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世民沒想到以羅信那騷浪勁兒，竟然沒有納妾，這倒是讓李世民有些詫異。他原本還以爲羅信跟他一樣，已經將家裡那些好看的侍女都睡過了，然後隨便給一個侍妾的名分。
李世民的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繼續問：“那麼，你對那個李妘娘有多少了解？”
來了。
孫思邈在心中暗歎一聲，他認爲李世民詢問李妘娘，先是想探探她的性子，同時也想確認她在羅信的心中的地位。
爲了自己徒兒今後的幸福，孫思邈儘量將羅信與李妘孃的關係表述了出來，更希望通過自己的話語，讓李世民同情李妘娘，不會因爲晉陽公主而迫害她。
“陛下，妘娘在數月之前，還是一個名啞女。”
“啞女？”李世民愣了一下。
對，要的就是這樣的表情。
孫思邈見李世民流露出驚訝之色，暗暗捏了一下拳頭，他接着說：“微臣初見妘孃的時候，她的身子顯得孱弱而纖瘦，那小身子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孫思邈這麼簡單的描述，李世民卻是感覺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連忙問：“然後呢？”
眼見李世民開始關心李玉娘，孫思邈知道自己初始目的達到了，他接着說：“妘娘是晉陽公主領着來道觀的，當時晉陽公主是希望微臣能將她的啞病治好。微臣爲她號脈的時候，一直在搖頭，她的身子太弱了，平日裡應當是進食不多，再加上她善良賢惠，總是獨自一人默默地操持家務，因此身子骨很差。”
“那羅信在幹嘛，他竟然忍心讓自己呃發起如此勞累？”
“陛下不知，羅信在發跡之前，也只懂得發奮讀書，後來淹死過一回，醒來之後才轉了性，開始視妘娘如珍寶一般，處處關關愛。當時，妘娘與晉陽公主來道觀，羅信還偷偷跟着。只是他家境實在太差，每頓飯一張烙餅，都是兩人掰分着吃，而且妘娘經常偷偷瞞着羅信說自己吃過，其實她只是在喝羅信剩下的湯水。”
聽到這裡，李世民的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他別過頭，故意去看車窗，但其實他連車窗簾子都沒有掀起。
“陛下不是偶爾會說羅信貪財麼，其實羅信貪財就是爲了能讓妘娘過上好日子。當然，男人有的那點私心和色心，他也是有的，只不過羅信是真心待妘娘好。所以……”
“好了，你別說了，朕知道。”
說話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李世民率先走了出去，孫思邈也跟着出了馬車，眼前正是羅信的府宅。
羅府孫思邈來過幾趟，管家高平一看到孫思邈跟着一個貴人出現，連忙將兩人迎了進去。
走了幾步，李世民突然開口問高平：“你們家主人呢？”
高平弓着身體，笑着說：“兩位貴人請在堂廳稍作片刻，小的馬上去外邊請主人回來。”
“羅信出門了？”李世民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認爲李妘娘受了驚嚇，現在正是需要羅信安慰的時候。
高平似乎聽出眼前這位貴人語氣裡的不爽，連忙說：“家主與主母都出門，就在邊上。”
一聽李妘娘也出門了，李世民不僅訝異問：“他們在外邊幹什麼？”
“主母跟隨孫真人學習醫術，雖未出世，但醫術精湛。主母欲濟世救人，故而家主就在邊上開了一間醫館，讓主母專門爲尋不到醫的婦人、姑娘診治。”
聽到這話，李世民才轉頭看向孫思邈：“老孫，敢情你一直在蒙朕吶。”
孫思邈連忙拱手說：“陛下何出此言，微臣可從未隱瞞陛下。”
“還說沒有，你怎不告訴朕，妘娘也是你的弟子？”
孫思貌點點頭，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方纔微臣就已經與陛下說了，妘娘隨晉陽公主來道觀診治，之後微臣就收她爲徒。”
“你說了？”
“說了。”
李世民歪了歪頭，一臉蠻橫地說：“反正朕沒聽到，就當你沒說。”
得，看樣子這高陽公主那蠻不講理的勁兒是從李世民這裡遺傳去的。
說着，李世民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陛下這是去哪？”
李世民雙手負背，頭也未回地說：“去看看他們夫妻倆在擺弄什麼。”
講真，孫思邈從一開始到現在頭都是濛濛的，他不清楚皇帝的葫蘆裡究竟是在賣什麼藥。不過人家是皇帝，而且孫思邈接下來還有一項舉措需要李世民的大力支持，所以也只能慢步跟在他身後。
高平一開始還只是以爲孫思邈帶來的是位貴人，結果人家一開口就是“朕”，他當時腦子是嗡嗡的，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而這時候，李世民已經到門口了，他連忙小跑着上去，帶着二人前往不太貴酒樓邊上的小藥鋪。
小藥鋪距離羅信加也就一小段距離，走走幾步就到了。
到了藥鋪門外，高平正要開口，李世民卻是對着他擺了擺手。
他也不說話，就是站在門邊上往裡頭看去。
還未看到人，李世民就聽到羅信那賤不兮兮的聲音：“妘娘，爲夫剛纔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其實相比男人而言，女人的病大多都是慢性病，她們的病基本都是久治難愈，所謂是藥三分毒，長期吃藥肯定對身體不好。所以，爲夫打算在不太貴酒樓整一些藥膳，同時飲食進補、治病，你覺得如何？”
“藥膳治病，師父也曾說過，夫君這法子可行。”
“果然，你夫君我雖然不學醫術，但腦子還是挺好使的，來來，爲了獎勵我，給爲夫親一個。哎呀，害羞什麼，反正邊上也沒人，親了左邊，右邊也要。”
聲音是從裡屋傳出來的，外屋倒是沒人。
李世民聽羅信在猥瑣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啊。
儘管這也表明人家夫妻情深，但李世民還是輕咳了兩聲。
“夫君，外邊有人。”
李妘娘嗓音十分特別，在於羅信開啓合陽門之前，李妘孃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而現在她的聲音卻是逐漸變得清脆如同山泉一般，更是帶着一份別樣的空靈之感。
“外邊能有什麼人，肯定是哪個老頭閒着沒事幹路過咳嗽兩聲，沒準是痰卡到喉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