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節 勸說與眼淚(1)

稀罕剛要回答自己的兒子多米洛的話,卻忽然聽到身邊的人喊道,“他們發現我們了。”

顧不得和自己的兒子說話,他擡頭一看,就發現對方正朝這裡來,而且是有男有女,有的是彎刀,也有木棍和石頭,草原上的人用石頭當武器的很多,因爲不產鐵嘛,很正常的,只是這些人的樣子可不像是熱情好客的模樣,而是類似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打算襲擊他們。

稀罕一揮手,他身邊的人就將刀全部收起來了,然後他下馬等着這些人過來。

對方是一個粗糙的草原漢子,看樣子也就三十來歲,皮膚粗糙,臉上髒兮兮的,就像是好久沒有洗過了一樣,衝過來的時候,發現這些人都站在那裡,不由得一愣,隨即拉着繮繩來到面前道,“你是什麼人?”

稀罕剛要說話,就聽着自己的兒子多米洛道,“我們是草原人。”

結果,稀罕卻聽到了一個讓自己臉紅的對話,“你們不是草原人,你們是中原人吧?”

不管自己從那個角度來看都不像啊,這個人是什麼眼神啊,稀罕有點鬱悶地問道,“爲何要這麼說?”

“草原上哪裡有如此乾淨的人,只有南蠻子纔會如此講究。”對方也算是有理有據的,讓稀罕一下子被堵住了嘴,不過呢,卻覺得很舒服,看來之前葉檀要求的洗臉還是有點用處的。

所以,稀罕苦笑道,“這位兄弟,我們真的是草原人。”

對方冷冷地看着他,手裡的彎刀已經抽出來了,指着對方道,“少廢話,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只是現在爲何要來我這裡窺視,是不是打算偷我們的牛羊?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漢人,我們都已經如此的貧苦了,還要搶劫我們的牛羊,你們還有心嗎?是不是非要讓草原之神吞沒了我們你們才高興啊?今日,我就將你們殺死,告訴草原之神,草原上還是有勇士的。”

說着,腿一碰馬肚子,胯下的那匹黑色的馬就衝了過來了,只是這匹馬似乎有點營養不良,跑起來有點兜風,而多米洛早就不耐煩了,聽到他的話,看着他的動作,直接翻身上馬,然後從馬背上抽出一把彎刀,直接就衝了過去。

那個大漢的本事應該一般,而多米洛這兩年一直都在苦練,目的就是爲了能夠進入護衛軍,所以手藝不是對方可以比擬的。

兩人的刀直接對砍,對方的彎刀直接就斷了,然後多米洛直接縱馬過去,撞擊到對方的馬背上,對方的那匹黑馬竟然被直接撞倒在地,然後對方也摔在地上,腦袋暈暈的,還沒有起來,就被多米洛給俘虜了,手裡的刀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有人要用石頭招呼,就警告道,“若是不想讓他的腦袋掉下來,你們就都住手。”

那個大漢的腦子剛剛不那麼暈的時候,剛要說幾句話,卻被多米洛直接敲中了他的腦袋,暈過去了,然後站起來看着那些人身後衝出來小一百號人,男女老少都有,風風火火的,只是看着有點窮啊。

就像是看到了一羣叫花子跑過來一樣,感覺很不一樣哦。

“多米洛,給我回來。”稀罕卻擔心自己的兒子被這羣暴民給襲擊了,趕緊喊道。

多米洛將手裡的漢子直接一拖,就回到了自己這裡,然後看着這羣人,冷冷地笑着。

對方的速度不慢,騎術也不錯,只是衝過來之後,卻讓摩爾等人忍不住捂住鼻子,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來,你想啊,他們很少洗澡,就連出更之後也不會那麼注意衛生,冬天的時候還聞不出來,因爲天氣冷,將味道給凍住了,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春天啊,萬物復甦,天氣熱了,所以,這股子味道就會蔓延出來,如果不是經常聞這股子味道的人,根本就扛不住的。

而對面的這些人一停下來之後,就指着對面的幾個人道,“哪來的人,竟然敢打傷我們的族長,還不將族長給我們放了,要不然的話,我們殺了你們喂狼。”

而多米洛卻渾然不在意,這些人雖然強悍,可是自己這些人之中但凡要是跑出去一個,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而且他們的族長都不過是如此的貨色,這些人又有何懼?

“各位,各位,我們沒有任何惡意的,只是過來找點東西。”稀罕可不希望可以獲得其他方面的麻煩,這樣子的話,會給自己惹麻煩,時間一長的話,就說明他不會辦事,雖然沒有當過官,可是不代表他就什麼都不懂。

“找東西?這裡臉牧草都不高,你們找什麼東西?”其中一個精壯的漢子,手裡提着一根不知道什麼地方撿來的狼牙棒,上面的倒刺都憋了不少,指着他問道。

是啊,現在草原上只有餓極了的野狼和經過一個冬天,瘦弱的野兔等等,一切都在復甦,這個時候既不是打獵,又不適合配種,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這裡根本就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們丟了一頭牛,經過一天的時間,找到這裡的。”稀罕到底是有點腦子的人,知道和這些人廢話是沒用的,就指着他們牛羣裡那頭壯碩的公牛道,“這頭牛到了春天了,就扛不住發情了,跑出來了。”

順着他的手指的,大家看到了那頭牛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那頭牛是真的不錯,年齡合適,體重合適,各方面都合適,如果可以留在自己這裡半年的時間,他們這個小部落裡肯定會有不少的好的牛犢子,不管是牛還是羊,如果沒有好種的話,那麼最後可能就要倒黴,因爲在草原上只有最強壯的牛羊纔可以活下去,其他的,都是扯犢子。

“你爲何說這頭牛是你們的?”那人嚥了一口口水,然後問道,要是平時的話,你只要說是你的,同時的確不是這個部落的,他們就會給你,可是現在卻是情況特殊啊,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呢。

“這頭牛的牛角被鋸掉了,同時耳朵上有我們那裡特有的標識,同時牛的肚子處還有一些摩擦痕跡,那是用來當做耕牛用的結果,最主要的就是這頭牛的鼻子是穿過去的,上面有我們那裡特有的麻繩,那個東西,你們應該沒有的吧?”稀罕倒是對於很熟悉,廢話,他當初就是幹這個的,能不熟悉嗎?

“這……”那人一時間被他的話給弄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因爲從對方的話語裡,他可以清楚地知道,人家沒有說錯,可是呢,從他內心深處來說,這個是真的不能給出去的,多好的牛啊。

“我看你呢,也是這裡的一個能夠說上話的人,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就去你們那裡開個火,吃點東西,然後細聊?”稀罕不在乎這頭牛,可是呢,這頭牛卻是他以後能否升遷的一個標準,所以,這頭牛,他必須帶回去,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於用錢買回去都可以。

“我們的族長?”那人卻似乎還在惦記着自己的老大,暈過去的老大也是老大啊,而且,在草原上,除非是頡利可汗的那種人,一旦出事,就會別人忘記,對於他們來說,說真的,族長不只是因爲一個人,而是因爲自己的本事真的非常的厲害的結果,同時還有人擁戴。

“他沒事。”稀罕笑呵呵地說道,然後讓摩爾從馬背上取下一個背囊,然後取出一張大餅遞過去道,“放心,我們不白吃你的東西。”

大餅是早上烙好的,在套海鎮,只要是出去公幹之類的事,都有專門的人給你準備乾糧,以前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好吃,還不入口,可是現在卻是一些可以當做細糧的東西,雖然已經不熱了,可是依舊散發着濃烈的麥香味,那個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稀罕道,“先將我們的族長帶回去,只要是他沒事,我請你們吃一頓也沒事。”

說完就對身邊的那些人喊了一嗓子,然後大家就陸陸續續地朝他們的那個暫時宿營的地方走了過去,一路上,稀罕看着四周的一切,,不停地搖頭,這裡的人日子過的真的是太慘了,如果沒有草的話,草原上的人就得去死,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因爲你沒有了食物來源。

而對於麪食,草原上的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呢,很多時候,就像是中原的人知道龍肉或者驢肉一樣,你知道了,你就能吃到了嗎?

看着他手裡的大餅,剛剛領頭的叫做馬爾罕的漢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東西,真的是好香啊。

很快就到了他們暫時安營紮寨的地方,可惜的是,看着那個破爛的帳篷,稀罕竟然有點不太舒服,味道不好,不過還是捂住鼻子進去了,而他們的馬本來應該是被帶過去吃草料的,卻讓對方爲難了,馬爾罕不是吝嗇,而是自己這裡是真的沒有,最後摩爾將袋子裡的豆子取出來給馬吃,纔算是完事,可是馬爾罕看着那些豆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人太有錢了。

進去之後,裡面挺髒的,而且似乎還有一些女人,只是這些女人髒兮兮的,身上連一些普通的羊皮都沒有,馬爾罕本來還以爲這些人會有興趣呢,結果看着他們皺眉,就讓人將這些女人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帳篷不大,上面還有漏洞,要是放在一年前,稀罕肯定會很高興地說,如果我有這個東西的話,一定會開心的要命,可是現在呢,卻似乎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那個族長過了一會就醒來,然後就氣沖沖地來到這裡,看到坐在那裡聊天的一羣人,不由得皺眉地卡看着馬爾罕道,“馬爾罕,你幹什麼,竟然敢將他們帶到我們這裡來,不知道我們這裡缺少吃的嗎?”

馬爾罕卻似乎沒有覺得自己的族長,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不好意思地看着稀罕道,“不要見怪啊,這是我大哥麻耳峪,就是剛剛被多米洛敲暈的那個。”

“沒事,沒事,小孩子脾氣不好,缺少管教。”稀罕畢竟是有點理虧,就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可是呢,麻耳峪卻有點氣惱,自己的弟弟什麼時候和對方這麼好了,於是就氣鼓鼓地走過來,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擡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口大鍋裡燉煮着一隻不太肥碩的羊,這個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部落裡的,不由得大怒道,“馬爾罕,你幹什麼,竟然敢殺部落裡的羊,你不知道這些都是一百多個人的好幾個月的口糧嗎?你的膽子太大了。”

說到這裡,看到那個大鍋,繼續說道,“我們就只有這一口好鍋了,你竟然拿出來用了,不知道那些該死的中原人多麼的狠毒,根本就不願意將這個賣給我們嗎?”

稀罕自從知道葉檀是中原人之後,對於中原人的反感已經減少了很多,畢竟讓他和他的家人成爲奴隸的人不是中原人,而是草原人,加上從不少小吏那裡知道,中原人可從來沒有主動侵犯過草原,也沒有搶劫過,至於草原的人到底幹了多少次,從他們那些英雄一樣的讚歌裡就可以知道。

不管是中原人還是草原人,活下去總是第一要務,尊嚴這種東西在太多的人的身體裡,都是一種笑話,因爲沒有那個條件啊,所以,葉檀給他們吃喝,給他們地種,給他們衣服穿,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

不過呢,稀罕還沒有動手,他的兒子多米洛就直接從腰上抽出彎刀直接加在了麻耳峪的脖子道,“你再說一句少爺的壞話,我就割了你。”

“你。”雖然被人欺負了,然後跑出來,可是麻耳峪畢竟是一個部落的族長,竟然被人架在脖子上了,不由得怒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竟然敢說少爺的壞話,要是在套海鎮,你就是死罪。”多米洛的眼睛都紅了,少爺沒有來的時候,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沒有明天,沒有吃喝,沒有生命的保證,可是現在卻可以吃得飽穿的暖,任何人敢說葉檀的壞話,都是他的死敵,說着手裡的鋒利的彎刀已經割破了麻耳峪的脖子,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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