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媽媽可有什麼妙計?”姜夫人着手中的茶杯,眼睛斜晲着戚媽媽。
不得不說,姜秀婉作爲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保養的真的相當得宜。不僅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就是和唐攸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清婉。當真看不出心思縝密,老謀深算,是個心狠手辣的角兒。
戚媽媽被姜秀婉看的有些發怵:“老奴不敢…”
姜秀婉有些不耐煩,“讓你說就說,無需有所顧忌!”
“是,夫人!”戚媽媽有了姜秀婉這句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開始出謀劃策,幫姜秀婉和唐攸除去唐錦兮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服侍姜秀婉多年,多少是知道些她的脾性的。一旦傷及自身利益,就會毫不猶豫動手,而只要就必定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就如同當年管心蘭的死……戚媽媽是見識過的,那般喪心病狂,卻依舊做的好似一切都和自己無關。彷彿她纔是受害者,而管心蘭不過死有餘辜。
一想到那天的管心蘭,戚媽媽至今爲止都心有餘悸,卻不敢對任何人透露分毫。畢竟當年也是她的計策,她和姜秀婉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脫離不了,也別想脫離!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戚媽媽,這樣的招數只有你能想得出!好好好!事成之後,我定重重有賞,不過若事情敗露,戚媽媽,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姜秀婉笑靨如花,明媚燦爛,彷彿是聽了一件天大的喜事。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美麗笑容下藏着怎樣的蛇蠍心腸。
“老奴明白。”
“你先退下吧。”
“是,夫人。”
一旁的唐攸只看着母親和戚媽媽相視而笑,卻不知究竟何事讓母親這般開心:“母親,母親,快告訴我,是不是想到計策對付那個賤人了?”
“與你無關!攸兒呀,你要知道,母親做的一起的都是爲了你好。你無需知道母親做什麼,只要好好的配合就好!”
姜秀婉實在不放心這個女兒,雖然遺傳了自己的美貌,生的明豔動人,可卻是沒有半點腦子,若把計謀都告訴她,只怕是要全盤皆輸。索性先瞞着她,這樣纔是最好的選擇。
唐攸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從小到大,母親都沒有騙過她。而且是最疼愛自己的人,若不是母親,自己還一直屈居於唐錦兮之下。“母親,我一定不會打亂您的計劃。”唐攸小心翼翼的說到。
“也不知道唐錦兮現在怎麼樣了。”姜秀婉雖然很希望唐錦兮死,但絕對不是這樣輕易死去,她要唐錦兮死在自己手下,就和當年一樣!
“母親爲何這麼擔心那個賤人?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更好,省的我們動手,浪費時間。”唐攸嘴,不滿的抱怨着。
“攸兒,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再討厭她,她也是你姐姐。”
“什麼姐姐!我沒有這樣的姐姐,母親也只有我一個女兒!唐錦兮那個賤人也不配做我的姐姐!”
“攸兒!”姜秀婉嚴厲呵斥到,看這個女兒如此刁蠻任性,無奈的搖了搖頭,真的很後悔沒有好好管教她。
“母親不是讓你真的把她當成姐姐,只是面子上你要過得去,不要讓你父親認爲我容不下唐錦兮。”
“母親,我不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是不是真心,作爲唐家的當家主母,不管是哪個女人生的孩子,我必須視如己出!只有這樣你父親纔會覺得內疚、對不起我,這樣才能穩固我的地位。你也必須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
唐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拜別了母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哼!這個賤人,爲什麼不摔死她!現在還要把她當成姐姐!我呸!”一進房間,唐攸就開始破口大罵,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蘭珠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從唐攸罵罵咧咧的話語中大致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小姐別動氣,既然夫人讓您配合她自然有夫人的道理。你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好,夫人一定會爲小姐清除障礙的。”
“算你聰明!去,拿點吃的給我,說了這麼久我都餓了。”
“是,小姐!”
蘭苑,冷冷清清的,只有清漱清雨和小芽在院落中打掃,唐錦兮還在房中休息。
“唐錦兮,快出來,本少爺來看你了,還不出來迎接。”
“見過付公子。”清漱清雨一看來人,上前行禮。小芽一臉懵圈,只有照葫蘆畫瓢,也上前行禮。
“免了免了,你家小姐呢?”
清漱輕聲回答:“小姐身子虛弱,還在房中歇息呢。”
“我去看看她。”付南決迫不及待的往房門走去。
“付公子,不可,這不合禮數,我們即刻通傳。請付公子去前廳稍等片刻。”說完就領着付南決往前廳走去。
小芽連忙去找唐錦兮,清雨則去廚房準備茶水糕點。
“小姐小姐,有個叫什麼付公子的來找你。快起來吧,清漱領她去前廳等候了。”
本來還在抱着被子,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覺的唐錦兮,一聽到付南決三個字,突然從彈了起來。
“他來幹什麼,怎麼辦?小芽,趕緊幫我梳洗打扮一下。”
“是,小姐。”
不一會兒,唐錦兮來到前廳。
“來找我有何事?”一上來如此直接。
付南決還未回答,只見她身着淡粉色華衣,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看的有些發癡的付南決,眼睛都有些移不開了。“如此甚美。”
“你說什麼?”唐錦兮聽不清他的話,只覺得他好像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生氣,上前就給他一拳。
“咳咳!”付南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的有些疼。
“喂!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麼對我?”
“誰讓你總是盯着我看,問你話也不回答。”唐錦兮自顧自的坐下,倒了一杯水,就着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被唐錦兮這句話噎到了,付南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確實,他剛剛一直盯着唐錦兮。“你,怎麼樣了?都怪我,就不應該陪着唐攸,讓你一個人繼續騎馬!”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哎呀,真的沒事,你要是不信我們再去賽馬,我一定能贏你!”唐錦兮覺得付南決太婆婆媽媽了,一個大男人這麼磨嘰,虧他還是戰神呢。
一聽唐錦兮說還要去賽馬,付南決連忙拒絕:“不用不用,賽馬就免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馬術真的很厲害,連太子都不是你的對手。真看不出來,小時候瘦瘦小小的你,長大了居然會擅長馬術。”付南決從景閱那裡聽說唐錦兮的馬術了得,不由得吃了一驚。
“沒有沒有,只是小時候身體太弱,所以後來去了鄉下就開始鍛鍊自己。什麼都會一點,那天也只是運氣好,贏了太子而已。”唐錦兮一邊吃點心,一邊喝着茶水,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一旁的清漱、清雨、小芽三人都爲唐錦兮捏了一把汗,要是小姐身份就這麼暴露,那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還好,唐錦兮知道如何處理,沒有讓付南決看出破綻。
“要是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好好休息一下呢。”唐錦兮覺得付南決這麼突然來看自己,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而且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有些不習慣,於是開口讓他離開。
付南決本想多陪她一會,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再留下也不合適。於是決定先回去,明天再來看她。“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時間再來看你。”
“嗯,好。”
“付公子,請!”清漱見狀,連忙上前爲付南決引路。
夜深了,清漱正在收拾牀褥,唐錦兮坐在梳妝檯前,看着自己今日的打扮,莫名的怔住了:鏡子裡的自己,皮膚吹彈可破,眼睛明亮有神,彷彿會說話一般。睫毛彎翹濃密,忽閃忽閃的像兩片黑色的羽毛,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臉。“怪不得今日他會這樣。”
“小姐,你說什麼?”小芽端着打了水的盆,走到梳妝檯旁。
“沒什麼,快來幫我梳洗吧。”
清漱上前對小芽說:“你去休息吧,我來就好。”
小芽應了聲,轉身走出房門。“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唐錦兮察覺到清漱的異樣,於是開口問她。
“小姐?”清漱沒想到唐錦兮竟看出她的心思。
“有什麼就說吧,我們是一家人,你們都是我的姐妹。無需顧忌太多。”
“其實,小姐還是別和付公子走的太近爲好,其中厲害關係,我想小姐一定比我看得清楚。清漱多嘴,只是想提醒一下小姐。畢竟付公子倜儻,對他傾心的女子多不勝數,咱們府上就有一個。”
“清漱,你放心,我來唐府只是爲了幫錦兮,別無他想。”
梳洗完畢的唐錦兮,躺在,想着清漱剛纔的話,翻來覆去的竟有些睡不着。卻又不知道在煩惱些什麼。只好披上披肩,在院子裡來回走動,“不知道錦兮現在怎麼樣了,她會在哪裡呢?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如果當初回到唐府的人是她又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