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上戶籍

任勞任怨跟白純一直在東宮,這三個人彷彿有什麼事兒般,這幾天看見自己老是欲言又止,恐怕也是因爲自己這幾日忙,三個人都沒有敢說出口。

從大理寺回到東宮後,召來了三個人,李弘先是看了看白純,兩隻眼睛彷彿打算要長到白純臉上,看的白純好一陣子不自在,回瞪了李弘一眼,扭着蠻腰坐到了沙上。

“你倆有什麼事兒?對了,我父皇跟母后的車駕,送過去沒有?”李弘這纔想起正事兒。

“回爺的話,如果不出所料,應該在今日一早就會到達。”任勞先說道。

說完後臉上就一直掛着乞求的笑容,臉上寫滿了:爺,快問我是不是還有其他事兒。

李弘懶得搭理他,看着任勞任怨兩張臉上的德行,就知道肯定有事兒。要不然自己因爲新錢一事兒召白純回來,他倆跟着回來幹什麼?

自己前些日子讓他倆給父皇,與母后打造的龍輦跟鳳車,就是爲了讓父皇、母后從洛陽回來時,給他們一個驚喜,同時也是爲了討好他們,希望自己今年的西域之行能夠獲准。

白純看着問完後,自顧自坐那裡喝水,成心爲難任勞任怨的李弘,無奈的翻了下白眼,說道:“爺,任勞任怨有事兒求您。”

“哦,是嗎?何事啊?怎麼不早說啊,你看你倆還跟我客氣什麼啊。”李弘裝作頓時醒悟的樣子,問道。

任勞任怨看着李弘清澈明亮的眼神,頓時彎腰曲背,唯唯諾諾的更不敢開口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白純無奈的看着兩個慫貨,心裡面都替兩個人感到着急,正打算自己張口替他們說時,只見任勞任怨噗通一下,突然跪在了李弘面前。

李弘看着兩個人的樣子,依舊是笑意盈盈不爲所動。

“爺,臣斗膽邀請您去趟臣家裡,臣……臣實在是說不出口。”任怨腦袋緊貼地毯,甕聲甕氣的說道。

“是,臣斗膽請求您屈駕去趟……去趟臣家裡……。”任勞緊跟着任怨說道。

李弘不解的眨着眼睛,看看跪伏在地的兩人,再看看一旁的白純。

白純這個妖精顯然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但看到李弘詢問的眼光後,淡淡的說道:“爺,奴婢也覺得您不妨屈駕去趟他們家裡,這樣才能直觀的瞭解。”

“不是……我一個堂堂的監國太子,你讓我沒事兒跑兩個木匠、不對,鐵匠、也不對,你倆到底現在算什麼匠人?”李弘無法定位如今已經被自己任命爲太子府的兩個官員了。

“全憑爺您的吩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任勞任怨依舊跪伏在說道。

李弘無語,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從兩人跟隨自己到現在也足足十個年頭了,自己還沒有去過他們家。

只有兩人成親的時候,給他們賞賜了一些東西,還是有夏至給送過去,就是這樣,也讓兩人感動的痛哭流涕。

“行吧,那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非得讓我親自去一趟。”李弘一邊說,一邊狐疑的看着淡然自若的白純。

“您要是想讓我陪您去,奴婢去就是了。”白純也起身,看着李弘那懷疑的眼神,急忙說道。

“你不陪我去誰陪我去?先不論什麼事兒,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你慫恿他們找我的。現在夏至跟小雪都不在,濮王府跟大理寺兩個屍體都得處理,至於如何安葬,這就讓我父皇回來再定吧,花孟找個人傳旨給狄仁傑,然後你跟芒種陪我去任勞任怨家裡。”李弘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便自己先走了出去。

白純一看李弘就帶他們三個人,如果萬一有啥事兒,就只有花孟跟芒種應付,而且還得管自己這個累贅,頓時急忙阻止道:“帶上無法無天吧,這樣周到些。”

“任勞任怨家裡有殺手啊?”李弘瞪着白純,諷刺道。

“那倒不是,但您這樣出門太隨意了,奴婢去讓無法無天過來。”白純說完後,不等李弘同意,自己就先走了出去。

等李弘示意花孟、芒種跟任勞任怨,別理會白純那個妖精,自顧自的走到門口時,白純已經帶着換上了便服的無法無天,匆匆的趕了過來。

“有意思啊,今日纔算是巧啊,兩個雙胞胎兄弟啊,任勞任怨,無法無天,你們父母當時都怎麼給你們起名字的?是看心情起的嗎?”李弘在白純的陪同下,打趣着四人。

四人哪敢接話兒,只能是跟在身後陪着呵呵傻笑,不管太子殿下如何打趣,反正就是一直傻樂。

任勞任怨的家離濮王府不遠,一街之隔,所以幾人晃晃悠悠,一路上欣賞着長安城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而又秩序井然的繁華都市,來到了任勞任怨所在的坊門口。

李弘突然站住不動,看着坊門裡面的方向,兩眼直勾勾的。

白純見他停下,急忙也跟着停住,好奇的看着李弘問道:“爺,怎麼了?”

李弘不耐煩的看了看她,問道:“你認路嗎?”

“不認識。”白純正色的回答道。

“不認識你還不讓那兩貨帶路,他們跟在後面,只望着我給他帶路不成!”李弘視線從坊門裡移開,看了看兩側的街道說道。

白純無奈的搖搖頭,急忙揮手讓任勞任怨兩人帶路,她心裡很奇怪,今天太子殿下心情看來,好像是格外的好啊,難道是除掉了賀蘭敏之跟韓國夫人的原因?!

在任勞任怨恭恭敬敬的帶領下,剛一踏進任勞任怨的家門,兩人就跟飛似的跑進了屋子裡,頓時就聽見裡屋傳來任勞任怨催促的聲音:“快點兒出來,爺來了。”

“快點兒,跟我出去迎接爺。”任勞也在另外一邊的屋子裡,對自己的婆娘催促道。

李弘側耳傾聽着這一切,輕鬆的說道:“看來這兩個傢伙相處的不錯啊,親兄弟竟然還能不分家這般過,不錯。”

“是爺您教導有方吧。”白純不知啥時候也學會了拍馬屁。

“快拉倒吧,我教過他倆這些?”李弘跟白純往裡走,身後自然是無法無天跟花孟和芒種。

“小民……。”

“行了,行了,別行禮了,讓人家看見還以爲怎麼着呢。”李弘看着從屋子裡跑出來的一大家子,不由自主的還是嚇了一跳。

倒不是說眼前的成年人有多少,不過就是任勞任怨跟各自的婆娘,但……小屁孩兒有點兒多啊,這最起碼有七八個小孩兒圍在任勞任怨兩對夫妻跟前。

“夠能生的啊……不對,你倆這成親才幾年?這七八歲的肯定不是你們成親後生的,這是怎麼回事兒?”李弘看着那幾個最大的約莫七八歲,最小的約莫四五歲的樣子,問道。

“爺,這……這些都是臣撿來……。”

“撿來的?我大唐什麼時候小孩兒滿地都是了,那你再給我出去撿幾個來。”李弘看了看回話的任怨,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後,也不等人家招呼,自顧自的就鑽進了人家家裡,隨意走動打量着四處。

在白純的示意下,任勞任怨帶着各自的老婆,以及懷裡的兩個嬰兒,然後又從那七八個小孩兒裡,挑了兩個年齡比較大的,帶到了了李弘跟前。

此時李弘已經把人家家裡轉了個遍,不時嘴裡還嘖嘖的評價幾句。

等這些人進來後,他自己已經坐在了人家客廳的上,其他人包括白純,則都是站在兩側,看着太子殿下還在打量這個比較大的客廳。

“不錯,房子佈置的挺好,收拾的乾淨利索,不會是因爲我來,所以才收拾的吧?”

“回爺的話,您來之前確實是經過一番仔細收拾,不過平日裡也基本上都這樣。”任怨站在一側,急忙說道。

李弘看了看任勞任怨兩人的老婆,看了看懷裡抱着的嬰孩兒,起身走到跟前,立刻嚇得任勞任怨的老婆渾身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求救似的看着任勞任怨。

“沒事兒,別緊張,我就是看看你們懷裡的兩個小傢伙。”李弘起身就看見了兩人緊張,急忙說道。

兩人年歲都不小了,三十多歲的樣子,模樣都很秀麗,也不知道任勞任怨兩個傢伙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型的。

但兩人的歲數比起任勞任怨,可是小了最起碼七八歲吧,主要是任勞任怨的具體年齡,李弘他自己也不知道多大。

隨意的逗弄了幾下懷裡的嬰兒,看着熟睡的嬰兒吐着舌頭,閉着雙眼還沒有睡醒,嘿嘿笑道:“多可人兒啊,白純,賞。”

“是,爺。”白純顯然是早有準備,從袖袋裡掏出兩塊玉佩,顯然都是皇室專用之物,給兩個熟睡的嬰孩兒的胸前,各放了一塊兒。

“小民多謝爺賞賜。”兩女等白純在她們耳邊小聲提示後,急忙抱着嬰孩兒行李謝道。

“任勞任怨,說吧,何事兒?別說就是爲了讓我給小傢伙賞賜啊。”李弘再次落座問道。

“爺,臣想請求您給……給……。”任勞一邊說,一邊把另外兩個七八歲的孩子拉到跟前,鼓起勇氣說道:“臣想請求您給他們上個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