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永康公府
有了牛黃這個大單開門，接下來老掌櫃的也不敢輕視糊弄懷玉，麝香、人蔘、熊膽、蛇膽這些任他挑選，價格也確實沒虛報。
懷玉也很專業，對這些藥材的認知，讓老掌櫃的也很佩服，還詢問起懷玉醫術傳承，甚至想要請懷玉有空來他們這裡坐診，如果沒時間，還可以把他的一些方子賣給藥鋪。
懷玉笑着拒絕了，中醫是很講究秘方的，這是吃飯的本事，誰會輕傳。
一通下來，花了數十萬，李三娘眼都沒眨一下。
不過懷玉看着自己買來的這些可都是極品珍貴藥材，也釋然了，在後世雖然有了人工牛黃，但天然牛黃的價格反而越來越高，一公斤就能賣一百多萬，其它天然麝香、熊膽、蛇膽、野山參這些都是同理，有錢難買。
老道有許多珍貴的古方秘方，但限於許多藥材太過珍貴難買，只得改良，用其它普通藥材取代，如用人工牛黃取代天然牛黃，水牛角取代犀角，白芷代替天然麝香，黨蔘、黃精代替人蔘、虎骨豹骨用透骨草代替，羚羊角用山羊角代替，穿山甲用地龍，冬蟲夏草用枸杞子代替等等，藥效其實是大減了。
“現在可以去配藥了嗎？”
“不，還要再去買些藥材。”懷玉直接帶他們去了康阿祿山藥肆，在這裡採買了冰片、沉香、沒藥、乳香、丁香等許多香藥。
又花了數十萬錢，這些香料藥物價格也極貴，因爲基本上都是西域的粟特胡商從萬里之外的西域運來販賣的，但這些香料卻並不產自西域，而是粟特人從波斯人、天竺人手裡轉買來的，不少香料實則是天竺商人等從南洋半島或是斯里蘭卡等地販來的，兜兜轉轉繞大圈，貴比黃金。
懷玉又從另一家胡藥鋪阿榮師店買了其它幾味香藥。
止血、消炎、補血，三個一套，也可以單獨用，都是中成藥，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方便的，也不需要煎服，戰場上能方便點就方便點。
接着去了另一家大藥房萬福祥採買了三七、散瘀草、白牛膽、穿山龍、重樓、紅花等十幾樣草藥。
轉身又去另外兩家藥肆採買了許多冰片、雄黃、硃砂、草烏、苦良姜、大薊、乾薑粉、丹蔘、白岌、螻蛄、人中白、黃芪、當歸等。
李三娘的院子成了藥坊，她帶着婢女僕婦們在外面按要求加工各種藥材，最後送到懷玉書房門口，懷玉把各種藥材稱量配伍，各種粉配到一起後，再拿給三娘子他們配上葛粉再加工成藥丸，以便於攜帶保存。
馬不停蹄的採買完，也沒閒心再購物逛街，李三娘直接帶着懷玉去了東市西邊的平康坊。
李清在永康公府有個自己的院子，居然還是個三進院，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長安永康公府，雖然她祖父李端在長安也留有宅子，他父兄就住那邊，她在那邊也有房院，但更多時候她都是住永康公府的。
最後還買了些葛根粉、藕粉、糯米、麪粉等。
哪個名門世家子弟會願意去穿那絳公服自降身份？一般名門子弟不是做館學生，也起碼是國子監生，再不濟也是去做三衛官或是親王親事帳內啊，怎會去做朱衣吏呢。
“再買些製藥配藥的工具就行了。”
懷玉也沒客氣，安排人把各種藥材做精加工，比如碾碎磨粉等，他自己則負責配伍。
懷玉問：“這次藥材買的較多，都配完，還是留下部份日後還可配其它藥？”
“長的好白淨，倒挺標誌。”
李三娘帶着懷玉直奔自己的院子而去。
“就算是流外官，那也是不入流，怎的配的上咱家小娘子。”
價值近千貫錢的藥材，李三娘並沒有小氣，打算全配成藥，到時不僅給家人用，剩下的也捐贈給邊關將士們。
上品藥肯定優先分配給李家主要人物，比如李三娘的父親兄長叔父等，中下品的可分給其它將校部曲，或者是視傷情而用藥，傷不重可以用中下品的先，最好的上品的重傷才用。
“怎的一身絳公服，難道是部司裡的流外官？”
前後轉了六七家大藥鋪，採買了大批的藥物。
府里人看着她帶回來的懷玉，倒是都很好奇。
懷玉對她豎起大拇指：“三娘子真豪爽仗義，佩服，我這就開始配製。”
“主藥之謂君，佐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主病者，對症之要藥也，故謂之君。君者味數少而分量重，賴之以爲主也。佐君以爲臣，味數稍多，分量稍輕，所以匡君之不迨也。應臣者謂之使，數可出入，而分量更輕，所以備通行嚮導之使也。
“都配了吧，我耶兄傷困會寧關，那裡還有上千同樣被困的將士們，一樣需要。另外我叔爺鎮守蕭關，軍中肯定也急需這等好的傷藥。“
爲了方便，直接做成大藥丸子，一天一粒，一瓶七粒，視症狀病情吃三五天一療程。
“二郎還需要幫手什麼的，儘管吩咐。”
他們帶着大包小包藥物進府，懷玉一直盯着那些藥，價值近百萬錢，那可是近千貫。
李三娘也不多過問，每次只是讓對方回頭去府上找她結帳，價都不帶還的。
懷玉雖沒說他是防止藥店從他的藥裡猜出他的藥方，但他確實也很小心謹慎的，每個藥店買了一批藥，且他買的並不是配一種藥的。
懷玉笑笑，“其實就算知曉了方子的藥材成份也沒用的，這好的藥方除了君臣佐使配伍重要，最關鍵的還是量。量不同，則藥效也不同。”
“這樣一來，既能夠保證部份上品丹藥的數量和質量，也還能多配些中下品的丹藥。”
李靖的永康公府就在平康坊的東南隅，佔了很大一片地方。
一方之中，君藥必不可缺，但臣佐使也是非常重要的。”
懷玉跟着三娘進府，發現李家這還真是豪宅，估計佔地得有百畝，大院小院重重疊疊還帶着花園、荷塘、假山。
“好。”
“採齊了嗎？”
“就按二郎的。”
李三娘特意把前院一間書房給懷玉，讓他一人在那配伍，以示對他藥方的保密。
“就是，哪來的小子。”
就算是李靖家族，這應當也是一大筆錢了吧，但人家李三娘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懷玉說買什麼就買什麼，就算一樣東西在兩家店買她也沒說話。
司棋跟着懷玉，“你剛纔這些藥在不同的店買，是不是不想讓人知曉你的藥方？”
“更何況，用藥首先得對症，還得根據實際症狀加以調整。”
“那人是誰？”
藥材買了許多，但懷玉還是給李三娘提了點建議，這三味藥分別做出上中下三等，上品的用最好的藥材，比如牛黃用角黃心黃，中品的用較好的藥，比如牛黃用上品膽黃，而下品的藥丸，則用些年份或品相差點的代替，如牛黃用散黃肝黃等。
懷玉要給李家配至寶丹、飛龍丹和聖愈丹，這三種藥一套，至寶丹主要是內外傷止血化瘀，飛龍丹則主要是解毒消炎，聖愈丹主要是補血益氣的。
懷玉算了一下，配製的上品至寶丹藥材成本最高，一瓶得上萬錢，這裡面主要就是牛黃、麝香、人蔘等較貴，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中品至寶丹，一瓶算下來也得幾千錢，下品的一瓶都得幾百錢。
一瓶才七粒藥丸，上品的每枚都能值一千多錢，跟金豆子一樣了。
藥丸做好，用紙包裹，再用蠟封裝入瓶中，上品用瓷瓶，中下品用竹管。爲了區分，懷玉給上品的傷藥仍用至寶丹名，中品的則叫百寶丹，下品的叫九寶丹。
不過就算是最次的九寶丹，都比懷玉在終南山時配的好，畢竟牛黃、麝香、人蔘可都用的天然的，就算是三七、大薊這些都是年份成色極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