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這一羣大佬們給忽悠走,韓藝是小心翼翼的揣着契約回到後院。
“韓藝,你還我飯錢來!”
這纔剛回到後院,就聽到一聲暴喝,宛如那閹人,哦不,燕人張翼德咆哮長阪坡。
我這麼有錢會欠人飯錢?韓藝莫名其妙的擡頭一看,心中一陣鬱悶,就說還少幾個人,原來都在這裡等着,真是嫌我還不夠累呀。
但見廳中坐着幾人,其中兩人可是軍中大佬中的大佬,正是李績和程咬金這兩個老流氓,除此之外,還有程處亮、楊思訥兩個小流氓。方纔出聲的正是程處亮。
韓藝納悶道:“總警司,什麼飯錢?你跑我家來壞我名聲,忒也欺負人了。”
“你昨日要我請客的時候---!”
說到這裡,程咬金忽然一把將韓藝給抓了過去,低聲道:“你當時說過什麼?”
韓藝道:“我說我會善待你兒子的。”
“還有我哥的個兒子。”
“是,還有你哥的兒子。”
“那爲何今日你便派人來告訴我,說我和我哥的兒子資料有問題,不能報名!”程處亮是恨得咬牙切齒,你小子變臉也變得忒也快了。
韓藝很無辜道:“我只是答應你在大唐軍事學院善待你兒子,但是目前還沒有到大唐軍事學院這一步,我並沒有忽悠你啊。”
程處亮眨了眨眼,慍道:“你這不是忽悠,你這是欺騙。”
韓藝笑道:“此話怎講?”
程咬金忽然嚷嚷道:“亮子,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
“沒什麼!”程處亮忙迴應道。
韓藝趁機掙脫開來,來到李績、程咬金、楊思訥面前,向他們三人拱手行了一禮。
李績淡淡道:“你小子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如今的軍中第一人,朝中第一人,孫子連報名參加個什麼學院,都被給退回來,要知道他還算是院長之一,這李績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話說!
程咬金則是一臉幸災樂禍道:“茂公啊,老夫早就言過,這小子很囂張,誰人也沒有放在眼裡。”
你這麼大年紀了,還玩挑撥離間這小把戲?真是夠無恥的。韓藝暗自鄙視這老貨一番,又向李績笑道:“司空見外,我這都是情非得已。”
李績冷冷一笑,道:“反正今日你要不說個明白,這軍事學院也就別開了。”
老狐狸若動怒了,那就是一頭猛虎啊!
關鍵韓藝這也太不給面子,李績也只是在朝中爭鬥中比較低調,但是在這種事,他可不會低調,這要還低調的話,那今後誰人還會將他放在眼裡。而且他低調歸低調,說句話可就是算話的,沒有什麼虛的,當初不就是他那一句“陛下家事,何須問外人!”定乾坤的麼。
他要說開不了,那還真開不了。
程咬金和程處亮是擺出各種看戲的姿態,你韓藝有本事跟李績剛正面啊。
韓藝當然沒有這本事,要有這本事的話,每天不打李義府兩個耳光,都不太好意思回家面對無衣,嘆了口氣,道:“司空,你戎馬一生,自然明白這打仗可不是遊戲,小則丟了性命,大則動搖國之根基。正是因爲如此,軍人那決計不是混混日子就行了,也正是因爲如此的話,在獨孤無月剛剛提出建立軍事學院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一些擔憂,軍事學院是用來培養將官的,而這些將官將來是要去保家衛國,或開疆闢土,直接影響着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培養一個將官比培養一個宰相,其實壓力還要大一些。”
程咬金連連點頭道:“這最後半句老夫很是認同啊。”
李績道:“你繼續說下去。”
韓藝道:“但是你們也都知道,如今咱們大唐還是非常注重門第的,從科舉也可以看出一二來,還是以門第優先。但是我不希望帶着門第觀念去大唐軍事學院,我希望在大唐軍事學院中,只有合格與不合格,沒有第三個選擇,我這麼做,就是不想給出第三個選項。”
程咬金納悶道:“你這話怎說?”
韓藝從懷裡掏出那些契約,道:“司空,盧國公,楊將軍,總警司,這就是我這麼做的唯一原因。”
他將那些契約分給四人。
程處亮一看,頓時就冒汗,“韓藝,你這是想殺人麼?”
當初韓藝還是依靠着榮耀牆的威力,留住那些學員的,如今直接籤契約了,這學員在大唐軍事學院得招多大的罪啊!
韓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盧國功,司空,楊將軍,總警司,我就直說了吧。我就是不希望你們的權威影響到大唐軍事學院,哪怕是分毫。如果你們的孫子或者兒子沒有通過考覈,亦或者犯了錯,該懲罰的懲罰,該開除的開除,沒有半點人情可講。道理很簡單,因爲敵人是不會跟你講人情的,我們必須竭盡所能爲陛下,爲這個國家培養出優秀的將官來。其實哪怕是將來畢業的學員,也有可能會犯錯,但是大唐軍事學院已經是問心無愧,因爲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但是如果我們將不合格的將官安排到戰場上去,那我們就是千古罪人,而且我們也對不起那些學員。”
程處亮小聲道:“爹,司空,陰謀,裡面有陰謀!”
他太瞭解韓藝了,當初在訓練營種種,尤其那些學員崩潰、瘋狂的表情,他至今記憶猶新啊!
程咬金斜目瞧了兒子,見他怕成這樣,沒好氣道:“你滾一邊去。”
程處亮乖乖的滾到一邊坐下,卻又是坐立不安。
李績朝着程咬金問道:“盧國功,你如何看?”
程咬金搖頭晃腦道:“韓藝怕的是你,又不是老子,你說了算吧。”
李績又瞧了楊思訥。
楊思訥忙道:“司空做主就是了。”
李績朝着韓藝伸出手道:“拿來吧!”
韓藝一愣,道:“甚麼?”
李績沉眉道:“當然是這契約呀!你把老夫給激來,不就是希望老夫給你寫一份保證書麼。”
韓藝訕訕道:“司空言重了,我只是想大唐軍事學院能夠長久的維持下去,甚至還要勝過科舉。”
程咬金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揣摩人心,也真是一絕啊!”
他們作爲武將,當然希望佔有主導,而不是任由文臣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文武之爭是從未斷過的,直到宋朝,才奠定了文臣主導的絕對優勢,岳飛要是生在這年代,那肯定是出將入相,沒有任何懸念,可惜他生在宋朝。因此他們當然希望大唐軍事學院能夠勝過科舉,這是他們支持大唐軍事學院一個最爲關鍵的因素。
而且,這還真不是白日做夢,一來,科舉也是剛剛出來不久,還進行了大規模的改制。二來,科舉是文臣掌控的,那些文臣可是最看重門第的,軍中反而沒有這麼重,因爲打仗這東西,有能耐,立下軍功,自然就受將軍的器重,因爲戰爭大家都是拿命在拼,自然就會往上升,只是說到了一定的高度,出身就非常重要了。那文臣的話,你有能耐,不但不升你,還會壓制你,這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啊。
“盧國公過獎了!”
韓藝急忙將幾份契約給遞將過去。
李績拿着筆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當朝第一人都做出表率了,楊思訥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也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韓藝笑道:“司空,要是你早來一刻鐘的話,我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勁去跟契苾大將軍他們解釋了。”
李績頗爲嚴肅道:“我今日之所以答應你,簽下這一份保證書,是因爲你說得非常好,可若是你將來沒有做到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韓藝自信滿滿道:“司空請放心,只要外來力量不干預大唐軍事學院,那我唯一做不到的可能性,就是大唐軍事學院的所有學員都已經被開除了。”
“老夫等着!”
李績點點頭,但是眼中就充滿着希望,因爲皇家警察着實是令人眼前一亮,一羣紈絝幾年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韓藝突然又向楊思訥問道:“楊將軍,是七郎要來大唐軍事學院?”
楊思訥點點頭。
“可是我記得七郎好像已經當了將官。”
當初滅陳碩真一戰中,那楊俊飛功勞匪淺,順利成章的升了職。
楊思訥擺擺手道:“那都是蒙受祖蔭,又不是他有本事,要是能夠跟司空學點本事,相信他可以一生都受用不盡。”
“楊老三,你這話說得我可真是汗顏!”李績擺擺手,道:“想當年令尊出將入相,生擒楊玄感,撫慰西北,又巧計退頡利,戰功赫赫,貴爲兩朝宰相,可是由始至終從未居功自傲,謙恭下士,真可謂是榮辱不驚,令人敬佩不已。我等只能是望其項背。”
他確實非常敬佩楊恭仁,楊恭仁可算是隋唐兩朝宰相,黃金家族出身,又是開國功勳,但從不與爲惡,可見這人多低調,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真是鳳毛麟角,李績也很低調,但他還是沒有達到楊恭仁那境界。
古人常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但是歷史上能做到這一點的,真是屈指可數。
程咬金樂呵呵道:“老楊這人的確不錯。”
楊思訥聞言,心中是倍感驕傲又倍感慚愧,他們幾個兒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楊恭仁的。
程咬金忽然指向盤腿坐在最後面閒的蛋疼的小野,道:“其實這小子也可以去軍事學院啊!”
小野轉頭一瞧,見是程咬金,又低頭繼續閒着無聊。
程咬金很是尷尬,小野擺明就是瞧不起他,因爲小野第一回跟他打仗,就是他人生中最爲窩囊的一刻,你不能說你年紀大,我就得看得起你。
韓藝拱手道:“我代小野向盧國功道歉。”
程處亮怫然不悅道:“韓藝,你這弟弟忒也不懂事呢?”
“不怪他,不怪他!”
程咬金擺擺手,又朝着小野道:“小子,你就算看不起老夫,可老夫身邊坐得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徐茂公,天下間多少人想拜他爲師。”
李績哼道:“你少擡舉我。”
小野兀自低着頭,但是大家卻清清楚楚聽他說道:“我師父可比你們強多了。”
程咬金一驚,覺得這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因爲上回小野突襲突厥大軍的陣型時,那真是又準又恨,顯然是學過兵法的,好奇道:“那不知你師父是何人?”
小野道:“我是師父就是我師父。”
韓藝忙道:“他師父是一位隱士高人,沒有透露姓名,他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小野自幼的自由慣了,不願受人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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