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懷玉變壞了。
以前讀書的時候,揹着女友看眼年輕靚麗的長腿學妹,都覺得充滿負罪感。現在居然也想着金屋藏嬌,還是金髮碧眼的胡姬。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這大唐貴族都這樣,懷玉以前的那套觀念也就跟着變了。
關鍵是在大唐納妾蓄婢既不犯法也不違背道德,甚至還是人們津津樂道的美事,
哪個幹部經的起這樣的考驗啊,
何況武懷玉這麼年輕呢。
······
武士恪搬去了光德坊懷義的宅子住,連帶着柳氏、王氏還有小妹都過去了,大姐玉娥則留在武德坊懷玉這邊。
倒不是武士恪見兒子丟了官就生氣,事實上老武知道懷玉被免職後還特意寬慰他,去懷義宅子住,完全是因爲樊玄符天天往這邊跑,這讓老武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說樊玄符不懂禮吧,人家是國公千金,又還沒過門,實在不好多說。可不說吧,她天天來,老武又覺得總跟沒過門甚至還沒訂親的樊氏常碰面也不合適。
樊玄符發現他在發愣,“我還說不得她了?”
懷玉有點心不在蔫,本來想着找機會跟她說安元壽送了自己個胡姬的事,可現在樊玄符連陳潤娘都有點容不下,這讓他哪好開這口。
又十分乾巴瘦弱,再養養吧。
要是兩姐妹跟那胡姬一樣嫵媚誘人又主動,懷玉也不可能到嘴邊的肉不吃的道理。
兩人又都是二十歲的大齡剩女,說不出的焦慮恐慌。
這傢伙居然還瞧不上宮人,覺得放出宮的宮人年紀較大,大多是二十歲以上的了,再則好些直接婚配嫁人的宮人,都是沒了父母家人的,這樣的宮人他覺得不是良配,娶了以後沒有妻族助力。
甚至拉絲。
“那狐媚子那水杏眼裡全是春光,哼。”樊玄符現在走武宅跟走自家後院一樣隨便了,尤其是老武他們走後,她更加無拘無束,甚至已經自然而然的擺起了當家娘子的派頭。
“娘子你誤會我了,後院的事情,自然是你說了算的,該立規矩便立規矩,我肯定不會拆伱臺。我剛纔只是正好想到其它的事情,我四叔要去河西檢校涼州都督了,他留兩公子在長安讀書,說讓我照顧一二,”
兩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熱戀之中,正是你儂我儂之時,樊玄符如今巴不得能夠整天跟着懷玉身邊,就如在隴右那般形影不離最好。
可突厥人的退兵條件還是太高,李世民不可能答應,但朝廷也不是就這樣耗着,事實上大唐仍然還在不斷的調集兵力入京,頡利他們現在已經是被包圍在關中了。
“這算什麼事?”
“是啊,朝廷就任由突厥人這麼肆虐關中麼?”
樊玄符也正是懷春少女,滿心都是這情郎,哪經的住這陣勢,經常弄的渾身無力,
幾個同村的仗身一直在問懷玉,話說自登基前幾天,李世民夜襲大敗兩萬突厥雜胡前鋒後,突厥人的氣焰確實沒那麼囂張了,現在執失思力來回跑,腿都跑細了。
許繼祖非常羨慕,這妻妾家族如此勢大,能提供多少助力啊。他不敢想太多,但也希望起碼尋個元從禁軍武官之女做妻,這樣好歹互幫互助。
樊玄符臉上飛起紅韻,“我也想早點嫁給二郎,只是現在突厥人都還沒退,我阿耶還得守在豳州城呢。”
“皇上不是下詔要放出一批宮女嗎,你們沒去報名,討要一二個?”懷玉笑問。
“可我等不及,忍的好辛苦。”懷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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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憐的還是高氏姐妹,出了宮舉目無親來到這裡,結果懷玉卻跟她們熟不起來,樊玄符又總帶着敵意,在後院那也小心翼翼的,心裡的苦楚又有誰知。
“也不知道該死的突厥人什麼時候被趕走,咱龍橋堡都不知道啥樣了。”
他在不斷增兵,既是爲決戰做準備,同時也是在向頡利施加壓力,雙方如今在無聲的博弈,就看誰能撐的住。
再則,現在這邊也確實住的不寬敞,乾脆搬去懷義那了,不管怎麼說,懷義也是長子。
等到當值日,懷玉騎馬去北門,許二桿子幾個跟在後面,佩服無比,“二郎真是過的神仙日子,羨慕死我們了。”
她覺得陳潤娘現在都光明正大的搬上房住了,這冒犯了她。
·······
在家休息兩日,便跟樊玄符廝磨了兩日。
快活似神仙。
這宅子裡現在就潤娘、高氏兩姐妹和大姐玉娥和兩外甥女,但大姐現在白天基本上都是在宣陽坊馬周宅,就晚上回來。
二十歲,居然被他們當成了老女人。
二桿子便笑。
“還是二郎你厲害,一出手就把榮國公的嫡長女給迷的神魂顛倒非你不嫁,甚至連納個妾,那都是永康公府大都督的義孫女,嘖嘖嘖·····”
高手博弈,各顯神通了。
不過李世民並沒有急着動手,因爲包圍了十萬騎兵於關中平原,這要是一個不好,吞不下還得噎個半死,就算落肚都有可能被刺穿肚皮。
他們這身份在長安很低微,但也看跟誰比,要是跟一般普通百姓相比,他們在唐初又屬於還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這些二十多歲才放出宮又沒孃家人的老宮女,他們纔看不上呢。
看着她氣呼呼的樣子,倒也挺可愛的。
時間久了,如今雖然她還恪守禮儀,始終不讓越雷池半步,但武懷玉不僅喜歡口花花說些惹人臉紅心跳的綿綿情話,也經常會不老實的毛手毛腳。
樊玄符還真以爲他在考慮這個,“你族長大伯不是在京麼,交給他管啊,人家親大伯,還是縣公,還怕鎮不住兩小兔崽子麼。”
“你不知道,這兩公子哥,雖然年少,可以前我四叔在外任官,也沒機會管束,這性子啊就有些頑劣了,我之前跟他們打過幾次照面,不易相處,有點紈絝習性,這是個燙手差事啊。”
潤娘是個聰明的女子,畢竟以前永康公府裡李三娘的貼身婢女,對大宅門裡的規矩門清,對樊玄符也是曲意奉承,娘子娘子的叫的樊玄符很滿意,尤其是隻要她在,潤娘便總要大小事情都特意來再三請示。
懷玉瞧着這些糙老爺們,如許二桿子也才二十來歲,可皮糙肉厚粗鄙的很,看着倒像是得有三十歲了,二十歲的宮女啊,這起碼禮儀相貌等各方面都算是中上了,他們居然還嫌棄。
之前檢校軍器少監後,免去了通事舍人內供奉,現在軍器少監差事也沒了,懷玉便只是醫院鎮將、北門長上,失去了朝參的資格,早上倒是可以睡懶覺,不用早起上朝了。
“要不我去趟豳州向樊大將軍提親?”
她不知道多少次夜裡夢醒,無比失落呢,也不知道私下埋怨了樊興多少回了,早就迫不急待想嫁過門了。
“娘子,樊大將軍什麼時候回京啊,我都等不及想早點提親訂婚,最好是馬上就能迎新成婚,”
懷玉碰都沒碰過他們,一來總覺得他們是張阿難派來的暗樁眼線,二來這兩姐妹實在過於拘束了點,雖然那幾天輪流來上房,可那難爲情的扭捏樣子,讓人也提不起啥興致。
爺倆個,老武回長安去神機坊做官,懷玉卻已經被免了軍器監的職,倒是沒同衙相處過,這對老武來說倒也是個好事,要不然兒子是頂頭上司,也確實有點尷尬。
樊玄符挺滿意潤孃的姿態,甚至還送了她好幾樣首飾布料,但私下跟懷玉卻又經常發牢騷。
本來剛來的時候,看到王氏也是宮裡出來的,可在武家生了一對兒女,地位還不錯,誰料自己卻這般處境。
而且武柳氏走後,也沒有人再盯着他跟高氏姐妹生孩子的事了,懷玉便也乾脆讓潤娘搬到上房一起住,
其它幾個龍橋同鄉的仗身也都是這想法,禁軍子弟娶禁軍之女,門當戶對嘛。
“陛下甚時候出兵,一舉滅了他們啊?”
不過很明顯,頡利雖然十萬突厥騎兵在關中平原上很猖狂,但每拖一天,他的危險就多一分。
“你想什麼呢?”
北門當一天值,休息兩天,突然閒下來,懷玉都有點不太習慣了,特別是懷遠坊這邊宅子,前院千金堂的人都搬去東市了,老武一來又把柳氏王氏小妹等帶走了。
高氏姐妹很幽怨。
“別,現在渭北到處都是突厥兵馬,兵慌馬亂一點也不安全,我可不想你出半點差遲,再等等吧,突厥人總會退走,我阿爺也會回來的。”樊玄符說着,按着懷玉的手臂在懷,整個人依偎在他身上,“只要能天天跟二郎在一起,早點晚點也無所謂了。”
如今頡利已經從京西的武功,往長安東面的高陵方向移動,大有李唐不肯妥協,他就要打破潼關、蒲津,一直殺到河東,甚至抄掠關東,然後回塞北的態勢。
“呀,你,”樊玄符臉更紅,“潤娘那杏眼狐媚子不是住在上房了麼,你讓她服侍你便是。要是嫌不夠,高氏姐妹也可以收用,要是還不夠,我還有八個劍姬,你看上誰就收了。”
表面上現在好像一潭死水,可實際上暗流涌動,異常兇險,這畢竟是十萬突厥騎兵在長安城下啊,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對李世民來說尤其如此,甚至有可能他要失去他剛即位的帝位,甚至是他的帝國。
“咱們啊,隨時備戰便是,真要開打了,咱們召之能上,上之能戰,戰之能勝便是。”懷玉告訴他們,相比起他們的迷茫,他卻是始終很淡定,因爲他早知曉未來。
拖吧,頂多拖到九月,到時不光頡利坐不住,突利、執失思力、阿史那思摩、康鞘利、思結,等這些大小突厥首領們,都會坐不住的,總不能等天降霜雪,唐軍驅趕,凍死在這關中吧?
騎馬剛到北門,結果安元壽來了。
“二郎,陛下召見,速隨我前往東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