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藝離開時,除了個別人以外,誰也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快回來。
這簡直就是驚天大逆轉呀!
比話劇還要話劇一些。
雖然這對於很多人而言,只是小事,但是因爲鬧騰的很,而且又是出自煙花三巷,故此大家都非常關注,韓藝傍晚回來的,第二日一早,就傳得街知巷聞。
當然,高興的人還是居多,甚至還包括許多貴族子弟,畢竟鳳飛樓曾給大家帶來許多歡樂,只是有少數貴族,感到不爽。
太尉府。
“爺爺,韓藝回來了。”
長孫延盤腿坐在長孫無忌面前,面色怪異的說道。
長孫無忌一邊看着書,一邊輕輕點了下頭,道:“我聽說了。”
長孫延道:“那這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啊?你說什麼?”
長孫無忌偏過頭,略顯驚訝的望着長孫延。
長孫延道:“畢竟爺爺當初沒有出面幫助韓藝,我想韓藝肯定心有芥蒂。”
關於韓藝與長孫無忌的合作,他並不知道,這世上也就長孫無忌和韓藝兩個當事人知道。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道:“延兒,對方不過就是一個小百姓,憑什麼會對我們造成影響,難道他還敢與我們作對?”
長孫延頷首道:“孫兒說錯話了。”又擡起頭來,道:“孫兒只是認爲,韓藝是一個人才,若失去了那怪可惜的。”
“人才?”
長孫無忌笑了笑,道:“他算得了什麼人才,其實相比較起來,另一個人更令爺爺頭疼。”
長孫延道:“爺爺說的是無衣姐?”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這個女娃真是不讓人省心呀。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但願經過上一回後,她能夠改過自新。還有,你以後少跟她在外面爲非作歹。”
長孫延點點頭道:“是。孫兒知道了。”
“知道那也要做到。”
長孫無忌說着突然冒出一點火氣來,道:“你好好想想,當初你都幹了些什麼。”
長孫延低頭不語。
長孫無忌斜眸看了他一眼,道:“她若再敢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知道麼?”
長孫延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們之間的事,若是由爺爺你出面。那孫兒哪還有臉面見人,孫兒可是長孫家的人,應當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道:“你知道自己是長孫家的人就行了,可別丟了咱們長孫家的臉。”
長孫延點點頭。
.......
.......
崔家!
“戢刃,不是大伯說你,當初你若不給那小子三日工夫,我早就將他定罪了。”
崔義中在屋中踱來踱去,時而不滿的看一眼崔戢刃。
崔戢刃道:“大伯,侄兒可不這麼看,幸虧我們是勸他離開。倘若我們一開始將拿他定罪,到時陛下一道聖旨下來,我們崔家更是臉上無光。”
崔義中道:“陛下也要講理。這人犯了法,豈是說放就能放的?”
崔戢刃苦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大伯不要忘記,其實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指證韓藝,到時一查,韓藝極有可能脫罪,到時說不定還會有人趁機彈劾我們崔家。”
崔義中一聽,臉色不免緩和幾分。
崔戢刃嘆道:“要怪,就只能怪那小子運氣太好了。”
崔義中道:“如今陛下點名讓那小子帶着人去萬年宮演話劇。我們只能吞下這個悶虧。”
崔戢刃笑道:“大伯何許煩惱,那小子終歸是卑賤出身。豈能與我們崔家相比,相反。像他這種人,越是往上走,死的就越快,說不定到時都不用我們動手。”
“這我當然知道。”
崔義中嘆道:“我只是覺得丟人。”
崔戢刃搖頭道:“我並不這麼看,若是國舅公出面,那興許會遭人嘲笑,但現在出面的是陛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大伯請放心,總有一日,我會將那小子趕出長安的。”
崔義中點點頭道:“也罷,這本就是你們小輩的事,那這事大伯可就不管了。”
崔戢刃點點頭。
崔義中道:“對了,聽說雲城回來了。”
崔戢刃嗯了一聲。
崔義中瞧了眼崔戢刃,道:“你也真是奇怪,想當年你也連太宗聖上都敢指責,偏偏怕一個女人。”
崔戢刃鬱悶道:“大伯,侄兒不是怕她---。”
“那你以前怎麼這麼聽她的話?連我的話你都不聽,偏偏對她唯命是從。”
崔戢刃嘆道:“大伯,侄兒不想說這事,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再任由她差遣了。”
“你可得說到做到,當初因爲她,你可沒少給我們崔家惹麻煩。”
“大伯放心,侄兒一定說到做到。”
......
......
鳳飛樓。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劉娥微微擦着汗,來到後院。
“說清楚了麼?”
坐在院中的韓藝,見劉娥來了,笑吟吟問道。
劉娥道:“廢了我不少勁,纔跟他們說清楚了,幸虧有陛下的威名,否則的話,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
韓藝已經回來了,那《白色生死戀》將會幾時開演,這是很多話劇迷關心的事,所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趕了過來,在來的路上,他們還曾奢望今日便能看到,但可惜的是,韓藝打算三日之後再開門,並且還貼出告示,說隔一日演一日,算上女人日的話,等於就是看了一日,要等三日才能再看。
這大家哪會答應,這韓藝去外面轉悠一圈,又囂張了不少。但是劉娥非常隱晦的告訴他們。我們馬上就要去萬年宮了,必須精心準備。
皇上一出,誰還敢多說。只能勉強答應。
其實韓藝也確實要精心準備,他還得籌劃將北巷打造成市場的事。哪裡抽得出空來,所以才決定隔一日,演一日。
正當這時,茶五急急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鄭公子和王公子來了。”
來的還真快啊!韓藝笑了笑,連忙道:“快快有請。”
劉娥見了,就起身離開了。
過得一會兒。鄭善行和王玄道從外面走了進來。
“哈哈,韓小哥,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恭喜,恭喜。”
鄭善行一進門,便用那招牌式爽朗的笑聲向韓藝道喜。
王玄道今日倒也與以往不同,笑的不再吝嗇,道:“韓小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
韓藝謙虛一笑,道:“什麼吉人自有天相,要我說呀。是大難不死。”
王玄道道:“必有後福。”
“說得好!”
韓藝手一伸,道:“二位請進屋談。”
二人微微頷首,然後跟着韓藝去到屋內。
韓藝爲他們倒了一杯茶。道:“鄭公子,你來的正好,不然我也得去找你。”
鄭善行聽得莫名的開心,道:“你總算還是沒有忘記我們的合作。”
“這我怎敢忘。”
韓藝道:“你看,這麼高的坎,我都闖過來了,證明我運勢正旺,我打算趁着這一股運勢,先將閨蜜兔專賣店給開起來。”
鄭善行欣喜的直點頭道:“此舉正合我意。如今閨蜜兔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看了都非常喜愛。要是拿出來賣,一定能夠受到大家的喜歡。”
韓藝道:“那就行了。另外。你也應該知道,我五月中旬,就得跟着陛下去萬年宮了,而我們的計劃是在夏天推出廉價服飾,來打開衣物市場。”
鄭善行點頭道:“這也是我今日來此的目的之一。”
韓藝道:“所以,這就得看你了,我是鞭長莫及。但是你也別擔心,這衣物的款式我已經設計好了。你們稍等一下。”
說着他就急急跑進裡屋,過了一會兒,他拿着一塊白布走了出來,將白布攤開在桌上。
只見白布上畫着一些圖案,衣袖短,褲筒短,特別是這褲子與當代的褲子也極爲不同,看上去就是非常簡單。
其實這就是短袖和七分褲,七分褲是韓藝完全按照後世的設計的,而這短袖還是保留了漢族服飾短褐的款式,是有衣任的,只是簡單化了。
沒有讓人驚鴻一瞥,這對於韓藝而言,就是失敗。
鄭善行略顯失望。
王玄道似得對這些圖案非常感興趣,道:“這是你畫的?”
“當然。”
“看着不像似毛筆畫的。”
“這是用木炭畫的,以前沒錢買筆,就用這個練字,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韓藝倒也想用毛筆,但問題他不會用,只能弄木炭來畫畫,敷衍了王玄道一番,他又向鄭善行道:“鄭公子,你覺得如何?”
鄭善行有些爲難道:“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而且你這褲子這麼短,看着也不像似外出穿的。”
“你覺得簡單就對了。”
韓藝道:“我們不是給參加宴會的達官顯貴設計的,而是給農夫設計的,農夫一天到晚都要幹活,水裡來,泥裡去,好不好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簡單、實用,我們爲勞動者設計的服飾,首先就要滿足這兩點,然後再想其它的。另外,你們看這褲腰的邊上,還有兩個半弧形,這就是一個口袋,多得東西是裝不下,但是一塊帕子,幾枚銅錢,還是不在話下。”
鄭善行畢竟是士族出身,他對於服飾還是鐘意儒服,一時也拿不準主意,看向王玄道道:“你認爲如何?”
王玄道搖頭道:“我可不知道,不過這農夫穿的衣服,一直以來也都不怎麼好看。”
如今的農夫都是自己家做衣服,幾乎不買衣服的,家中婆娘手藝好,做的衣服還看的過去,手藝不好的話,那就等於是掛一塊布在身上。看上去拖拖拉拉的,實在是談不上好看,韓藝這衣服雖然簡單。但是看上去幹淨利落,是有設計的。是有美感的,肯定還是要比現在農夫穿的衣服要好看一些。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能行嗎?”
韓藝笑道:“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幹什麼出身的,我就是一個農夫,平時下田幹活時,我也得將褲子擼至膝蓋,將衣袖擼至上臂,爲什麼我會這麼設計。就是爲了拋棄這一個步驟,既然要擼上去,何不乾脆就剪掉了,還能節約不少布料。”
他做這衣服,還真的不是想賺錢,也不是想顯擺,只是爲了能夠提升生產力,而且現在百姓穿的服飾,實在是毫無美感可言,這裡掉一塊。那裡掉一塊,這裡長,那裡短。很難看的。
鄭善行聽聽也覺得挺有道理的,反正剛開始也就是試試,道:“那行,就按你說的辦吧。”
韓藝道:“行,這兩日我安排完這裡的事,就去製衣坊看看。”
王玄道突然呵呵一笑,道:“韓小哥,我算是服了你。”
韓藝一愣,道:“此話怎講?”
王玄道道:“你這纔剛剛回來。而且遇到如此大喜之事,卻還能一如往常。實在令玄道佩服不已。”
鄭善行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我們來之前,原本還以爲你會跟我們說說這陛下召見一事,卻沒有想到這都還沒有坐下來,就談上買賣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這有什麼好談的,我出身卑賤,就算去給陛下演戲,那我還是一個買賣人,皇上又不會賞我官做,最多也就是賞點錢,本質上並無任何改變,倒是這對我做買賣有些幫助,那我當然談買賣啊。”
鄭善行搖搖頭道:“韓小哥,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的話,我認爲你應該珍惜這一次機會。”
王玄道點點頭道:“鄭兄說的不錯,韓小哥,你要麼就離開,那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選擇留在長安,那麼你的情況兀自非常嚴峻,這一次你走運,有陛下的口諭,但是下一次呢?不管是崔家,亦或者長孫家,他們要找你晦氣,實在是太簡單了,而唯一可以救你的,唯有當今聖上。”
韓藝苦嘆道:“問題我是農夫出身,現在又在開青樓,怎麼可能會得到聖上的青睞。”
鄭善行搖搖頭道:“那也不一定。”
難道他看出來呢?韓藝故作困惑道:“鄭公子此話怎講?”
鄭善行嘆道:“我也不清楚,但還是希望你能珍惜這一次的機會。”
他們雖然都非常聰明,但畢竟年紀太輕,比老狐狸長孫無忌還是差遠了,他們隱隱猜到這可能跟武昭儀有關,因爲他們都明白,長孫無忌不出面,肯定是跟武昭儀有關,但這一道口諭,究竟只是皇上單純的想看話劇,還是另有目的,他也拿捏不準,因爲確實也巧,李治剛好這幾天也在跟羣臣商量去萬年宮的事,比崔戢刃發難還前面一些,這個皇上外出遊玩,順便看看話劇,消遣消遣,這也是很正常,畢竟話劇這麼紅火,皇上都還沒有看過的。
他們反倒是怕韓藝不知道,有心想提醒一下韓藝,萬一皇上是故意出面保韓藝,那這就是一個機遇啊!
韓藝心裡明白的很,暗想,看來這纔是他們的目的。着實非常感激,患難見真情呀,拱手道:“多謝二位提醒,若真有機會,我當然會把握住。”
鄭善行笑着點點頭道:“如此便好。”
韓藝突然道:“對了,鄭公子,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鄭善行道:“什麼事?”
韓藝道:“我想你幫我約見崔戢刃。”
鄭善行詫異道:“你要見崔兄?爲何?”
韓藝嘆道:“還能爲何,當然是想讓他將心娘放了。”
鄭善行呵呵一笑道:“就這事呀,你走的當日,崔兄就將心娘給放了,如今被我安置在製衣坊,你隨時可以叫她回來。”
“是嗎?”
韓藝欣喜道。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我騙你幹什麼,你到時去製衣坊就能見到他了,其實崔兄不可能會對心娘下毒手的,我不管你怎麼看他,但他畢竟是飽讀詩書之人。”
韓藝笑道:“那你幫我向他轉告一聲謝謝。”
鄭善行嗯了一聲。
話已經帶到,而且買賣也談了,鄭善行和王玄道就告辭了。
他們兩個剛走,熊弟和小野就走了進來,二人看着韓藝都是一臉笑眯眯的。
韓藝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傻笑傻笑的。”
熊弟走了過來,小聲道:“韓大哥,你想見大姐姐麼?”
韓藝一怔,道:“她找過你們?”
熊弟嘻嘻直笑,卻是不語。
韓藝嘿了一聲,道:“小胖,你現在越來越不把大哥放在眼裡了。”
熊弟昂着胖腦袋道:“大姐姐可是說了,你要想要見她的話,首先得親手做一頓飯給我和小野吃。小野,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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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點點頭道:“韓大哥,蕭姐姐是這麼說的。”
這個婆娘,時時刻刻惦記着奴役我,豈有此理。韓藝嘆道:“好呀,你們兩個胳膊肘往外拐,那你們就跟你大姐姐混去,別跟着我。”
熊弟立刻萎了,癟着嘴脣道:“韓大哥,我也想告訴你,但是大姐姐可是叮囑過我們,若是你不照做,那決計不能告訴你。”
韓藝嘖了一聲,道:“你動動腦呀,這事就咱們三人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熊弟更是鬱悶道:“韓大哥,大姐姐說你一定會這般說的,順便讓我問問你,你瞭解我麼。”說話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啥?瞭解你?”
“嗯!”
韓藝沒好氣道:“你這憨厚的小胖子,我有什麼不瞭解的。”
熊弟道:“大姐姐說,既然你瞭解,那你還敢騙她呢?”
韓藝愣了愣,道:“敢情說你會出賣我?”
熊弟搖搖頭道:“我不會出賣韓大哥的,但是我怕大姐姐。”說到後面,他委屈的都快哭了。
韓藝明白了,這小胖看到肖雲,那簡直老鼠見了貓,估計隨便嚇幾句,小胖就全說了。哼道:“什麼德行,我還懶得去見了。”
熊弟直點點頭道:“這行,那我們出去找華仔玩了。”
小野點頭嗯了一聲。
他們玩心很重的,跟韓藝說這些沒意思。
“等下。”
韓藝急忙攔住他,道:“你們--你們難道不勸勸我嗎?”
熊弟撓着頭道:“勸你啥?”
完了,完了,這胖子已經給肖雲洗腦了。韓藝一把抓過這胖子來,呵呵道:“小胖啊!其實,咳咳,我一直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熊弟歪着頭疑惑的望着韓藝。
韓藝笑道:“你平時做了不少飯菜給我吃,這我一直都很感激的。”
熊弟搖搖頭道:“韓大哥,你對我這麼好,給你做飯那是小胖應該做的,嘿嘿,我也喜歡做飯。”
韓藝呵呵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常常教你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你天天給我做飯,今日我心情還不錯,這樣吧,我做兩道拿手好菜,咱們三個好好說會話,怎樣?”
“好啊!”
熊弟搓着小胖手,嘿嘿道:“其實我早就想嚐嚐韓大哥你的手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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