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生死戀》的確吸引人,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但是錢永遠是最吸引人的,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這五十文錢可不少,省着點吃,可吃上半個月了,排個隊就能賺得五十文錢,還沒有比這更加輕鬆的買賣麼。
如今有程咬金在這裡幫韓藝掌舵,不管這些人以後會不會排隊,今日必須排隊,走都走不了,因爲你一走,別人就會笑你沒腦子,看不懂這話劇,於是這些公子哥紛紛出錢買位置,不少人都爭着賣給他們。
程咬金對此倒是沒有說什麼,這又不犯法,又不是不道德之舉,你情我願,誰管得着。打着哈欠道:“老夫也去排隊了。”說話時,還瞧了韓藝一眼。
他不會是暗示我帶他走後門吧。韓藝一臉尷尬的笑着,也在嘀咕,是不是該邀請程咬金走後門。
其實就算他邀請程咬金,也沒有人會多說半句,畢竟地位、輩分都擺在這裡。
不過程咬金似乎沒這意思,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是非常靠前的一個位子,他當然不是早早就來了,而是吩咐下人來排隊,等時候差不多了纔來的,只因他帶着斗笠,故此沒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話說回來,他倒是沒有想到排隊這檔子事,他只是想不想被人發現。
只是沒有想到這剛到不久。就見這些公子哥們一個個堂而皇之的站在他前面,這令他很是惱火,但是他又不想暴露身份。故此一直忍着沒有出聲,畢竟年紀大了,脾氣也不比以前了。
“二公子,錢袋不見呢?”
“什麼?”
“大公子,我們的錢袋也不見了。”
......
突然,韋氏兄弟的兩個隨從都發現自己的錢袋不見了。
那些百姓激動的目光漸漸的變得狐疑起來,好似在說。你們不會是想不出錢就佔咱們的位子吧?這也太無恥了,虧你們還是貴族了。
韋氏兄弟看到他們這眼神。哪裡不明白,更是羞怒難當,當場就將那兩個隨從痛罵了一頓,今日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等下。”
韓藝突然一手各抓住一個人。正是方纔在這裡吵事的兩個書生,笑道:“二位別急着走啊,麻煩二位代我向你們曹假母問一聲好。”
“哦。你---你說什麼?什麼曹假母?”
鬧得最兇的那個瘦弱書生顯得有些慌張。
韓藝錯愕道:“你不認識曹假母?”
那瘦弱書生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
“是嗎?”韓藝詫異道:“花月樓的曹假母你都不認識?”
那瘦弱書生直點頭道:“我---我真不認識,誰是曹假母?”
“哦,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弄錯了。”
韓藝歉意的笑了笑,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心裡卻暗樂,花月樓無人矣,竟然派這種草包來。我也是醉了。
崔戢刃輕輕一嘆,搖搖頭,又瞧了鄭善行,彼此都是苦笑不已。
那幾個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正欲離開時,韋方突然喝道:“等下。”
“韋公子有事麼?”那瘦弱書生慌道。
韋方走了過來。指着他道:“給我搜。”
“是。”
兩個下人立刻衝上來,一個擒住那個瘦弱書生。另一個在在他身上搜查起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我可沒有拿你們的錢袋!”
那瘦弱書生一臉冤枉的大叫起來。
“二公子,咱們的錢袋。”
很快,一個隨從就從這瘦弱書生身上搜查出一個錢袋來。
韋方一見到錢袋,頓時暴跳如雷,“你這廝竟敢偷本公子的錢。”就是一拳打了過去,正好這口惡氣沒地出,這下有理由了。
那書生應聲倒地,捂着臉,哭喊道:“二公子,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拿你們的錢袋。”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韋方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韋季指着邊上那個書生道:“還有他。”
“是。”
兩個隨從又開始搜查另一個書生,很快又從這書生身上搜到韋季的錢袋。
韋季雙目冒火,正準備叫人動手時,裴清風走了過來,用眼神阻止了他,隨後道:“把他們送去官府。”
幾個人立刻上來將這二人給擒住,然後押着他們往巷外走去。
“我沒有拿你們的錢袋,我們是冤枉的。”
那兩個書生大聲喊道,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哪怕是方纔還支持他們的寒門子弟,都紛紛表示鄙視。
韋方似乎不太滿意這種做法,向裴清風道:“裴兄,就這樣放過他們呢?”
裴清風淡淡道:“你們已經被人當了一回刀使,難道還想當第二回嗎?”
隨着這二人的離開,這一場鬧劇總算是平定下來,時辰也不早了,大家紛紛排起隊來,等着進場。
......
哼!跟你韓大爺玩這一招,真是自尋死路。韓藝冷眼旁觀,這錢袋當然是他從韋氏兄弟的隨從身上拿走的,然後悄悄放到那兩個書生身上。
沒有人發現,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
“韓小哥,請留步。”
韓藝正準備回後院去時,突然被長孫延行叫住。
“不知長孫公子有何吩咐?”
韓藝拱手道。
長孫延笑道:“其實你方纔只要稍退一步,便可息事寧人。”
那也要退得了。韓藝點頭道:“長孫公子說的是。但如果熊飛也退一步,不娶崔晶晶,那這一出話劇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長孫延沉吟片刻。笑着點點頭,又道:“但是你不怕得罪韋氏兄弟嗎?他們可也不是好惹的。”
韓藝直接道:“如果我怕得罪人的話,就不會開這鳳飛樓了。”
長孫延道:“可是四面樹敵,非明智之舉。”
韓藝苦笑道:“我以前就是太明智了,所以活的非常窩囊,我不想再這麼繼續窩囊下去了,說到底。再差也就是一條命而已。”
長孫延一對小眼眯了眯,隨即笑道:“你快去忙吧。我們可還等着看話劇了。”
言下之意,就是韋氏兄弟不會影響話劇的演出。
“那我就先失陪了。”
韓藝心裡鬆了口氣,微微頷首,然後就離開了。
他剛一離開。一隻大手就搭在了長孫延的肩膀上,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長孫延的身邊,“怎麼?你們長孫家看上這小子呢?”
正是元烈虎。
長孫延將他的手推了下去,淡淡道:“不是我們長孫家看上他,而是他看上我們長孫家了。”
元烈虎不滿道:“你這胖子真是一點也沒有變,說了永遠跟沒說一樣。”
長孫延斜眼一瞥,無奈道:“你不也一樣,一點禮貌都沒有,方纔還差點闖下大禍。你若真把韋大怎樣了,你以爲你活得了嗎?”
“我不會跑路麼。”元烈虎哼了一聲,又道:“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長孫延輕嘆一聲。道:“生氣又有什麼用,那恐怕是我們七個一輩子都無法洗去的屈辱。”
......
......
“小野,謝謝你剛纔出手相助。”
韓藝帶着小野一邊往後院走去,一邊笑呵呵道。
小野搖着頭道:“大哥,你用不着跟我客氣,那廝敢欺負你。我當然要他好看。”
韓藝笑着點點頭,道:“但是小野。你這一出現,可把我的風頭都搶走了。”
小野錯愕的望着韓藝。
韓藝道:“就那小子,我三兩下就可以打發掉,可你這一出面,反倒顯得我挺無能的,你要記住,你是我和小胖最後一道屏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輕易出手,因爲只要你還沒有出手,我們就還有希望。”
小野想了一會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這小野太重義氣了,就見不得韓藝和小胖受到半點欺負,不管對方是誰,他真的是覺得做兄弟的就應該爲兄弟兩肋插刀。
能交到小野這個兄弟,是韓藝的福氣,但是有些時候,小野的這種性格往往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如果剛纔沒有元烈虎,那麼性質就變了。
但韓藝也不好直截了當的去跟小野說,怕傷了小野的心,畢竟小野也是怕他受到欺負,於是才用這迂迴的方式,其實就是讓小野不要太沖動了。
但是他有句話沒有說錯,就是小野的確是他和小胖最後一道屏障,因爲事情往往到了最後,就只有武力可以解決了,這就需要小野出手了。
二人說着剛經過一個轉角,忽然一道人影冒出。
“什麼人?”
韓藝嚇得一驚。
“是我。”
只聽得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
“劉姐?”
韓藝一愣。
來人正是劉娥。
“劉姐,下回你走路能發出點聲音麼,這人嚇人會嚇死的。”韓藝好生尷尬的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劉娥一臉鬱悶道:“韓---韓小哥,我---我已經快要被你嚇死了。”
韓藝道:“所以,這是報復行爲?”
劉娥搖了搖頭。
韓藝向小野道:“小野,你先去找小胖,我和劉姐有些事要說。”
小野嗯了一聲,然後就離開了。
這小野一走,劉娥就急急說道:“你可知道你剛纔得罪的是誰嗎?”
韓藝一臉納悶道:“這我也正想問你,這韋氏兄弟和那姓裴的又是什麼來頭?”
他目前確實很鬱悶,長安的太子黨實在是太多了,隨便冒出一個,都是大有來頭,最令他頭疼的還是這些太子黨好像都很團結,但又好像彼此都有敵意,他根本就不知道誰跟誰是一邊的。
就說長孫延和崔戢刃,同是長安七子,關係似乎都不錯,那麼長孫延在這事上的態度又是什麼?還有就是元家、長孫家同屬關中集團,崔家、王家同屬山東集團,這應該是敵對的,怎麼又走到一起去了。
這裡又冒出一個韋氏兄弟、裴清風,似乎來頭都不小,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又是站在哪一邊的,這真是太複雜了。
劉娥詫異道:“你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道:“我要知道,那我還問你幹什麼。”
“你不知道還敢去惹他了。”劉娥都快哭了。
韓藝沒好氣道:“我可沒有去惹他們,是有人故意挑事。看來他們的來頭都不小啊。”
劉娥哭喪着臉道:“可不是麼,他們兄弟可是京兆韋氏的世孫。”
“京兆韋氏?”韓藝皺眉道。
劉娥道:“你知不知道,若論家族勢力,京兆韋氏在長安的勢力可以說是最大的。”
“是嗎?”韓藝微微皺眉,道:“那他們是站在哪邊的?”
劉娥愣了下,不太確定道:“他們應該是國舅公那邊的吧,這京兆韋氏和河東裴氏、河東柳氏、河東薛氏並稱關中四姓,乃是關中地區最大的四個士族,在長安的勢力可是非常大的。”
不是吧,我以爲長安七子是太子黨最牛的,這裡怎麼又冒出一個關中四大家族來,好亂,真的好亂。韓藝一臉困惑道:“可是我看崔戢刃他們似乎一點不怕韋氏兄弟?”
劉娥稍稍遲疑了下,道:“那是因爲這長安七子個個都很有本事,你別看他們都沒有入朝爲官,但是他們都極受朝廷重視,不能一概而論,但若說在這長安的勢力,不管是崔家,還是鄭家都稍遜關中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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