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雖然跟大祭司說了神州即將毀滅的事情,卻沒有說這件事跟自己的命運緊密聯繫在一起。用餐的時候,多喝了點酒,他才把這件事說出來。大祭司這才明白,他爲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
“看來,這件事你是躲不過去了。”大祭司變得嚴肅起來,回頭看着石堡,說道:“那裡面的文字,是龍族的文字。根據上面的記錄,應該是一條倖存下來的龍寫的自傳。”
湖畔的篝火映紅了柳晏的臉,他聚精會神地聽着。
“根據這條龍的說法,女神不知爲什麼和另外一個神發生了衝突。龍族也參與其中,但最後被滅族。女神失敗之後,則被流放。這些跟你講的差不多。女神應該就是女媧娘娘;只是不知另外一個神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大祭司醞釀了很久,卻用最簡單的話講了出來。
“應該是吧!”柳晏幾乎可以肯定,不然的話,難道說宇宙之中遍地是神嗎?不過,他更關心如何找到他們之中的一個,說:“石堡裡面那麼多文字,不會只有這麼點內容吧?”
大祭司道:“都是一些瑣碎的記錄。其中有一部分可能跟這個部族有關。這條孤獨的龍即將死去的時候,遇到了兩個私奔到此的年輕人,於是接納了他們。”
柳晏對這些故事不感興趣,問:“跟神有關的呢?”
大祭司想了想,道:“有一段關於戰爭的記錄,描述了兩個神鬥法的時候,天崩地裂的場面。”
這些也不是柳晏關心的,他繼續追問,以求得找到神的線索。可是讓他失望的事,這條蘿莉囉嗦的龍並沒有提供這方面的信息。
夜盡天明,跟大祭司聊了一夜的柳晏沒有絲毫的睏倦。他眉頭緊縮,回到石堡中,漫無目的地看着牆壁上雞爪印一樣的文字。
三日後,正當柳晏準備回月宮的時候,鴻雁、小黑和柳飛飛突然過來了。他們在柳晏和月犀失蹤之後,利用銅鏡搜索他們的蹤跡,結果卻一無所獲。不久之後,他們發現了這片模糊的區域,過來一看,他們果然在這裡。
對此,他們是有怨言的。神州的末日將至,肩負着拯救神州使命的柳晏卻跑到這個世外桃源裡過家家,實在讓人失望。不過,看到柳晏一籌莫展的樣子,又停了大祭司的解釋之後,他們知道自己誤會了,便開動腦筋研究着剛剛獲得的新情況。
可是,研究來研究去,始終沒有任何突破。所有能想到的情況,柳晏都想到了。
“只能冒險一試了!”柳晏對衆人說道,“以前,在我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往往是利用冒險尋求到了新的突破口。”
“你說的冒險,指的是什麼?”月犀有些不安地問。
柳晏看着即將破曉的天空,說道:“去太陽宮看看。”
“你有把握?”大祭司忙問。
柳晏搖了搖頭,道:“有把握,就不叫冒險了。”
衆人面面相覷,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從各自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大家的意見並不統一。
柳晏笑道:“我早就想過這麼幹了,奈何神力不濟。但現在已經不是問題了。風鳴臨終前,把他所有的神力都傳給了我。我不相信命運,但相信機緣。我想,該是時候了。”
……
朝陽倒映在平靜的湖面上,在衆人的圍觀下,柳晏開始嘗試着打通進入太陽宮的通道。整個過程雖然緩慢,但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一刻鐘後,湖面顯示出通道被打開的跡象。
“我先去過探探路,其餘的人絕不允許跟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着柳飛飛。其他人雖然好奇,但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他們知道權衡利弊。柳飛飛就不同了,又好奇又魯莽,而且有過前科。
月犀悄悄保住柳飛飛,說道:“這不是開玩笑,你要聽話。”
柳飛飛與柳晏對視了片刻,最後點點頭。
柳晏還是不放心,讓月犀把柳飛飛帶走,然後對衆人點點頭,跳進了通道里。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同樣不聽話的傢伙——小黑。就在他剛剛消失的一剎那,小黑也跳了進去。
柳晏覺察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是小黑,只得盡力降低速度等待他。然後,兩人攜手在通道之中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看到了一汪水,然後就一頭紮了進去。
等他們浮上水面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放眼望去,蒼茫茫沒有盡頭。
“快看,天上居然也有一個太陽!”小黑飛了起來,在海面盤旋。
柳晏也覺得奇怪,傳說中,太陽是個大火球,可是自己卻身處沒有盡頭的水域之中。如果這裡是太陽,天上的太陽的就是從哪裡來的呢?
這些問題的答案,想是想不出來的,最好能找個人問問。柳晏也飛了起來,與小黑商量了一番之後,往一個固定的方向飛去,試圖找到一片陸地,找到一個能對話的人。
可是,他們飛的幾乎要精疲力盡了,也沒能找到一片陸地。
“那邊有東西!”降低高度之後,眼尖的小黑髮現了什麼,加速往一個方向飛去。柳晏趕忙跟上。
靠近到一定的距離,柳晏發現那是一艘巨大的帆船。巨大是一個概略的形容詞,不足以說明這艘船的大。他粗略估計了一下,這艘船的甲板面積,相當於半個神都城。
船當然不可能是水裡長出來的,一定是人或其他智慧種族製造出來的。柳晏很期待跟他們見面,於是加速向那艘巨型帆船飛去。
等到距離更近了一些,他們便可以看見船上的人了。他們確實是人,至少看上去跟神州的人類長得差不多,只是身形要高大的多。柳晏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些人平均身高是至少是自己的兩倍。
對於突然接近的一隻大鳥和一個小人,船上的人們立刻警惕起來。很多人跑動着,揭開船上的帆布,露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管子。
“轟隆隆!”這些管子冒出絢爛的光芒和五顏六色的煙霧,然後發出了巨響。片刻後,一片片的箭矢和鐵蛋如飛蝗一般往柳晏和小黑所在方向撲了過去。
“當心!”柳晏意識到這是一種武器,立即跳到小黑的背上,支撐起金光燦爛的防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