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我就不進唄,我就站在前宮,或者外宮,沒問題吧?”
太監是被羅信這話逗樂了,不過好在出發之前有李世民那句話,他當下就做了主:“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兩位上車吧。”
羅信看向李妘娘,她的衣着與平時一樣,都是一身素色長裙,裙襬不長也不短,恰到好處。這樣素色長裙,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女人才會穿,通常家境稍稍富裕一些的女人基本都會穿更好一些的材質。
但李妘娘就是這樣的性子,她對物質的需求並不強烈,更多時候她更在乎和關心的是自己的男人。
一般人進皇宮,肯定是要精心打扮一下的,但李妘娘卻沒有這麼做,她僅僅只是將頭髮挽起來,用一根髮簪固定,而這根髮簪就是羅信用第一桶金爲她買的。
上了馬車,羅信和李妘娘坐在一起,那太監則是坐在他們對面,微微垂首,閉目養神。
在羅信的認知裡,太監大部分都是陰險狡詐的人,就算不是多多少少也比較貪財,畢竟他們的命根子被閹割,就沒有後代供養,自然就必須要斂財,否則下半生肯定極其悽慘。
但李世民身邊的太監卻是給羅信一種十分聽話、乖巧的感覺,他們做事似乎極有分寸和原則,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路上,三人都無話。
羅信也沒有過分地在一個太監面前秀恩愛,那無疑是在給自己拉仇恨。
馬車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進了皇宮之後,羅信卻發現這馬車一直在形式,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期間他掀開車簾朝着外邊觀察了幾眼,發現這輛馬車是在皇宮裡直接行駛,沒有絲毫的停留。即便是過一些拱門的時候,明明拱門下有侍衛,但他們都是一律放行。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那太監彷彿這才睡醒一樣,慢慢擡起頭,對着羅信和李妘娘笑着說:“已經到後宮的門禁了,兩位隨我下車吧。”
下了馬車,羅信發現馬車就停在一扇大門前,大門兩邊站着兩名小太監。
那兩個小太監在看到羅信的時候,眼眸之中很自然地閃現出一絲訝異之色。不過,他們沒有多說話,反而慢慢低下頭,那模樣就跟在打瞌睡一樣。
李世民派來太監對着羅信說:“此處乃是淑妃娘娘的寢宮,我也只能帶您到這裡了。勞煩羅公子在此處等候,您若是覺得累了,不妨在馬車裡休息。”
羅信點點頭:“好,有勞閣下了。”
對方微微一笑,之後邊引領李妘娘進入大門。
羅信看了一眼左右,發現這裡似乎真的是深宮之中,爲了避嫌,他乾脆就進入馬車,坐在馬車內盤腿打坐。
儘管他沒有辦法跟着李妘娘進入楊淑妃的寢宮,但羅信在入定之後,能夠依稀感應到李妘娘身上的氣息。
雖然他們夫妻倆自從上次之後再沒有行房,但迪婭所傳授的古代瑜伽秘術似乎將羅信特有的血炁也融入了李妘孃的體內,再加上羅信每天晚上都會給李妘娘按摩雙腳,用自己的血炁不斷地改造李妘孃的身體,使得他能夠感應到她的位置。
這裡是皇宮,無論如何羅信都要時刻保持警惕。
羅信盤腿打坐的同時,太監已經帶着李妘娘在一條迴廊上緩緩行走,時不時見到一些侍女站在邊上,對着她行禮。
這些侍女隔着一定距離看到李妘娘身上衣着的時候,還以爲是從哪裡來的村姑,結果當她們看清李妘娘面容的時候,紛紛驚駭地低下頭,連忙行禮。
儘管這些侍女經常能夠看到楊淑妃,但是她們都無法靠近楊淑妃,因此在看到李妘孃的瞬間,條件反射地將李妘娘堪稱了楊淑妃。
由始至終李妘娘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她只知道自己來這裡是給皇妃娘娘治病的,別的事情一概不去理會。
相比皇宮,對於李妘娘而言,當初從山村裡到羅信家的時候,那纔是人生當中最忐忑、最不安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反覆已經被全世界拋棄,她孤立無援、她孤獨無依。而現在,她的夫君就在殿外,即便眼前是龍潭虎穴,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穿過步廊、拱門、以及兩個小院之後,李妘娘發現眼前有一個池塘,池塘邊造了一個小亭子,此時亭子里正站着一個纖長而優雅的背影。
太監對着李妘娘說:“羅夫人,淑妃娘娘就在前面。”
說完,太監轉身出了拱門。
李妘娘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偌大的院子,連一個侍奉的人都沒有。
她慢慢走過去,在距離小亭子還有十來米的時候站定腳,一雙玉手交疊於小腹處,對着身前這位衣着華貴的女人行禮:“民婦李妘娘,拜見淑妃娘娘。”
話音方落,前面的楊淑妃便緩緩轉身,看向半低着螓首的李妘娘。
“妘娘,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楊淑妃一開口就用“我”這個稱謂,可見她心裡早就接受了這個小妹。
而當李妘娘擡起頭的時候,楊淑妃的確有些愣神。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蕭皇后!
蕭皇后雖然出生尊貴,但她從小就喜歡穿素色的衣服,儘管材質比李妘娘身上這件要好上很多,但乍眼看去的瞬間,眼前的畫面與她腦海裡所呈現出來的小時候記憶片段幾乎如出一轍。
根本就無需更多的言語,楊淑妃已然認定眼前人正是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小妹。
李妘娘在看清楊淑妃面容的時候,自己也是愣了一下,她也沒有想到眼前這楊淑妃與自己母親蕭老夫人竟然長得也是十分相似。
楊淑妃快步上前,牽過李妘娘軟玉般的手兒,帶着她進入亭子。
楊淑妃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兒,輕聲一笑,這一笑解語婉轉、嫵媚動人。她對着李妘娘說:“好妹妹,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呢。”
雖然李妘娘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當楊淑妃將這個信息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眼角還是不自禁地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