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情況,不管是李治,還是武媚娘,都不可能將王皇后給放了,這是絕不可能的,那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劫獄。可是跑去皇宮劫獄,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啊!
這長孫無忌還真是給韓藝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啊,光聽上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長孫無忌貴爲當朝第一人,若是出個太簡單的題目,那未免也太掉身份了。
由此可見,他也並未感到非常焦慮,他還是有充盈的時間的,好歹也是當朝第一人,誰敢妄動。
不過,韓藝也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不然的話,小時候就掛了,哪裡還撐得到穿越啊!他仔細的看了看長孫無忌給他的資料,根據資料顯示,王皇后和蕭淑妃都被收押在太極殿西北邊的掖庭宮的一個小院內。
這掖庭宮主要是太倉和內侍省的所在地,就是太監和宮女所居住和辦公的地方,以及宮中糧食的儲備地,另外,就是一些犯罪官僚家屬婦女的勞動之處。
內外戒備都非常森嚴,而唯一對於韓藝有利的地方,就是王皇后和蕭淑妃被羈押的小院剛好就在訓練營的邊上,僅有一牆之隔。
但這一牆之隔,卻不是那麼好突破的,也是讓韓藝傷透腦筋。
但是他必須這麼去做,否則的話,就無法取得長孫無忌的信任。
在看完資料後,韓藝打算去皇家訓練營實地考察一番。
等到他來到訓練營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學員們都在宿舍學習。由於獨孤無月如今正與崔紅綾在太白山上恩恩愛愛,至今未歸,而長孫延和長孫衝又都離開了訓練營,就只剩下元烈虎一個人在這裡了。
韓藝與元烈虎來到操場上散步,一邊走着,一邊笑道:“元公子,這期間真是辛苦你了。”目光卻時不時瞟向那一道宮牆。
元烈虎倒是沒有注意韓藝的小動作,大咧咧道:“你是我姑父,咱們是一家人,這些客氣話就甭說了。”
韓藝稍顯羞澀的笑了笑,這姑父叫得他甚覺彆扭。
元烈虎又一臉八卦道:“最近你可有去找我姑姑?”
韓藝一愣,苦笑道:“你認爲目前這情況,大伯他們希望我去元家堡嗎?”
元烈虎愣了愣,重重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爭個啥,他們都已經享盡了榮華富貴。”
韓藝笑道:“人都是不滿足的,正是因爲他們有了榮華富貴,纔會變得更加渴望權力,像我這些小人物,目前還只是達到追求榮華富貴的階段。”
元烈虎問道:“那你也是這樣的人?”
韓藝皺了皺眉,倒是認真思考了一番,聳聳肩道:“興許是,興許不是吧!”
元烈虎嘆了口氣,道:“說真的,我可不希望你捲入其中,我姑姑已經做了一回寡婦,可不能---。”
韓藝立刻道:“元公子,我向你保證,你擔憂的那種的情況是絕不會發生。”
元烈虎道:“我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二人聊了一會兒,元烈虎就離開了。
而韓藝則是坐在雙槓上面,遙望對面的宮牆,雖然宮牆不是十丈八丈高,他都能翻牆進去,問題就在於,牆內外是層層把守,毫無死角,要想溜進去,是絕對不可能的,更別說還帶一個人出來。
“副督察!”
忽聽得有人叫他。
韓藝轉頭一看,見是崔有渝和盧開明,笑道:“是你們呀,我聽說你們兩個最近表現的非常不錯,尤其是開明你,身體越來越好了。”
盧開明拱手道:“這都得多謝副督察給開明一次機會,讓開明在這訓練營獲得了重生。”
他自從來到訓練營之後就沒有再發病了,身體也是越來越好,這都是因爲長久來的鍛鍊。
崔有渝突然道:“聽聞副督察最近在朝中也是多有建樹,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韓藝瞧了眼崔有渝,道:“崔有渝,你少在我面前玩這把戲,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但是,僅限於訓練營內。”
“那學生就直說了。”
崔有渝問道:“不知副督察認爲陛下立武昭儀爲後是對還是錯?”
語氣帶有質問的意思,韓藝總是在訓練營提倡貴族精神,那你肯定得以身作則,然而韓藝在外面做的事,讓他們覺得有違貴族精神。
韓藝笑道:“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得先問你三個問題,第一,我作爲臣子是不是應該效忠君主?第二,爲什麼陛下不喜歡王皇后,卻又要娶她爲妻?第三,你們山東士族最重禮法,爲天下百姓所仰望,爲何沒有出聲反對?”
崔有渝、盧開明聽罷,皆是皺眉,隨後陷入沉思當中。
韓藝道:“你們要記住,人無完人,法無完法,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許多的缺陷,當遇到不對之事,不要一味去想着責怪、抱怨和質問,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但唯獨這三種方法是解決不了的,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無限的掙扎當中。所謂治病要斷根,你們要思考爲什麼出現這種情況,如果是錯的,就應該去從根本改正,而改正的第一步,就是從自己做起,而不是從質問別人開始。”
崔有渝、盧開明相覷一眼,正欲開口時,忽見一隊士兵衝了進來,直奔寢室那邊而去。
“出什麼事呢?”
盧開明好奇道。
“過去看看!”韓藝微微皺眉,趕緊跳下來,跟了過去。
三人緊趕慢趕來到寢室後面的一個角落裡面,只見周邊已經圍滿了人,幾乎都是剛剛跟過來的學員。又聽得裡面有人嚷嚷道:“作甚,作甚,本公子不過就是烤一隻雞而已,你們犯的着動刀動槍的麼?”
崔有渝皺眉道:“好像是修寂的聲音。”
又聽一人道:“尉遲公子,這裡可是皇宮禁地,可不能隨意點火的,萬一發生火災,我們可都得人頭落地的。”
“行了,這我還有你教麼,我們幾個人圍在這裡,哪會起火呀,你真是大驚小怪了。”又聽得韋方嚷嚷道。
人羣中又有人喊道:“修寂,韋二,你們太不講義氣了,這等好事不叫上我們。”
這些個混蛋!韓藝暗罵了一句,走了過去,直接撥開人牆。
那些學員見韓藝突然來了,因爲他們多數人並不知道韓藝來到了訓練營,不禁趕緊閉嘴。
韓藝走了進去一看,只見尉遲修寂、慕容舟航、楊蒙浩、韋方四個蠢貨站在角落裡面,個個臉上都是髒兮兮的,而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火堆,上面正烤一支大公雞。
另外,他們邊上還站着一些禁軍,皆是一臉頭疼的望着這四個人,要知道這四個蠢貨的爺爺那可都是他們的首長的老首長,這誰敢動他們。
唯有韓藝!
“副督察?”
四人一見韓藝來了,不免嚇得面色鐵青。
爲首那名軍官見韓藝來了,大鬆一口氣,趕緊走過來道:“副督察,我們的弟兄見這裡冒煙,還以爲起火了,於是就趕了過來,沒想到是尉遲公子他們在這裡烤雞,這宮裡可不準隨意生明火的啊。”
正當這時,聽得一個喘氣聲,“出什麼事呢?”
只見管食堂的朱大同跑了過來,畢竟是伙伕來的,眼睛一下就看到那隻烤雞,道:“咦?那隻公雞?”
楊蒙浩一個橫移擋住烤雞。
尉遲修寂大咧咧道:“老朱,不就是一隻公雞麼,改日把錢給你就是了。”
朱大同訕訕笑着,暗想,我可一句話都沒有說。
韓藝突然道:“老朱,看來你人手嚴重不足呀,這公雞都變成烤雞了,你都還不知道。”
朱大同一臉尷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這些個混蛋,也就你能防得住,我可是防不勝防啊!
韓藝道:“這樣吧,我就挑選四個飼養員幫你養雞養鴨,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四個!”
尉遲修寂數了數,傻乎乎的問道:“副督察,你說得不會是我們四個吧。”
“恭喜你,答對了!”
韓藝點頭笑道。
“噗噗噗!”
人羣中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懲罰真是太副督察了。
韋方激動道:“我們都是貴族,你怎能叫我們去養雞養鴨?”
韓藝比他更加激動的說道:“你們都能夠去偷雞摸狗,爲什麼不能去養雞養鴨?”
韋方張着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慕容舟航哭喪着臉道:“副督察,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韓藝哼道:“我說慕容啊,你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我還不瞭解你,那可真是文武雙全啊,一會跟個文弱書生似得,就會柔弱裝死,哭着求饒,一會又跟個莽夫一樣,橫衝直撞,上蹦下跳,你怎麼不去當騙子啊,當什麼皇家警察。”
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鬨然大笑。
楊蒙浩可憐兮兮道:“副督察,看在我姐的---。”
韓藝怒了,道:“你少給我提你姐,好事沒有看到你提,這缺德事就總是拿你姐來說事。哦,敢情你姐就是專門幫你背黑鍋的。”
楊蒙浩垂下了頭。
尉遲修寂突然虎軀一震,一臉冤枉道:“副督察,這可不能怪我們呀,我們可也是跟着---。”
忽聽得一個玩味的笑聲,“跟着什麼?”
只見一個碩大的身影走了過來,不是元烈虎是誰,笑眯眯的望着尉遲修寂。
人高馬大的尉遲修寂在兩米多高的元烈虎面前,就顯得有些小鳥依人了,只見他一拍胸脯道:“大丈夫敢作敢當,養雞養鴨就養雞養鴨,多大的事啊。”
韓藝斜目瞧了眼元烈虎,暗自搖頭,孃的,我辛辛苦苦的建立起的貴族精神,都毀在這莽夫手裡了,無月啊!我真的好想你啊!又道:“我這可不是整你們,因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由你們來守衛着雞鴨豬羊,我很放心。不過,下回如果再少一根雞毛,我只會找你們算賬。”
楊蒙浩眼眸一轉,道:“可是我們要訓練啊!”
韓藝笑道:“你們可以早點起,晚點睡。”
四人都鬱悶了,本來就睡不夠了,還得早點起,晚點睡,要了親命啊。
韓藝目光一掃,道:“下回如果再讓我發現有人生火,就直接收拾包袱走人吧。”
那將官一聽這麼慘,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忙道:“副督察,既然只是一個誤會,那我等就先告辭了。”
韓藝笑道:“真是有勞各位了,我代他們向你們道歉。”
“沒事,沒事。”那將官道:“只是宮中對於生火有着非常嚴格的規矩,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韓藝聽得皺了下眉頭,一條妙計上得心頭來。
元烈虎打着哈欠道:“散了吧!散了吧!”
說着,他大手一伸,將那朱大同給拎了過來,嘿嘿道:“老朱,那隻烤雞---!”
朱大同忙點頭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元烈虎哈哈笑了起來。
楊蒙浩突然湊了過來,淚眼汪汪道:“烈虎哥。”
元烈虎一手就推開他,怒其不爭道:“你小子養雞養鴨去,真是沒有出息,烤只雞都烤的這麼費力,敢情老子平時都白教你們了啊。”
楊蒙浩聽着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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