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起，聞雞起舞。
天剛亮，李起牀，吻別杜十娘，洗漱，更衣出門。來到院裡，卻現家裡的一羣小蘿蔔頭，正興奮的跟在老爹後面練着槍。
李也讓孩子們跟着自己跑步、蹲馬步、練槍。可每次，他們都不情不願，喊疼喊累。
“你來晚了！”
老爹看到李穿着練功服過來，停下手裡動作，笑着對他道。
“這些傢伙還是跟祖父最親。”
“是你太嚴厲了。”老爹招呼幾個小傢伙們休息，讓他們自由活動。老大李璟主動的給爺爺送上毛巾，惹得老爹哈哈大笑，伸手揉着他頭上的短。
“孩子確實是隔代親，李越就跟我沒這麼親。”老爹說起幼子，不太滿意。在他看來，李越比起李天差地別，又任性又頑皮，尤其是因爲妻子七娘的寵愛，變的有點無法無天。他有時脾氣揍一頓，結果七娘還要跟他吵。
“還是璟兒他們聽話。”老爹望着一羣興奮的在一起追逐着的孫兒們感嘆道。
老爹是昨天才剛到的漢京，一家人從遼西趕來，路上走了一個多月。老爹倒是已經習慣了燕北的領地城堡生活，看着一片荒蕪的地方，慢慢的城堡立起，屯莊建起，看到一戶戶的領民落戶，看到一家家商家在城堡開業，看着越來越熱鬧的領地互市，老爹越的喜歡那裡。
不過大女兒要成親，老爹還是放下了領地的一切，全家趕回漢京。
“老爹你的氣色變的更好了，好像又年輕了幾歲。”李讚歎道。
“在燕北那裡，山青水秀的，確實挺好。”老爹笑道。他感覺自己確實煥了第二春，生活一天比一天有奔頭，除了小兒子不太聽話外。
“越郎還小嘛，其實啊，越郎是七娘老來子，肯定比較寵他的。若是你們捨得啊，就把他留在漢京，我親自管教，包準兩三年時間就讓他變成個好郎君。”
老爹目光看着李璟他們，“我相信，璟兒幾個年紀小小，可已經被你教導的很好，雖然有點怕你，但比越兒懂事多了。”他感嘆着道，他倒是願意把小兒子留給李教導，長兄如父，李來教肯定是好的，只是怕七娘不會同意。
七娘大女兒馬上要出嫁了，小兒子才三歲，也算是老來子，寵溺些正常。
“你明年還留在京城嗎？”老爹問。
李擺了個馬步，然後認真的扎着。
“嗯，明年肯定得留京。”
“不是說陛下已經接受了你的辭相嗎？”
“辭相是辭相了，但明年還是不能離開京城的。”李笑着答道，表面上的理由當然是李得留京負責科舉改革的事情，但實際上，是李世民現在不願意他離京。
爲什麼不讓，也不是什麼複雜的問題。當然還是要觀察觀察。
“京城也挺好的，有時間多跟璟兒他們相處，教育兒女也很重要。”
李點頭，“是啊，多些時間陪陪妻妾兒女，多享受天倫之樂，確實挺好的。”
“老爹，明天我給家裡孩子接痘，到時讓越兒也一起接痘。”李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聽到李提起此事，老爹有些猶豫的問，“接痘真的有用嗎？”
接痘，也就是接牛痘。
這是李提出的一種預防天花的辦法。
天花，是一種相當厲害的疾病。早在晉代時，著名藥學家葛洪就在《肘後備急方》中有記載，“比歲有病時行，仍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載**。隨結隨生，不即治劇者多死，治得差者，瘡瘢紫黑，彌歲方滅，此惡毒之氣。”
這算是較早的記錄，但天花卻是一直伴隨着人類的一種急性傳染病。
在後世的時候，天花早被滅絕了。
但在唐朝，天花卻是一個讓人聞之變色的傳染病，說可怕，是因爲這種傳染病死亡率極高，達到三成以上的死亡率。
而且傳染性極高。
運氣好的，活下來後，也會成爲一個大麻子。
這種病先高熱，全身起紅色丘疹，繼而變成皰疹，最後成膿皰。若是好了，則十天左右結痂，痂脫後留疤，就是麻子了。
天花是感染痘病毒引起的，而且無藥可治。
這種病不但讓人留下麻子，而且死亡率、傳染率極高。
因爲天花主要是通過飛沫吸入或直接接觸就能傳染，因此在古代這個防治手段不夠的時代，傳染性更高。
孩童尤其難抵抗天花。
孩童得天花後死亡率極高。
不過天花也有一個特點，就是得過一次好了後，就再不會得，終生免疫。
天花一直以來都是不治之症，但李以前聽說過在天花疫苗出來之前，有人用牛痘來預防天花。
牛痘也是一種痘，擠奶工很容易得上牛痘，牛痘也會在手上起水痘，甚至流膿。但比起天花來，牛痘卻只是一種輕型病毒，不會致死，甚至對人影響不太大。
後來有醫生讓人故意接種牛痘，然後等牛痘一好，就再也不會感染上天花了。這一辦法，可以說是後來很長時間裡預防天花的一種特效辦法，挽救了無數人的性命。
李很早前，就開始找人試驗這種辦法。
只不過一開始是在動物身上試驗，後來才慢慢的轉到人身上。
畢竟這是一種從未有人聽說過的辦法，還治的是一種不治之症的天花。
因此可以說，這個試驗也是小心翼翼，持續觀察的。
直到如今，經過幾年的實驗觀察，李才決定給自家的孩子們接痘。孩子這麼小，抵抗能力較弱，容易出痘。而一旦作，高達三成以上的致死率，讓李擔憂萬分。
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痘，但痘概率還是很大的，且自己不，但也容易被傳染。主動的接上牛痘，過牛痘之後就能終身免疫天花病毒，不懼傳染。李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的孩子們都接上，他甚至打算讓家裡的成年人也接上，畢竟天花不是隻有小孩子纔會得，哪怕二三十歲也一樣可能得。
“老爹，這種辦法已經用過幾年了，凡接過牛痘的上百人，不論老少，至今都沒有一個人得過天花。”李向老爹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