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兮放鬆心情,在好好地休養了幾日。真的是非常乖,非常懂事的休養着。因爲陳玠一直在盯着唐錦兮,稍微有不聽話的舉動,就會被陳玠一直唸叨一直唸叨。
唐錦兮每次都是聽得心虛不已,賠笑不停,纔會讓陳玠放過她。就是因爲一次喂藥,唐錦兮軟硬不聽,陳玠氣得打了唐錦兮掌後,又軟聲軟語的勸說了好久。只是沒有怕疼痛的唐錦兮,卻是怕別人的唸叨。
阿莉羅看着自家又變成十佳好舅父的義父大人,不由得撇撇嘴,說好的一視同仁呢?說好的不聽話也揍起來看呢?說好的這次不聽話,就絕對不手軟呢?
全都是騙人的!
阿莉羅有些憤憤的,心中有些小悲憤,不敢,只是在一旁幽怨地捏着林檎果,將林檎果當做是陳玠唐錦兮來捏。
“阿莉羅,阿莉羅,你這兩天可以扶着錦兮下牀走一走了,但是不要走得太遠,我擔心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陳玠給唐錦兮診治完,她周身的鞭傷已經合口了,胸口小小的箭傷也正在癒合,整體恢復得很是不錯,他看着也甚是安慰。
外甥女可以慢慢恢復往日的活力了,健康也在慢慢的早回來,他終究是可以鬆下一口氣。這幾日瞧着唐錦兮病弱的模樣,他總是覺得愧疚萬分,生怕唐錦兮的身子落下什麼毛病。
陳玠自覺得,殘暴地外甥女已經萬分對不起她,若是不能醫治好她,還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陳玠就覺得愧疚萬分,那不僅是對不起她,還對不起自己。
唐錦兮慢慢地在阿莉羅的攙扶下,走出了自己躺了好幾日的房間,望着初冬的暖陽,唐錦兮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絲笑容來。
看着唐錦兮臉上幸福的表情,阿莉羅有些不理解地笑道:“你怎麼臉上的表情這樣愉悅啊,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你不覺得今日的陽光很是不錯嗎?暖暖的,很明亮,很舒服……”唐錦兮眯眼仰着臉脫開阿莉羅的手迎着陽光走了幾步。
“什麼暖暖的,每日的太陽都不是這樣嗎?我真看不出來,你爲什麼就這樣高興。”看着唐錦兮笑得幸福的表情,阿莉羅不由得搖了搖頭,神情之中盡是不解。
唐錦兮輕輕一笑,回眸看向了阿莉羅,“你不懂的,我昏迷了兩日,又被迫在不能動的躺了七日,已經將渾身上下的骨頭節都躺酸了,如今好不容易被准許出來轉轉,可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可是開心了呢!”
“不懂得,怎麼感覺你這跟劫後餘生似的?”阿莉羅笑着問道。
唐錦兮自己往前走了幾步,轉身微笑說:“我這就是劫後餘生啊!我孃親的玉佩護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嗚呼哀哉了,現在可以走可以跳,可以與你鬥嘴玩笑,這都是我賺來的,我當然高興啊。”
此時阿莉羅放點點頭,是了,她忘記了這一點。唐錦兮這的確是劫後餘生,只是希望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唐錦兮身體必然還是薄弱的,躺了將近十日,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手腳痠軟,頭腦發暈,輕輕地靠在了柱子上,閉眼歇息。
阿莉羅看着唐錦兮一臉疲憊的模樣,緊忙快走了幾步,攙扶住她,緊緊地挽住了唐錦兮的手道:“是不是累了?咱們回去歇息吧,你原本就有內傷,義父准許你出來透氣,可是不是讓你貪玩的。”
唐錦兮的確是累了,輕輕點了點頭,依靠在了阿莉羅的身上,語氣中有些撒嬌的味道,“我的確好累,你要是可以抱着我回去就好了,不想走了。”
阿莉羅擡了擡肩膀,嫌棄地看着唐錦兮,“喂喂喂,你不要給我玩賴誒,你方纔還活蹦亂跳,就算現在有不舒服,你也不至於走路都不可以了誒,我又不是你親親相公,別賴上我誒。”
唐錦兮輕輕一笑,勾脣站好,“好吧,我自己走好了,但是罰你去給我買八寶糖葫蘆。”
可以吃東西后,阿莉羅就開始各種給唐錦兮帶好吃的。唐錦兮最喜歡的還是各色零食,這零食中最喜歡的還是八寶糖葫蘆了,一串山楂糖葫蘆上有八個又綿又大的山楂,每個山楂之中包裹着一種美味乾果,核桃、杏仁、豆沙松仁、山藥、蜜棗……想起啦就令人各種嚮往。
阿莉羅癟嘴,吭哧吭哧地道:“那我還是揹着你回去吧。你要知道,那一串八寶糖葫蘆可是貴着呢!去晚了還沒有,我纔不要又浪費時間,又浪費銀子,去給你買一串糖葫蘆了。”
唐錦兮哼了一聲,鄙視地說:“小氣勁兒的,又沒說不給你錢。”
“如果給錢的話,我樂意給你買,一兩銀子,掏錢。”阿莉羅對着唐錦兮伸出手,微微笑着。反正她知道唐錦兮有的是銀子……
一兩!唐錦兮眉頭一皺,苦兮兮地看着阿莉羅,“你忍心那麼宰我嗎?你要知道,我這醫藥費都要掏不起了。”
“唐錦兮,我打死你,你信不信?跟你的親舅舅談醫藥費,我就不信義父會你的收錢。”阿莉羅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與唐錦兮笑鬧起來,卻轉眼見到唐錦兮仍然未曾恢復氣血的小臉,不由得嘆息,“唐錦兮,你也就是認識我罷了,要是認識了別人,你早就被打死了。”
唐錦兮撇嘴,“阿莉羅,你現在就欺負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你最好祈禱我一輩子恢復不了,不然我一定讓你下輩子纔可以吃到美食。”
“你威脅我咯!”阿莉羅笑得一臉嘚瑟,“等你好起來,我就躲你遠遠的,你管我吃不吃好吃的?”
唐錦兮狡黠一笑,“打掉全部的牙齒,鑲牙都做不到。”
阿莉羅臉色一僵,看着唐錦兮半晌,才咬牙切齒說:“唐錦兮,你要不要這樣狠毒啊!”
“那樣的話,阿莉羅就變成陳婆婆了。”唐錦兮將脣縮回了去,做出了老太太的模樣。
阿莉羅已經有了漢姓,跟了陳玠姓陳。陳玠一直無兒無女,阿莉羅也早就沒有了家人,兩個人正好可以作伴。且陳玠的年紀着實大了阿莉羅許多,阿莉羅有了漢姓,陳玠也給阿莉羅報了戶籍。雖然二人是父女關係,有着師徒名分,但是到底還是上了戶籍最爲妥當,要知道舌頭根子可是會壓死人的。
阿莉羅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氣了,她恨不得打唐錦兮一頓,只得氣鼓鼓,“再不理你了,送你回去就不理你了。”
唐錦兮撇嘴,阿莉羅每次都會這樣說,到最後都會忍不住來找自己,所以……根本不用在怕的。
二人鬥嘴,一路慢慢走回去。
“錦兮……”挽手走在前的二人,忽然聽到了一聲呼喚,隨後一個男人緊忙跑了上來,自阿莉羅的手中奪走了唐錦兮,攬住她的身子,上下打量,隨後一臉擔憂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出來了?”
來人正是付南決,只是卻不同於以往的付南決。往昔的付南決風姿綽約,是個俊美無疇,油頭粉面俊美天上有地下無的英俊小生,他不似高冷俊逸,遺世的世外仙人,更像是仙人身邊的童子,美得賞心悅目。
而此時,他眼底一片青黛之色,面上也有着一層的胡茬,面色有些暗沉,整個人顯得髒兮兮的,一副頹敗之色,彷彿是街頭巷尾乞討的流浪漢。
阿莉羅回眸看着付南決,輕輕皺了皺眉,付南決這副神色,明顯就是病過未愈,纔會是這副模樣,心裡有些疑惑的阿莉羅,此時更是皺緊了眉頭。
“付……付南決?”唐錦兮直到被人摟緊在懷裡,纔想起來要反抗,只是重病未愈的身子,在走了一會兒路之後,哪裡還有什麼力氣,不要說掙開付南決的懷抱了,就是說話,她都覺得有些費力了。
付南決還尚未察覺到唐錦兮有什麼不妥,他只是抱着唐錦兮的身子,這些天相思快要折磨瘋了他,他病中無力,想着都是唐錦兮。夜晚一夢,夢到唐錦兮佳人已逝,只留一隻香塚存世,就讓他痛苦萬分,他什麼都承受得起,就是承受不來佳人的離去。
“錦兮,錦兮……”付南決抱着懷中的姑娘,手箍得格外用力,他似乎要將唐錦兮嵌入自己的心口,打上自己的烙印,讓她永遠生生世世無法離自己而去。
付南決一聲聲呼喚着唐錦兮的名字,語氣溫柔中卻帶着幾分霸道,“錦兮你讓我想得好苦,思念快要折磨死我了……”
“付南決……你鬆開……我要,我……有些難受。”唐錦兮原本還詫異於付南決此時的頹廢,不過此時她想不到別的了,身體很是難受,內府開始作痛,她快要忍受不住了。
付南決卻聽不進去這些了,他依舊是抱着唐錦兮,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還是阿莉羅看到了唐錦兮慘白的神色,緊忙去拉付南決,急吼吼地道:“付南決,你冷靜清醒一些,錦兮要被你弄傷了。”
阿莉羅的話讓付南決有了一絲的清醒,他緊忙鬆開了緊緊箍着唐錦兮的手臂,想要查看唐錦兮,卻發覺懷中少女脫力一般地軟倒,面色更是又變爲慘白,尤其是嘴角掛上了一抹刺眼的鮮紅。
“錦兮……”
付南決剛剛開口想要觸碰,卻被一個力的推開,直接將唐錦兮抱起大步奔向她的臥房,只留下了一句,“錦兮若是有事,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