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名聲大起

時隔經年,女子再次封官賜爵,這是足以震驚整個景國的大事。百姓之間是最難以掩藏秘密的,告示通報全國後,整個景國的百姓就都沸騰了起來。女子爲官,且是以軍功發家入仕,這是極爲罕見的,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女將軍,而景國就出了女將軍,這也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且唐錦兮又被皇帝親自接見,封賞,自然而然的又是非同一般。

老百姓是稀罕保家衛國的將士們的,居安思危才能安居樂業。國家穩定才能四海昇平,即使許多百姓是民智未開,卻也懂得邊關穩定纔有他們現在繁華富足的生活。是以,景國的百姓喜歡保衛疆土的武將,多過了在任治理的文官。

不過還是有少數酸腐之人,因爲女子爲官是極大丟臉的事情。女子向來都是低賤而又卑微的,怎麼可以在朝爲官呢?低賤的女子,是可以被任何一個男子打壓的,如果女子當了官,那豈不是要被老百姓拜見?這豈不是倒轉陰陽,壞了規矩禮數?

只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還會被正常人視作腦子有病,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而錦城作爲景國的都城,這新出爐的女將軍,就更是時下最熱門的話題。彷彿是茶餘飯後,酒莊茶樓書館客棧大大小小的人員聚集之地,最樂意談論的話題。彷彿誰不知曉女將軍的大事小情,不知曉女將軍姓甚名誰就是消息不靈通,差了別人些什麼似得。

錦城的百姓生活的是最爲滋潤的,天子腳下的老百姓,就更一般老百姓多了一份洋洋自得。不爲別的,是在是錦城作爲都城實在是格外神奇的一個地方。要知道錦城的大小官員,皇室宗親是最多的,很有可能就有榮幸和那個親民的宗親子弟在同一樓層喝過酒,亦或是拐着彎的親戚就在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官府王府,要是來了消息,那也是絕對靈通的事情。

唐錦兮會成爲最熱的話題,還不就是某個自稱是某侍郎的下人傳出來的?原本那個下人是當着笑話一般,說起女子如何如何,對着唐錦兮上下一通批評,又是自恃高貴,說了自家的侍郎如何如何清高,語氣之中不乏對着唐錦兮等一衆官員的輕蔑。

只是在茶樓書館這種地方,會聚集的人,不是京中的新一輩年輕俊傑,就是走生意行天下的旅客,他們大多都是有文化素養之人,不似茶鋪天橋之類那些魚龍混雜之地,自然也不會覺得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相反的倒是,諸多文人旅客,對新出爐的女將軍十分的感興趣。景國不似前朝,沒得什麼太嚴格的規矩與禮儀。男女之間也不需要守着大防,就拿上元節的燈會來說,互相看對眼的青年男女不要太多,通曉了身份後,稟明父母若是雙方都是滿意,私下裡常常見面也是無不可的。

且景國人好詩書禮樂,這在朝爲官之人,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並非是身無長物,沒有一技之長之人。就拿古禮六藝之說,這爲官的少說還是拿得出一兩樣的。而景國的女子,亦是如此,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便會被人視作才女,不會有輕視一說。

這唐錦兮因爲一曲劍舞而驚若天人,這也是會令這幫人越發的好奇。

“會劍舞?那麼就是說定然精通樂曲了,通曉曲意的女子,又是上陣殺敵的英勇將軍,想必文化素養也是極高的。咱們這位唐將軍,倒是真是個奇女子,我倒真是想要看看。”一清雋模樣,身着朱子深衣的書生樣青年男子點着頭一臉憧憬地說。

坐在他的身邊,一劍眉斜飛入鬢,長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的白淨男子哈哈一笑說:“怎麼了?致一,你這是害了相思了?你可是連人家女將軍的面都沒有見到,怎麼表情竟是這樣的喜悅了?”

書生樣男子回過頭看着白淨男子,見他眉目之中盡是幸災樂禍,一臉打趣的模樣,不由得暗暗羞惱,“長興,不要胡說。”

“胡說?你這眼眸柔光似水,嘴角不住上揚,聽人家提了一句女將軍,你就止不住的欣喜若狂,嘖嘖稱奇,不是害了相思是什麼?”白淨男子繼而一笑,隨後又道,“且,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樣,神情之中帶着憧憬,可是幻想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嗎?”

書生模樣的男子被白嫩小生打趣得麪皮臊的通紅,嘟囔了許久才說出一句,“長興,你可不要亂講。”

“亂講?”白淨小生挑了挑自己細挑的長眉,“你真的不是中意,好奇人家姑娘?你確定?”

白淨小生已然確定自己的好友就是心儀上了未曾謀面,卻颯爽帥氣的唐錦兮唐將軍了,別家的姑娘他或許不知曉。可是唐家的女兒,這位新出爐的將軍唐錦兮他還是知道的,不就是他好上司的寶貝妹妹嗎?

書生模樣面容略略有些僵硬,看着白淨小生半晌說不出話來,隨後才擠出一句,“我就是中意,你又當是如何?”

“中意你就去看看人家姑娘啊!”白淨小生一臉的理所當然,“去看人家一面,要是覺得喜歡呢,就約着人家看看花兒,這也開春了,帶着人家踏青踏青。”

書生模樣憋紅了臉,隨後嘟囔一句:“豈可如此唐突失禮?這……”

“張致一啊張致一,我說你是不是腦殼有病?去看人家姑娘一眼,又不少不了你二兩肉,且你這個模樣,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你還是另說了,就你這小身子板,估計唐姑娘捶你一拳,就足夠你躺半個月的。”白淨小生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被他喚作張致一的書生男子,咬牙切齒地恨恨說:“我剛好要去尋我上司,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前去,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見一見你那心儀的姑娘?”

張致一看了一眼白淨小生,隨後面容之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你去尋上司,還怎麼帶我去見唐姑娘?長興,你可是不要框我。”

“我說張致一你是不是傻?唐將軍姓唐,咱們京中有幾個姓唐的官員?”白淨小生捂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彷彿是看白癡一般看着張致一。

張致一這才恍然大悟一般,臉上寫着震驚的表情,“你說什麼?唐姑娘,是唐尚書的女兒?”

白淨小生點點頭,睨了張致一一眼,“你竟是不知嗎?昨日唐姑娘身着三品官服,震驚了守城的護衛的事情,在咱們這個圈子裡,可不是秘密了。”

張致一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在剛剛那個滿嘴胡言的下人說起前,他還真的不知曉這名動錦城的女將軍是唐家的女兒。想到父親曾經與他說起之事,他就更是覺得自己凌亂了。

父親原本就中意唐家的姑娘,有意與唐家結親。可是唐家一個姑娘如今入了東宮,一個官拜三品左將軍,這不論如何也不是他攀附得起的啊。他如今,不過是個連進士都未曾考上的普通舉子罷了,如何敢肖想人家呢?

白淨小生看着張致一黯然失色的臉,不由得推了推他,“致一,致一啊。你想什麼呢?回神了喂!”

張致一卻是滿腹心酸,他原本仰慕人家唐姑娘,他還可以幻想着若是唐姑娘家世不顯,自己還可以高攀得上,只是人家出身唐家,唐家雖然不是顯赫世家,可唐家還有岳家不是嗎?張致一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當真是又苦澀又心酸,彷彿是鹼醋在心中混合,惹得他心底越發的苦澀不已。

白淨小生歪着頭看着張致一,不知曉他緣何會這副表情,也是萬般無奈。他會插一句嘴,想要帶着張致一去唐府轉轉,還不是因着自己上司說唐姑娘這兩日有些悶悶不樂,需要到外散散心嗎?可是誰曾想到,說了一句嘴,竟是讓好朋友丟了魂似的。

“你到底要不要去?你不去,今日的茶錢你自己結吧,我去唐府找老大去了。”白淨小生不再顧及張致一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撇了撇嘴。

張致一咬咬牙,對上了白淨小生的眸子,“我去,我去!”

“這就對了嘛!勇敢一點啊,少年!”白淨小生勾脣一笑,招呼來小二付了茶水糕點的錢,便帶着張致一去前往唐府。

唐錦兮雖然被唐淮一拳震動到了臟腑,可到底傷得並不重。她也是閒不住的人,躺了兩日到底還是在房間裡待不住了。且因着鳴蟬的金針藥膏也不是吹出來的,她的傷勢基本已經無虞了,不過還是被禁着不準出門。

好好在牀上躺了兩日的唐錦兮,到底還是躺不住了,趁着午後時光正好,她支開了鳴蟬,吩咐她去做糕點茶水,自己則是換上了利索的短常服,將頭髮梳成了單髻,拿了自己的寶劍就前往庭院之中去練劍了。

蘭苑之前原本是有幾個巨大的花盆,栽種着梅花,只是如今春來,唐錦兮不喜歡那個光禿禿的枝葉,就吩咐花匠挪走了,只留下了大片的空地,剛好也就成了她練功習武的地方。

水紅色的衣衫、閃着寒光的寶劍,在只有幾株細柳的地方翻飛悅動,映着正午的日光,顯得格外的名動耀眼,唐錦兮揮舞着寶劍,抹挑刺捅一招一式變幻得格外瀟灑,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

只顧着練劍的唐錦兮並不知曉,自己這一幕竟是被人全部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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