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84.385通向你的路太遠,對不起我走不到了 天天書吧
翌日上班,安澄按例到楚閒辦公室報到。
薇薇安的案子結了,她將接下來的工作計劃預先跟楚閒通氣。
“我手上現有的五個案子裡,範特伊的警方已經基本完成了偵察,所以我接下來要起訴的就是他。”
安澄將範特伊的案卷抽出來擺在楚閒面前。
楚閒卻不用翻開,便直接問:“準備怎麼打?”
安澄輕笑出聲:“老闆這麼敬業,還要我們這些下屬怎麼活?連案卷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哪個案子,給我的壓力不要太大。償”
楚閒含笑搖搖頭:“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下屬,我才更不敢懈怠。交給你的案子,我自然要先過一遍篩子。”
安澄點點頭:“範特伊該死。可是按照警方現在收集到的證據,想要告他死刑有困難,所以我準備兜個圈子,以多個罪名起訴他。這樣刑期疊加,我有把握法官判他三百年徒刑。就算不死,也沒機會活着走出監獄了。”
楚閒也驚訝揚眉:“這麼重?”
安澄勾起手肘來:“是他自己犯下不能饒恕的罪行,那他就該死。”
楚閒滿意地微笑:“好,放心大膽去做。需要任何幫助都告訴我,我負責給你調派人手。”
“行,那工作就先說到這兒。”安澄將手掌攤開,蓋在案卷上。
楚閒不由得眯起眼來:“安安,你想說什麼?”
說不清爲什麼,楚閒忽然十分緊張,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楚閒,我曾答應過你的,會朝着交往的方向去試試。”安澄垂下頭去,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不過遲疑也只是一忽兒,便重新擡起眼來。
眼底,澄澈如泉。
“可是對不起,我發現我做不到了。隔在你我之間的路太長,我的勇氣和智慧都不夠,沒辦法走完這條路,走不到你身邊了。”
楚閒手一顫,手邊的一杯咖啡險些灑了。
安澄冷靜地伸臂過去,幫他將咖啡杯扶住。
楚閒借勢一把扣住了安澄的手,將她緊緊按住。
“安安你說什麼呢?哪裡有什麼隔開我們的路,我們同在檢察官辦公室工作,你和我的辦公室之間不過隔着一條走廊。”
“你又說什麼走不到我身邊了?你現在就在我身邊,你根本已經不用走了!”
安澄也沒掙扎,任由手被他按着。她靜靜聽他說完,眼波卻平靜如舊,並無漣漪。
“楚閒,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對不起,我只能陪你走到此處。”
楚閒黑瞳裡浮起血光,他猛地鬆開了手,雙手將桌面上的文件全都掃落在地。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突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楚閒對於安澄來說是陌生的,可是安澄也並未驚訝。她靜靜地看着這樣的楚閒,等他說完了才緩緩說:“對不起,我嘗試過,可是我發現我還是沒辦法愛上你。”
“那你愛誰?!”
楚閒從辦公桌後大步跨過來,一把捉住安澄手肘:“還是湯燕犀麼?可是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過,跟他分手了!”
安澄皺眉:“楚閒,你捏疼我了,放手。”
“我不放!”楚閒更用勁:“安安,我那麼一直一直都在努力走近你,你爲什麼就當沒看見?我爲你做了這麼多,憑什麼要放手的就是我?就算有人該放手,也是湯燕犀!”
安澄深吸口氣:“這是辦公室,門板也不隔音,你如果再不冷靜下來,外面就會擠滿了好奇的同事。楚閒,你現在是副檢察官,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安澄的提醒起了作用,楚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可是他一雙眸子還是盯緊了安澄,不肯放她離去。
“告訴我,拒絕了我之後,你要怎麼做?回去跟湯燕犀複合麼?”
安澄嘆了口氣:“楚閒,爲什麼要生活在他的陰影裡,爲什麼要那麼在乎是不是輸給了他呢?你有你自己獨一無二的優秀,有你熱愛的職業,就算跟他總是有交集,可是也不一定處處矛盾。所以,從你腦海裡把他掃除掉,別去管每一件事的得失是不是與他有關,不行麼?”
楚閒額角青筋忽地跳起:“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回去跟他複合?!”
安澄按捺不住失望,轉身走向門口。
“真是無聊的問題。我本來沒有義務回答你,不過看在多年的友誼上,我就回答你一句:我安澄還年輕,還沒到了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的地步,所以我不急着給自己安排下一步。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好好享受陪伴家人的生活。”
“至於湯燕犀,我說實話,他跟我在事業上的分歧依舊還是鴻溝。只要他還繼續當菲力的遺囑執行人,我就會繼續跟他開撕。他那個人你也知道,他也從來都有他自己的堅持,並不會輕易爲了誰而改變。所以你問我會不會跟他複合,我只能回答你:現在,不會。”
安澄的回答像是一盆清涼的水,終於澆滅了楚閒的狂躁。
他緊緊盯着她,目光卻終於一點點澄澈了回來。
他深深吸氣:“安安,對不起,我嚇着你了。”
安澄倒是淺淺勾脣:“你的表現沒那麼恐怖,我也沒那麼膽小。”
楚閒尷尬耙耙頭髮,走近來,一雙眼裡涌起小心和渴望:“安安,我們還是朋友。或者說,我們還是比一般朋友更親近,介於朋友與戀人之間的,是不是?”
安澄想了想:“或許我們退回朋友的距離更好。”
楚閒嘗試着伸手過來,想要握住安澄的手腕。
安澄也沒躲開,只目光清冽地盯着他。
楚閒還是深吸一口氣,放棄了。他將手揹回去,在褲子上蹭了蹭。
“安安我爲剛剛的一切道歉。還有我想說:能讓你說出今天的話,證明在過去的日子裡我做得還是不夠好。我會檢討我自己。”
安澄想了想,勾起手肘來歪歪頭:“可是感情這回事,其實也許不關對錯、好壞的事。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夠好,其實客觀評價來說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只是儘管你做得很好,我還是沒辦法愛上你。”
“我這麼說,聽起來或許有點傷人。可是對不起,我們當檢察官的,說話就應該這樣簡潔而直白,你說對麼?”
楚閒點點頭,卻掩蓋不住滿臉的愴然。安澄說完了他霍地擡起頭:“可是安安,對不起,我還是不會放棄。”
安澄挑眉:“謝謝你的厚愛。不過,就算你不放棄,我也不會再回應了。從現在開始,我會推回到同學和同事的位置上去。”
楚閒閉上眼:“……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我一定會。”
安澄搖搖頭:“算了,我先回去工作了。你也趕緊冷靜下來,回到你的工作裡去吧。”
回到辦公室,安澄還是悄悄囑咐簡:“幫我留意點楚副檢那邊的動靜。如果發現有不對勁的,告訴我。”
簡好奇:“怎麼了?”
安澄沉吟一下:“……嗯,他今天可能有點不舒服。”
可是過了整天,簡也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下班前她進來通知安澄:“老闆你想多了,楚副檢什麼事都沒有。”
安澄捏了捏眉心:“是麼?那就好。”
湯家。
杜松林用力搓掌,然後將藥酒攤在掌心,借掌心的溫度幫湯東昇老爺子按摩。
湯老爺子舒服得直哼哼。
老爺子就像只老貓,雖然舒服得哼哼可是也不耽誤半眯着眼觀察周遭。
他一眼就看出了今天的藥酒有點不同。
“今兒這藥酒裡你又加了什麼啊?”
杜松林便笑了:“什麼都瞞不過您老。”
湯東昇呲了呲牙:“要不怎麼當法官呢。快招了吧~”
杜松林垂下眼簾去:“虎鬚,打碎了泡進酒裡。”
“哎喲~”湯東昇活動活動肩膀:“哪兒弄來的虎鬚啊?虎製品禁止交易和入關都20多年了,抓着都是重罪,誰敢‘捋這虎鬚’?”
杜松林也嘿嘿地笑:“老的,不犯法的纔敢給您用。”
湯東昇又揉了揉幾處關節:“似乎是有些效果。”
杜松林點頭:“治療風溼關節痛,虎骨酒的藥效最好。其次就是虎鬚了。現今大塊的虎骨不容易得,再說您老年紀大了也怕抗不住,於是加這虎鬚最好。裡頭的虎骨膠能透過刺激腎上腺分泌產生消炎、抗毒的功效。”
湯東昇點點頭:“這東西是打法律擦邊球的,親朋好友也有能淘弄着的,不過沒人敢往我眼前送。小杜啊,你這人的性子也更不是這樣的人。你背後必定另外有人。說吧,這虎鬚究竟是哪兒來的?還真不怕我老頭子發飆,哈?”
---題外話---【大家在網上很難找到虎骨、虎鬚的藥用介紹,是因爲1993年起,爲了保護虎,國家刪除了藥典裡有關虎製品的記錄~~這裡呢,某蘇絕不是要支持使用虎製品,只是通過這樣的一段文字,也能給大家多少留一點文化和傳統的記憶吧~關鍵也是能讓大家知道,現今象牙、珊瑚、虎骨、麝香、犀角等生物類製品,已經被法律禁止交易,小小普法一下~】
謝謝cliangcj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