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行

“注意牽引!”

“好!注意導引槽!”

拎着鐵皮喇叭在那裡狂吼的車間主任正忙着監督新制的一座車間,和永興煤礦一樣,這裡用上了“永興象機”,用途相對的單一,僅僅是爲了將鋼條從錐形口擠壓成直徑更小的鋼筋……

原先的方法更殘暴,用的是重力勢能,車間直接建在了半山山腳。

但是這種方式生產出來的少量鋼筋,是爲數不多這個時代能讓張德覺得達標的產品。

“使君,長安來了消息,敦煌到且末的信號機,建好了。”

“觀察站成本出來了嗎?”

“出了陽關到蒲桃城、且末,一座信號觀察站,都要兩千貫光景。”

“人工開銷也要算進去的。能看懂信號碼的人,放洛陽,哪裡不能尋個月入三五貫的差事?給寒門子做個算學先生也是夠的。”

老張這般說着,底下人便回道:“西域新制的莊子能有個份子,長安鋪面也有分紅,最要緊的在洛陽南城有物業,總歸還是值當的。”

“拿命換錢,千古不變的道理啊。”

說罷,張德便道,“‘忠義社’裡願意攤一下的有幾家?”

“除了太原那幫人,還有洛陽新貴,都願意攤派。畢竟絲路上要緊事體多,早一天曉得,便早一天的便利。”

這些在絲路上的信號機,要說便利,絕對是便利的。可維持的難度也高,信號機一共九個信號“燈”,燃料、玻璃等等在絲路上絕對價格不菲的材料,讓馬匪沙盜豁出一條老命去搶,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不過張德籌備這麼多年,從京洛板軌起家,到養殖信鴿訓練信鴿,前期的損失他耗得起。

期間需要的,不過是用時間來說明問題。

前年在敦煌的實驗,有人偷了華潤號的信號機燈罩以及大量的燈油。張德沒有廢話,河北刀客盡出,哪怕躲藏到敦煌宮的閹人頭子手裡,也是連夜割了腦袋,懸掛在了敦煌城西。

偷工科狗的玩具,統統都該死。

有了信號機,西域但凡有事,從以往的三到八天消息傳遞,縮短爲一天。儘管信息的傳輸量還是不夠,但相較於驛站系統的密信,其實也不差多少,甚至更加精準。

因爲數字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此時的信號碼,編碼的主要內容,偏向“軍事”和“商業”,前者是張德偷偷摸摸給程處弼、郭孝恪等人的福利,外界知曉的不多,哪怕是“忠義社”,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一個大概。

老張也是以防萬一,如果李董不想栽培自己的猴版“冠軍侯”程處弼了,那麼洛陽的公文一出省部,當天就能把消息傳過去。如何應對朝廷特使,那都是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後的事情。

這半個月中,如果程處弼都不能安排好後手,這麼多年在安北都護府的磨練,大約都是磨到狗身上去了。

“對了,四郎。”老張低頭翻着公文,喊了一聲張貞,“聽說江夏新募的水手,都是前往南海的?李景仁還幫着牽線搭橋?”

“交州那邊新置的莊園定了下來,死於瘴痢的少了一半,願意走千里石塘發賣檀木的多了不少。最要緊的,眼下交州缺勞力,聽說杭州會稽人,借了人手去搶人,眼下是缺錢缺船缺人,水手最是缺的,別說是十二年造,就是八年造大船,能降帆降的好的,也沒多少。”

張貞說着,又道,“之前高達國的人來說,波斯國西疆盡沒,奴隸多不勝數,嶺南的船都想繞道驃國,在高達國靠岸之後,再去贖買一些白奴黑奴。尤其是黑奴,兩個沙悟淨的老家,鮮有不曾受宮刑的。”

“沙欣和沙赫利的老家?希木葉爾?”

“彷彿是這裡,上個月西域來的消息,不是上稟使君了麼?突厥人如今正要侵入波斯腹地,聽說已經和那侵吞波斯西疆的部落交手,戰況未分,不過想必早晚也會有消息過來的。”

戰爭帶來動盪,動盪帶來流離失所,而失去家國庇佑的流民,便成了貨物,擺放在貨架上,塞進船艙中,然後販賣到遠方。

前幾年高達國的商船,再購買了八年造之後,還是主要以金銀銅鐵等金屬爲主力,但最近幾年,高達國的商船利潤,主要來源就是奴隸貿易。

這一點張德是知道的,但他對此並不發表任何看法。

交州缺人口,獠人散佈羣山峻嶺難以捕捉,而黑奴白奴大多被閹割,身強力壯還不用擔心荷爾蒙狂飛,對莊園主和礦主來說,簡直是最優質的奴工。

最重要的一點,波斯人無力鎮壓這數量龐大的奴隸,但對交州來說,一鎮五百的府兵,足以鎮壓三萬以上的奴工,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

新式的莊園經濟,替代了舊式的莊園經濟,同時因爲李承乾這個太子推廣成功的曲轅犁,以及畜牧業的生產水平提高,用得起耕牛並且能夠耕作更多田畝的小農經濟,同步同時得到了跨步發展。

舊時代的莊園經濟,是以博陵崔氏被摧毀爲標誌,在貞觀十六年讓老張這條非法穿越的工科狗開了眼界。

之所以說開了眼界,因爲新式的莊園經濟,最典型的代表,他媽的是李皇帝……

工科狗有驅趕勞動力進入城鎮的個人需求,而李皇帝,同樣有把人口驅趕進入城市據點,降低行政成本的私人願望。

總之,方向相反,結果終點一致。

蛋疼啊。

老張個人的蛋疼是轉瞬即逝的,畢竟這一切都是浮雲,沒有小霸王學習機,這一切都是辣麼的毫無光彩。

一個連八位機都沒有社會,跟醃製鹹魚的瓦缸又有什麼分別?

某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表哥,此時的心情,差不多跟鹹魚是一樣的。

“突厥人西征了?”

“是的,有個可薩的教友,是這麼說的。他們準備跟着可薩人的馬隊,西行之後進入大馬士革。”

蘇拉一臉溫和地看着大表哥,他雖然很想現在就前往唐朝,但顯然難度有點高。

“可薩?可薩部?”

一人忽然道,“如此說來,突厥人已經佔領了雷翥海周圍,只是不知道主持此次西征的人,會不會是阿史那薄布。”

“如果是薄布,那麼說明突厥人已經穩了下來。”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們的人也已經快到木鹿了。”

遠離了社會交流,隔絕在外的奇葩團伙依然在流竄,蘇烈反覆揣摩地圖,又根據星相來判斷位置,但還是走偏了一段距離。

因爲走偏的這一段距離,蘇烈不得不回頭望了望隊伍,心情無比的糾結。

你說我出發的時候才幾個人,怎麼到這裡,就變成兩萬多了呢?

第七十八章 進京打牌第五十二人 詩人第四十三章 皇帝是不同的第八十五章 田好牛累第三十九章 灰糖(第二更求票)第十五章 碰瓷第九十一章 太年輕第七十三章 楊六郎的差事第五十四章 傷別離是不可能的(第二更)第五十六章 李哥第七十七章 請人第七十二章 經驗之談第十三章 很滿意第五十四章 文風頗盛務本坊(三更)第五章 輕裝上陣第四十六章 嚐鮮第八十一章 來不及傷感第三十三章 套路不簡單第九十五章 混合雙打第八十七章 歪打正着第四十一章 政策空子第九十九章 做成一門生意第七十一章 研究偏差第十八章 求援第九十五章 押寶第七十九章 見縫插針第九十九章 說客第八十幾章 關洛人事第十二章 不摻合第八十二章 此事無關金錢第六十八章 尿地圖第四十章 開搞第三十八章 吃魚不易第二十四章 問道於盲第八十九章 洛陽生態圈第七十一章 地位第九十六章 順風船第六十七章 老謀深算第七十三章 羣龍無首第二十三章 厚積薄發第八十七章 汊川縣令第八十三章 老馬識途第二十八章 人心思變第三十五章 靈醒做事第二十二章 社長第四十四章 福澤幾代第八十四章 文化人第七十三章 看第一章 拜佛第五十章 我們A過去了(第二更)第三十七章 王法追求第二十三章 一年第四十七章 傳說第十三章 話不能亂說第三十章 真有肥缺第十一章 站隊第八十六章 排隊第九十四章 小操作第二十三章 厚積薄發第九十章 宰輔難當(一更)第四十七章 翁婿會第十五章 運氣第三十章 白日第八十六章 一驚一乍第九十七章 風平浪靜第八十八章 口嫌體正第七十七章 願景第三十章 深挖第四十一章 保佑第二十五章 別人不知道第五章 這一切都是誤會第五十四章 文風頗盛務本坊(三更)第七十一章 地位第五十四章 相當粗暴第三十二章 改變第七十五章 人在江湖飄第五十章 時代的召喚第九十九章 做成一門生意第九十三章 懷德碑第四十一章 奔頭第五十四章 信心第四十九章 一舉成名第五十一章 奇觀背後第八章 瓜分無份第十三章 豪門稻草第五章 跑官第二十九章 見一面第五十一章 講義氣的寄生蟲第二十章 不能比第九章 抓不住第七十五章 生態鏈第三十一章 勇氣第九十七章 方向問題第八十八章 樂見其成第三十五章 春耕第九十九章 流亡第三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差事第二十五章 又來?第八十七章 魚餌第四十二章 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