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吏雖然包含很多層意思,但主要指的就是裁減官員,因此滿朝文武談之色變。
李治突然拋出這麼一句話來,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李治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了,輕咳一聲,向韓藝道:“韓藝,說到你這課本,方纔那個老師實在是有眼無珠。上回皇后帶了幾本回去給朕的皇子看,結果朕的皇子們都是愛不釋手,現在都不愛看論語,就喜歡看你這書,而且你這書上的故事,不但有趣,還能教人做人的道理,以前朕的皇子們看論語的時候,一句話要反覆講解,而且他們讀着無趣,甚覺枯燥,可是看你這書,雖然是同一個道理,但是朕的皇子領悟得非常快,在與他們的老師談論聖人言的時候,總是拿着你這故事來舉例,弄得他們的老師現在也得去看你這書。”
武媚娘也是笑着點點頭。
韓藝笑道:“其實我選擇用一個個小故事來當課文,就是希望小孩能夠快樂的讀書,因爲小孩不比成人,他們還不明白讀書到底有什麼用,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因此首先得讓他們喜歡讀書,養成讀書的習慣,爲將來學習更深奧的學問打下堅實的基礎。”
李治頻頻點頭,道:“說得好,就應該如此。”
武媚娘笑道:“可是這篇狼來了,宮裡那些老師就沒有一個領悟透,他們也是認爲這故事就是教人誠實,而你說的那一番見解,十分獨道,真是沒有想到這麼一篇簡單的故事,竟然蘊含着這麼深奧的道理,通俗易懂,真是妙不可言!”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只是方纔那最後一句話,你怕是說給陛下聽得吧!”
韓藝忙道:“皇后明鑑,即便陛下沒有來,我也會那般說的,因爲我認爲每個人從小就得培養他們對於國家的喜愛,只有喜愛才無法割捨,只有喜愛,他們長大之後纔不會做出傷害國家的事來,他們也纔會珍惜這個國家的一草一木,教育不但讓人學習知識,還能培養他們的愛國情懷。”
鄭善行、王玄道聽得都忍不住稱讚。
“嗯---,你這說法倒是非常有見解,只有喜愛才不忍傷害,好!好!好啊!”李治連連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道:“要不韓藝你去教我的皇子們讀書。”
鄭善行、王玄道聽得一驚,這是升太子太傅的節奏啊!
“我?”
韓藝指着自己驚訝道。
李治笑道:“不錯,朕可不是第一回看你上課了,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朕我就見識過了。朕發現你上課挺有一套的,而且不管是小孩,而是成年人,他們都非常投入,學習的氛圍非常好。”
你搞笑吧,我這麼忙,哪有時間啊!韓藝忙道:“陛下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己都沒有讀過幾年書----。”
李治打斷了他的話,“這也不能一概而論,你沒有讀過書,卻也在如此年紀,便成爲了樞要大臣。”
武媚娘笑道:“陛下,韓藝這種人才,偶爾去上上課,我看還行,但你要讓一板一眼的去教,那他恐怕就不行了。”
理解萬歲!韓藝忙道:“皇后說得極是。”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也太沖動了,皇子的教育關係着國家的未來,怎能輕率決定,於是點頭道:“那好吧,此事就當我沒有說過。”
武媚娘道:“不過韓藝,這課本都快要教完了,你可得趕緊出新的,還有那邊的學院都已經建成了。”
韓藝有些困惑道:“關於這個,我也挺好奇的,我以爲早就教完了。”
武媚娘笑道:“哪有這麼快,那些小孩可都不識字,也不會讀,他們的父母周邊朋友也都不識字,這都得老師一個字一個字去教,也有可能教了沒一會兒,他們又忘記了。”
鄭善行點點頭,道:“皇后言之有理,我們這些貴族子弟,家中長輩皆是識字之人,在老師那裡沒有學會的,還可以回家向父母,亦或者兄弟、朋友請教,可是他們生活貧困,父母大字不識一個,這都得老師來教,可是這麼多學生,老師也不可能一個個去教,多費時日也是無可避免的。”
韓藝卻道:“可是這樣一來,就會增加基金會的開支。”
李治笑道:“你呀,真是洗不掉身上那商人的氣息,人家說的是教學,而你心裡想着卻是錢,這昭儀學院可是爲了普及教育,不是爲了錢。”
靠!要是讓你來,基金會的錢估計連長安都照顧不了,何談全國普及教育!沒錢談個p的教育啊!韓藝心裡暗自不滿,嘴上卻道:“陛下說的是,可我是商人出身,不久還得去戶部上任,常常想到錢,也是在所難免的,另外基金會它也是一門買賣,不單單是慈善,作爲商人而言,我不想浪費每一文錢,如果我能夠在一年之內教會兩年的內容,那麼就等於節省了一年的開支。”
李治哼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有本事你就想一個辦法出來,朕也想看看你們商人多有能耐。”
想就想,多大的事。韓藝還真就跟李治卯上了,他不怕的,因爲他有先進一千多年的教育理念,開始回憶後世那些教育方法,忽然眼中一亮,目光閃爍幾下,道:“陛下,我在恆篤城時,曾因爲和胡人交流困難,而感到非常鬱悶,後來我又在想,既然我大唐將西突厥舊地納入大唐版圖,沒有道理我大唐子民還得靠手勢來做交流,因此我就在想是不是應該在胡人那裡推廣漢語,讓百姓能夠自由交流。”
王玄道皺眉道:“這談何容易,胡人自小生活的環境與我們不一樣,因此他們學習漢字、漢語要更加費勁。”
“話雖如此,但是若不能去做,那就永遠不能成功的。”韓藝道。
李治很好奇道:“那你是否想到辦法了。”
韓藝道:“推廣語言,無外乎兩種辦法,其一,增加兩地的交流。其二,推廣教育。第一點我就不說了,至於教育,我想到一種拼音的方式,可以提升小孩學習的速度。”
“拼音?”
幾人皆是一愣。
“不錯!”
韓藝趕緊拿來一張紙和一支筆來,跟他們講解了起來,這古漢語的注音方法,簡稱“直音”,即用同音字來注音,如“根,音跟”。可是這種注音方式,不夠效率,缺點也是非常明顯。
拼音的話就顯然要效率多了,只要學會拼法,然後將拼音放入課文當中,那麼學生就可以自己看書了,不需要每個字都來去死記硬背,字字都得請教老師。
絕對是啓蒙學的一大是神器。
可是講着講着,韓藝覺得有些費勁,因爲當代人可不是說後世的普通話,如果是放到後世而言,那就是方言來的,有一些準確,有一些拼出來不準確,他只能挑一些跟後世一樣的音來跟李治他們講解這個拼音基本原理,但即便如此,弄得他滿頭大汗,三年一代溝,一千多年那得多少代溝啊!
可僅僅是這冰山一角,卻已經讓李治等人拍案叫絕。
“你繼續說下去啊!”
李治聽着正入迷了,可見韓藝又不說了,都感到有些着急。
我也想說呀,可問題是,我只會拼普通話,不會拼現在話!韓藝訕訕道:“陛下,這只是我前不久纔想出來的,而且我才疏學淺,對於音律方面又不是很厲害,因此我---我還沒有完全想好。”
李治聽着眉頭一皺,很是不滿,胃口已經讓你吊上了,你現在才說你沒有想好,這不是成心讓人難受嗎?
鄭善行激動道:“話雖如此,但是此法決計可以行,若能成,可造福所有的百姓。”
王玄道突然道:“要說音律方面,有一人倒是非常在行。”
李治忙問道:“誰?”
王玄道道:“崔戢刃的父親。”
“他?”
李治連連點頭道:“不錯!此人深通音律,其琴藝之高超,令人歎爲觀止。韓藝,你可以向此人求助。”
武媚娘卻道:“可是他不見得會幫助韓藝。”
李治呵呵道:“皇后,這你就不知道了,此人自小就離經叛道,性情詭異,做事常常出人意表,與其他貴族大爲不同。”
王玄道道:“陛下所言極是,其實只要帶幾罈美酒過去,他便會傾力相助。”
“這美酒對於韓藝而言,真是不值一提啊!”李治哈哈笑道。
武媚娘笑吟吟道:“看來這商人也並非是一無是處,還是有可取之處。”
韓藝忙道:“皇后說得是,商人重利不假,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商人更渴望創造利益,地主種地,他們只會渴望越來越多的土地,但是商人種地,也會追求更多的土地,但同時還會思考,該如何利用有限的土地種出更多的糧食,亦或者想辦法節省種地的人力、物力。”
“你這是光撿好的聽,自古以來皆是重農抑商,那還是有原因的。”
李治豈會被他三言兩語給糊弄住了,又正色道:“不過這拼音你可得想辦法儘快弄好!”
“是!”
韓藝回答的非常勉強,因爲這個得靠別人,你叫他照搬全抄,他是能行的,但是你叫他去創造拼音,這就不是一般難呀。
李治和武媚娘倒是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韓藝、王玄道、鄭善行送至門前。
王玄道眯了眯眼,面色凝重道:“看來更大的風波已經在醞釀中了。”
鄭善行點點頭。
“王公子,你說什麼,可別嚇我哦。”韓藝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想,還是那句話,這纔剛剛開始,過不了幾日,保管嚇得你們夜不能寐。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