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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陽光總是那麼的刺眼,即便是在清涼的早晨。
“唔---!”
韓藝呢喃一聲,用手遮了遮陽光,緩緩睜開眼來,“什麼時候呢?”
昨晚他喝酒時,只覺得這唐朝的酒非常淡,而他在後世喝慣了威士忌,五糧液這些烈酒,就以爲不會有什麼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副身體,現在這副身體的酒量也就那樣,畢竟是一個宅男來的,故此他說故事說到後面,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左右看了看,發現那野孩子已經不知去向。
倒是有一條土狗在邊上晃盪,這條土狗韓藝認識,是村裡關三叔家的,因爲是黃毛狗,故此就叫做小黃,當然,現在養狗都是屬於放養,等大了就宰來吃,這也導致常常隨地大小便,而且專門在人家門口拉,韓藝家也是它的御用茅房,村裡人都非常討厭這條狗,但是又不好說什麼,以免傷了感情。
雖說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但是韓藝個人而言,對狗真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而且還充滿了敵意,不是他沒有愛心,而是因爲在他小時候,經常大半夜被幾條狗追着到處跑,就幾次差點咬到他了,幸虧他機靈,知道爬到牆上或者樹上去,可是有一次,他在樹上躲了整整一夜,主要是因爲那條大狗在樹下守了一夜,第二天才有人把他從樹上救了下來,可以這麼說,除了人以外,就屬狗欺負他最多了,所以他很討厭狗。
隨意揮揮手,想驅趕小黃離開。
但是這條任性的土狗全然沒有搭理韓藝,繼續在邊上晃悠。
“啊---!”
韓藝倒也沒有心情和小黃較勁,發出一聲**,雙手枕頭,眺望遠方,只見不少村民成羣結伴的走在那阡陌小道上,看着一道道勤勞的身影,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意,“看上去他們纔像是欠了債的人啊!”
說着,他又是一聲嘆息,側過身去,一邊搓弄着眼前的小草,一邊默默想到,難道我真的不聞不問,全部交給那女人扛,那這也太不男人了吧,而且,萬一她還不了怎麼辦,那豈不是我害了她,我以前想的還真是沒錯,我娶了誰,就等於是害了誰。不行,我得做些什麼纔是,要真害了她,那我跟那賤男又有什麼區別。
他心裡想着的賤男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一直是這麼叫的,當着面也是如此。
想着想着,他確實又不知道能在這裡幹什麼,關鍵是這環境太陌生了,哪怕就是去騙,也得先熟悉環境。
正當這時,聽得斜坡上面的小道上有人說話。
“三嬸,好像村後又有人來打獵了。”
“我看見了,是楊家的人。”
“城裡楊家的?”
“可不就是麼。”
“他們這些大富人家還真是無聊,這要把山裡的獵物打了,那咱們怎麼辦,一年到頭就指望着咱家男人能打些野味來解解饞。”
“那有什麼辦法,楊家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
......
“楊家?大富人家?”
韓藝撓撓頭,突然目光瞥向邊上那條黃狗,突然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行騙,雖然那只是一個巧合,但卻爲他打開了一道生存之門,暗想,難道這是天意?念及至此,他突然朝着小黃笑道:“哥們,你就跟我去碰碰運氣吧,我可全指望你了。”
說着,他就爬起來,三兩下就誘使着這黃狗跟他一塊往村後面的山林走去,雖然他討厭狗,但是也正是因爲小時候的經歷,導致他對付狗的本事非常了得,一些血統純正的德國犬都被他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就別提這條土狗了。
梅村坐落的地方,四周環山,可謂是山川秀麗,景色非常迷人,在梅村後面有着一片茂密的山林,是一個打獵的好場所,所以天氣好的時候,很多城裡的富人都跑來打獵,他們當然不會顧及到梅村村民的感受。
韓藝帶着小黃來到後面那片山林的邊緣處,先是附身在草叢中觀察了一會兒,倒也沒有貿貿然的闖入,明智這裡面有人打獵,你就這樣闖進去,這跟自殺沒有太大的區別。
“駕---駕---!”
突然,韓藝發現一道算不得高大的身影騎着一頭駿馬在裡面飛奔,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收穫,正在尋找獵物。
看你運氣這麼差,就你了。韓藝帶着小黃開始悄悄往那人活動的範圍走去,待進入樹林之後,韓藝瞅準一個機會,突然對着這條小黃,雙腳一扒,雙手一張,呼的一聲低吼。
小黃沒有想到剛纔還一直和顏悅色的韓藝會突然發難,一時受驚,嗚嗚兩聲低吟,迅速的往前面的草叢跑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韓藝立刻躲在一棵樹後祈禱。
忽聽馬蹄聲傳來,韓藝頓時心中一喜,側目望去,聽得嗖的一聲,一枝箭矢射向草叢。
中!
韓藝拳頭一握,望向草叢,只見草叢中似有東西在竄動,心裡大罵,該死的,就你這箭術跑來你打獵,真不怕丟人,真是氣死我也。
同時間,聽得一個清脆的懊惱聲,“我就不信射中你。”
是一個女人?
韓藝心中又是一喜,顛着腳尖,心裡默唸着,保佑你射中,保佑你射中。
嗖!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一箭射出。
草叢中頓時傳來嗚嗚兩聲痛苦的慘叫。
yes!
韓藝興奮的一揮拳。
“射中了。”
那個清脆的聲音又再響起。
“旺財!旺財!”
韓藝立刻從樹後閃出,一臉焦急之色,帶着哭腔喊道:“旺財,旺財,你在哪裡,快出來呀,別嚇我了,旺財。”
草叢中的土狗很給面子的又低聲吼了兩聲。
“旺財!旺財!”
韓藝尋聲疾奔過去,扒開草叢一看,只見那隻土狗已經倒在了草叢中,一支箭正中它的胸口,鮮血染紅了它的狗毛。
“旺財!”
韓藝一聲悲呼,跪在地上,抱住旺財,痛哭道:“旺財,你不能死呀,你跟了我這麼久,對我有情有義,肝膽相照,是我沒用,直到現在,別說肉了,就連坨屎都沒得給你吃過,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旺財,旺財---啊---。”
我爲你付出了性命,但是你卻抱着我,叫着其它狗的名字,你對得起我麼。小黃睜着眼望着韓藝,竟然閃過一抹怒光,本想怒吼幾聲,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卻有心無力,心中怒吼叫出嘴時,變成了幾聲低吟,卻更顯可憐,隨即頭一偏,沒氣了,但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真是死不瞑目呀,也不知道是被箭射死的,還是被射了個半死,然後被韓藝活活氣死。
操!不會吧,竟然被狗看穿了,狗大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也請你諒解諒解我呀,要是你不死,我就得死,況且你在我家門前拉了那麼多大小便,總得付出點什麼吧,你就安息吧。
韓藝心中一驚,但是哭聲不減,淚聲俱下,何其悽慘。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哎---哎---這位小哥。”
忽聞後面有人說話,聲音輕柔嬌媚。
韓藝並不搭理,繼續抱着旺財痛哭,說句實話,山哥在屋裡躺了那麼久,他都沒有哭過,要是山哥在天之靈,看到這景象,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又聽得一陣下馬之色,片刻間,韓藝只覺肩膀被人拍了拍,又聽身後有人說:“小哥,小哥。”
韓藝回過頭來,只見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張白淨的瓜子臉,容貌甚美,身着緊身的胡服男裝,將姣好的身材凸顯的玲瓏有致,眉宇間更顯英氣勃勃。
“你---你有事嗎?”
韓藝看着這少女抽泣道。
那少女瞧韓藝臉上掛滿了淚珠,顯得非常內疚,指着小黃道:“這---這是你家的狗?”
韓藝點點頭,道:“這是我家旺財。”
少女掙扎少許,才道:“真是---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家的狗,一不小心的射死了它。”
韓藝震驚的望着這少女,“你說什麼?旺財---旺財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