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罵歸罵,可唐風還得找機會從花不語這老妖婆的手上脫身,雖然覺得對方這樣做大抵是嚇唬自己,並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手,可唐風依然不敢馬虎大意,趕緊道:“等等,笑前輩在我臨行之前委託我給兩位傳達一句話。”
“什麼話?”花不語腦袋一歪,開口問道。
唐風努力維持臉上的鎮定表情,雙眼流『露』出滄桑之意,緩緩道:“玉樓已逝風飄絮,淚眼問花花不語。”
唐風話音才落,就感覺到花不語摁在自己雙眼的小手微微輕顫了一下,就連端坐在一旁面『色』如水的風飄絮,呼吸也顯得有些急促了。
“這話……當真是他說的?”花不語的語氣一改剛纔嫵媚霸道的本『色』,竟然有一些小鳥依人惴惴不安的味道。
唐風狠狠地點頭:“千真萬確。”
側眼瞄着花不語,唐風發現這個老妖婆的雙頰上竟然浮現出一抹緋紅,滿臉的幸福在流淌,顯得有些醉人。
說她是老妖婆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唐風知道她們頂多也就四十歲左右而已。而且身爲修煉之人,壽命自然也不能跟普通人相比,所以四十歲對她們來說,差不多也就是豆蔻年華。
“臭小子。”花不語笑罵一聲,收回了摁在唐風眼簾上的小手。
唐風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剛纔那句話完全是他胡謅出來應景的,只不過謅得恰到好處,不但將兩位飛雪樓樓主的名字弄了進去,還帶有一些惋惜和淒涼的意境。
“你想在這裡躺到什麼時候?”見唐風沒起來,風飄絮淡淡地看着他開口問道。
“晚輩唐突了。”唐風一骨碌從石桌上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站在兩女面前。雖然這兩個女人也是秀『色』可餐,放眼天下不輸於任何美人,但她們真算起來的話,畢竟是唐風的長輩。
“油嘴滑舌,真以爲我不知道這句話是你編出來的?”花不語嗔怪地瞪了唐風一眼,臉上隱有失落的神『色』。那個人……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如果他能說出這些話,自己姐妹何至於幽怨了這麼多年?
唐風訕訕一笑,也不反駁。
“他既然沒死,那麼現在在哪裡?”風飄絮望着唐風問道。
“在我來這裡之前,笑前輩還在烏龍堡。”唐風回答道。
“我聽說謝雪臣前些日子帶了幾個人前去烏龍堡,難道沒殺死他麼?”花不語一臉的媚笑。
“兩位不知道後續如何麼?”唐風疑『惑』地問道。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唐風眉頭一皺,看樣子謝雪臣在烏龍堡鎩羽而歸,不但損失了自己一隻胳膊,還損失了四位頂尖高手這種事被掩蓋了下來,畢竟他手下還有很多不服他的高手,如果這種消息流傳出去的話,對他很不利。
唐風沉『吟』片刻,將在烏龍堡裡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風飄絮和花不語兩人聽的大爲震驚,不但爲烏龍三使的叛變震驚,而且其中居然還牽扯到兩個靈階高手,這實在是有些超乎她們的想象。
等到唐風說完,風飄絮的美眸中才閃現着陰狠毒辣的光芒,緩緩道:“如此說來,謝雪臣現在只能依仗那個歐陽羽了?黛雪樓十二大殺手最頂尖的六位叛變的叛變,死亡的死亡,如今只剩下一個人,謝雪臣外強中乾,只要有人牽制住那個歐陽羽,擊殺他並不是難事。”
“是的。”唐風點了點頭,“以湯非笑和斷七尺兩人的實力,再加上笑一葉前輩,完全可以擊殺謝雪臣。但是有一件事卻讓他們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什麼事?”
“老宮主可能沒死,而是被謝雪臣軟禁了起來,所以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要查探到老宮主的下落。”
“老宮主沒死?”這個消息不可謂不勁爆,風飄絮和花不語兩人眼眸抖動,心中震驚至極。
“這只是個可能,但是可能『性』非常大,他們不敢冒險,所以必須要先打探清楚。”唐風點了點頭。
“你的任務就是這個麼?”花不語並沒有因爲唐風只不過是個玄階下品而小看他,他既然能潛入黛雪宮,平安無事地來到自己身邊給自己傳遞信息,肯定是有自己的獨特本事。花不語自付以自己的實力,可能也做不到這一點。
“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項任務是幫那些中了雪髓寒冰毒的高手們解毒,當然,兩位也包括在內,臨行之前,笑前輩說過一定要先給兩位解毒。”唐風一邊說着一邊將之前得到的解『藥』拿了出來,放在石桌上。雖然笑一葉根本沒說過這種話,可唐風知道在女人面前嘴巴甜一些肯定是沒壞處。
花不語一雙美眸緊緊地盯着桌子上的解『藥』,呼吸有些急促,繞是風飄絮本『性』淡漠,此刻也是激動萬分。
她們中了雪髓寒冰毒已經三年了,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們哪會聽從謝雪臣的號令?整個黛雪宮內,有很多象她們這樣的高手都是因爲中毒纔會暫時屈從於謝雪臣,如果真的能把毒給解了,那麼謝雪臣就成了沒牙的老虎,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
“晚輩能力有限,所以這兩件事還得請兩位幫忙。”唐風客客氣氣地說道。
“如果這真的是解『藥』,我們自然會幫你。”花不語點點頭,隨即拿起一個瓶子,倒了一些解『藥』入口,也不在乎唐風就在身邊,運起功法帶動着解『藥』,將之化解在經脈之中。而風飄絮就坐在一旁,凝神注視着花不語的動靜。
過了片刻之後,花不語感覺腹中一團炙熱的能量迅速瀰漫開來,讓她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火紅起來,淡薄的衣衫瞬間被汗水打溼了,就連身子都忍不住微微輕顫着。
風飄絮冷冷地看着唐風,唐風氣定神閒道:“這解『藥』是用烈焰菇煉製而成,我想風樓主比我更清楚這東西蘊含了多大的熱量。”
花不語的皮膚越來越紅,儼然象是在熱水中蒸過的螃蟹一般,唐風心中也忍不住忐忑起來,說到底,這解『藥』是由龐『藥』王煉製,事先也沒人試驗過,到底是否真的有效還是兩說,萬一花不語因爲試『藥』而掛掉了,自己今天麻煩就大了。
風飄絮的眉頭越皺越緊,望着唐風的眼『色』也越來越不善,就在唐風焦急無比的時候,花不語的情況再度發生了改變,原本的赤紅之『色』逐漸消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朦朧的薄霧在她的體表出現,這層薄霧出現的一瞬間,就將她身上的汗水凝成了冰渣,即便唐風站在一丈之外,也能感受到一些寒氣的侵擾。這種寒氣唐風很熟悉,就是當初在冰火島碰到的雪髓中蘊含的寒氣。
見到此景,唐風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他知道花不語體內的雪髓寒冰毒是被解『藥』『逼』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寒氣被『逼』迫而出,花不語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泉冰眼,她身旁的冷氣嗖嗖地往上竄着,這種情況維持了好大一會,那種冷入骨髓深處的寒氣才漸漸消失不見,花不語也逐漸恢復了本來的神『色』。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眸子宛若一汪春水,望着風飄絮,展顏一笑道:“毒解了。”
她的語氣中隱隱有一種如釋負重解脫枷鎖之後的舒暢和愉悅,聽到這句話後,就連一直古井不波的風飄絮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因爲身中劇毒,兩人不得不聽從謝雪臣那個王八蛋的號令,即便心中知道老宮主是被他害死的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可是現在,毒解了,謝雪臣再沒可能讓她們俯首稱臣,女人的怨恨是無窮無盡的,兩人已經在考慮等捉到謝雪臣之後該如何折磨他了。
花不語扭頭看着唐風,也沒理會自己現在渾身溼漉漉春光外泄,淺笑嫣然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笑一葉這麼做是讓你得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恩?”唐風愕然。
花不語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這解『藥』是誰煉製的,但是既然是你把解『藥』送到我手上,那麼你就有恩於我。不但是我,黛雪宮一半的高手,都會把你當做恩人,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沒有想要什麼。”唐風搖了搖頭。
“你和笑一葉非親非故,怎麼會冒生命危險來黛雪宮做這些事?難道你自己就沒什麼企圖麼?”
唐風仔細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是爲了還一個人情吧。如果花樓主真的要賞賜我的話,就請在給那些高手解『藥』的時候,告訴他們一聲,這個東西是妃小雅給他們的。”
“是那個小丫頭麼……”花不語喃喃道,“好,我答應你,再怎麼說,她也是老宮主的孫女,理當繼承黛雪宮。”
花不語知道,唐風這樣做是在提前幫妃小雅拉攏人心了,而且效果肯定會很顯著,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面前這個只有玄階下品的小子,怎麼會跟老宮主的孫女有關係。
“至於打探老宮主的下落以及給那些高手們解毒的事,就麻煩兩位樓主了。”唐風此次的任務基本可以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交給這兩個女人就成,畢竟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在整個黛雪宮面前還是翻不出什麼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