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奧夫離開之後,查爾德重新坐在他剛纔所坐的位置上,輕輕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小口,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冷冷朝門外看了一眼,卻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在考慮着自己的事情。
旁邊的查理似乎早就憋不住了,看見查爾德臉上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爲什麼要忍他?剛纔如果幹掉他的話,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查爾德回頭瞥了查理一眼,笑了笑,說道:“查理,這些事情你不懂,殺人的話也許你很在行,但玩弄權術,你不過是個門外漢而已。現在如果把奧夫殺了,那他的勢力怎麼辦,誰去接管,是你?還是我?這都不可能,即使他們內部發生爭鬥,或者被泰勒府的那些混蛋們瓜分一空,也輪不到咱們去插手,況且現在如果幹掉了他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把我們的目的暴露出來,倒不如先給他一點兒好處,讓他上了當,那時候再把他從內到外瓦解掉,不僅不用耗費巨大的代價,甚至還能額外地獲得他所有的權勢和財力,到那時候,我們想要跟奧斯塞維克家族鬥根本不是問題,即便是整個泰勒府,到時候我也不會放在眼裡!”
查理微微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也似乎沒有聽懂,但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查爾德身後,等待着他的吩咐。
“聽說……唐太白已經到了M國,現在就在奧斯塞維克家族裡,不知道現在他是死還是活?”查爾德看似無疑地說出這句話來,卻把身後的查理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雖然是作爲查爾德的貼身保鏢,但似乎每次跟查爾德說話,這個在M國殺手界應該算是具有很強實力的家族殺手都不會對他用哪怕一個敬語,當然這跟他的忠誠沒有任何關係,他可以做到對查爾德忠心不二,卻不一定一切都要聽他安排,甚至有時候他會按照自己的套路來做事,不過在一些事關賽維斯家族巨大利益或者與其他家族衝突上的大事件,他倒是很少擅自行動,所以查爾德才會對他這麼放心,也從來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是否足夠恭敬。
“我只是向告訴你,中華國的那個神秘組織唐門現在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不想跟他們發生什麼衝突,現在這個時候很關鍵,我們的勢力雖然說並不畏懼任何一個在泰勒府風生水起的大家族,但現在還不是能夠跟所有家族抗衡的時候,所以做任何事都要低調點兒,尤其是不要跟奧斯塞維克家族發生什麼太大的衝突,而且哈德森已經答應跟我合作,他想要竊取奧斯塞維克家族掌權者的位子,我只是想要利用這次機會讓奧夫栽在我的手裡,然後吸收他的力量,那時候別說可以輕而易舉地脫離奧斯塞維克家族的束縛,即便是毀掉它,都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所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不希望你太任性行事,這對我的計劃很不利,當然我可以保證,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親自讓那個中華國的唐門小子付出代價,而且是比他們帶給我們的恥辱要超過百倍的代價!”查爾德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憤怒,似乎他對唐太白的憤恨,並不比查理少多少!
聽到查爾德的這番話,查理似乎還有些不滿,心中顯得一場憋屈,但他也知道現在的查爾德正是人生的緊要關頭,如果有一件事情出了問題,恐怕對他的影響都會引起巨大的變化,所以即使他心裡對唐太白再怎麼憎恨,也只能暫時憋在心裡,不過他早晚是要去尋唐太白報復的。
“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下一位要見的泰勒府大佬是誰?我想應該把奧斯塞維克家族內鬥的事情都告訴他們,那樣的話,這些被利益薰昏了頭腦的人,都將成爲我們手中操控的棋子!”查爾德自信滿滿地說道,似乎他對自己的這一套說辭感到很有信心,當然,在利益面前,很少會有聖人。
在奧斯塞維克家族內,唐太白第一次來到托馬斯所在的住所,以前因爲種種顧忌,唐太白並沒有進入的機會,雖然那時候托馬斯並沒有限制,而且蘇珊也好幾次邀請過他,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進去,畢竟那是奧斯塞維克家族核心領導者的所在,他既不是奧斯塞維克家族的人,當然就沒有權利進去了,這一點兒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托馬斯就坐在他的辦公椅上,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異樣,但即使是體內的毒藥成分完全被清除掉,他也需要很久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完全好轉,所以現在的托馬斯看起來竟像個垂暮的老人,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很讓蘇珊這個纔看到父親有一絲希望復原的女兒心酸。
唐太白自然看出了他們的父女感情,但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並不是他們可以放鬆的時刻,外面對奧斯塞維克家族的覬覦,他們並不是不知道,但好歹依靠數十年來勢力的積累,在這裡,還真沒有幾個家族敢對奧斯塞維克家族明目張膽地宣戰,當然這是說明目張膽,但說到偷雞摸狗或者是暗中落井下石,整個泰勒大道幾乎沒有一個家族沒這麼幹過。
所以,對於外面各方面勢力的虎視眈眈,奧斯塞維克家族還有些時間可以拖延,但內部的矛盾,現在卻已經完全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如果布儘早解決的話,恐怕奧斯塞維克家族終究還是免不了被那些惡勢力份子給破壞分裂掉,而這裡面最讓人頭疼的,恐怕就是托馬斯的親生兒子,奧斯塞維克•哈德森了。
這是一個在奧斯塞維克家族最沒有權勢,也最沒有人關心的人了,雖然說出生在奧斯塞維克家族的光環下,但他在這裡所受到的屈辱,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所以從小就生出來的憎恨,讓他無時不刻不在想着如何報復他的父親,以及這個讓他受盡了屈辱的家族。
而當這種憤怒積累到足夠讓他爆發的程度,這個也有着不可預謀的野心的男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反抗的武器,來達到自己所要取得的成就。
“現在是什麼情況?”托馬斯看了一眼對面的託倫,這個曾經讓他信任過,也懷疑過的男人,似乎沒有讓他生氣的資本,他只不過是一個見風使舵的能手,他不會跟這樣一個懦夫較量,更不屑於跟他謀求同等的利益,即便是以前,他對託倫的態度,多半也是在利用,所以纔會努力地將他拉攏到自己的身邊。
也許是因爲死裡逃生的興奮衝昏了頭腦,或者是因爲看到自己親愛的大哥還好好地活着,讓他無比的開心,這個時候的託倫表現的異常熱情,倒像是一個被人毆打了一頓的婊子,然後你又賞給她一口飯吃時候的姿態,很讓人厭惡,但也只能忍耐。
“現在家族裡除了哈德森還在預謀分裂奧斯塞維克家族的勢力以外,其他人都很老實,而且這次事件最大的罪魁禍首泰德,已經被這位年輕的小夥子,未來我們奧斯塞維克家族的女婿唐公子斃命當場,所以大哥現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哈德森以及其他一些不安分人員的問題的。”託倫諂媚地說道,還故意在提到唐太白的時候提高了嗓門,似乎是向讓唐太白聽到他認同自己成爲奧斯塞維克家族女婿的話一樣。
“哼!你知道什麼,除了瞄準機會背叛一切你可以背叛的人以外,從來沒見過你有什麼作爲,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背叛,或許這一次我不會這麼成功地將泰德扳倒,當然也不會讓這麼多家族裡不老實的人原形畢露,這應該都是你的功勞,當然,我會給你相應的酬勞的,但從今以後,奧斯塞維克家族還有你這一分子,但你只能作爲一個無所事事的存在,如果你想要參與到家族內部的會議或者決策上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像泰德一樣做掉,那時候你不要怪我這個親大哥沒有給你提醒兒!”托馬斯語氣冰冷地說道,在他的觀念裡,兄弟之間最多的應該是體諒,他不願意看見手足相殘,所以一直以來都忍受着家族內部的種種矛盾,可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麼做,畢竟那些人都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只要自己哪天一不小心掛了,自己必定會讓蘇珊上臺,那時候以她一個人的力量,絕對不是那些老狐狸們的對手,所以他纔會被迫設下這個圈套,讓那些陰謀野心者原形畢露,那樣他就可以爲蘇珊掃除一切障礙,讓她成功上位。
聽到托馬斯的訓斥,託倫卻不敢再接口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似乎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情形,唐太白卻沒有說什麼,倒是蘇珊終究是個女人,況且平日裡這個託倫叔叔對她也算比較照顧,所以不忍心父親跟他反目,便上來勸解了幾句,而托馬斯也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便讓託倫一個人下去,並提醒他以後不要插手奧斯塞維克家族的核心事情。
就在託倫走後不久,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還沒有經過托馬斯的同意,就看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九以上,身體壯碩的如同一頭公牛,渾身充滿了爆發力,似乎被這樣的傢伙一拳轟在身上,估計都不可能再活着站起來。
看到男人走進來,似乎充滿敵意地瞪視着衆人,托馬斯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他的這個所在,在奧斯塞維克家族裡,幾乎是沒有幾個人能夠輕易能夠進的來的,即便是他最親的人,也就除了蘇珊能夠自由出入罷了,像哈德森那樣不受託馬斯喜歡的傢伙,自然是被拒之門外,當然除非是托馬斯答應讓他進來,否則,他是不可能進得來這裡的。
不過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首先進來的並不是哈德森,而是這樣一個讓人看起來都覺得有種壓抑感的偉岸男人,這大概就是某些女人口中能夠讓他們得到充分滿足的那種大塊頭兒了吧!
托馬斯也顯得有些驚愕,今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通知了家族裡的所有人,並且專門讓人去哈德森的住所叫他過來,卻沒想到第一個進來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高大的男人,而哈德森,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闖進這裡?”蘇珊警惕地看了高大男人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冷冽地殺意,雖然她自己曾經也練過一些武術,而且也能勉強算是二流高手的行列,但看到眼前的這個高大壯碩男人,似乎讓她本能地產生了幾分畏懼。
那高大男人冷哼了一聲,瞪了一眼旁邊的唐太白,然後才轉向蘇珊,看見她的容貌,兩隻眼睛不由地發出一道精光,似乎是一隻正飢餓到發狂的野獸看到了一隻可口的小動物,嘿嘿笑道:“你就是奧斯塞維克家族的大小姐了吧,聽說你還是奧斯塞維克家族未來的接班人,所以我向來證實一下,這樣的女強人是不是也需要強大男人的愛護,而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說着,便要對蘇珊動手,一臉淫•笑。唐太白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那個男人的臉孔,這樣的大塊頭雖然有着驚人到連他都不敢輕易硬接的超強爆發力,但以他的伸手,對付這樣的的大塊頭,卻有更加巧妙,也更加挫敵鋒銳的方法。
雖然唐太白並沒有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裡,但卻也時刻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能夠獨身闖進來的人,即便在唐太白的眼裡再怎麼廢柴,也是讓人不容小覷的對手,所以在看到他準備對蘇珊動手的那一刻,唐太白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像一隻利箭一般撞在高大男人的身體上,竟然生生將他撞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門板上,就聽見咔嚓一聲脆響,竟然連木板門都被砸裂了開來,碎屑紛飛。
那男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緩緩擡起頭來,嘴角不由地溢出一絲血跡,狠狠地瞪着唐太白,想要站起來再跟他打上一場,卻發現身體竟然不能動彈,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