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92.393來呀,互相傷害呀 天天書吧
“我認輸了。”
他的手沿着那次序反覆逡巡,舍不下其中任何一個部分。
安澄的顫抖得更厲害,咬着嘴脣低低地命令:“認輸就完了?”
“哦?”他擡起臉來,眯眼凝視她。
她喘息:“還差一刀!償”
他驚住,有一點點不敢置信凝住她眼睛:“你……確定?”
她焦急地扭動了下:“該死的,我受不了了……快給我!攖”
半個小時後,安澄將他推開。
他腳跟有些軟,跌坐在椅子上。安澄自己則坐在桌沿上,伸展開長腿,將裙褲整理好。
站起身瞟他一眼,然後從手包裡掏出一塊錢來,按在桌面上。
“很舒服……辛苦了~”
湯燕犀攤在椅子上苦笑。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所以速度和動作都太激烈。
都怪她~
他盯着那一塊錢:“你這是……?”
她已經手腳麻利收拾停當,站起身來。聽見他問,便居高臨下睨他一眼:“服務費。怎麼,又敢嫌少了?”
湯燕犀嘆口氣:“難道我剛剛做的……就值一塊錢?”
她高高揚起下巴:“嗯哼,你給薇薇安當律師,用了至少100個工作小時,費了那麼多心血,你不也同樣只收了一塊錢麼?在我心裡,一塊錢的價碼就是最適合你的了。”
她歪頭深深凝視他一眼,然後也不多停留,拎起公事包就走向門口。
只是,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一下。
沒回頭。
“嫌少也好說,每次一塊錢總歸聊勝於無。你可以,嗯,積少成多。”
靜靜的空氣中,彷彿響過“叮”的一聲。
湯燕犀顧不上疲憊,猛然起身想要追上來扯住她。
“小結巴,你說什麼?”
安澄卻哪裡肯給他問明白的機會,暗笑開門,在他追上來的剎那恰好閃身而出,然後將門關嚴。
一路自己開車回到辦公室,不用看鏡子,都知道自己是在微笑着的。
其實找他又哪裡是要驗證什麼“順序”啊,那樣清晰的特徵,她不信他自己看不出來,還要她來驗證個毛線。
她來找他……只是,她想要這麼做。
庭上看着他舌燦蓮花、寸步不讓,她真不能上去掐他。那股子怒意她纔不想鬱結在心裡,一來對健康不利,二來也影響心情,對接下來的庭審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她要宣泄出來。
既然不能在庭上直接去掐他,那就……庭下吧。
現在她總之是神清氣爽,庭上被他壓制的怒意,都散了。
回到辦公室已是夜深,不過她一點都不累。
打開電腦工作,腦海中卻禁不住又浮現起之前那一幕。
她其實沒真的想要說服他,因爲她越發明白他永遠不是被說服的人。身爲律師,他肯爲了他的當事人,對任何人都板起面孔來。
就說是“六親不認”也不爲過,即便是她,也同樣不行。
以前她恨他這樣的水潑不進、頑固到底。可是今晚……
她目光掠過電腦,飄向窗外。
好像從今晚開始,她已經不那麼氣惱那樣的他了呢。
甚至還會相反,她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隱隱對這樣的他,心生了悄然的讚賞。
身爲律師就該是這樣的,她自己也同樣會這樣堅持。
安澄在辦公室又忙了整晚,天矇矇亮的時候實在堅持不住了,就伏在桌上眯一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種被凝視的感覺將她從夢境帶回。
她擡起頭來,睜開眼。
這纔看見背上蓋着一件男士的外套。
而桌子對面坐着一個人,正在無聲凝視着她。
她趕緊下意識抹了下脣角,這才坐直了:“楚閒?找我有事麼?對不起我睡着了。”
楚閒點頭:“猜到你昨晚整夜加班。”
他凝視的目光裡還是悄然刻入了絲絲縷縷的疼惜:“案子再重要,也只是工作。別太辛苦了,注意身子。”
自從上回將話正式說開,安澄跟楚閒之間也刻意保持了距離。範特伊這個案子,雖然楚閒也是十分關注的,可是從庭審前最後的準備,到這最初幾天的庭審,楚閒並沒有參與。
安澄點點頭:“謝謝你。不過沒關係的,我忙起來其實特別興奮,不累的。”
她將外套取下來,起身走過去還給楚閒。
卻還是不小心打了個大噴嚏。
楚閒忙起身將外套按在她肩上:“着涼了吧?你穿着。”
安澄忙指指櫃子:“沒事我有毯子。反正經常加班,所以我準備了睡袋、毯子、小夜燈,在辦公室裡野營都夠了。”
楚閒也只好收回了外套,目光垂下,難掩黯然。
“安安……你不用對我這樣拒人千里。”
安澄心下也晃了一下,不過她還是抽回手臂,環在了胸前:“對不起。可是楚閒,這樣對你我來說才更好。重新找準恰當的距離,才能開啓以後的正常同事交往。”
楚閒深吸口氣:“是,是我說了太多帶個人情感的話,讓你困擾了。那麼我接下來只說工作,安安你不用擔心。”
安澄點頭坐下:“我沒擔心。”
楚閒平復了下情緒,坐下正色說:“昨天的庭審我雖然沒到現場,但是整個進程我都關注了。安安,我想知道你接下來怎麼打?”
安澄垂下頭:“當然還是按照我既定的步調去打。”
楚閒微微眯眼:“你既定的步調?可以跟我說說麼?”
安澄聳肩笑笑:“當然可以啊。你是我的boss,你有這個權利的。”
安澄展開案卷,點指着跟楚閒報告:“原本我要指控他七樁一級謀殺,不過現在只能針對其中的後四件進行當庭抗辯。雖然量刑可能會因此而少一半,不過我也會盡力讓他這輩子餘生都別想走出監獄了!”
楚閒仔細看着,半晌後幽幽道:“可是安安,你昨天的庭審局面已經有些不利。”
“我知道!”安澄抿緊脣角:“畢竟對手是湯燕犀,我知道這個案子不會好打,也許到最後難以盡如人意。不過事在人爲,還沒到最後的結案陳詞,那就一切還都有可爲。”
楚閒聽了皺眉:“事在人爲?安安,我想要的是你的把握。你現在覺得自己還有幾成把握?”
安澄深吸口氣:“一半一半。”
楚閒眉心更緊:“才第一天庭審,你的信心就已經被斬斷成了一半。安安,你要明白對於我們檢方來說,第一天的庭審是最重要的,因爲第一天主要是我方進行舉證,所以第一天要是不能拿下大半的勝算來,那麼接下來隨着辯方的舉證和抗辯,檢方的勝算就會一點點被蠶食掉。”
安澄深吸口氣:“我明白。可是我的確沒想到範特伊跟受害人之間還有私人關係,這樣一來DNA報告的效力就打了折扣。不過我接下來一定會盡力,我絕不會放過湯燕犀和菲力集團任何一個人的。”
楚閒停頓了下,擡眼凝視安澄。
“依你來看,範特伊在菲力集團的有幾分分量?”
安澄想了想:“對於整個集團來說,他沒太多分量。他只是菲力身邊的人,卻沒機會參與過菲力手下的那些集團犯罪。”
“所以在你通盤考慮裡,你把範特伊擺在一個什麼位置,又要達到什麼目的呢?”楚閒耐心地問。
安澄怔了一下:“嗯?我就是想追究他七樁謀殺罪啊。”
楚閒笑了:“那不夠。既然你的目的是要打擊菲力集團,那麼就不能只孤立着眼他個人的罪責。你得把他放在整個菲力集團的大棋局裡來通盤考慮。”
安澄晃了晃頭:“能具體一點麼?”
楚閒凝住安澄的眼睛:“他是菲力身邊的人,他就知道菲力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所以如果你的終極目標是整個菲力集團的話,那對你來說追究他七樁殺人案就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要緊的是你要用這七樁謀殺指控來跟他交換菲力的犯罪證據。”
安澄心下平靜如水——古井深水。
可是她面上卻還是浮起一抹驚訝:“你該不會是建議我把範特伊轉爲污點證人吧?”
楚閒淡淡微笑:“爲什麼不可以呢?爲了捕獲更大的魚,爲了將菲力犯罪集團一網打盡,每一顆值得運用的棋子,我們都不應該放棄。”
安澄垂下頭去,卻忍不住笑了:“那麼,那七個死者呢?我這些天來天天把他們的照片掛在我對面這張白板上,我天天看着她們生前的模樣和死後的慘象……你讓我去怎麼向她們交待?”
---題外話---謝謝cristal_2014的紅包
15張: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