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在泰山之陰等了幾日,發現仙族聯軍並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彙集了多方的消息,參考了鴻雁等人的意見後,得知仙族聯軍應該還在等着地心族的集結。地心世界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要完成集結,還需要時間。
傻傻地等着敵人完成集結,顯然是愚蠢的行爲,柳晏決定主動發起進攻。於是他挑選了一些精兵,發起了進攻。
最初的戰鬥是陰兵之間的對衝,看上去很慘烈,但也沒什麼可說的。從人數上和士兵的素質上比較,岱宗的陰兵遠遠強過仙族聯軍。他們不斷地取得勝利,一直打到仙族聯軍的主營。這個時候,仙族聯軍終於又派出了地心族。
岱宗陰兵與地心族一接觸,就潰敗下來。這和上一次一樣,沒什麼好說的。
柳晏遠遠的看見,知道該是自己上場的時候,便帶着魔王、冥王,以及鴻雁、鴻鷹等人迎面衝了上去。直到此時,柳晏纔看清地心族長得什麼樣子——除了一顆醜陋的頭顱,他們和人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們長着六隻腳和兩隻手,乍一看上去活像一隻只螃蟹。
尋常的刀劍撞到他們的身上,不能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
衝在最前面的柳晏立即拔出神劍,猛地劈砍過去。彎月狀的劍氣撞到一個地心族的身上,立刻將其劈成了兩半,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劍氣徹底消散。第一劍也許沒有人在意,但隨後的一陣劈砍,引起了地心族的恐慌。他們立即四散而逃,沒有絲毫的猶豫。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冥王嘖嘖不已,看向柳晏的眼神充滿了羨慕。與此同時,他也認出了那把威力強大的劍,於是湊到柳晏的身邊,問:“兄弟,你這劍難道是傳說中的遺失神劍?”
“是吧!”柳晏笑道,“此乃岱宗的鎮廟之寶。”
冥王看着那把劍,感慨道:“都說岱宗實力深不可測,除了陰兵之外,就是這把劍了。以前,我還以爲這只是傳說,沒想到竟是真的。”
柳晏看着潰退的地心族,說道:“我現在拿不定主意,我們應該趁勝追擊呢,還是整軍再戰?”
冥王看了看有些混亂的戰場,道:“還是先收兵吧!這麼打下去,會更亂的。”
一向謹慎的柳晏也同意這個觀點,隨機下令有序撤退。這一次,跟陽間的那次一樣,已經達到了振奮軍心的目的,見好就收纔是理智的做法。況且,岱宗面臨的問題不止地心族一個,天宮方面似乎也很強大。玉皇子等人雖然打退了天兵的進攻,卻沒有見到東帝君出手。只要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不現身,誰都安心不了。
據鴻雁交代,他們當初進攻天宮的時候,並沒有發生像樣的戰鬥,是東帝君主動投降的。後來才知道,那時候的東帝君正在閉關,似乎在修煉一種威力強大的神功。有傳言說,一旦他功成出關,將是神州無敵。
柳晏從不輕信傳言,但玉皇子、西王母和南海仙君都顯得很謹慎,想來這個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一直以來,天宮就是仙界勢力之中勢力最強的。
這不是沒有來由的。天宮衆神原本是神州強者,他們雖然在封神戰爭中戰敗,但結果卻是其餘勢力花費鉅額代價,蒐集人間靈石,爲他們建造天宮。這是一種妥協的結果,爲的就是把衆人養起來,免得他們擾亂人間。
所以,泰山之陰的戰鬥告一段落之後,柳晏又回到了玉皇頂,跟玉皇子等人商議,如何對付一直沒有現身的東帝君。
“他能練成什麼神功呢?”柳晏想象不出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曾經爲了奪取龍晶,殺死了風神。龍晶的力量有多大,柳晏是最清楚的,與他而言,無非是給了他能在水下呼吸的能力,給了他一雙龍爪,還有夜視能力。
經過西王母和南海仙君等人的爆料,柳晏這才得知,東帝君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是女媧的長子,也就是女媧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擁有女媧的一部分的神力。
“怪不得他敢稱神!”柳晏恍然大悟。不過,他也有疑問,“封神戰爭的時候,他又是被誰打敗的呢?”
西王母道:“被他的弟弟,女媧的幼子風鳴。”
不僅柳晏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就連玉皇子和南海仙君也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風鳴這個人是否存在,一直是個迷!”西王母看着玉皇子,說:“也許,你能證實這個傳言。”
衆人都看着玉皇子,卻見他一臉的茫然。
西王母道:“也許,你更熟悉落英這個名字。”
“什麼?”玉皇子頓時愣住了,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
柳晏幾乎沒有見玉皇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問:“您老人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玉皇子瞪了他一眼,有看了看其他的人,最後說道:“落英,是我的父親,但我沒有見過他。”
柳晏笑了起來,餘下的事情,不用玉皇子多說,他也能想象出來。
玉皇子又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西王母開始爆料:“現在你們明白玉皇子究竟是什麼人了吧?”
柳晏對這段歷史還是很好奇的,問:“他老人家的母親又是什麼人?”
西王母道:“玉皇子的母親,是女媧的長女!”
“怎麼這麼亂?”柳晏被驚着了,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這不是亂倫嗎?
西王母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釋道:“人類剛剛誕生的時候,並沒有論亂的概念。再者說,他們並非和後世的人類一樣是一母所生,而是由女媧創造的,所以也說不上是亂倫。”
停頓了片刻,她繼續講道:“女媧創造第一個人的時候,花費了巨大的心血,試圖讓他變得完美無缺,也賜予他很大的力量。這也是尋常母親對長子的正常心態,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然而一個母親最愛的往往又是她的幼子,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他。所以,難免顧此失彼,導致兩兄弟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這是人間常理,柳晏點點頭,表示贊同。
“東帝君和風鳴的矛盾,還不僅僅是因爲這些。原本,女媧創造了長女風煙,是打算許配給東帝君的,但風煙似乎並不喜歡東帝君。相反的,她更喜歡自己的弟弟風鳴。而風鳴偏偏又愛上了一個花精。”西王母搖了搖頭,表示:“這裡面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到了最後,風煙殺死了那個花精,導致風鳴出走。”
“出走?他去了哪裡?”柳晏忙問。如果這個時候,能找到風鳴,不僅有助於解決東帝君的問題,還有助於幫助自己尋找女媧。
“不知道!”西王母又搖了搖頭,“傳說他離開了神州,至於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柳晏默默地點了點頭,月宮銅鏡裡展現的萬千世界裡,一定有一個。
“還有一個麻煩事!”西王母壓低聲音說道,“有傳言說,風鳴之所以離家出走,是因爲玉皇子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東帝君的。”
“這麼這麼亂?”柳晏下意識地看着遠處的玉皇子,心裡想着,怪不得這個老傢伙脾氣古怪,可能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
“風煙呢?”南海仙君問。算起來,他是比玉皇子還要晚一個時代的人物,對於這些往事也不知情。
“她死了,生下玉皇子不就之後就死了。至於死因,也是衆說紛紜。”西王母感慨道。
柳晏板着手指算了起來,“按照人間的倫理,您和女媧是姐妹,應該算是東帝君的姨媽,東帝君如果不是玉皇子的父親,就是他的大伯,那麼您就是玉皇子的姨奶奶。我又是他的徒弟,我得叫你一聲老祖奶奶了。雖然我的身世也是個迷,但至少這條線是對的。”
西王母苦笑了一下,“你願叫什麼就叫什麼吧!不過,我聽你師傅和仙君說過,你的身世可能跟太陽神有關!”
“會嗎?”柳晏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玩笑道:“我不會是神的兒子吧?”
西王母笑道:“這也是說不準的事,不然的話,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就沒法解釋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都是你的僕人。”
“越說越亂!”柳晏連連搖頭,走向了遠處的玉皇子。
說起來,他們師徒之間至少找到了一個共同點——撲朔迷離的身世。
……
柳晏不知道如何安慰玉皇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又走開了。他開始想念自己的孩子,無論是沈彧還是柳飛飛。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後爲這個問題而困擾。可是,萬一自己也有其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呢?當年,他在江湖流浪的時候,也曾有過幾段露水姻緣。這種事,他誰也沒說過,此時卻突然都冒了出來。
來到家門口,他甚至都不敢進去了。猶豫着,要不要跟阿措和楊鶯如實交代。躊躇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說服了自己,交代還是要交代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夜色迷茫,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是楊鶯。她的身體有所好轉,但剛剛做了個噩夢,驚醒之後,便出來走走。她早就看見了柳晏,發現他在門口徘徊。
“你怎麼了?”楊鶯問,“是不是回家之後,不知道該進哪個屋了?”
“胡說!”柳晏乾笑了幾聲,立即轉移了話題,“怎麼這麼晚出來,身體好些了嗎?”
楊鶯道:“無所謂好與壞,我只是想念飛飛!”
“別急,這些麻煩事,很快就能結束了。”柳晏安慰道。
“那些事?”楊鶯冷笑道,“是外面的事,還是家裡的事?”
“戰爭,我說的是戰爭!”柳晏趕忙解釋。
楊鶯回頭往院子裡看了一眼,笑道:“看你急的,我又沒說什麼。不過,既然我今個終於有機會見着你一面,跟你說上一會兒話,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你說!”
“戰亂平息之後,你打算如何安排家裡的事情?”
一提起這種事,柳晏就一陣頭大,忙道:“戰亂還算不上什麼大事,神州的安危更是迫在眉睫。我可能要離開你們一段時間,去把女媧娘娘找回來。”
“你比皇帝還忙,卻沒有皇帝那麼好的命!”楊鶯譏諷道,“院子裡這麼多愛你的女人,你卻整日裡在外奔忙。”
“咳咳……”柳晏趕忙扶住她,往院子裡推,“別胡說,趕緊回去休息。”
“今天,我想讓你陪我!”楊鶯扭過身子,鄭重地說道。
柳晏忙道:“你不是住在秦鸞屋裡嗎……”
“秦鸞去竹兒家裡了,今晚就我一個人。”楊鶯解釋道。
“哦,是嗎?”柳晏突然慌了起來,又道:“那什麼,你的病還沒好……”
“好了,你看我這不是行走自如了嗎?”楊鶯轉了一個圈,衣袂飄飄,在月光下格外的柔美。
柳晏再也找不到藉口,只得跟着楊鶯回到房間裡。當然,他也不是那麼爲難,只是有些緊張罷了,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阿措看見他從楊鶯的房裡出來,會是怎樣的感受。
“看你緊張的,陪我喝點酒吧!”楊鶯關上門,把溫酒的器具放置在炭火旁,然後往裡面注了酒。
“喝酒啊,好……”柳晏坐在火盆旁,這些天來,他也實在疲憊的很。圍爐飲酒,倒也可以放鬆放鬆。再說,楊鶯畢竟是孩子的母親,以後自然也要陪伴在自己身邊,這一關遲早也要過的。
楊鶯坐到柳晏對面,撥旺了炭火。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楊鶯,你不要多想,不管以前怎麼樣,我都不會再讓你和女兒受委屈的。”柳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嘆息道:“我可能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但絕不是虛情假意。我唯一期望的,就是你們都能安全,安心。”
聽到這話,楊鶯感動地眼中眼淚,說道:“爲什麼,我以前沒發現你是這麼好的男人呢?”
“現在也不晚啊!”柳晏半開玩笑地說:“除非,你還另有想法?”
楊鶯連連搖頭,抽吸一聲,笑道:“不說這些了!”
她試了試酒具裡的水溫,然後拿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被柳晏。
柳晏發現她的手有些顫抖,便輕輕握住,然後挪到她身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說:“你怎麼也緊張起來了?”
楊鶯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什麼都不說了,喝酒!”柳晏把杯子放到一邊,也給她倒了一杯熱騰騰的酒。
“乾杯!”他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輕輕一碰,然後讓嘴邊放。
“等等!”楊鶯拉住他,然後手臂交錯,說:“我們喝一次交杯酒吧!”
這也算是一種趣味,代表了一種感情,柳晏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當他第二次把酒杯靠近嘴邊的時候,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酒水溫熱,氣味散發明顯,只是這氣味似乎有些不對勁。久歷江湖的他,立刻就警覺起來。
楊鶯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已經閉着眼睛把酒杯靠在脣上。
柳晏突然搶了過來,聞了聞,然後把兩杯酒都倒在火盆裡,又拿起了酒壺檢查。
酒壺裡的酒更熱,其散發的酒味分明夾雜着一種特殊的香味。
“這酒有問題!”他狐疑地看着楊鶯,突然發現,她沒有表現得多麼意外。
“你……”柳晏一時間目瞪口呆,楊鶯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酒裡的毒就是她下的。
“爲什麼?”柳晏捏碎了酒壺,眼睛裡冒出了兇光,也夾雜着失望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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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鶯卻冷冷地說道:“你殺了我吧!”
“到底是爲什麼?”柳晏扔掉手裡的碎瓷片,搖晃着楊鶯,“你必須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了楊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楊鶯面無表情地說道,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柳晏顯得很激動,糾結了好一會兒,猛地站了起來,說道:“爲了他們,你就忍心殺我?你有沒有想過飛飛,想過我們的女兒?”
“她不是我們的女兒!”楊鶯道,“那都是騙你的,也是騙我的。”
“不,她是我女兒!”柳晏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然的話,神樹不可能接受她的。”
說完之後,他也開始懷疑起來,起初的時候,神樹似乎並不願意接受,只是後來他答應神樹要振作起來,神樹才答應。難道,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我也希望她是,可他們說……”楊鶯終於繃不住了,掩面抽泣起來。
“不,我們都冷靜一下!”柳晏又坐到她對面,拉開她的手,看着眼睛,問:“我們在一起過,是不是?”
楊鶯愣了片刻,點點頭,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怎麼能忘記呢?
“你確實懷孕了,是不是?”柳晏又問。
楊鶯連連點頭,這件事更不可能忘了。當時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自己撫養這個孩子。
“好,相信我,飛飛就是我們的孩子!”柳晏非常肯定地說,“跟我走,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得知酒裡有毒的時候,柳晏就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排查毒的來源,楊鶯不可能隨身攜帶,因爲她一直住在這個院子裡,從來沒出去過。除了她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柳飛飛的養母和祖母了。
楊鶯也意識到柳晏要幹什麼,趕忙起身。正如柳晏猜測的一樣,正是這對婆媳倆告訴她,柳飛飛壓根就不是她的女兒。
“小點聲,不要吵醒其他人!”柳晏提醒道。
……
他們來到那婆媳倆的住所,卻沒有找到他們。與之同住一個院的人告訴柳晏,這對婆媳兩天前就失蹤了。這裡正在打仗,很多人想要離開。岱宗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強留,所以也就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們匆匆逃走,就是心裡有鬼!”柳晏對楊鶯說道,“這件事總會弄清楚的。”
“可是……我……”楊鶯仍舊難以釋懷,不管柳飛飛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都差點殺了柳晏。現在,柳晏沒事了,可是楊家的人呢?
柳晏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說:“你已經爲楊家犧牲過一次了,還要怎樣?”
楊鶯道:“我現在只想死!你殺了我吧!”
“啪!”柳晏給了她一巴掌,既是想打醒她,也有泄憤的意思。但隨後,他又把楊鶯抱在懷裡,勸道:“仔細聽我說,如果你真的想死,那就等你們楊家人都死光了,等確認了柳飛飛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女兒再說。”
……
回家的路上,柳晏覺得很難受,爲了楊家人,她就敢下毒害自己,這說明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自己,或者說,還不夠愛。他想過,要利用這次機會,將計就計,把那幫惡毒之人一網打盡。但回到家裡之後,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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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精神萎靡的楊鶯,他又有些不忍心,問道:“你就沒有一點常識嗎,毒酒是不能溫的,一來會降低毒性,二來很容易就會暴露。”
楊鶯蜷縮在臥榻之上,背對着他,一聲不吭。
”你不可能不知道,堂堂英國公的孫女,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柳晏嘆了一聲,挨着她躺了下來,掀起被子,抱住她,“你也真是夠用心良苦的。如此一來,既對得起楊家人,也不至於真殺了我。”
聽到這話,楊鶯翻過身來,鑽進柳晏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不然自己只能一死謝罪了。
“好了,別哭了!”柳晏勸道,“其實,飛飛的事情也不用查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看過她,她繼承了你我身上所有的優點。也許,他們可以處心積慮地找到這樣一個孩子,卻不可能恰恰又是柳紅巖的閨女。”
楊鶯點點頭,這一點,她也想到了。
“高興點,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柳晏替她擦了擦淚水,“至於楊家……我還是那麼說,你已經對得起他們了。而且,他們也未必會有事。”
“我已經不欠他們什麼了?”楊鶯似乎也想通了。
柳晏鬆了一口氣,又將其緊緊抱在懷裡。
……
第二天,沒等柳晏起來,秦鸞就回來了,剛好把他堵在了屋裡。
他糾結了一陣,自言自語道:“我緊張什麼,只是我自己家。”
等楊鶯穿好衣服之後,柳晏起身開門,笑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是不是被女兒女婿嫌棄,給趕了出來?”
就在秦鸞發愣的時候,他閃身走開,跑向阿措的房間。
阿措磨蹭了半天才開門,看上去怪怪的。
柳晏意識到,昨晚的事情可能瞞不過她,趕忙解釋道:“昨天回來的晚了,怕吵着你和孩子……”
“是嘛?”阿措冷笑,“也許下回,我該到門口迎你的。”
“不敢,不敢!”柳晏陪着笑,“其實,昨晚發生了很多事情……”
“別說,我不想聽!”阿措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孩子,又白了柳晏一眼。
柳晏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傳說中的齊人之福,看來不是誰都能享受得了的。聖人說: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齊家”一項似乎比“治國平天下”難得多。
“你們也真是的!”阿措有些氣惱地說,“本來名正言順的事,非要弄得鬼鬼祟祟的。我倒是沒什麼,別人會怎麼看?”
“啊?”柳晏一愣,分辨不出阿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上去,倒像個賢惠的一家主母,但還是包含着濃濃的醋味。
正說話間,楊鶯走了進來,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哦,我來看看孩子!”說着,她走向了沉睡中沈彧。
阿措笑了笑,說道:“姐姐想孩子了吧?飛飛那個孩子,我看着也挺喜歡的。”
這時,孩子突然醒了,揉了揉眼睛,一會兒看着楊鶯,一會兒看着阿措,嘿嘿笑了起來。
柳晏也跟着笑了起來,心裡彷彿放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