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栓子帶着大牛從縣裡回來後,大牛一見張二話不說就跪下砰砰砰的磕響頭。張坐在那裡默默的受了他這個大禮,張也當的起這個大禮。
並不是每個主人都願意給自己的奴婢放免爲良,雖然大牛拿了十貫錢出來,可張並不缺那點錢。一入賤籍,許多人便再無還良可能。他們就是主人的奴婢,將來主家給他配個女婢,然後生下兒女,還是奴婢,世代爲家奴,永遠是主家的財產。
從栓子手裡接過那道放免文書,張仔細看了看,然後遞給了大牛。
“從今以後,你就是自由的良民了,收好這份文書。”
“謝三郎。”大牛額頭都磕出了血。
老牛一家也人也趕了過來,老牛牛嫂二牛和牛小妹,他們爭相去看那些文書,都爲大牛高興。
“大牛,你現在是良民了,也在縣衙上了良籍編了戶,自己成了戶主了。今後有什麼打算,落戶在哪?”
脫了奴籍當了自由的良民當然是好,但也有許多新問題。他不再是張家的奴婢了,那住哪,靠什麼養活自己?
“三郎,我想繼續給張家做工。”大牛沒有猶豫,他一家人還在這裡,而且張家也確實待下人不薄。
去了別處,不一定能找到這樣好的主家。
“你願意留下來當然很好,這樣吧,以後張家僱傭你,你就算是我張家的長工,至於工錢,包你吃住,一年四季衣裳鞋襪,每月六鬥粟吧,以後乾的好還有獎賞。”
工錢說不上很高,但也不算低,畢竟包吃包住還給衣裳鞋襪,年節也會有些賞賜。
“謝三郎。”大牛對於這個結果也非常滿意。
老牛等也全都過來磕頭謝恩。
崔鶯鶯這時過來,紅線跟在身後。
“大牛,你以後還是張家人,今天是你的喜日子,恭喜你。”
紅線把一個托盤端了上來,掀開紅布,裡面是五百枚銅錢,以及絹兩匹,布兩匹。
“這個你收下,給自己置辦點東西。”
崔鶯鶯這時也不忘記告訴其它的奴婢們,“大牛是我們張家第一個放免還良的,但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你們認真努力,都有機會。”
“還請三郎爲我和七女的事做主。”
張有些無奈,這種事情他也不好代人父母做主啊。“這樣吧,一會我讓人把七女還有他姐三娘、他姐夫柯五叔叫來,先聽聽他們的意見吧。”
七女和三女、柯山等被請了過來。
張把事情一說,七女倒是低着頭不說話,可三娘子火了,對着七女就是一個耳光。嫁誰不好,要嫁個奴僕。
“三姐,大牛現在已經放免爲良,是良人了。”張只得出聲提醒,紅線上前把三娘拉開。
“我不同意,絕不同意。”三娘大聲嚷道。
老牛一家臉色很難看,可還不能說什麼,他們身爲奴僕,天生就比三娘他們低一截。
“大牛,算了吧,咱再另尋一個。”乾瘦的老牛拉着兒子的衣裳,低聲說道。
大牛也不說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張很頭疼,這七女又不是他家的奴婢,要是的話,只要兩人願意,他就能做主給他們主婚。現在七女的姐姐不同意,她爹孃更不知道態度呢。
“三娘啊,我覺得大牛人也挺不錯的,有點木訥,但人老實啊。要不我派個人去藍田先把王伯接過來,順帶做個客,這事情呢也當面談,讓他也見見大牛這個人再說。”
張覺得頭疼,什麼樣的破事都要來找他,地主也不好當啊。
張三的面子三娘還是得給的,事情就算這麼說定了。
“大牛,你也起來吧,以後好好幹,日子還久着呢。就算回頭這事沒成,也別灰心,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總能碰到那一個。到時你看上哪個了,娶親要花錢,儘管找我開口,我借給你。”
“謝三郎。”大夫有點灰頭喪氣的。
人都走了,張躺在搖椅上嘆起了氣。
“你嘆什麼氣啊?”崔鶯鶯問。
“沒啥。”張只是感嘆,大唐還有這麼多的奴隸而已。張家自己也不少,總覺得奴役別人並不好,可讓張把這些奴僕全放免他又捨不得,唉,萬惡的地主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份子了。
想當地主,沒有奴婢怎麼能行。
“紅線,你過來。”
張把紅線叫過來,然後從懷裡掏了張文書給她,“收好了,這是你的放免文書,我和十三娘可是費了點功夫纔給你這麼短時間裡弄好這個的。”
崔鶯鶯上次給紅線放免過一次,奴婢放免一次之後爲客女,依然還不能算良人。這一次之後,紅線纔算是正式成爲了自由的良人了。
紅線激動的站那裡,都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別愣着了,收好。”
對於身邊人,張還是很好的。紅線都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總不能讓她還頂着個客女的身份,萬一以後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是個沒身份的。
放免了,官府正式登記了,紅線也成了有戶籍的良民了。
“鶯鶯,你挑個時間,哪天我們擺幾桌酒,算是我正式納紅線爲妾。”
真是驚喜一波接一波,紅線都幸福的快要暈倒了。
“謝謝三郎。”紅線跪下,抱着線的腿眼淚鼻涕都流下來了。
“你個死丫頭快起來,鼻涕別往我褲子上擦,我今早剛換的衣服。”張見不得女人流眼淚,笑着拉她起來。
崔鶯鶯幫着拉紅線起來,然後笑着道,“三郎,把紅線擡舉爲妾,那你這通房的位置豈不又空出來了,你看,我是讓秋月來接替這個通房,還是選冬晴啊?”
“哎,你真當我是不知疲倦的大公牛啊?有你們兩個就夠了,別老拿秋月、冬晴開玩笑,這兩個可是我精心培養的廚娘呢。”張無奈的道,秋月、冬晴兩丫頭長的實在一般,又那麼熟,張不好意思下手。
“那哪天我給你到牛馬市上再挑兩個漂亮的丫環回來,聽說三郎喜歡那金碧眼胸*大的西域胡女?要不,我給買兩個回來。”
“算了,太貴,一個起碼得百來貫。”張對波斯美女什麼的還是挺喜歡的,奈何不便宜啊。
崔鶯鶯沒想到張還真好這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娘子,你今天身上怎麼這麼好聞?”張連忙轉移話題。
“早上用了點薔薇花露。”
“花露水?”
張驚訝問道,現在就有花露水了?
“是香水了,西域番國進貢之物,上次太子妃送了我一瓶。”
“西域番國進貢的花露水?什麼樣的,快拿來我看看。”張突然來了興致。
等這薔薇花露到了張手裡,他才現,這果然就是一瓶香水啊,不過張沒有聞到酒精的味道,看樣子應當是把花提煉然後浸在水中。
“娘子,你說這樣一瓶花露值多少錢?”
“這可是番外貢品,有價無市。長安多少貴婦名媛欲求一瓶而不可得,聽說有人都開出數十貫只爲求得一瓶。”崔鶯鶯把那小瓶薔薇花露寶貝一樣的收起來。
張聽說這麼一小瓶那些貴婦人居然願意花幾萬錢求一瓶,當下心頭就不由的砰砰的加跳動了。
不就是香水嘛,居然賣這麼貴。
香精油、酒精再加點水,張自己就能弄啊。有個蒸餾器,既能蒸餾香精花露,也能蒸餾酒精,混合一下,不就成了香水。
雖然說可能不如後世的那些香水那樣的穩定,那般各種香味都能弄出來,但起碼能隨便秒殺這種番國進貢的薔薇花露吧。
香水,到了哪個時代都是能讓女人瘋狂的玩意啊。
長安城裡的有錢婦人可不少,張覺得這是個好生意,沒人能跟自己搶,完全可以走高端上層路線,反正用的起的人不缺錢,缺錢的人也用不起。
不說十幾貫,就算一瓶十貫,也能死啊。
李世民不讓老子釀二鍋頭,那我就來制香水,想想就激動。十貫一瓶,自己一年就算賣一百瓶,那也有一千貫啊,如果能賣上一千瓶,豈不是有萬貫收入?
而本錢,並沒多少。
甚至都不需要建什麼作坊,有個竈臺再弄一簡易的蒸餾器,就能蒸餾花露蒸餾酒精。完全可以實現家中手工生產,有那麼幾個人就足夠了,還能保證秘密。
這買賣做起來,那他那一萬多貫的負債就能還清了。洗澡溝的開投入本錢,也有了。
“三郎,你想到什麼笑的這麼開心?”
張呵呵的笑着,“因爲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能賺上萬貫的好買賣。”
崔鶯鶯仔細打量着張,見他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什麼買賣能賺一萬貫?”
張指了指崔鶯鶯收起的那瓶花露,“就是你剛收起來的薔薇花露。”
“三郎你會製作這薔薇花露?”
“嗯,我會,而且我還會製造比這種花露更好的香水。你說,這買賣難道不值一萬貫?”
“你真的會?”
“那是當然,你要不信,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製作,今天,我就能製作出來。”張一臉自信,“搞不出香奈五號,但造點花露水的本事還是有的,他相信,就算他造出的是六神花露水,可也絕對比這什麼番國進貢的薔薇花露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