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木跟在韓藝身邊這麼久,也不是沒有騙過,這演技猶在啊!
效果還真是非常不錯,桑木揚言三日之後,還沒有入駐的商人,那就自動解除雙方的合約,因爲最初韓藝爲了吸引他們,給予了他們極大的優惠,其中也包括免除租金,你要不來的話,那就無法享受這些優惠了。
另外,桑木還放出了消息,三日之後,北巷的新市場將會開業。
那些小商人見桑木這麼硬氣,心想韓藝會不會有應對的辦法,而且他們也確實沒有選擇,於是趕緊入駐北巷的新市場。
元家大宅!
“公子,剛剛收到的消息,北巷那邊準備在三日之後開業。”
元慶得知消息之後,立刻趕來告知元哲。
元哲問道:“那韓藝有什麼動作嗎?”
元慶搖搖頭道:“動作倒不是很多,只是催促那些小商人趕緊入駐,還有就是縮減大唐好聲音的比賽場次,全都在花月樓和鳳飛樓舉行,針對我們元家的動作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元哲納悶道:“這不應該呀!”
元慶道:“公子,是不是你太瞧得起韓藝了,他憑什麼跟咱們元家鬥。”
元哲想想,還真是沒有,但是他始終認爲韓藝不可能就此認輸了,他寧可韓藝早點出招,他其實也不怕,反倒是韓藝什麼都不做,讓他感覺總是沒有底似得,這一套組合拳打出去,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有什麼意思。
元慶又道:“公子,咱們是不是跟北巷同一日開業?”
元哲道:“當然。你說得不錯,他本來也沒有反抗的實力,這只是正常現象。”
元家也立刻放出三日之後開業的消息。
城中百姓一聽到這消息,知道有好戲看了,元家的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衝着北巷去的。而上回北巷與兩市的爭鬥,期間兩市的商品是非常廉價,百姓是賺大發了,這一回不會又跟上回一樣了,真是令人期待呀。
......
“再左邊一點,等等等,再往右邊挪一點,好好好!”
只見沈笑站在門前,指揮着下人,將自己“揚州第一樓”的招牌掛上去,從今日開始,無名酒樓終於有名字了。唉...說起來也真是讓人感到心酸啊!
忽然,鳳飛樓那邊走出幾人來,正是韓藝、劉娥、桑木、茶五四人,明日就要開業了,今日他們得出來巡視一下市場。
“哎!韓藝,你來的正好,瞧瞧我這招牌咋樣?”
沈笑見到韓藝,急忙招手喊道。
韓藝走了過來,舉目一看,笑呵呵道:“看着就是霸氣。”
“那是!”
沈笑自信道:“遲早有一日,我要將‘揚州’二字給去掉。”
韓藝低聲道:“沈笑,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北巷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沈笑道:“那是因爲咱還沒有來啊!你放心,咱們兄弟聯手,區區元家何足掛齒,打不了咱們回揚州就是了。”
韓藝愣了愣,隨即呵呵笑了起來,“其實後半句你可以不用說的。”說着他又壓低聲音,道:“但是你要有心裡準備,剛開始生意可能會非常慘淡。”
沈笑沒心沒肺道:“這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麼?”
“我在意的就是我的酒樓是不是開在北巷啊!”
韓藝感動的實在是無言以對。
又聽得有人喊道:“韓大哥,韓大哥!”
韓藝轉目望去,只見熊弟、小野、華仔、徐悠悠,正在忙活着擺放桌椅,熊弟的包子攤也打算在明日開業,位置就在揚州第一樓的邊上。
韓藝走了過去,見熊弟忙的滿頭大汗,隨手拿起一塊帕子給他遞過去,道:“小胖,你可以晚幾天再開業的。”
熊弟直搖頭道:“那可不行,我也要像沈大哥一樣支持大哥。”
韓藝笑道:“那你到時可別哭鼻子來找我多買幾個包子回去。”
熊弟昂着臉道:“韓大哥,你別小看我了,我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是有準備的。”
韓藝聽得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胖腦袋,“小子!成熟挺多的嗎。”
熊弟樂呵呵的直笑。
韓藝道:“那你們先忙,我要去那邊看看,待會再過來。”
“哎!”
韓藝與劉娥他們又往前走去。
“韓小哥,韓小哥。”
錢大方見韓藝走了過來,趕緊屁顛屁顛的從店裡面跑了出來,試探道:“韓小哥,明日就開業了,咱們該怎麼辦啊?”
韓藝反問道:“桑木難道沒有跟你說嗎?”
這時賈富貴他們也聞聲紛紛走了出來。
桑木道:“錢掌櫃,我不是將優惠方案告訴你了嗎?”
錢大方小眼睛一凸,道:“就---就那些?”
韓藝點點頭道:“對啊!”
錢大方哭喪着臉道:“韓小哥,你肯定是騙我的吧,你那些法子還不如咱們北巷第一回開業了。”
韓藝嘖了一聲,道:“錢掌櫃,優惠這玩意是有限度的,越過這個限度就是賠本賺吆喝了,咱們願意賠也賠不過人家元家啊,所以咱們要避免與元家打價格戰。”
賈富貴道:“咱也不是要賠本賺吆喝,元家也定在明日開業,你好歹也有些對策來針對元家啊!”
韓藝道:“我現在都不清楚元家打算怎麼弄,我得等他的市場開起來之後,我才能想辦法對付他們,對不對?”說着一手拍在錢大方的肩膀上,往後面一指,“你們瞧見沒有?”
錢大方回頭一看,一臉茫然。
韓藝道:“沈笑和小胖你們都認識的,可都是我的兄弟,我會把兄弟往火坑裡面推麼,我讓他們開業,證明我還是有把握。你放心,等我弄清楚元家市場後,我一定會找出辦法來應對的。都已經這時候,咱們也沒有退路了,自信一點。走走走,跟我一塊去新市場那邊瞧瞧。”
錢大方等人還會真被韓藝給忽悠住了。
桑木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方纔韓藝還在那邊給沈笑、熊弟打預防針,讓他們先緩一緩,這轉過臉來,就說這是他安排的了,毫無騙人的痕跡。
關於新市場的設計,全都是韓藝一手策劃的,講究就是唯利是圖,整個新市場的佈局,充滿了濃濃的商業氣息,因爲地方有限,韓藝必須把握每一寸可利用的地方,因此多半都是小店面爲主,馬車統一放到北巷外面,不準入北巷,他可拿不出這麼大一塊地來放馬車。
如今那些小商人差不多都已經入駐了,只剩餘少於店面沒有租出去,熱鬧是熱鬧,大家都在忙活,但是感覺不到一點點喜悅的氣氛,個個都是愁眉苦臉。
開業就面臨着關門的危險,這種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見到韓藝來了,紛紛圍了過來,問七問八的,只求一顆定心丸。
可惜,他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定心丸,反倒被韓藝忽悠了一通,韓藝說了半天,等於什麼都沒有說。
原本韓藝還想去看看他們的貨物,教他們一些忽悠客人的法子,但是這種情況,他倒也懶得去了,那會被他們活活煩死去,關鍵那些商人也沒有心情談這些,十句中有十句都是關於元家的事,忽悠了他們一頓,就回去了。
這一夜註定是無眠之夜啊!
至少北巷的商人都睡不着,因爲沒有一個心裡有底的,不過他們對明日還抱有那麼一點點希望,因爲韓藝擅於創造奇蹟。
......
東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新的一日開始了。
經過昨日的清洗,北巷是一塵不染,清晨那和煦的陽光灑在上面,給北巷的人們帶來了一點點希望。
這一日也是萬衆期待,天亮不久,街道上就已經是人來人往。
“裴兄。”
“哦,是韋大啊!”
“裴兄這麼早是去哪裡啊?”
“當然是去元家市場那邊瞅瞅。你呢?”
“跟你一樣!”
“裴兄,韋兄,莫不是去元家市場那邊。”
“柳兄也是?”
“這還用說,我很早就已經受夠了韓藝那小子,只是以前玩的地方不多,如今元家市場開起來了,誰還去北巷。”
“這一回北巷想不關門都難咯。”
......
“這些人都急着去哪裡啊?”
“這還用說,當然是趕去元家市場那邊,今日元家市場開業,你不知道麼?”
“這我知道,但是好像北巷的新市場也是今日開業。”
“北巷那市場有啥去的,一點也沒趣,元家市場那邊好玩多了。”
.......
只見成羣結隊的公子哥、庶族子弟紛紛趕往金水門那邊。
金水門外,只見一座圓形大市場隱藏在鬱鬱蔥蔥間,周邊楊柳依依,花草爭豔,迎風招展。
正門是一座大木門,門上刻着一個‘拓跋’的圖案,這就是元家的徽章,入得裡面,道路兩邊栽種着樹木,但不是後世一樣,一排一排,整整齊齊的,而是錯落有致,意境非凡,一座座亭樓閣宇,雕樑畫棟,飛檐斗拱。
因爲是在城外,沒有什麼樓宇限制的,到處都是閣樓,非常氣派。
最新鮮的水果、蔬菜,最上等的絲綢,最好的彎刀、長弓,馬市、羊市,藥市,蜜餞、蔗糖,等等,讓人只覺琳琅滿目。
這裡的貨物絕對是京城最好的貨物,而且全都是元家自己產的,店鋪也全都是元家的,在如今,真的可以說,元家出品,必屬精品。
但是說元家的商品就一定全是好的嗎?
當然不是。
只是元家人會動腦筋,次一等的貨物全部銷往二等城市,好的貨物都集中在長安、洛陽、太原、雄州等主要城市。
等到裴清風他們來到時,這裡面已經是人滿爲患,甚至要勝過北巷最巔峰的時期。
“哇!這麼多人啊!”
韋季遠遠聽到市場裡面的吵雜聲,不禁就嚇了一跳。
“元家的勢力,你以爲誰人都可以比的嗎。”
裴清風一笑,突然快步上前,朝着門前站着的元哲拱手道:“元兄,恭喜,恭喜。”
站在門前的元哲趕緊向裴清風一一回禮,因爲今日還會有許多貴客前來道賀,他必須出來迎接。
韋季嘖嘖幾聲道:“元哥,你這市場真是令人驚歎不已啊!”
元哲笑道:“韋兄過獎了,我就怕把這事給弄砸了,丟了家族的顏面。”
裴清風呵呵道:“是元兄你謙虛了,你們元家的實力誰人不知,你們元家的水果、蔗糖有錢都難買得到。”
一番寒暄之後,幾人急急往市內走去。
他們幾個剛走,元慶就急急走了過來,欣喜道:“公子,北巷那邊---。”
元哲淡淡道:“我知道。”
元慶“啊?”了一聲。
元哲道:“人都來我們這裡了,不想去看也知道北巷是怎樣一番景象。”
“對哦。”元慶呵呵笑了起來。
元哲道:“韓藝有什麼動作嗎?”
元慶搖搖頭道:“一點動作都沒有。”
元哲點點頭,眼中滿是困惑。
市內是熱鬧非凡。
因爲元家的商品比較貴,尋常人買不起,至少也要是地主階級的,故此一目望去,多半都是身着華麗服飾的人,這給予那些貴族子弟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只見不少公子手中拿着一張張刻有元家徽章的銅卡,這就是元家市場的貴賓卡,銅質要比北巷的好多了,金光閃閃,這就是身份的象徵呀。
貴賓卡可是市場的一大利器呀,元哲不可能放着不用,兩市也想用,但是他們內部不是非常齊心,因此無法實施,
除此之外,元哲還學着北巷搞起了優惠方案,但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沒有像兩市一樣大規模減價,畢竟品質在這裡,買得起元家的水果,絕不會去別家買的,這些貴族子弟也不差錢。
來到裡面陣陣香氣,那是撲面而來。
因爲元哲本身就見多識廣,故此他別出心裁,在元家市場裡面建了五家酒樓,一來是爲了減輕他們元家貨品壓力,畢竟這大的市場,都是自家生意,就不能開重複的店,如果他跟韓藝一樣,小店小店的搞,那估計很難全部塞滿,五家酒樓就佔了不少地方去。
不過這五家酒樓都極具特色,互不重疊,因爲是按種族來分的,漢人的自然不用說,一定是最大的,還有胡人,波斯,突厥、吐蕃,裡面的格局也是完全按照種族習俗來設計的,菜式都是元哲定的,因爲他以前作爲元家的開拓者,吃過很多有風俗特色的菜餚。
而且他這麼安排,也是爲了將來爭取更多的外來商人。
這才上午時分,五家酒樓就已經全部坐滿了,這些貴族子弟,都不急着去逛,先找個地方坐坐,欣賞一下這附近的美景。這元家市場那是非常漂亮,搞得就跟園林一樣,連假山水池都有。
因爲唐朝是多文化國家,有些人喜歡波斯服飾,也包括波斯的食物,唐朝很多食物都是引進外來的,但是文化輸出更多,那日本的料理就是來自唐朝。
在漢人酒樓裡面的一間包間內,坐着四人,正是崔戢刃、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
“元家平時不顯山露水,已經夠讓人驚訝了,如今這冰山一角,真是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崔戢刃看到樓下人來人往的,是連連搖頭。
鄭善行突然嘆了口氣。
崔戢刃笑道:“怎麼?爲韓藝感到擔憂?”
鄭善行點點頭道:“韓藝雖然聰明,但是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我看他也真是難以招架。”
王玄道道:“這就是韓藝最困難的地方,他的貧寒出身導致他若太優秀,太出風頭,咱們這些貴族怎會容得下他,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若他籍籍無名,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不管是朝堂上,還是買賣上,皆是如此。”
盧師卦不滿的搖搖頭道:“這對韓藝而言,確實太不公平了。”
崔戢刃笑道:“這可不是針對韓藝,自古皆是如此,他要出這風頭,就必須戰勝這一切,這可不是藉口,也不會有人對他心慈手軟的。”
正當這時,門突然開了,只見元烈虎提着兩罈子酒,興奮的跑了進來,“我家珍藏美酒,外面可都沒得賣,我昨日從大爺爺家弄來的,特地爲你們準備的。”
王玄道道:“君子不食偷來之酒。”
“我拿我家的,怎能算偷了,我爹爹都拿了五壇,待會你不喝就是了。”
元烈虎哼了一聲。
盧師卦苦笑一聲,向元烈虎道:“烈虎,最近很少看到你。”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訓練營了。”
崔戢刃詫異道:“你也當官呢?”
“沒有。”
元烈虎道:“我在那裡玩。”
“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
元烈虎興致盎然道:“如今的訓練營,嘖嘖,那真是太有趣了,說是說不清的,反正待在那裡都不想出來,長孫胖子和無月連這半日工夫都不願出出來,就是派人送來一份賀禮。”
原來自從韓藝喊出“復興貴族精神”的口號後,大家都在慢慢轉變,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只有相互幫助,常常在一起討論學問,討論如何復興,而且又是集體生活,不怕孤單無聊,放假就一起玩玩撲克,玩玩遊戲,太有趣了,現在他們都不願出來。
“是嗎?”盧師卦呵呵道:“看來哪天我得去看看。”
崔戢刃心中也是萬分好奇,但也沒有說什麼,笑道:“烈虎,想不到你也會主動邀請我們來這,我記得你可是從不管這生意的上的事情。”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訓練營,壓根都不知道這事,這都是元哲讓我這麼做的。”
“元哲?”
崔戢刃略顯驚訝,“想不到你還會聽元哲的話。”
“他如今是我元家的主事人,能不聽麼。”
元烈虎撓撓頭,略顯羞愧道:“我和我爹花了不少錢,但沒有給家裡賺一文錢,元哲爲家族勞心勞力,我當然要支持他,別說只是請你們來了,就算去端一兩天盤子,那也沒有關係,我爹不也將你們崔盧鄭王的叔叔伯伯都給請來,就在隔壁間。”
其實崔盧鄭王就是當今的頂級名流,他們一來,那給元家市場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光芒。
這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
鄭善行苦笑道:“我方纔還在擔憂你會爲了牡丹姐的事,與元哲作對了。”
“我是這種人麼。”元烈虎道:“我姑姑只是我姑姑,是不是主事人,又跟我沒關係,其實不當也好,我還怕我姑姑累着了,反正不管誰當這主事人,我全家上下都會全力支持他的。”
崔、盧、鄭、王四人聽得面面相覷,這就是元家的凝聚力。
鄭善行突然道:“你們元家真的要讓北巷關門麼?”
元烈虎愣了下。
鄭善行又道:“若是不方便,那你就別說了。”
“這倒沒啥不方便的。”元烈虎大咧咧道:“只是具體我也不清楚,我聽說是這樣的,好像韓藝說了什麼話,令我大爺爺非常憤怒。其實這樣也好,韓藝專心弄訓練營就是了,做什麼買賣。”
盧師卦笑道:“你可別說的你們元家贏定了似得。”
元烈虎反問道:“難道你認爲韓藝會贏麼?”
盧師卦愣了愣,沒有做聲,也許在他看來,韓藝也是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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