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衆弟子們都已經比試完了!該去交代一二了!”小廝提醒道。
楊老頭挑了挑白眉,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點將臺的椅子上起身。
楊老頭子供着個駝背,揹負雙手來到點將臺前。
衆弟子見身而聲止,楊老頭環顧衆人,一一說道:“楊暉、白安降爲人字號弟子,文懷降爲地字號弟子,柴和仍爲天字號弟子。
伍續等四人晉升爲天字號弟子。”
楊老頭宣佈得簡單明瞭,而且不予任何的解釋。
楊老頭話語一落,場下便是起起伏伏的議論聲。
“錢鏐竟然也只是被晉升爲天字號弟子?”
“這有些不公平啊!錢鏐所表現的實力,已經可以晉升爲親傳弟子了啊!”
“莫非是錢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師父?”
“胡說,那日我們親眼所見,師父可是和錢鏐有不淺的淵源啊!”
“可這又是因爲什麼?”
錢鏐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自己還是不能入楊老頭的眼啊!
遺憾當然是有,可是錢鏐又能說什麼呢?
楊老頭輕咳兩聲,以不怒之威環顧衆人,問道:“誰有異議?”
率先站出來的是五哥兒伍續。
五哥兒對楊老頭施一大禮,後道:“師父,弟子有些不解!”
楊老頭鼻孔朝天,哼哼了兩聲,問道:“有何不解?”
wWW▲ ttκΛ n▲ ¢〇
“師弟錢鏐力壓重師兄,一人戰三人,最後才讓我等獲得晉升。師弟此番表現可謂是如曜日奪目。
師父曾經說過,軍中求的是一個公道。
論功行賞,方能安軍心。
弟子覺得師弟當爲親傳弟子!”五哥兒雙手扣眉,彎腰點地。恭敬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說話的語氣同樣也是不卑不亢,據理力爭。
楊老頭冷笑一聲,反問道:“表現是否光彩奪目,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曜日就算奪了你的狗眼,就以爲能入了我的眼?
對敵之時,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楊老頭這明顯就是有點官威壓人的意思。
本來只是切磋,難不成要將文懷踏死於馬下,纔算是能成大事?
雖不明白楊老頭爲什麼要刻意刁難錢鏐,但文懷還是要站出來的。
錢鏐的德行已經讓他拜服,他現在有的只是對錢鏐的愧疚。
“師父,師弟德才兼備,理應晉升爲親傳弟子啊!若是在戰場上,師弟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楊老頭再次冷笑,眼睛微眯盯着文懷。
後道:“你怎麼還有臉面上前請命?不敵人字號弟子也就罷了,對敵之時,還有僥倖柔弱之心。
如今還不要臉不要皮的上前請命,你是覺得你敗得理所當然嗎?”
文懷漲紅着臉,咬緊牙關還是說道:“弟子自愧難當,但敗在師弟手下,弟子無話可說。但師父也應當公正行事纔對,師弟槊法的確在我之上,更能以一敵三。師父若不將其收爲親傳弟子,我等更當留愧於心啊!”
楊老頭正是被氣得無以復加。
都怪他平時對這羣弟子太疏於管教了,這才讓這羣傢伙敢蹬鼻子上臉。
楊老頭一甩手,怒道:“那你就把他收爲弟子,你來當這個師父!”
文懷連忙單膝跪地,道:“弟子不敢!但弟子覺得師父該收錢鏐師弟爲親傳弟子,理當如此!”
文懷說完,回頭對平日交好的師兄弟眼神示意。
五哥兒、李環、張郎等人自然是站在錢鏐這一邊的,雖不知文懷是真心還是假意,但目前來看是他們所希望的。
故而三人隨文懷單膝跪地,復加請命道:“望師父收師弟錢鏐爲親傳弟子!”
“收爲親傳弟子!”
“……”
楊老頭氣得背過身去。
小廝偷偷瞄了楊老頭一眼,能清楚的看到楊老頭的臉上泛起的煎熬。
小廝已經漸漸理解了楊老頭對錢鏐的奇怪態度,若他是楊老頭他也會如此。
只可惜臺下這羣小傢伙都不知道楊老頭的用意,還在一個勁的爲難他。
就在雙方都下不來臺的時候,浮誇公子成及站了出來。
成及看着楊老頭拱起的背身,打着商量的口吻說道:“師父既然爲難,爲何不由我來出手呢?若是這位師弟能將我打敗,師父爲何不能將其收爲親傳弟子呢?”
衆人聞聽此言,皆是瞪大了雙眼。
他成及是何須人也?那可是楊老頭唯一的親傳弟子啊!
而且還被楊老頭親口說是將來唯一能繼承他衣鉢的弟子。
每逢弟子只見的比試時,他都是一人獨戰四人。
這次是個意外,以前他都是一人戰四名天字號弟子,而且還能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錢鏐雖然也強,但遠還沒有到能以己之力戰四敵的地步。
錢鏐一人獨戰三人,這還是在用弓嚇到了一人的情況下。
真正交手的不過只有兩人而已。
成及親自出手打錢鏐,這能有勝算嗎?沒有。
然而衆人卻不能說什麼,浮誇公子不但是他們這羣世家子中天賦最高、武力最強的,而且還是家世最爲顯赫的。
在京城的世家子圈子裡,成及都能算是排的上號的,更別提現在來到越州了。
楊老頭子慢慢回過頭來,眉頭緊鎖,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片刻之後,楊老頭看向了錢鏐。
楊老頭問道:“錢鏐,你可願意?”
錢鏐早就想着能早日出師,他如何不願意?
“弟子願與這位師兄一戰!”
楊老頭點了點頭,後一錘定音道:“下個月初旬最後一天,你二人到校場上來!”
錢鏐、成及皆是點了點頭。
說完,楊老頭子便轉身離去。
衆弟子們也都散去了。
離開校場之時,文懷主動過來找錢鏐交了交底。
說他文家在鹽幫中也有些瓜葛。
這次和錢鏐一戰,還是受了家裡面幾個老傢伙的意,來試探錢鏐的斤兩。
用文懷這把度量衡,來量量錢鏐未來的高低。
不言而喻,錢鏐不僅武力勝於他,而且還以德行服了他的心。
錢鏐微微一笑,攤了攤手,情緒並沒有起多少的波動。
牽着馬老弟出了校場,又與五哥兒、張郎、李環一一道別,這纔打馬回小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