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的話很溫柔,可是這樣的溫柔在人家的眼睛裡就是鱷魚的眼淚,所以,根本就沒人回答,只是聽到那人的腦袋和石頭互相撞擊的聲音,不一會,地上的泥土上面就開始出現了紅色的液體了,是血液。
殷紅的血液和雪白的雪花以及黃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的滲人。
而四周的人都在看着這個人磕頭,卻沒有絲毫的關心或者憐憫,只是覺得他這麼做,其實挺不錯的,因爲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在過去,就有人因爲將糧食不小心弄撒了,然後一家人全部被處死了,那個場面太嚇人了,而有的時候,只是處死其中的一個,卻是一個了不得的好處。
很多人生下來就是奴隸,所以思想就凝固的厲害,他們不知道所謂的生活和人生,也不會去想,只是想要讓自己家的人不去找死,這就是所謂的成長的煩惱吧。
“夠了。”
葉檀忽然吼了一聲,結果將那個人直接給震的差點暈倒,擡頭卻看到葉檀站在自己的面前,臉色非常的難看,不由得心中更加的惶恐,張開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在他們的記憶力,弄壞了糧食就是死罪的,因爲在任何時候,天氣涼還是熱的話,沒有糧食就是死亡的,雖然這些糧食他們也沒有吃過多少次,可能有的人一輩子都沒吃過,他們喜歡吃的東西叫做草根,叫做骨頭湯,看似不錯的選擇,可是這個骨頭湯卻真的沒有辦法吃下去的,或者騾馬草料等等,這些東西都是自己最愛的東西。
而葉檀卻似乎有點恍然了,因爲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後世的小時候,那個時候,吃飯雖然已經不是問題了,可是想要經常吃肉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的吃法,有一次,父親爲了讓家裡的人吃上一頓魚,在冬天的時候,給一個村子裡的人家制造門窗,因爲他以前是木匠師傅,雖然手藝一般,可是都是自學的,因爲小的時候交不起學費,人家師父根本就不願意教他,可是一人長大之後,就得生存的,對了,你沒有看錯,不是生活,而是生存,所以他就自學了。
那個時候也是冬天,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原因,那一年的冬天非常的冷,而爲了這樣的目標,父親的手指上面都是小口子,像是一道道的溝壑一樣,手指很粗,粗糙的顏色的宛如老樹皮,可是那個時候家裡哪裡有什麼紗布啊,沒有辦法,只能用一些小木棍綁在上面,然後讓手指可以靈活一點的,可是他永遠忘不了,父親晚上的時候,用熱水燙手,然後整個手指都是爛乎乎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現象,可是當母親讓父親不要這麼做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父親說,冬天嘛,沒事,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做點事,給孩子們賺頓魚吃,家裡的條件不好,我這個做父親也沒有什麼本事,只能這麼做了,讓他吃一頓好吃的,就是我的開心,這雙手本來就是爲了這個家存在的,爛了就爛了,沒多大的點事。
想起那個時候,別人家的父親,都在外面探頭(農村的一種娛樂,就是有人在打牌等事的時候,你在邊上看着,不動手,只是看着,過過眼癮之類的),而在等到了孩子需要學費之類的事的時候,就到處求人。
而葉檀的父親有無數的沒有本事,卻將他和他妹妹的生活安排的還不錯,比如說,從小學到大學,他上學就沒有出去借過錢,都是父親一分一釐地用自己的老黃牛的辦法積攢出來的。
所以,這其中那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遭遇了多少白眼,在某個地方一干很多年,待遇卻不高,可是不敢換的原因就在於此,萬一換了,不如之前的,工錢不能及時到賬的話,孩子的學費,家裡的農藥化肥怎麼辦?
……
一時間,葉檀想了很多,而那個跪在那裡的人還以爲葉檀在想着如何處理自己呢,不由得眼神之中都是惶恐,都是恐懼,然後啊的一聲就將葉檀給驚醒了,然後他站起來就朝不遠處的一堆石頭那裡跑去,看樣子就是打算尋死。
“不要啊……”覃宇雖然沒有什麼人性,可是突然發現這麼一人在自己面前死掉的話,豈不是讓自己更加的不舒服了嗎?
結果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出手相助的時候,那個奴隸的腦袋就撞在了石頭了,以他的速度來說,如果碰到的話,肯定會直接腦漿奔出的,這個場面卻不是什麼好看的,而且非常的噁心。
“吼……”
忽然在院子裡傳出了一身龍吟之聲,然後所有的人就看到一條黃色的龍直接飛奔而去,直接抓住了這個奴隸後背,然後猛然一拉,他就直接被拉了回來了,然後就摔在地上了,然後就看到這個神秘的少爺揹着手,看着他道,“想死,你做夢。”
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大家沒有想到還有如此的本事,不知道到底是鉤子還是其他的,反正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大家看葉檀的眼神宛如神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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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被拉扯過來的人,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惶恐不已,因爲對於他來說剛剛的事簡直就是太詭異了,根本就不能想象的。
“一會,讓這些人都去洗澡,任何都必須洗澡,否則一律打死。”
葉檀知道自己在這裡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其他的事,還不如直接離開呢。
他剛剛走到前院,就聽到手下的人說,那個張琦回來了,此時正在大堂裡坐着,看來是在等着自己呢。
葉檀知道這樣的人能夠在這裡生存,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於是就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剛剛跨過門檻,就聽到裡面一個諂媚的聲音傳來,“你就是少爺吧,小的張琦,這廂有禮了。”
入目的是一個頭花花白,一身稍微整齊一點的獸皮的男人,雖然他的臉上掛着笑容,可是葉檀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東西:狡猾。
屋子裡除了張琦之外,還有兩個人,都是瘦高模樣的人,這些人和張琦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腦袋上面掛着一個類似雞毛一樣的東西,而且一身的肅殺味道應該不是本地人,腰上都彆着一把長長的彎刀,看樣子是質量不錯哦。
葉檀走到位置上坐下來,然後擡頭看着張琦道,“你有多少糧食?”
“這個,雖然不多,可是少爺需要的話,我想辦法去找。”張琦亦步亦趨地跟了過來了,聽到葉檀的話,直接回答道。
“是嗎?那現在有多少?”葉檀擡着眼皮問道,等到你籌集了糧草的話,還不得餓死啊。
“大概一千石左右。”張琦這句話倒是讓葉檀另眼相看了,因爲之前覃宇在他的房子只是找到了大概三百石左右,這個傢伙倒是很會找糧食嘛。
“如果我說這個糧食不夠,你會去什麼地方找?”葉檀接着問道,光要糧食的話,容易坐吃山空,還是知道辦法的好,而張琦卻有點尷尬地說道,“這事,就不勞少爺操心了,放心,您需要多少糧食,跟我說一聲,我一定到處給您找到。”
“你很聰明哦。對了,你有多少牛羊?”葉檀似乎覺得這個人不錯,就笑了笑,沒有繼續問剛剛的問題,也沒有說其他的事。
“牛大概四百多頭,羊的話不到五萬頭。”張琦看來是經常被人勒索哦,所以很快就報出了這麼一個數據,然後看着葉檀似乎還要問,就直接說道,“還有馬匹一千五百匹,乾草若干。”
真的沒有看出來,這個人竟然有如此的本事,這麼一個不大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多的好東西啊,這不由得讓葉檀對這個人刮目相看了。
“現在我需要五千石的糧食,牛一千頭,羊倒是不缺,馬匹需要兩千匹,三天時間夠嗎?”葉檀直接就將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了,因爲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啊。
“這個?”張琦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這樣子的天氣裡,想要得到這些東西還真的不容易哦,特別是多亮死了之後,就更加難了,不由得爲難地問道,“少爺,不知道可否緩緩?”
“你想的真多,這樣的事能緩緩嗎?”葉檀卻故意地如此問道,同時看着他身邊的兩人道,“他們是你的護衛?”
“這個,是,哦,不是。”張琦不知道在想什麼,問了兩句話之後,就開始否認了。
“既然不是,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葉檀冷冷地看着這兩人,問道,這樣的人真的非常的危險,還是不要讓她們出現的好。
“這個,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派來保護我的。”張琦也不明白爲什麼,葉檀的的態度會如此轉變,不過還是說了,“他們不是這裡的人。”
“哦,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從今天開始滾出套海鎮,我不想看到他們。”葉檀的話讓兩個護衛臉色一變,他們什麼時候受過如此的侮辱啊,其中一個手裡握着彎刀,走到葉檀面前道,“小子,我們老爺給你面子,才叫你少爺,可是你不能得得寸進尺,知道嗎?”
“哦?”葉檀沒有想到一個護衛都有如此的脾氣,不由得笑呵呵地問道,“你們是現在走呢,還是我送你們走?”
“哦?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送我們走?”那人冷冷地看着葉檀道,這樣的人,在他的眼裡不知道當初斬殺了多少了,張琦的膽子小,卻是個能斡旋的人,這樣的人本事不大,卻交際很廣,正是自己的老爺需要的人。
“就是如此。”
葉檀像是一陣風一樣來到他的面前,他的手還沒有握緊彎刀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個巨大的錘子模樣的東西擊中了,然後就直接飛了出去,另外一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葉檀的兩根手指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然後看着他道,“我和你們說話,是爲了讓你們有點面子,可不代表你們就可以爲所欲爲,知道嗎?”
張琦看到門口的那個人已經吐不出血來了,而身邊的這個臉色的表情已經差不多扭曲的不行了,不由得上前說道,“少爺,少爺,他們都不懂事,你就放過他們吧,剛剛你說的要求,我一定去辦。”
葉檀慢慢地將自己的兩根手指從他的胸口抽出來,一股子血箭飛出,那人剛要說什麼,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泄了力氣了,根本就是毫無力氣可言,不由得捂住胸口,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人,他真的不像是個人啊。
“好了,你們出去吧,從今日開始,套海鎮,我接管了。”葉檀揮了揮手,一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的水流就到了自己的手裡,然後將剛剛的血跡給沖洗乾淨,而張琦則直接跑了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什麼地方。
葉檀不管,如果他不聽話的話,那麼就沒有必要和他對話了,因爲這些事,也不是一回可以辦的事。
這個鎮子不大,可是人卻不少,特別是當面前站着如此多的人的時候,一羣蓬頭垢面的人,看着真的讓人沒有胃口。
“安排人準備鐵鍋和水,我不希望看到這些髒呼呼的人。”
葉檀說完,覃宇就開始找人處理這件事了。
鎮子外面的駱駝城上面已經開始有人下來了,然後佈置這裡的一些所謂的防線,其實呢,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
也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洗澡了,這些人洗澡的水汽將半個鎮子都給籠罩在其中,感覺是真的很熱鬧的樣子。
這些人洗了澡之後,衣服全部燒掉,然後多餘的牛皮羊皮之類的,就會成爲衣服,因爲奴隸不分男女,所以女人先洗了之後,就被覃宇帶走了,他們還以爲打算好好地欺負一下這些女人呢,結果,到了一個巨大的房子的時候,卻是被要求,縫衣服。
有些東西看似很難,其實都是因爲沒有被逼迫,因爲現在的衣服之類的東西很快就好了一件。
當葉檀要求他們開始在另外一個地方,就是在鎮子邊上的地方開始用牛皮修建住的地方的時候,那些奴隸們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似乎這次來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