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69.370逼近你真心 天天書吧
中午暫時休庭,安澄直接走進辯方休息室,上前一把抓住湯燕犀的衣領。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我都知道薇薇安有罪,所以我才肯接受她自首。你應該做的是有罪辯護!而按照這樣的節奏走下去,你根本是在做無罪辯護!”
湯燕犀看了卓星華一眼。
卓星華連忙起身走到門邊,開門出去,然後親自守在門外。
湯燕犀這纔將目光落在安澄面上,微微揚了揚眉:“擔心會輸給我了,是麼?攖”
安澄懊惱鬆開手,抓了抓頭髮:“……薇薇安認罪,我會在刑期和關押的地點方面盡力爭取優待。”
湯燕犀紅脣微勾:“認罪?總之,二級謀殺是不認的。償”
安澄的手機響起來。是楚閒打過來,問她去了哪裡。
楚閒溫柔地說:“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先吃飯。吃飽了纔有精神,下午扳回來就是。”
安澄瞟一眼湯燕犀,豎起手指來警告他不要出聲。然後平復了呼吸才說:“我在洗手間。好的,我稍後就出去。”
湯燕犀垂下頭。陽光篩進來,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氤氳的光霧。他立在光霧裡輕輕嘆了口氣。
又是廁所……
安澄也發覺不對勁,猛然想到自己脫口而出的理由。她尷尬地趕緊掛斷了電話,恨恨盯了湯燕犀一眼。
“我剛提出的條件已經是最後的交易,下午開庭之前截止。你好好想想吧。”
安澄說完走到門邊輕輕敲了敲門。
卓星華心照不宣地在門口四下觀望了一下,確認沒有其他人注意,這纔開了門放安澄出來。
卓星華的心照不宣反倒叫安澄更不好意思,她尷尬瞟了卓星華一眼,急促說了聲“謝了”,就趕緊垂首疾步走回控方休息室去。
楚閒是晚了幾分鐘纔回來。
安澄已經拆開了桌上的紙袋,用兩根手指捏着一個包子,上面已經咬了一口,成功沾上了一圈兒口紅印兒。
安澄笑笑看他:“我都回來了,包子也啃上了,你倒哪兒去了?”
楚閒挑挑眉。
安澄倒也自自然然收回目光,只盯着桌上的包子看:“包子,謝了。”
楚閒這才漾起笑意,掃去之前的悵然,走過來挨着安澄坐下。
“這包子好吃麼?”
安澄又大口咬:“嗯,好吃。”
楚閒每次買的包子,她都一定說好吃。
至少是爲了那份心意。
楚閒這才笑意擴大:“說來也巧,原來法院背後的那條街上就開了一家‘包大人’。以前我一直小心去找,卻沒想到原來就那麼近在眼前。”
安澄也忍不住挑眉:“是麼?那許是新開的吧。”
楚閒看安澄儘管有些不開心,可還是大口大口地吃,便放下心來。
安澄吃完了兩個包子,肚子有了底,便吮着手指瞟他:“剛纔幹嘛去了?該不會又是去洗手間門口等我去了吧?”
楚閒面上一紅。
楚閒無奈搖頭,咯咯笑了聲:“你呀~我剛沒去這層樓的洗手間。剛從法庭出來,我需要冷靜一下,就去了樓上的洗手間。”
楚閒黑瞳裡這才閃過一抹光:“原來是這樣!”
安澄將紙袋推開一邊,起身去洗手。
楚閒看着安澄的背影:“吃不下?還是擔心下午的庭審?”
安澄嘆口氣坐下:“二級謀殺不好打。”
楚閒揚了揚眉,五官卻舒展開來:“下午叫海莉出庭,她能反駁燕犀的質疑。”
安澄看住楚閒,半晌才點頭:“也只能如此。”
下午海莉出庭作證。
安澄率先提問:“請你描述一下在你眼裡被告跟死者的關係。”
海莉撫着肚子,卻是冷冷瞟了薇薇安一眼:“原本還好,畢竟是親生父女。可是自從我男友跟她媽媽離婚之後,他們父女的關係也越來越僵。我就親眼看見過無數回他們兩個大吵。我簡直難以想象,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女孩兒就能用那樣惡毒的神情,毫不留情咒罵她的親生父親。”
安澄也回頭看了薇薇安一眼,然後徐徐地問:“照你所說,被告跟死者之間的關係惡化已非一日之寒?”
海莉冷笑:“我男友和前妻離婚的時候,她才八歲。才八歲的小姑娘已經跟她爸爸當面大吵,她甚至會摔碎他爸爸書房裡的古董泄憤,甚至撲上去對她爸爸拳打腳踢。”
安澄再點開那份博客:“依你來看,被告日記裡所指的‘他’,應該是誰?”
海莉的手再度撫了撫肚子,面露冷色:“當然是我男友。”
“你爲什麼這麼說?”安澄不疾不徐地引導。
海莉笑聲更冷:“因爲就在她寫這些日記的前後,我就曾三次親眼聽見她對着她爸爸喊‘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安澄滿意點頭,轉身盯住薇薇安:“證人的這個說法,我們此前也在被告的同學、小夥伴口中聽見過。他們都說寫日記的那段時間裡,被告沒有跟什麼人起過激烈的衝突,尤其沒有男性的‘他’——除了她的父親,也就是本案的死者。”
所有人都沉默無聲。
薇薇安盯住安澄,眼中浮起一片怨恨。
安澄也回盯了那孩子一眼,然後回身朝馬修法官點頭:“我問完了。”
走回座位,她看見了陪審員們面上的嚴肅。
楚閒朝她舉了舉拳,面上露出笑容。
她也點頭笑笑,坐回座位。
輪到湯燕犀起身盤問海莉。
他沒急着出聲,只是一路走一路一顆一顆耐心地繫好西裝釦子。
他的模樣看似還沒有準備好該如何盤問。
直到一直走到了海莉面前,他停住腳,還盯着海莉看了好幾眼,才一甩頭問:“剛剛你說我當事人從她父母離婚,也就是她才八歲的時候就跟死者大吵大鬧?”
海莉聳了聳肩:“是啊。她恨她爸爸很久了。”
湯燕犀端住手肘做認真思考狀。
“可是海莉,呃小姐——對不起,儘管你身懷六甲,可是你還沒結婚,所以就只能稱呼你爲海莉小姐——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死者交往的呢?”
海莉面上一紅,又一白。
安澄也愣住,連忙回頭看向楚閒。
他們對海莉的稱呼都是“死者的新女友”。“新”一字不僅是對比齊妮說的,也是說在海莉之前,死者因爲家境殷實,所以還曾有過好幾任女友。
那麼從日期來算,海莉就是不可能在當年死者剛跟齊妮離婚的時候,就已經目睹過薇薇安跟她爸爸大吵啊!
楚閒卻朝安澄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別擔心。
安澄轉回去,急忙朝海莉望過去。
她就知道湯燕犀是“證人殺手”,只要到交叉質詢階段,許多證人都受不了他銳利的逼問。
卻出乎安澄意料,海莉雖然面上一紅一白,可是依舊鎮定。彷彿之前的臉色變化只是因爲聽懂了湯燕犀的奚落而已。
她臉色平靜下來之後,甚至朝湯燕犀擡高了下巴。
安澄明白,這個微表情從行爲分析來說,意味着【反對】、【挑釁】。
暗沉個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湯燕犀一向都是越挫越勇、遇強更強的人,海莉這麼挑釁,他反倒更會變本加厲!
只聽海莉咯咯一笑:“辯方律師,我知道你在暗示什麼,也知道你想用這個來誤導法官和陪審團。沒錯我是剛有了孩子,也就是憑這個孩子纔在他身邊站穩腳跟,打敗了他前任女友的。”
“從這個時間來算,我不可能四年前就看見過他們父女的大吵,是不是?可是真可惜啊湯律師,我是真的見過的。因爲四年前我雖然還不是他的正牌女友,因爲他那時候剛剛離婚……可是我早已經是他的晴人,不在乎名分的那種,不行麼?”
法庭上又是風雲陡轉,陪審團從支持湯燕犀的質疑,轉爲大半接受了海莉的解釋。
安澄也悄然舒了口氣。
不過她也同樣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而在這風雲變換的中心,本應該受影響最大的湯燕犀卻面色一變未變,甚至就連脣角那抹帶着隱約奚落的微笑都未曾有半點更改。
他反而還讚許地朝海莉點點頭:“原來還有這個故事。如果不是你說起,我都不知道。”
他還轉頭看向安澄:“我想安檢原本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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