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中國人早在兩千年前的西漢時期就已經懂得用煤炭作爲燃料,但因爲運輸和開採技術的限制,遠比不上秸稈和木炭來的容易,僅僅在個別煤層較淺的地區有人使用。一直到唐朝末年,人們逐漸的對其高溫高效的優點重視起來,宋初才大規模的將煤炭應用到冶煉行業,將我國的冶煉技術提升了一個臺階。
關中地區地表下蘊藏了豐富的煤資源,但由於埋藏較深,還不爲世人所知。聽我描述後,蘭陵對於這種能輕易將金屬化煉的神奇礦石產生了巨大興趣,而銅關(銅川)距當今世上的科技、貿易中心—長安只有短短的百多里路,一旦開採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欺負文盲很有面子嗎?”蘭陵給我念文言文,還是唐朝的文言文。太欺負人了,太目中無人了!“既然都找到了,挖就是。至於怎麼挖,怎麼化鐵化銅的,我不懂,後面你們自己琢磨。”是真話,雖然小時候常去鋼廠拾點煤球、鐵渣啥的,但操作間一次都沒進去過,向毛主席保證!
蘭陵認真的盯了我一陣,笑了。“是真話。細皮嫩肉的毛頭小子,再連鐵匠的本事都會,還不成了神仙。先挖些回來,煤車往工部一推,我也就不管了。”脫了鞋,靠到軟椅上,哧哧笑了以會,“你說工部的官員會不會背後裡罵咱倆?”
天哪!古人太八卦了,難道我和蘭陵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了?“啊?咱倆的事情已經……就連工部的人都知道了?”沒道理啊,雖說蘭陵天天過來,但都是打了和穎這個才女姐妹情深的幌子,我至今還沒去蘭陵家一次,怎麼就有這個風聲傳出來呢?難道是後宅裡的倆丫鬟?
“去死!”蘭陵將手裡的半塊點心砸過來,我從容的將頭一偏,沒打着。“躲的倒是比別人都快!”說着又從桌子上拈了塊點心佯裝投擲,“嚇死你,還沒點心值錢呢。我是說啊,咱倆給人家工部一個勁的找麻煩;先是你的火藥,昨天又炸一回了,還好,沒出人命;再把煤炭拉去,只怕得忙個人仰馬翻。人家不罵咱倆,罵誰去?”
“都你找的麻煩,哦,還有程老爺子。罵你倆去,關我啥事?”石頭落地,心情頓時輕鬆許多,“本來都好好的,我說你記就成。偏偏要揪根問底,弄了東西禍害人家,麻纏的。”
“還沒得手呢,就嫌我麻纏了?”蘭陵挑了挑眼梢,柔聲緩緩道:“怕個什麼,京城裡什麼流言沒有?最近還有人傳我和程初的閒話呢,說的頭頭是道,都不知道是怎麼編排出來的。這些個啊,耳朵裡都聽的起繭子,以前你不是也當我是那種人麼?他傳他的,誰家有點名氣的人沒倆閒話背在身上,早都不當回事了。你還當你清白呢?”
“我咋了?也惹閒事了?”程初和蘭陵的閒話能理解,定是程初四處散播對蘭陵仰慕之心云云,不起謠言纔怪。可我招誰惹誰了,一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閨女還閨女,能招了什麼閒言碎語?“就不信,誰家有我這麼老實本分的人,連城都不進幾次,能有什麼是非出來?”
“你老實本分?老天真是開了眼了。有連寡婦公主都不放過的老實人麼?”蘭陵擡了眼皮曖昧的閃了一眼,“你和崔彰之間的情份,如今長安都傳爲佳話了。別人的謠言還隱隱乎乎,事是而非;你倆可是大廳廣衆裡眉目傳情,看見的不止一兩個,逃都逃不掉。看來兩位小侯爺緣分不淺啊。子豪還蠻有眼光的,要說這滿長安打世人主意的可不是一兩個了,到讓你得了先機。”蘭陵說的得意,感嘆的滋滋有聲,笑的花枝濫顫,一副欠打的模樣。
天哪!不就是送莊丁入伍參軍那天排隊排的無聊,拿眼神開個玩笑嘛!誰傳的這麼缺德?看來那天排隊的隊伍裡潛伏了不少圈子中的紈絝子弟,被抓了現行。怪不得最近只見崔家的禮,沒見再約我出去耍,估計崔彰現在比我還鬱悶。我如今比竇家的鵝都冤(煙大語錄),別說跳黃河,就是跳硫酸都洗不清了。太噁心了,振臂高呼:“冤枉啊!”如今怎麼說也是個名人,後世之人提起火藥的發明者,在歎服敬佩的同時,會不會追究這個偉大的科學家特殊的性取向呢?太害怕了,太丟人了,太委屈了,太……“現在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沒傳什麼樣子,反正大家都心知肚名,說膩了就不說了。”蘭陵一臉壞笑,很邪惡的笑容,“不過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秦鈺和程初放者國公府舒坦日子不過,卻跑軍中苦熬的內情。好像都和你這個才華四溢的老師有關,說什麼恃才挾迫,兩學生不堪其行,寧去軍中,毋回長安之類。”
還讓不讓人活了,啊?色魔到也罷了,傳成龍陽狂魔讓我咋見人!苦了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倆從伍的原因,還讓我出不出門了!”
蘭陵點點頭,一臉憐憫,“我當然知道,也知道你沒那麼些怪嗜好。可別人不知道啊,難道讓我跳出去解釋不成?”
“那我就完了?一輩子背個龍陽的名聲直到蹬腿?”想到自己要在別人的唾沫星子裡悽慘的走完一生,還不如死了乾脆,“活不成了,我這會就想把自己勒死,傳的太噁心了。”
“哈哈……”蘭陵高興的雙腳亂踢騰,“你才捨不得死呢。要知道京城裡多少人都羨慕死了,一下就把崔、程、秦幾家……哈哈。”
“讓你笑,讓你幸災樂禍!”上前翻了蘭陵,在她屁股上亂抽,“不說幫忙闢謠,還高興成這個樣子,太過分了!”
蘭陵自顧笑,任我打了幾下,兩不干擾,“知道妾身的苦楚了不?”見我打完了,才翻過身來,眼裡一片祥和,“嘴長在人家臉上,你能一個個打了不成?你越是謹慎小心,話傳的越是齷齪不堪,我不是也照樣過來了?當年傳我閒話的才叫厲害,才這麼的你就這樣了,往後還活不活了?”
“也知道你說的對,就是心裡還怪怪的。”窩了一肚子火,順手拿過根毛筆,使勁崴了下,質量不錯,沒折,“聽別人閒話是消遣,如今輪到自己了,蠻不是滋味,氣一時還順不過來,有火。”
“你也就是竈火,一頓飯的功夫就滅了。最清楚你,大咧咧的,這點過去就好了。”蘭陵毫不在意,坐起身來,“近些日子沒往軍部裡跑了?”
“沒,都顧了打糧食了,忙的脫不了身。”自從得到三路大軍兵臨平壤的軍報後,就沒太往軍部去了。如今世上,還沒有蘇定芳、薛仁貴、劉仁軌這三員超級打手領銜出演都打不下來的城池,亞洲沒有,歐洲更沒有。此三人加起來的威力不亞於一次核暴,再加上陰損缺德的杜風導演一手策劃;爲敵人祈禱吧,只能求他們解脫的舒服一點,別拖泥帶水的受疼了。“估計這會高麗人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杜尚書太沒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