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安營紮寨

所以在渡河時,李弘看着夜月那雙充滿了恐懼的眼睛,騎在馬背上說什麼也不往前走,還以爲她想把自己送到這裡,便豪氣干雲的要回白衣大食了。

經過幾番耐心的詢問,夜月才透過面上的白紗巾,低聲說着自己怕水。

李弘不甚在意,不耐煩的向芒種揮手道:“芒種你抱着她過河。”

“不行!”夜月彷彿被踩了尾巴一樣,尖叫的聲音連胯下的戰馬都嚇了一跳。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隨便的人,憑什麼被你抱完後,還要讓別的男人抱我!

接下來便是李弘與她站在烏滸河邊大眼瞪小眼,費了好半天友好而又無聲又有效的溝通後,李弘一拍腦門,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於是便騎着戰馬來到夜月一旁,冷冷的說道:“伸手。”

夜月撇撇嘴,還是不服氣的小聲說道:“只是讓你幫我渡河,沒有別的意思,還有,把你的手放到身後。”

“從馬背上顛下去淹死你!”李弘沒好氣的冷冷說道,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態度都沒有。

“你……。”夜月很生氣,但看着那張寫滿不耐煩的臉,她真怕人家一不高興,把自己扔給他人,讓其他人抱自己過河。

但她又很害怕李弘那雙有力的大手,自從那天夜裡,被這雙大手襲擊過她胸前後,她有時候竟然在心裡,有些期盼那雙大手再次……但每每想到此處,她又恨不得把那雙手剁下來喂狼。

最終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夜月還是把眼神放在了那雙讓她害怕的手上,默默的、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玉手,被那一雙大手握住。

然後就感覺自己整個人一輕,纖細的腰間一緊,一隻大手扶着自己的腰,然後她就輕飄飄的,稀裡糊塗的再次坐在了可惡的人的懷裡。

“你小心點兒!”看了一眼前方馬蹄濺起的水花,夜月坐在李弘懷裡,驚叫道。

“閉嘴,摔不下去的。”李弘兩隻手,早已經放棄了夜月纖細而又柔軟細膩的腰肢,牽着繮繩正準備渡河。

身前窩在他懷裡的夜月,突然間緊緊閉着雙眼,也不知道在用大食語是在祈禱還是念叨什麼,接着便只見夜月抓住李弘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柔軟細膩的腰身上:“扶好了,掉下去我跟你沒完。”

李弘一陣無語,聞着秀間跟脖頸間散的誘人芬芳,一隻手環着纖細的腰身,兩個人同乘一匹戰馬開始過河。

就像是上一世一對開車的夫妻一樣,場景的變幻讓李弘都有些措手不及。

夜月從一開始瑟瑟抖的閉着眼睛,到開始敢睜開眼睛看,然後再到開始指揮李弘該讓胯下的戰馬從哪裡走。

“走這邊,這邊水淺。”夜月。

“這邊,快點兒,啊……鞋都溼了,告訴你了走這邊了。”夜月。

“快點兒,這塊兒水深,快避開。”夜月。

“快快快,那邊水花最大了,走那邊。”夜月興奮了,看着水花四濺,全然忘記自己鞋子跟褲腿都溼了。

“你行不行啊,把繮繩給我,走這邊。”某人抱怨着從某人手裡搶過繮繩,開始興高采烈的坐在某人懷裡,騎着馬玩着水。

李弘相當無語的兩手環着玩水,玩興奮的夜月的腰肢,任由這個絕色佳人把持着繮繩,在烏滸河裡橫衝直撞。

好在自己的親衛隊不單騎術一流,水性也一流,不少人爲了給她讓路,一個躲避不及,都被她“撞”到了水裡,頓時惹得夜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差不多了啊。”李弘。

“別再玩了,快點過河,後邊還有很多人等着呢。”李弘。

“那邊是暗流,別走那邊。”李弘。

“你小心點兒,別玩兒過火了,馬會受不了的。”李弘。

“快把繮繩給我。”

“就不。”

“你是俘虜,你要有身爲俘虜的自覺。”

“我是白衣大食王國的公主殿下,名叫本-夜月,我要求得到與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你有完沒完。”

“我是公主殿下,我要求得到……啊……。”

“廢話真多。”李弘不耐煩的再次伸手捂住了,夜月隱藏在紗巾下面的嘴。

大唐不到三萬人的部隊順利渡過了烏滸河,而吐火羅的部隊,經過一段時間的護送唐軍,已經漸漸形成了約莫一萬人左右的部隊。

這幾天吐火羅部隊就只是遠遠的跟在身後,看着大唐的部隊過河後,走出來一個像是將領般的人物,對着河對岸的大唐將士,開始行他們吐火羅對於上國天可汗的禮節。

薛仁貴、王名遠跟黑齒常之三人以大唐軍禮回之,便開始繼續率領着部隊繼續向東。

“大都護,部隊今夜是否駐營,還是連夜趕回疏勒城?如果宿營的話,大概明日中午前我們就能回到疏勒。”渡過烏滸河後,基本上就是大唐的邊境勢力反胃了,可以看的出來,薛仁貴臉上的表情,此時已經輕鬆了不少。

李弘仰頭望天,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宿營,按照常駐營地紮營。”

“這……是,大都護。”薛仁貴臉上充滿了疑惑,不過還是立刻領命。

他不明白爲何突然間又要常駐宿營,常駐宿營的話,基本上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部隊是不會拔營前進的。

但看到李弘並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也就立刻領命去與其他幾個人,開始率領部隊紮營。

前方的斥候早已經找好了適合紮營的地方,一片寬闊平坦的背風半山坡,而且還是向陽的地方,很適合部隊在無戰事時紮營。

烏滸河河流的一個小小的分支流,正好從山腳下流過,也給三萬人提供了充裕的水源。

夜月眨動着靈動的眸子,骨碌骨碌的看着李弘跟那兩個,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異樣的男子,在交代什麼。

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只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兩個男子就慎重的點了點頭,跟其他另外兩個出沒老是無聲無息的男子,四人四匹馬,一溜煙的功夫,便繼續向大唐的方向行去了。

“你到底是誰?”李弘望着驚蟄跟花孟,還有恆喬與方戰離開,就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屬貓的啊,走路不帶聲音?人嚇人會死人的知道不知道?”李弘被嚇了一跳,剛纔自己深思的過於專注了,被夜月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你都敢帶一萬人攻打我們十幾萬人,還會怕我一個弱女子?說,你到底是誰?”夜月一雙明亮的眸子,充滿了探究。

“轉移話題比翻書還快,我是誰對你很重要嗎?”李弘轉頭看着夜月,這個女子身材高挑傲人,都快要到達他鼻子跟前高了。

“你不用管對我重要不重要,趕緊說,你到底是誰?”夜月窮追不捨,很想印證自己,他的身份是不是與自己猜測的一致。

“我叫李弘,不叫權毅。”李弘回了她一句,便隨便找了一塊草地坐了下來。

夜月一邊思索着李弘這個名字,一邊看着一個巨大的帳篷在不遠處,正被幾十個兵士打開,在那裡搭建。

“這是爲你搭建的?”夜月潔白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她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真的猜對了!但心裡又開始充滿了矛盾的失落跟後悔。

如果李弘就是大唐的太子殿下,那樣豈不是因爲自己,而讓白衣大食打了一場,原本可以扭轉戰局,轉敗爲勝的打敗仗!

而且,據說大唐的太子殿下,就是殺死哥哥卡希姆的兇手!自己怎麼辦?刺殺他給哥哥報仇?

腦海裡剛一有這個想法,她就立刻否決了刺殺的想法,一路上雖然這傢伙看似散漫,但實際上有勇氣跟魄力,更是深有城府。

憑藉一萬人就敢攻打自己十幾萬人,而且還能全身而退,雖然是自己被擒,致使他全身而退,但此人的膽識跟縝密,恐怕不等自己刺殺他,就會被現吧。

“你是大唐太子殿下!?”夜月感覺到自己的嗓音顫,她真希望李弘能夠否認。

“你是從名字上知道的,還是這一路上你猜出來的?”李弘來了興趣,看着夜月興致勃勃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大唐的太子殿下叫什麼,是這一路上猜出來的,他們叫你大都護,而安西大都護好幾年前就換人了,就是大唐的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殺死我哥哥卡希姆的兇手?”夜月一雙如玉的手攥成了拳頭。

李弘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懶散的問道:“你不知道大唐太子殿下叫什麼,但你知道大唐安西都護府的大都護,幾年前就換成了大唐的太子殿下?美麗的小姐,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

“那又如何?這些都是我聽來的,不知道你的名字又如何?不一定說起大唐太子殿下,就得加上你的臭名字!”夜月緊握雙拳,她有點兒害怕李弘回答她的話,她哥哥就是被他殺的。

夜月她自己也確實不知道李弘的名字,至於能夠知道大唐的太子殿下,是大唐安西都護府的大都護,還是一次偶然間,從父親的談話中偷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