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他怎麼能這樣(1更)
原來這幾天楚閒纔是真正在忙薇薇安這個案子,他不但找到了薇薇安的網絡主頁,也補充了幾位有力的證人。
其中最有分量的是薇薇安父親的新女友海莉。
看安澄有些目瞪口呆,楚閒只是低調地微笑,又親密地攬了攬安澄的肩膀:“我知道這些證據和證人也一定都是你想要去爭取的。只不過是你暫時還沒忙過來,所以我就替你做了。”
安澄只能垂下頭:“謝謝你。”
楚閒跟安澄擊掌,擊掌之後卻沒抽回手,指尖反倒趁機穿進安澄指縫裡去,跟她十指相扣嫜。
“安安,我們贏定了。”
撐.
突然出現的情況讓安澄不得不暫時撂下貝克那案子,將注意力轉回薇薇安這邊來。
她去見了海莉。
兩人在產科醫院外的茶室見了面。海莉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高高尖尖地隆起。海莉垂首望向肚子,一臉的母性光輝。
安澄細細凝視海莉,也同樣被這母性的光輝所打動。
可是,海莉臉上不應該只有母性的光輝,而一點都找不到了對男友死亡的傷心。
儘管安澄是顧慮到她的準媽媽身份,說話很小心語氣,而且儘量避開案件中傷心的部分。
“上次指控齊妮,我的同事也用了你的證言。海莉,你前次作證是齊妮撞死你男友,現在又改口指控薇薇安,一來可能你的證言不被採信,二來也有僞證的嫌疑。”
海莉倒並不緊張,反倒帶着一臉母性的光輝一笑:“我沒在現場,不是目擊證人,所以我給的證言都只是我的推測。上次能指控齊妮,當然是我也沒想到薇薇安那孩子能那麼狠,在大人和孩子中間,我自然以爲是齊妮乾的。”
她看了看安澄。安澄面上毫無所動。
海莉便笑了:“好吧我承認,可能還有我對齊妮的嫉妒。畢竟他們從前是夫妻,而且齊妮離婚之後還總找各種理由找我男友單獨出去,所以我也更希望是齊妮乾的。”
安澄盯着海莉的肚子。
“我記得剛出事的時候,你是剛剛有了這個孩子。”
海莉也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時間過得就是這麼快。當時我剛有這個孩子,現在孩子都要出世了。”
她擡眼望過來:“都這麼久了,可是檢察官們還沒有讓真兇伏法。”
安澄垂下頭去,“你與男友還沒結婚,也就是說你還不具有遺產的繼承權。可是你的孩子不一樣,無論是男是女,TA都擁有繼承權。”
安澄目光漫上來:“可是你男友不止這一個孩子,還有薇薇安,所以你孩子能繼承的只有子女這一份的一半。可是如果薇薇安被判定有謀殺你男友的故意,那麼你的孩子將獨享繼承權。”
海莉面色陡然一變:“安檢,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澄搖搖頭:“不是我要質問你,我只是要讓你知道一旦上庭,對方辯護律師會怎麼質問你。說實話,到時候對方律師質問的用詞和語氣會比我更狠。如果你連我這個都忍受不了,你到時候又該怎麼面對辯護律師?”
海莉撫着肚子小心地吸氣,可是她卻十分堅決:“是麼?那我謝謝安檢你了。不過沒關係的,我既然肯出來作證,就是已經做好了面對對方律師的準備了。”
安澄再要多說,海莉就捂住肚子,一副馬上就要生出來了的模樣。
安澄也只好作罷。只能暗暗希望海莉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即便面對湯燕犀的逼問,也能不出紕漏。
晚上安澄難得按時下班,陪爸吃完了晚飯,兩父女一起坐沙發上看電視。
安澄本想跟爸求教準媽媽會在什麼情況下肚子疼之類的,卻被電視上的畫面驚得忘了心中的疑惑。
是新聞,楚喬竟然帶着霍淡如和湯燕犀一同出席了拉票的晚宴!
安澄要揉揉眼睛再去看,纔敢相信真的是湯燕犀去了!
她小心地瞄着爸的側臉。
霍淡如倒也罷了,爸最初看見霍淡如陪着楚喬一起出現,雖然傷心,不過現在也早已見多了,麻木了。
可是現在竟然連湯燕犀都……!
他們如何能不明白,湯燕犀就是霍淡如做一切事情的衡量標準。她起初總以爲湯燕犀是不可能接受楚喬的,湯燕犀是一定應該站在湯明羿一邊的,所以總覺霍淡如跟楚喬之間的關係還有那麼一線挽回的可能。
可是眼前,湯燕犀竟然那般含笑立在楚喬身邊,甚至與楚喬親密地耳語……那麼霍淡如豈不是註定了要對楚喬死心塌地!
那爸呢,爸就這麼被霍淡如徹底判了“死刑”,再也沒有可能了麼?
在女兒的凝視之下,杜松林面上卻沒有顯示出任何悲慼來,他只是坐直,眼睛望住電視屏幕裡的霍淡如,瞬都不瞬。
看着她在電視屏幕裡光彩照人地微笑,看她在那樣的環境裡越發放鬆和自然,看着她——左手挽着楚喬,右手挽着兒子,那麼知足而寧靜的模樣。
這也許就是她想要的、遲來的幸福。
他看着這一幕,他也以爲自己會心痛如絞,以爲自己會連看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以爲自己會關了電視,或者立即逃走。
可是他都沒有。
他甚至還微微露出一絲笑。
如果這就是她想要的,那他就這樣含笑看着她。
倒是安澄受不了了,擡手關了電視。
杜松林轉頭看女兒。
女兒尷尬地擺擺手:“馬上要上庭了,現在看見湯燕犀就煩。”
杜松林拍拍女兒的手:“爸爸對你有信心。”
安澄將警長塞回爸懷裡:“他腦袋估計叫驢給踢了,竟然出來替楚喬站臺!我要是湯三叔,我先大嘴巴抽他!”
杜松林倒是笑笑:“怎麼,擔心他在湯家四面楚歌了?”
安澄皺眉。心說爸現在正應該是一腦袋漿糊的時候啊,怎麼還能這麼精明?
她又把警長從爸懷裡拖回來,摟在懷裡,向後癱了癱。
沒想到警長還不給面子,彷彿嫌棄安澄給箍疼了,便“嗷niao”地叫。
她忍不住將對湯燕犀的惱恨都轉移到警長身上,伸巴掌拍了警長腦門一記:“我就覺着他是個白眼兒狼,我要是湯家人或者是湯三叔的團隊成員,我就建議湯三叔將他從湯家攆出去算了。”
杜松林怔忡了下:“你湯三叔和湯爺爺都不是氣量狹窄的人,不過湯家其他的親戚還有競選團隊的人的確已經看不順眼。他們已經藉機發作跟燕犀吵了幾次,不過都是你湯三嬸一力護着,纔沒敢鬧大了。”
安澄窩着聽着,一邊無意識地繞着警長的耳朵玩兒。結果不知不覺聽得太走心了,竟然將警長給弄疼了。警長撕心裂肺地嚎叫,又不敢反抗,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安澄更是說不出的心煩意亂,索性起身扔了警長,一擰身子上樓去:“管他呢,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活該他衆叛親離!”
嘴上的話說得瀟灑,可是上了樓去,她還是忍不住抓過手機來。
本來可以直接打給湯燕卿的,可是自從湯燕卿的性子轉了之後,她就有點不放心,於是猶豫了猶豫,還是打給湯燕聲。
燕聲是湯家孫輩裡的大姐,又是喜歡禪理的,思維和做事一向最是沉穩周到。她跟燕聲問問,當不打緊。
燕聲聽了安澄的問,在電話裡只是輕輕地嘆息。
“家裡人自然不會因爲這點事就爲難燕犀。捫心而論,家裡的長輩都自覺對燕犀曾有虧欠,沒能在他小時候護住他。”
安澄終於輕輕鬆了口氣。
卻沒想到燕聲隨後說:“可是現在卻是燕犀不肯原諒,藉着這事兒將多年來的怨恨都掀開了,從爺爺到三叔,每一個都冷冷地埋怨。”
安澄心下咯噔了一聲:“他開作了?”
燕聲嘆息聲淡遠如煙:“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對誰冷起來都像用刀子戳人的心。爺爺都躲不過,更何況三嬸……三嬸一邊護着他,一邊卻要自己躲起來掉眼淚。”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安澄焦慮得揪着自己的頭髮:“那,湯燕七呢?沒打起來吧?”
燕聲哀傷地笑:“打什麼呢?他根本就不理燕七。燕七想跟他打一架,他卻只是冷冷瞥一眼就走開了。”
“他怎麼能這樣呢?!”安澄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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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繡姐好像又抽了,稿子早存進來了,結果沒給發出來,讓大家久等了哈~~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