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439 440心有靈犀 天天書吧
湯燕犀凝視着卓星華,沒急着回答,先眨了眨眼,緩緩給自己捲了一根菸。
卓星華見了一怔,急忙按住:“燕犀!”
湯燕犀深吸口氣:“沒事。已經忍了一年多,怕影響要孩子。現在可以稍微嘗一點。你放心,娛樂性的。”
卓星華便也鬆了手攖。
他知道,湯燕犀一向都是到了最緊張的時候,纔會向這些葉子尋一點寄託。
卓星華親自拿火機幫湯燕犀將捲菸點燃,湯燕犀深深吸一口,沉醉地閉上眼睛。
“現在的邏輯是這樣:不管人是不是我派的,我作爲菲力的繼承人,總歸難辭其咎。那既然如此,我何必不索性派人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卓星華聞言臉色就是一變:“你還真的去影響選舉了?安澄要是知道了,準饒不了你!償”
湯燕犀笑起來,也不說話,只是凝着卓星華笑。
卓星華隨即心中咯噔一動:“等會兒等會兒,我又差點被你給唬過去,我得重新捋捋:你承認你是派了人了,可是不等於你就真的影響了大選……”
湯燕犀笑意更深,眸光微微閃動。
卓星華暗自嘆了口氣。他認識的湯燕犀永遠都是這樣的,即便被人誤解和指責,也從不爲自己辯解。湯燕犀的邏輯是:信他的人,不用解釋也會信;而不願相信他的,即便解釋了也只是畫蛇添足,或乾脆成了越描越黑。
他其實更期待有人不用他解釋,就能與他心有靈犀。
犀,也是,他的名字裡好歹擔了個“犀”啊。
卓星華便一拍手:“我想我懂了:你早知道楚喬那邊必定會動手,而且動手的人怕也就是你菲力集團手下的人,所以你索性將計就計,同樣用菲力集團手下的人在事後再故意捅一個簍子出來,將他們本來天衣無縫的行事全給捅漏了——我甚至懷疑,你不是故意往車裡放了楚喬的選票,你是設法將楚喬方面做了手腳的選票給替換出來!”
卓星華說着,也不知怎地,眼角有些溼了:“而爲了這真正的公平,你不惜擔上這樣的罪名。”
湯燕犀垂首無聲一笑:“至少讓計票結果獲得了重新統計的機會,那就夠了。”
三天後,特別法庭終於裁定,所有選票重新統計結果。而且這一次要求摒除計算機,全都改爲人工操作。
楚喬氣急敗壞,回到辦公室就將整個辦公室裡幾乎能砸的都砸了。
雷利趕緊進來提醒,說外面還有媒體。
楚喬苦澀地笑:“不砸還留着它們做什麼?已經再用不上了,用不上了……”
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獲勝是怎麼來的。他這麼多年小心翼翼與逍遙交往,就是爲了將這一方黑暗勢力控制在自己手上。在他需要政績去博上位的時候,菲力集團的小嘍囉會適時跳出來犯案,被他捉住,定罪;在與政敵競爭到關鍵的時刻,菲力集團會有數樁舊案懸案被他神奇地破獲……而在這樣的投票日,更需要菲力集團這樣的勢力去各個社區影響選民,甚至在投票點製造些機會。
他一再囑咐逍遙要小心,而這麼多年也從未出過事,可是這一次又究竟怎麼被那麼多網友給抓住了把柄,曝出了那麼多張照片!
雷利聽不懂楚喬在說什麼,他忍不住眯眼盯住楚喬:“Joe,是不是有什麼是我都不知道的?”
楚喬惱了,霍地轉頭盯着雷利冷笑:“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你以爲就憑你,你可以知道什麼?!你真的以爲我獲勝,都是你的功勞,啊?”
趕走了雷利,楚喬氣急敗壞又打給逍遙。
逍遙這些日子都沒有與他聯繫,他知道是因爲逍遙被媒體給盯死的緣故,可是事到如今,楚喬如何不懷疑是逍遙沒有把事情安排明白?!
逍遙接到電話也是一愣:“你以爲是我安排的人?開什麼玩笑,我們的手腳是動在投票過程中,不是在投票完畢、運送投票的路上!我們都動完了的手腳,我自己何必還要給自己找麻煩?”
兩人都痛定思痛,忍不住不約而同狠狠念出一個人的名字:
“湯燕犀!”
選票進行人工統計,需要的時間至少是48小時。在這樣叫人幾乎發瘋的等待裡,安澄接到了莎莉的電話。
兩個準媽媽見面,安澄看莎莉還是一臉的濃妝,也只能搖頭嘆息了。
安澄又從包裡拿出一套化妝品:“喏,這指甲油是水溶的,化學成分壓縮到最低,準媽媽和寶寶都可以用的;這口紅是網上一位達人手工製作的,全天然原料,食品級的。”
莎莉卻放鬆不下來,緊盯着安澄。
安澄倒笑了:“幹嘛這麼緊張?想說湯燕犀失去鯊魚的事兒?你又不是合夥人,你幫不上忙的,他也不會怪你;再說這本來就是我想要的,我更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
莎莉“嗤”了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絕對相信Yancy,他能把鯊魚從一間小律所帶到今天的高度,他就隨時有能力一巴掌再把它拍回地獄。”
莎莉盯住安澄的安靜:“我是想明白了你曾經對我說的一句話。”
安澄笑了,卻也只是淡淡垂首喝溫水:“我對你說過的話可多了,幾個貨櫃都裝不下。你到底說哪句啊?”
“你說……你讓我給蘭斯留種,因爲蘭斯在亞洲,也許就回不來了。”
安澄揚揚眉:“雖然蘭斯後來還是安全回來了,可是我當時也沒說錯吧?怎麼,你現在後悔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莎莉嘆了口氣:“我現在纔想明白,其實你當時也是說你自己呢……我還納悶兒你怎麼就好端端忽然想要孩子了呢?其實何嘗不是你知道Yancy那一次去亞洲有危險,你又何嘗不是也給他留種?!”
安澄不小心有些嗆住,趕緊垂首輕咳,然後淡然說:“你說什麼呢。”
莎莉翻翻白眼兒,又忍不住心疼:“你們兩個啊,都最會打啞謎了。不過幸好我在你們兩個身邊呆的日子都不短,所以就算當時想不到,事後也還有機會想明白……你跟他這麼時好時壞的,可是你這次卻還是留下了孩子,就證明你知道他的處境危險了。”
莎莉的眼睛有些空洞:“亞洲之行好歹安全回來了,咱們先翻過去不說。那眼前呢,如果計票結果出來,推翻了楚喬之前的勝果,你說他會不會發瘋,會不會不顧一切地瘋狂報復Yancy?”
莎莉越說越後怕,眼睛直直盯住安澄:“……那他能放過你,能放過你肚子裡的孩子麼?”
安澄垂首,恬淡微笑。
不愧是門牙,雖然遲了些,不過終於都想明白了。
可是門牙現在自己也是個準媽媽,安澄不想叫她跟着擔心,便淡淡說:“你別胡思亂想,沒那麼嚴重。再說,我什麼時候是伸着脖子等人欺負的呢?”
莎莉知道她自己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蒼白着臉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你還懷疑當年失去律所,是我出賣了你麼?你還要懷疑,Yancy爲什麼要一個一個搶走你的大客戶,讓咱們律師無法繼續生存下去了麼?”
安澄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翌日上午9點,距離當晚12點的計票結果公佈,還剩下15個小時。
安澄終於將手上的最後一個案子的報告寫完,發送給了劉易斯。
最後三起涉及菲力集團的案子,她上庭輸給了湯燕犀一件;另外兩件,嫌犯簽訂了認罪協議,結案。
她起身去楚閒辦公室,商討手頭僅剩下的對湯燕犀的調查案。
安澄坐下,先指了指時鐘:“今天如果你沒有心情討論案子的話,我可以改到明天。”
楚閒便笑了:“說什麼呢?競選是我爸的事業,我的工作在這裡。”
安澄這才微笑,指了指卷宗:“可以再加上一個證人的名字。”
楚閒一怔:“誰?”
安澄深吸口氣,高高揚起下頜。
“安澄。”
楚閒驚了:“安安,你?你要爲指控湯燕犀而作證?”
安澄點頭:“當年在鯊魚,我跟他一起合作過琳達案。他在琳達一案中的違規操作,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現在琳達作爲保護證人已經不方便再出面,所以我要出庭親自指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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