573 戰爭的發起者

原來,在李弘率領船隊到達倭國海岸時,大來皇女剛剛視察完,建造新的齋宮伊勢後回到了京都,聽到了讓朝野上下震動的消息後,便偷偷帶着人前往海邊觀察了大唐的水師船隊。

因爲其是被她父皇任命的齋王,在繪畫上有一定的造詣,畢竟,天照大神的畫像,還需要她這個齋王,在沐浴齋戒後,懷着無比崇敬的心來繪畫的。

所以她便偷偷的描繪出了三艘鉅艦的情形,而後回到京都後,在她父皇愁眉苦臉時,便提出了派人前往大唐求情大唐皇帝陛下的策略。

在她看來,這些水師封鎖大海,顯然就是不想讓倭國發生的事情,走漏風聲然後傳到大唐去,很有可能是這些水師私自行動的,大唐皇帝陛下,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水師去攻打倭國了。

於是天武天皇在面對在自己家裡橫行無忌的無敵鉅艦,在沒有其他計策的情況下,只好勉強同意了大來皇女的這個計策。

而任命誰去前往大唐,如何躲避大唐水師的跟蹤,就成了他們糾結的問題,最後依然還是大來皇女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有可能一出海就會喪命的任務。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偷偷觀測了大唐水師的動向後,發現了其規律後,便在兩艘鉅艦南下北上時,另外一艘鉅艦往瀨戶內海海峽最窄處收縮時,打了個時間差,偷偷的駕船跑了出來。

只是沒料到,海峽外出海的博多港外,竟然還有一艘大唐的樓船停靠在此,本想趁着晨曦海上的薄霧避開樓船的監視,但不想最後還是被發現。

雖然最終把求情信送到了大唐,但三艘戰船近五百人,竟然最後回來的,就只有那三個送求情信的使者,就連大來皇女,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還有畫像?”李弘差點兒從欄杆處折下去!

自己這段時間什麼德行,他太清楚了,光着膀子光着腳,披頭散髮皮膚黝黑,如果不是一身結實的肌肉跟棱角分明的面龐,照鏡子時,李弘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崑崙奴了。

大來皇女笑意盈盈,得意洋洋的點着頭,她很喜歡看這個冒充大唐太子殿下的大唐將領,被她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

“是我穿衣服的時候還是沒有穿衣服的時候?”李弘突然間問道。

“你……去死!”大來皇女一跺腳,沒踩到無恥之人光着的腳丫子,倒是一隻秀腳因過於用力踩在甲板上,踩的腳底板生疼,而後倔強的忍着腳痛,往船下走去。

“喂,你生什麼氣啊,我又沒說是前兩日你撞見我洗澡的那次,何況那次還是我吃虧了好不好嗎?都被你看光了……。”李弘沒想到一說沒穿衣服的事兒,這小鬼子竟然一下子就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事情來。

“混蛋,你去死!”大來皇女滿面羞紅,氣哼哼的使勁踩着樓梯往下走,彷彿那樓梯就是那個嘴無遮攔之人。

前幾日真是衰到家了,本想趁好長時間沒看見那個混蛋,正好跑進船艙內偷偷的洗個澡。

也怪她自己大意,進去之後就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等脫的就剩下一條褻褲,胸前的肚兜都已經解開拿在了手裡時,擡頭就看見了一個可惡的面孔,赤裸着的身子滴答着水滴,從裡面浴室方向走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大來皇女驚嚇的都忘記了,把胸前一對挺翹誘人、如遇細膩的小白兔遮擋住,兩點兒甚至在她尖叫時,跟隨者胸前的小白兔在輕微顫抖。

而某人則是淡然的擦拭着身子,而後穿上褲子,毛巾搭在肩膀上,路過以肚兜擋住胸前旖旎風光的大來皇女時,甚至還不屑的說道:“又不是沒看見過,你叫喚個什麼勁兒,我都讓你看光了,你看我說什麼了嗎?真是小氣!”

“滾,你給我滾!”

大來皇女被這人無恥的樣子氣的渾身發抖,聽到那讓她無地自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話,當即顧不得自己還手捂着肚兜了,伸開雙手就要去推那人,只是剛一伸手,肚兜就掉到了腳下,立刻又引來了那無恥之人,對着自己胸前搖頭嘖嘖稱歎。

於是大來皇女便只好穿着褻褲,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捂在胸前,齜牙咧嘴的怒罵着,讓李弘趕緊滾。

也正是因爲此事兒,大來皇女如今只要聽到沒穿衣服幾個字,立刻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蹦老高,凶神惡煞的就想撲過來跟李弘拼命。

三日來,沒能勸服李弘撤兵的大來皇女,窩在船艙裡看着那船艙內的一副字畫默默發呆,但外面卻突然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頓時讓她一驚。

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艙門處拉開艙門,看着衆多兵士竟然都在往各自的位置奔去,不由得大驚失色,難道父皇率兵準備與大唐水師開戰了?

但我們有那麼多戰船嗎?十年前被大唐水師大敗,乃至全軍覆沒,整個倭國都沒有像樣的戰船了。

如今這幾年,好不容發展了一些戰船,但前段時間,又被那可惡的人率領着僅僅三艘戰艦,就打得自己水師損失了少一半戰船。

難道現在父皇打算傾全倭國之戰船,要跟大唐水師在海上決一死戰嗎?

想到這裡的大來皇女,立刻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身後的艙門甚至都來不及關,變向最上層的甲板處跑去,哪裡站得高、看得遠,海上好幾裡距離外的情形,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那可惡的人手裡,還有一個能縮近遠處事物的東西,拿着那個,甚至能連好幾裡外,船上人的樣貌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等她跑到最高的甲板處時,便看見那偉岸結實、充滿了累累傷痕的後背,一頭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手舉着那個縮近遠處事物的東西,正在仔細的觀察着。

大來皇女靜靜的站在樓梯口,望着那偉岸結實、充滿了霸氣威武的後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別看平時沒個正形,但一旦正色起來,身上便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像是掌控天下蒼生生死的氣勢。

“出港。”李弘放下望遠鏡,看着朱雀號打出的旗語,而後淡淡的下令道。

不錯,三艘鉅艦把倭國人逼急了,如今正集結他們全國之力,打算在海上抗擊大唐水師。

龍舟緩緩的駛離港口,剛剛沉醉在李弘背影發呆的大來皇女,感受到船劇烈的晃動外,一下子便被驚醒了,隨意的看了一眼海面,只見腳下的船正在緩緩往外走。

“喂,你要幹什麼?”大來皇女急急衝到李弘跟前,看了看遠處模糊的三艘大唐鉅艦,有看看面色平靜的李弘,急忙問道。

“備戰啊。”李弘看了一眼大來皇女,淡淡說道。

“備戰?什麼意思?”大來皇女心中一驚,父皇不會真打算以卵擊石吧?

大唐雖然只有區區三艘戰艦,但這三艘戰艦,完全是無敵的存在啊,無論倭國有多少船隻飄到海上跟他們作戰,他們都能毫不費力的,給其擊沉的。

是的,不論多少,哪怕是傾全國之力餘下的二百艘戰船,也不是眼前這三艘鉅艦的對手的,因爲自己的戰船,根本沒辦法接近人家,就被人家打沉沒了。

李弘歪過頭,看着大驚失色的大來皇女,愣了下說道:“你爹發狠了,要跟我大唐水師,要跟本太子玩兒硬碰硬,懂了沒?”

大來皇女此時已經沒心思顧及爹跟父皇這個名詞了,只是突然拉着李弘的手臂,急急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們會死的,他們是無辜的,你爲何要迎戰!”

“你以爲我願意?你爹又不願意給錢,而且也不願意贖人,都說了你在我們的船上,但你爹不聽啊,就是要決戰啊,完全置你的死活不顧啊……。”某人痛心疾首、替人家惋惜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真是你爹親生的嗎?他這麼不在乎你?”

“我當然是我爹……是我父皇親生的!”大來皇女差點兒着了李弘的道兒,氣的跳腳辯解阻止道:“你不可以與我們開戰,他們都會死的!這是很殘忍、殘酷的,你忍心嗎?”

李弘聳了聳肩,無辜的說道:“戰爭是你們率先挑起來的,當年不就是你們率先挑戰被大唐保護的百濟,而後與我大唐開戰的?”

“但……那都已經過去了,已經成爲了過去,而且我們已經戰敗了,爲什麼你們還要再次挑起戰爭?”大來皇女欲哭無淚,無力的看着神色平靜的李弘,喃喃說道。

“哦,戰爭是你們想要發起就發起,你們說不打就不打?你咋不上天呢,誰規定的戰爭就得由你們說了算呢?你們強大了,就想着侵略他國,你們弱小了,就想起來和平是全人類的共同目標,憑什麼要讓你們來做主呢,憑什麼就不能是我們大唐挑起戰爭,憑什麼就不能是我大唐趁你們弱小的時候,收拾你們呢?誰規定只能由你們挑起戰爭啊?”

“我……倭國沒有土地,我們需要土地,我們四面環海,如果……如果……。”大來皇女看着李弘堅定的神色,差點兒跪在了李弘面前。

“我大唐土地大多了,但是大海太少了,所以爲了我大唐百姓以後捕魚能夠豐收,我也要侵略一點兒大海,把它歸到我大唐管轄範圍內,明白了嗎?這個世界不是你們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由強者說了算,如今我就是強者,所以……這個世界,由我說了算!”李弘說道最後,又是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異常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