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那是春耕的時節。
這不是出兵打仗的好時節,府兵們此時出兵,那家裡的田地耕種就要受影響。誤了春耕農時,那麼一季的收成就沒了。
不過正因此,李相信樑師都也不會想到大唐會在此時兵打他。用李的話說,就是要打他個出其不意,說不定此時樑師都也忙着春耕呢。
軍器監新設了一個砲坊,專門生產神威將軍炮和威遠將軍炮的核心部件。這個坊被重兵把守,成爲絕密工坊,工匠全家都生活在坊內,不許出坊。
工坊日夜不停的開工趕造。
大唐的戰爭機器開動,召集府兵、籌集糧草、趕製武器。
李倒是挺悠閒的,他是行軍大總管,但不會事無鉅細都自己弄,反正手下有了程咬金和李秀寧等九位行軍總管,什麼整編府兵等等,由他們去負責。
李回了張家溝,嗯,如今這裡改叫李家溝了。
李家溝挺熱鬧,李家把皇帝賞賜的三百宮女,給李家自己的奴隸配婚,還搞了一個集體婚禮。
擺下了不少的酒席。
李做爲他們的主人,坐在上,接受他們的敬禮。
每一對新人都過來向李拜謝。
李則給新人們送上兩個紅包,紅包不算多,一人一貫的莊票。兩貫錢,對李而言不多,但對這些李家奴僕來說,也不算少了。這兩貫錢,算是李家對新婚奴隸們的賞賜,讓他們可以添置點衣物之類的,也算是收買人心了。
“三百多個壯小夥成親了,三百人成了三百家,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許多家生子出生,幾年後,一家就可能是三四口,甚至十年後就是七八口了。那個時候,可就變成了兩三千口了。”
老管家笑呵呵的道。
李家家業越來越大,府中的人口也是越來越多了。
洮州的奴隸、灞上的奴隸,還有原來崔鶯鶯帶來的那些莊園奴隸,李家光是奴隸現在就有過千人。
這還不算李家僱傭的那些長工、僕役。
跟那些豪強、世家一樣,李家也走上了豪強之路,奴僕成羣、田地成片,深宅大院。李現在也習慣了當人上人,做奴隸主。
他不會再去想着要解放奴隸,給他們自由的想法。而只是每年拿出幾個放免的名額,用做激勵這些奴隸之用。
唐人都喜歡用奴隸,奴隸可信任,尤其是那些家生奴隸。
當然,奴隸成本也低,比起僱傭僕役,便宜太多了。
“府上人還是太少了,我打算今年再買個三五百口人進來,若是有成戶的一家人,更好。”崔鶯鶯也坐在李的旁邊,接受這些新人們的拜禮。
買三五百口奴隸,說的跟買幾百只雞鴨一樣輕鬆平淡。
趙四娘站在崔鶯鶯旁邊,“咱們郎君都賜封了九萬八千畝地,總不能荒在那裡的,還是得多買些人,那麼多地,買個一兩千口都不嫌多的。”
“買一兩千口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鄭紅線在一邊接話。
現在天下眼看着一統,買奴隸確實不那麼容易了。不像早幾年,到處打仗,長安的牛馬市上,每天都有大批新到的奴隸,有的時候,數千上萬的運過來。
現在各地差不多都一統了,想在長安大量買人口就不容易了。
“咱們到洮州那邊買啊,上次我跟青鸞王女聊天,就聽她說她們那裡奴隸很多的。好些都是獠人、蠻人,還有什麼羌人、吐蕃人等等,數量不少的。她還說過,若是我們想要奴隸,直接跟她說,她讓人給她母親帶個信,讓她派兵去多抓些蠻人獠人就是了。”
李現在也習慣了,對於她們聊這麼重口的話題也沒有什麼不適。
她知道在西南一帶,那裡還有許多未開化的蠻人獠人,其實就是後世許多什麼土族壯族苗族彝族等等少數民族的祖先,這些人還十分原始落後,經常相互戰爭。
東女國就時常被這些野蠻人搶劫,也經常派兵去報復這些人,對於抓到的蠻人,要麼處死,要麼就是做奴隸。
這些蠻子奴隸在她們那甚至十分便宜,如今洮州的邊市貿易中,奴隸就是西南各番和漢商交易的一項重要商品。
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番商,把成羣結隊的奴隸運到洮州,販賣給漢商,換回茶葉絲綢等物。
以李家在洮州的關係地位,買奴隸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總能買到最優質最便宜的奴隸。
最近長安城不但糧價在蹭蹭的往上漲,奴隸的價格更是漲的快,就是牛馬這些反倒是一直在降價。
崔鶯鶯、鄭紅線、趙四娘,連七娘和杜十娘也都跟着一起興高彩烈的談論着買人的事情,什麼獠人奴隸不好用,又矮又兇。什麼崑崙奴倒是聽話好用,就是太黑了點,天一黑,整個人都看不見,一張嘴,一口大白牙能讓人嚇一跳。
什麼西域胡女個子是大,胸大--屁股圓的,可惜就是金碧眼的跟妖怪似的,那鼻子太高,嘴跟血盆一樣,還個個都特別風騷。
“買丫環使女,就得買新羅婢,新羅婢最是聽話溫馴了。”
“新羅婢好是好,可是貴啊。買個新羅婢的錢,能買獠女十個了。新羅婢只能買來身邊使喚,其它粗使雜役,還是用蠻女夷女,這些力氣大好用。”
爲了能擴大李家的奴隸數量,崔鶯鶯她們也是十分用心,比如凡是年滿十五的李家女婢,都要配婚給李家未婚的男奴隸。懷孕的女奴還能享受兩個月的產假,生下來的嬰孩,李家會幫忙照顧,定期有大夫檢查,沒奶水什麼的,還會給奶粉、米湯等。
這些舉措,可謂是讓李家的奴僕們感恩戴德。
但其實李知道,這不是什麼仁義,而只是這些貴族們對自己財產的維護而已。是的,奴隸只是貴族眼中的財產,跟牛馬一樣。
給奴隸婚配,就跟給牛馬配種一樣,是爲了生奴隸增值。
給奴隸嬰孩細心照顧,也跟照顧小牛崽子小馬駒一樣。
甚至婚配後,安排房子等,都是如此。
李家可能比其它家族要仁厚一些,給奴隸們吃住條件好些,還不會苛待虐待他們,甚至還能領取一定的薪水,乾的好還有獎賞。甚至每年都有幾個名額的放免,也允許奴隸們存夠錢後自贖,但其實這些都不過是管理的手段而已。
有的是用嚴苛的規矩來管事奴隸,而李家只是用一種更高明的手段在管理着這些奴隸,讓他們更加的忠於李家,更加爲李家賣命而已。
這些東西的本質是這麼的直接****,但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李也不可能去做那逆時代而行的狂夫。
“今年增加了不少奴僕,不過我們今年還是得多請一些長工、短工。洗澡溝今年得有三千畝水稻要栽種呢,浸種育秧得管理好,插秧也不能誤了時間。田裡的麥子、粟,也得管理好。該架水車就架水車,該打井就打井。”
幾個管事都認真的聆聽着。
“我們在洗澡溝上的修的磨房碾房,甚至還有我們新建的水力鑄幣、水力鋸木、水力鍛打這幾個作坊,也要管理好。”
利用水力朝廷磨碾加工糧食,甚至是鋸木鍛鐵,這幾乎都是貴族們的產業,畢竟這些既要不少的前期投入,同時還有最重要的一條,還得能夠霸佔到水源。水利機械,沒少可不行。
而在河段上修壩建碾磨等,也是會影響到下游的用水灌溉等的,若沒有一定的實力,一般人可不敢攔壩建碾磨作坊,要不然,一到用水的困難期,下游的人就可能來扒你的灞,搶你的水。
有的地方一些地方上的小宗族建些小碾房什麼的,或者有的村莊在上游攔壩搶水,到了缺水期,下游的人都要來搶水,甚至經常爆爭水大戰,宗族羣毆,跟打仗一樣。
只有貴族們有權有勢,築壩攔水,普通百姓纔不敢怎麼樣。但官府也經常會來管束,勢力小點的貴族,有時也得低頭。
不過張家在洗澡溝築築蓄水修建碾房等,下游的人卻沒幾個敢說要來扒壩的。
不過李也不是那麼霸道的人,他也吩咐家裡到了乾旱期的時候,就停止水碾等使用,分水給下游用。
“咱們的碾房磨坊,平時也可以多拓展下生意,我們有牛有馬,可以主動去各村幫村民們運糧來磨坊加工糧食嘛。不收他們的加工錢,只要大家把去的穀殼米糠留給我們就好了。”
後世許多鄉下的糧食加工廠就是這樣乾的,幫你碾米不要錢,甚至還要倒貼你幾塊錢,他們只要你把糠留下就好了,這些糠是能加工成飼料的,賣給養豬場,可不比加工費少。
李家現在洗澡溝養豬養牛養雞鴨鵝還養魚,對於穀殼米糠需求是很大的,免費幫大家加工糧食,甚至上門幫他們取送,既能招攬生意還能得個好名聲。而李家其實又不虧本,能得到糧食加工剩下的糠殼米皮等,拿來配飼料餵雞鴨牛羊,多好。
這也算的上是洗澡溝生態種植養殖的一個環節了。
李做事情,很喜歡這種模式,既能得利又能得個好名聲,反正是裡子面子都有。簡單粗暴的賺錢方式,李是看不上的,太沒技術含量了。
“洮州那邊我們現在不回去了,總得安排個人去管着。三郎,你看安排誰過去?”
李原本以爲是要在洮州呆上幾年的,沒料到玄武門提前動幾年,他回了京也就一時回不去了。
李家在那邊的產業不小,布的局很大。
“讓牛管家過去吧,大牛二牛也都過去。反正那邊也都是有管事的,牛叔是家裡老人了,過去看着點就行。”
“嗯,那就這樣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