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之海,稍有的露出了星河燦爛的夜空。金鳳說,燦爛的星河,不過是洪晃宇宙的一個小角落。虛空之獄就在原理星河的地方,那裡是一片虛空,即便沒有看守,也沒有人敢逃離監獄。
“只要有一個方向,即便路途再遙遠,我也要去走一遭,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足夠的時間。”柳晏看着星河說道。
金鳳道:“我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要花費多久的時間。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很多年。”
柳晏不語,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畢竟他承受着女神的詛咒,神州毀滅,他也必然隨之毀滅。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要求小黑,萬一自己失敗了,讓他一定照顧好自己的家人。這一次,還是如此。
金鳳道::“我應該陪你一起去的,但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在虛空之中堅持多長時間,去了也是送死。但我跟你保證,一定幫你照顧好你的家人。我這就回神州一趟,幫你把他們都接出來。”
柳晏知道,她不僅僅是去接自己的家人,也是爲了南海仙君。也正因如此,他堅信金鳳和小黑會不辱使命。於是再三道謝。
“務必要小心!”金鳳囑咐道,“虛空並非一無所有,反而充滿了未知的風險。當然,我也沒有去過,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傳授給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柳晏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來到水潭邊,隨意打開了一條通道,然後跳了進去。這一次,他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進入通道之後,就打碎了通道,進入一片虛空之中。
第一個感覺就是冷,冷到極點的冷。同時還有窒息,畢竟虛空之中沒有可供呼吸的空氣。不過,這兩個問題都可以用神力來解決。神力可以給他的身體供暖,也可以產生讓他呼吸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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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如同一面黑幕,黑的徹底。但燦爛的星河卻如同路標,給他指明瞭方向。根據金鳳所說,那個所謂的虛空之獄就在星河的第三道彎的某處地方。調整好狀態之後,他像一道流星沿着星河前進。
……
看着柳晏離開之後,小黑有些後悔了。
“我該阻止他的。”小黑說道,“即便神州註定毀滅,他還有幾年時間可活,可這一次進入虛空,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金鳳勸道:“傻孩子,這是他的使命。而且,我相信,女神是不會看錯人的。我們也有自己該做的事情。”
“是啊!”小黑突然變得深沉起來,從他認識柳晏的時候起,這個人就給他留下了一往無前的深刻印象。
金鳳已經打開了前往月宮的通道,回頭對小黑招了招手。
此時的月宮,依舊像往常一樣平靜。鴻雁等人已經回到了月宮。他們在等待着柳晏的消息,但過去了那麼長時間,等來的只是無聊和寂寞。鴻雁倒還好說,她之前經歷過這種枯寂無聊的日子。月犀更是不在話下,她已經在月宮度過了漫長的歲月。貓熊彷彿天生就是個定力極強的物種,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柳飛飛就不一樣了,她幾乎要瘋了。
這一日,柳飛飛正無聊地瀏覽着銅鏡中的世界,突然感覺到一陣震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忙看向經驗豐富的月犀。
“有人過來了。!”月犀認定了,一定是柳晏,所以拉着柳飛飛跑了出去。鴻雁和貓熊也感覺到了,也忙着離開自己的住所,往墜落之地跑去。他們在月宮門口相遇,於是同往。
然而,來人並不是柳晏,而是失蹤多年的東帝君。
看到這個傢伙,鴻雁和貓熊立刻警惕起來。他們和東帝君交過手,知道這個傢伙的厲害,趕忙把月犀和柳飛飛護在身後。
“哈哈,我們又見面了。”東帝君肆無忌憚地笑着。在場的人中,他認識鴻雁和貓熊。於是,他對鴻雁說道:“就你們幾個?”
貓熊喘着粗氣,怒目圓睜,當即卸下了背在身後的機關弩箭,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天隨人願,去死吧!”
他扣動了扳機,一道道光箭射了出去。
東帝君撐起了防護罩。光箭打在上面,宛若雨滴打在蓑衣上,基本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貓熊惱羞成怒,把機關弩箭摔碎,然後瘋狂地向他拋射着光環。原本,他是爲了節省力量,才製造了機關弩箭,沒想到威力這麼弱。但是,他拋棄了弩箭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光環也無法給東帝君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勉強把他擊退幾步罷了。
很快,貓熊力竭,不得不停下來喘息着。
東帝君打出一掌,直接將貓熊打得連連後退。
鴻雁正準備出手,卻聽東帝君說道:“等等,我有話要說。”
他看着貓熊,好奇地問道:“我實在想不起來,跟你有什麼仇怨,能提示一下嗎?”
這種話,無論是柳晏還是鴻雁都問過,但貓熊一直都不願說。
這一次,貓熊好像願意說了,“還記得你兒時的玩物嗎?”
東帝君昂起頭想了想,突然記了起來,笑道:“我說怎麼那麼熟悉呢,原來你就是那個小東西,哈哈!”
“你把我當作玩物,殺死了我一家人。我發誓要報仇雪恨。”貓熊依舊咬牙切齒,但也只能發發狠而已。數千年來,他歷經生死,最後來到了機關城,但直到柳晏出現,纔跟着他找到了東帝君。可是自己的力量太過弱小,報仇估計是沒有指望了。
“這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當年的寵物,找我來報仇來了。”東帝君狂笑着。但他很快又覺得無聊了。“我懶得跟你們廢話,柳晏呢?”東帝君冷冷地說道。
鴻雁、月犀和柳飛飛也在想這個問題:“柳晏呢?”她們期望柳晏能及時出現,把這個不可一世的傢伙踩在腳下。
月宮發生了震動,顯然又有什麼人來了。
鴻雁、月犀和柳飛飛等人大喜,柳晏還是及時趕回來了。他總是能及時出現的。
……
來人果然是柳晏。
進入虛空之後,他一直在沿着星河前進,卻漸漸迷失了方向。神力也慢慢消耗殆盡。即將因爲窒息和寒冷而失去直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通道之中。他原以爲自己會進入所謂的虛空之獄,但墜落之後才發現自己來到了月宮。
“哈哈,我還以爲你死了呢?”東帝君大喜。
“我也是這麼想的!”柳晏笑道,“我也以爲你死了。”
東帝君並不生氣,笑道:“今天,我們總有一個會死的。”
柳晏看了看月犀和柳飛飛,暗暗感慨,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然的話,自己就會失去兩個摯愛的人了。他又看了看鴻雁和貓熊,這兩個朋友也是他不願失去的。
“轟隆隆!”月宮又開始震動了。
小黑和金鳳隨後出現。他們首先看到了距離墜落之地最近的柳晏,很是好奇,忙問:“你怎麼在這兒?”
柳晏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小黑髮現了東帝君,趕忙告訴了金鳳。
金鳳對神州發生的事情已經有所瞭解,聽完之後,呵呵一笑,對東帝君笑道:“小子,還認識我嗎?”
東帝君瞪大了眼睛,今天彷彿是回憶的日子,往日的記憶不斷浮現。先是一個寵物,然後是一隻鳳凰。關於金鳳,他只能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一時無法把她們聯繫起來。
“小泥人,你的小雞雞還是我幫你捏的!”金鳳笑道。
東帝君下意識地往下一看,隨即又擡起頭來,惱火地說道:“孽畜,你膽敢侮辱我,受死吧!”他猛地打出一掌,飛沙走石。
小黑對他還是心有餘悸的,趕忙擋在金鳳的身前。事實證明,他的小心是明智的。這一掌把他和金鳳都打得翻了好幾個跟頭。
柳晏也是大驚,東帝君比當初更加強大了。這一掌看似稀鬆平常,卻暗含了強大的神力。毫無疑問,東帝君對於力量的運用,遠遠超過了他。金鳳也有這種感覺,這一掌彷彿只有神才能使得出來。
“所有人退後!”柳晏叫了一嗓子,然後拔出了神劍。
東帝君看到神劍,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真是暴殄天物,你這樣的人也配用這麼好的劍嗎?來,讓我給你耍耍……”
他伸手一招,竟然隔空把柳晏手中的劍奪了過去。然後猛地一劈,把柳晏劈飛。
“怎麼可能?”金鳳覺得不可思議。
“哈哈……”東帝君狂笑着,對柳晏說道:“是不是很驚訝?想當初,雖然你不是我的對手,但還有一戰之力。現在呢,卻毫無還手之力。想不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柳晏在小黑的攙扶下,掙扎着站了起來。
東帝君笑道:“當年的一戰,是女神的詛咒護住了你,也讓我相信了那個傳言。我離開神州之後,四處尋找娘娘的下落。不負苦心,終於讓我找到了。哈哈……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最終拯救神州的英雄是我,而不是你。”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以爲東帝君當初離開神州是逃走了,卻沒有想到他是去找女媧娘娘了。
柳晏突然有一種失落感。雖然他一直抱怨自己的命不好,老是被捲入無盡的麻煩中,可與此同時,他也有一種強烈的使命感,把自己視爲拯救世界的英雄。這種感覺,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如果成功了,他會成爲當之無愧的英雄,即便是失敗了,也包含着悲壯的意味。然而,這種感覺瞬間被東帝君打破了。
“不要信他!”金鳳叫了一聲,然後質問東帝君:“你說你救了娘娘,她在哪裡?”
東帝君道:“當然在太陽宮。事到如今,我索性跟你們講明白,也省得你們死不瞑目。其實,兩位神是夫妻,所有的這些事情,不過是兩夫妻吵架而已。男神早有悔意,只是礙於面子,不好拉下臉了認錯。他把娘娘放逐,只是想讓她幡然醒悟。”
“胡說八道!”金鳳斥道,“如果真是這樣,他又何必封印娘娘的記憶?”
東帝君道:“神原本只是想封印她的神力,沒想到會讓娘娘失去記憶。這是我尋訪娘娘的途中,遇到神,聽他自己說的。他更沒有想到,娘娘會對神州下了詛咒。所以,他派我去解除娘娘的封印,並把事情跟她講清楚。身爲娘娘的長子,我自然責無旁貸。於是,事情就解決了。”
柳晏忙問:“那我身上的咀咒也不復存在了?”
“當然!不然的話,我又何必跑回來一趟,親手殺了你呢!”東帝君狂傲地說道:“殺你,是因爲你一直跟我作對。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
柳晏苦笑,從遇到阿措的時候起,他確實一直在跟東帝君作對,這倒也不冤枉他。
“來吧!”他奪過小黑的神劍,做好了戰鬥準備。
東帝君笑道:“別急,聽我說完再求死也不晚。神和娘娘沒有孩子,我就是他們的長子。他們決定休個假,準備讓我接管萬千世界。所以,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你們的主宰。除了柳晏之外,其餘的人如果願意臣服,我還是會考慮饒你們一命的。”
“大言不慚!”柳晏突然冷笑起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絕不會讓你這樣一個無德之人成爲萬千世界的主宰。你想要饒恕別人的性命,還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我就喜歡你這種不服輸的樣子!”東帝君笑道,“不過,不要着急。等我打開月宮通道,讓神州的那幫不知死活的傢伙看一看,我這個未來的主宰,是如何誅殺不臣的。”
柳晏道:“我更想知道,兩位神是不是也在看着這一幕。”
東帝君笑道:“你以爲你是誰?他們纔沒有這個心情關心你的死活。”
“哈哈!”金鳳突然笑道,“你說漏嘴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女神,她是個仁慈的神,絕不會看着一直爲解救她而奔波的孩子落得這樣一個結局。你要麼是在撒謊,要麼是揹着他們枉殺無辜。”
“神的心思其實你們所能枉猜的?”東帝君冷笑道,“我懶得再跟你們這些無知透頂的傢伙費口舌。柳晏,我給你一個有尊嚴的死法,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
金鳳還要再說什麼,卻被柳晏阻止。
“這樣吧!”柳晏說道:“你我不如會神州一戰,如果我死了,神州還安然無恙,就說明你是對的。神州的所有人自然會臣服在你的腳下。如果你不敢,就說明你所說的都是謊言。”
“小聰明,不過也算機智。”東帝君笑道,“我滿足你這個要求,待我重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