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威脅韓藝的,不是元家,也不是山東士族,亦或者關隴集團,而是廢王立武這件事,這纔是他的命門。
這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韓藝通過左右逢源,一來得到了李治和武媚孃的信任,二來長孫無忌一派對於韓藝還是非常包容的,沒有強硬的壓制韓藝,哪怕是韓藝提得政策,長孫無忌也都是視情況而定,沒有堅決阻擾。
這看似一帆風順,其實是蘊含着巨大的危機。
這火中取栗,你不能只看着慄,而忽略了火,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武媚孃的態度讓韓藝感覺到決戰即將到來,他必須要爲此做好準備。
韓藝一邊往鳳飛樓方向走去,一邊低眉沉吟着,畢竟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他必須得慎重面對,當然,這在他的整個計劃中,只是一個細節而已。
想得入神時,韓藝忽覺撞到什麼,又聽得“哎喲”一聲慘叫。擡頭一看,不禁驚道:“沈笑。”
原來他已經來到了北巷口,而被他撞到的那人正是沈笑,沈笑見到韓藝也是一愣,“韓藝?”
“靠!你小子還活着呀!”
韓藝一拳打在沈笑胸口上。
“去去去!”
沈笑揉着胸口,很是不滿道:“見面就沒好話,有你這麼做兄弟的麼。”
“我這是忠言逆耳,你看看,虛成啥樣,碰一下就飛了。”韓藝話雖如此,但其實沈笑那小白臉透着紅潤,精神奕奕,哪裡像似被掏空的傢伙呀,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趕緊一把將他拉過來,壞笑道:“聽聞你小子最近在花月樓吃的很開呀,還和金玉兒勾搭上了。”
沈笑立刻不滿道:“什麼勾搭,好好一句話,落在你嘴裡,怎麼就變味了。”
韓藝道:“那你說是什麼?”
沈笑想了下,嘆道:“我本是想結交幾個紅顏知己---。”
韓藝笑道:“讓精神和肉體上都得到歡愉。”
“你真是不會說話,雖然是這麼個意思,但是也不能這麼說啊!”沈笑道。
真是虛僞!韓藝自顧說道:“但是金玉兒一來想借你太高身價,二來想借你回鳳飛樓,是也不是?”
沈笑驚訝道:“你如何知道?”
韓藝笑道:“雖然我與金玉兒沒說過幾句話,但是她當初在鳳飛樓最危難的時候,選擇棄之而去,可見其人。”
沈笑點點頭,嘆道:“就是如此。”
韓藝不爽道:“你又沒有虧,弄得自己好像失了貞操似得。”
沈笑沒好氣道:“我可沒有這麼覺得。”說着他低聲笑道:“況且我也許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只是有些遺憾罷了,其實金玉兒挺有才華的,不該就是企圖心太強了點,不過我也能夠理解她,畢竟淪落風塵的女子都很可憐,她們這麼做,無非也是想保護自己,因此我不介意。”
韓藝忍不住道:“你有什麼資格介意,我說你這傢伙真是虛僞,還說不喜歡去花月樓,結果一去就大半個月。”
沈笑立刻反駁道:“你讀過書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這是君子之舉。”
韓藝小聲道:“那你給錢了沒?”
“倒是沒有。”沈笑搖搖頭道。
“沒有你談個屁的君子啊!”韓藝怒道,心中卻是各種羨慕,這傢伙不管在哪裡上青樓都不用給錢,太tm幸福了。
沈笑道:“我給她錢,她只會覺得我看不起她了,她要得又不是這些,我當衆說她幾句好話,她身價可是漲了不少,如今她可是花月樓的花魁了。”
日!老子也要改行當青樓達人。韓藝更是羨慕。
沈笑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求你請她回來,這我心裡明白,你現在與曹姐關係不錯,請她回來,定是不妥的,我已經暗示過她了。”
“不錯!腦子還是挺清醒的!”
韓藝笑了笑,道:“金玉兒倒是好對付,關鍵是曹繡,我聽說她空出一個小院讓你住下,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可得小心她。”
沈笑嘿嘿笑道:“這你說的還真是沒有錯,她的確有向我打探你的意思,有天晚上,她故意找我喝酒,一個勁的詢問你的事,但我可不蠢,耐着性子與她繞,到後來我----!”
說到這裡,他突然愣住了。
“後來怎麼呢?”
韓藝瞧着這廝的眼神帶着幾分回味,忽然道:“你不會把曹繡給上了吧?”
“呃....。”
“哇靠!”
韓藝猛地一驚,道:“你小子真的把---。”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左右望了望,見無人關注這邊,又小聲道:“你小子還真把曹繡都給上了。”
沈笑撓撓頭道:“那我也沒曾想會這樣,但是那晚我與她都喝多了,結果就---。”
這真的是一個驚天大八卦啊!
韓藝怒道:“靠了!你怎麼能這樣,你這太無恥,太不尊老愛幼了。來來來,快與我說說味道。”
沈笑直搖頭道:“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怎好與你說。”
韓藝眼眸一轉,一本正經道:“你當我想知道麼,可是我懷疑這裡面有陰謀,你想想看,曹繡與我現在雖然是合作,但是以前可是死敵,我不是怕你中了她的美人計麼,這事我一定要了解清楚,我也有資格瞭解清楚。”
沈笑道:“那真是一個意外,你那點消息,值得人家這麼做麼。”
你要知道我香水的秘密,你看值不值。不過這曹繡還真是夠背的,打探個消息,結果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韓藝八卦道:“就那一回?”
沈笑瞧了他一眼,訕訕道:“倒是不止。”
韓藝嘖嘖道:“曹繡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也是風韻猶存,身段又好,肯定很爽吧。”
沈笑嘿嘿笑了幾聲,沒有答話。
曹繡本就是宮裡有名的歌妓,樣貌、身段自然不用說。
這傢伙難怪不肯回來,原來在花月樓這麼風流快活,青春靚麗的金玉兒,風韻猶存的曹繡。韓藝嫉妒道:“不過你也得小心,曹繡這年紀如狼似虎,你別給她掏空了。”
沈笑哼道:“小瞧人了不是,要論這房中之術,我沈笑可還沒有服過誰。”
韓藝笑道:“你就吹吧。”
沈笑傲然道:“我吹什麼,我從小就混跡於青樓,要掏空不早就掏空了。”
這倒也是。嗯---曹繡孤身一人,又是這如狼似虎的年紀,好像以前也沒有聽到過有什麼緋聞,估計是空曠已久,那肯定需求不小,一般男人估計難以滿足,若是第一次只是意外的話,那曹繡還願意繼續跟沈笑保持這種關係,估計是一炮點燃,食之上癮了,難道他真的這麼強?韓藝突然瞄向沈笑的某個部位。
沈笑雙手一捂,緊張兮兮道:“你看什麼看?”
“我看什麼了,你小子可別多想。”
韓藝收回目光來,暗想,這傢伙還真是厲害,竟然將曹繡給上了,怎麼辦,我都忍不住佩服他了。叮囑道:“你跟曹繡怎麼弄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別把劉姐也給勾搭上了。”這傢伙看上去人畜無害,還挺善良的,但這真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總是能一本正經的撩妹,令人防不勝防!
沈笑呵呵道:“我要勾搭劉姐的話,那桑木會殺了我的。”
“桑木?”
韓藝眨了眨眼道:“你跟桑木有什麼關係?”
沈笑嘿嘿道:“你不知道吧,桑木那廝早就與劉姐眉來眼去了,說不定二人都已經好上了。“”
“是嗎?”韓藝驚訝道:“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沈笑道:“你小子整天在外面,怎麼可能知道。”
韓藝狐疑的瞧了沈笑一眼,心裡暗自嘀咕,不太可能呀,我與劉姐、桑木接觸挺多的,要真有什麼,我作爲當代的心理學專家,沒有道理看不出呀。等會去問問桑木?還是算了,這是每個人的自由,情人也好,炮.也罷,是他們自個的事,我幹嘛操這心,反正只要不影響感情就行了。又瞧了眼沈笑道:“你小子玩歸玩,但是曹繡那女人可不是善茬,你還是得防着點。”
沈笑笑道:“這你放心就是,我與曹姐那都只是尋一時之歡,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想從我這打探消息,那是不可能的,因爲我也不知道,至於其他的,倒是可以,反正大家是各有所需。不過這事你可別說出去,我可是向曹姐保證過不說出去的。”
“行啦!我知道了。”
韓藝對這事倒是看得挺開的,因爲他以前也是這樣的人,不過他倒真是挺佩服沈笑的,這才幾日功夫,就將曹繡給搞定了,心裡是哭笑不得。不過這是唐朝,公主都帶頭養情夫,何況假母,肯定都養小白臉的,不禁暗歎一聲,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佔誰的便宜。
兩個老司機一邊交流着“經驗”,一邊往鳳飛樓走去,越說越起勁,至於什麼武媚娘、長孫無忌,完全跑到腦後去了。
原本二人打算去後院的,可是途徑鳳飛樓時,忽聽裡面挺熱鬧的,韓藝突然想起最近鳳飛樓正在加緊排練孔子,於是就與沈笑往鳳飛樓走去。
可這一入門,就聽到熊弟那委屈的聲音,“我不演了,我不演了,這太疼了。”
又聽到夢婷道:“小胖!這點疼算不得什麼的,你再堅持一下吧。”
“這很疼的,我都快被砸暈了,連臺詞都忘記了。”
“什麼情況?”
韓藝舉目望去,只見臺上站着不少人,熊弟站在衆人的中間,一個勁的搖頭晃腦,好像都快哭了,趕緊走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韓大哥!”
熊弟一見韓藝,差點沒有淚崩,急忙從臺上爬下來,走到韓藝面前,委屈道:“韓大哥,我不演了孔聖人了,這也太疼了。”
韓藝錯愕道:“我又沒有安排打戲,怎麼會疼了?”
站在臺上夢婷噘着小嘴道:“小胖也太怕疼了,不就是讓梨子砸一下麼,這有什麼疼的。”
梨子?就這麼點高度,哪會砸疼。韓藝納悶道:“小胖,這梨子砸一下應該不是很疼吧。”
“這麼大的梨子,砸得能不疼麼。”熊弟用手比劃了一下,激動萬分的說道。
“哪有這麼大,小藝哥,你瞧,這纔多大。”
夢婷一雙小手捧着一個大梨子道。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嚇得臉都青了,道:“哇靠!夢婷,這還不大,我說你們這是在謀財害命吧,是誰讓你們用這麼大的梨子。”
“夢婷!”
所有人都看向夢婷。
夢婷辯解道:“這梨子若是不大的話,下面的觀衆會看不清楚的。”
想不到夢婷有小魔女的潛質啊!韓藝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這麼大的砸下來,誰人受得了啊!”說着他關心的摸了摸熊弟的腦袋,道:“小胖,你還好吧!”
熊弟癟着嘴道:“現在倒是沒事,可是我不敢再演了。”
“你是對的,這你還要演下去,那就成豬了。”
韓藝又瞧向夢婷,道:“我說夢婷,你難道就不會砸自己一下試試疼不疼麼?”
夢婷翹着小嘴道:“人家可是女孩子,能一樣麼。而且我也是遵從小藝哥你的吩咐,你說咱們排話劇,要精益求精,受的疼算得了什麼。”
韓藝道:“我是不是還教過你,凡事得懂得靈活變通,你將這大梨子掛在面向觀衆這一邊,讓大家知道這是一棵梨樹就行了,落下的那個梨子小一點也無妨,難道觀衆還會認爲梨子樹上掉下來的是金子麼?”
夢兒、夢瑤他們紛紛掩脣笑了起來。
夢婷癟着嘴道:“傾城姐,小藝哥欺負我。”
與劉娥站在一起的顧傾城笑道:“誰敢欺負你呀,我看是你欺負小胖纔是,還不快向小胖道歉。”
夢婷瞧了眼顧傾城,又瞧了熊弟,再瞧瞧手中的大梨子,忽覺挺愧疚的,於是向熊弟道:“小胖,對不起。”
熊弟搖頭笑道:“這怪不得你,你也是想將戲排好,就是這梨子大了點,差點沒有把我給砸暈了過去。”
夢婷急急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只是想將戲排好,可不是想捉弄你。”
沈笑突然道:“韓藝,你不是說演孔子麼,怎麼跟梨有關係,你是不是讀書太少,分不清楚孔子和孔融啊!”
韓藝怒噴道:“你才分不清了,你以爲這是孔融讓梨麼?”
“難道不是麼?”沈笑想了想,道:“可我不記得孔子跟梨的故事。”
熊弟嘿嘿道:“沈大哥,這你就不知曉了吧,我們這個故事講的是孔聖人發現引力的故事。”
“引力?”
沈笑道:“何謂引力?”
熊弟甩着胖腦袋道:“我也不知道。”
沈笑又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韓藝。
韓藝輕咳一聲道:“你現在是花月樓的人了,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了。”
夢兒噗嗤一笑,道:“笑哥兒,花月樓好玩麼?”
夢思道:“笑哥兒,聽聞你和金玉兒好上了,是不是呀?”
沈笑道:“你---你們怎麼都知道了。”
顧傾城輕笑道:“這左鄰右舍的,你以爲瞞得住麼?”
韓藝趕忙道:“現在你們看清楚沈笑的真面目了吧,平時少和他走近,小心被他給騙了。”
夢兒笑道:“人家笑哥兒是本事,我看你是在羨慕人家笑哥兒吧。咯咯!”
“你怎麼知道。不,我羨慕他?靠!不就是金玉兒麼,當初向我拋媚眼,我理都沒理。”韓藝據理以爭。
顧傾城若有所思道:“金玉兒向你拋媚眼,你不理,我倒是能夠了解,可是爲何我向你拋媚眼,你也不理。”
“噗!”
四夢、小胖他們頓時大笑起來。
韓藝鬱悶的瞧了顧傾城,道:“爲什麼你不清楚麼。”說着又趕緊轉移話題,道:“總而言之,你們今後千萬不要跟沈笑走得太近,這傢伙撩妹,不,專愛騙女孩子。”
“去!”
沈笑惱火道:“你這做兄弟的整日就知道毀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在揚州變着戲法偷看女人的---唔唔唔。”
這傢伙是瘋了吧,要是讓無衣知道的話,我性命堪憂啊!韓藝趕緊捂住他的嘴,朝着睜大雙眼,一臉八卦的夢兒她們道:“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變着戲法看了看幾個歌妓的---手。”
“手?”
夢婷轉着自己的小手道:“手也需要偷看麼?”
熊弟、小野彼此使着眼色,低頭偷笑起來。
“呃....手--臂。”
“手臂有什麼好看的?”夢婷好奇道。
韓藝鬱悶了,“小妹妹,你沒有聽過好奇害死貓麼。”
夢婷搖搖頭。
沈笑突然發力掙脫開來,道:“你想悶死我啊!”
韓藝低聲威脅道:“沈笑,你要說出來,我也說出你的秘密。”
“說就說。”沈笑豁出去了,他泡妞,講究的是風流,而不是下流,可是從韓藝嘴裡說出,就變成下流了,這弄下去,他今後如何泡妞啊!
這麼剛!韓藝頓時弱了,道:“不要吧,咱們兄弟何必互相傷害,讓他人看笑話。”
“那你總是毀我。”
“行行行,我們誰也不說,這總了行了吧,你把四夢都收走,我都不說半句。”
“真的?”
“當然是假的啊!”
韓藝謹慎的瞧了眼沈笑,暗想,這傢伙果真是狼子野心。
顧傾城瞧他們二人嘀嘀咕咕的,側耳過來,道:“你們在說什麼?”
韓藝用渾厚的聲音道:“引力!偉大的萬有引力!”
顧傾城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哪裡肯信。
沈笑又好奇道:“什麼是萬有引力?”
韓藝道:“這你待會看就知道了。”
劉娥兀自滿面擔憂道:“可是韓小哥,這孔聖人何時發現過萬有引力,我從未聽說過。”當初崔家就嚇得她寢食難安,如今直接上孔子,更加讓她惶恐不安。
韓藝翻着白眼道:“大家都知道的事,那有什麼吸引力,不知道纔好看,咱們演的話劇,不是紀錄片,話劇需要的是什麼,是想象力。懂麼?”
“但這是孔聖人啊!”劉娥急得都跺腳了,她始終是不贊成的,只不過屈服於韓藝的獨裁主義。
“那又如何?”
韓藝不以爲意道:“行了,行了,趕緊排練吧,我們得加緊一點,如今可是最好的時機,哦不,我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了,否則鳳飛樓就要衰落到低谷了。”
說着,他忽見茶五走了進來,急忙招手道:“茶五,你過來下。”
茶五一聽韓藝召喚,立刻很狗腿了跑了過來。
韓藝拉着他到一邊,在他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
茶五聽罷,震驚的望着韓藝。
韓藝道:“看我作甚,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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