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白那“可口”的飯菜嗆了一口,不住的咳了起來,憋得滿臉通紅。
花兒不斷的責怪着小白,弄得小白的眼圈紅紅的,幾乎是要哭出來。
我搖了搖手,想要替小白說幾句好話,但是無奈這口飯實在是太令我難受了,我咳個不住,連話都說不出來。
花兒數落夠了,便又擡頭挺胸,運足了底氣,高聲喚道:“阿--黃--”
我的耳朵簡直要被這位女高音震得差點聾了去。
好傢伙,別看這花兒姑娘的外表看上去嬌嬌小小的,嗓門可真是夠大,底氣可真是夠足,簡直是氣衝雲霄,怕是十里八里的,都能聽得到。
花兒的尾音還沒落,便已經有一個穿着青灰色衣裳的小夥子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這小夥子皮膚黝黑,濃眉大眼,長得甚是討人喜歡。他的袖子高挽,額頭上全是汗珠兒,脖子上還掛着一條白汗巾。
“來了,來了”他嘴裡吆喝着,從外面衝了進來,氣喘吁吁的站在屋子裡,伸出手來,抓着那條白汗巾擦了擦額頭,憨厚的露出了笑臉,我注意到他的左邊臉上有一個酒窩兒,看上去很是陽光。
“阿黃,你怎麼這麼慢?”花兒的一隻小手,插在腰上,一副很厲害的可愛樣兒,她皺起了眉頭,責怪着阿黃。
阿黃?
呵呵,我掩嘴而笑,這名字聽上去好像是看門的什麼什麼的。
“咦,這是哪裡來的大姐,怎麼長得這樣好看?”阿黃看到了我,不由得驚奇道。
大……大姐……
我的額角有一滴大大的汗珠兒滑落。
“這個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地姐姐了。”花兒和小白笑眯眯的攬着我的脖子。甜甜的說道。
我的心裡,也升起了一股子甜蜜。
“姐姐?”阿黃有些奇怪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你們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姐姐的?”
“要你多事”花兒剛纔還甜甜的攬着我地脖子,這會子又一躍而起,衝到阿黃地面前,擡腿就是一腳,吼道:“還不快點煮飯給姐姐吃,小白弄地東西太難吃了。簡直可以毒死人的”
阿黃捱了踢。也不惱。只是呵呵的憨笑着,撓了撓腦袋,一邊連聲應着,一邊走到竈臺前,兀自忙活起來。
我看看阿黃,又看看花兒,一個高大可親,一個嬌小可人,嗯嗯,很般配的一對兒哪。
可是。不知我在失去記憶以前,在我的身邊,有沒有這麼一位又高又帥的男朋友……
這樣想着,心中又難免一陣失落。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的生活可以說是既平靜又安逸。
我所暫住的這個小村莊,距城鎮不遠,民風淳樸。人口也不算多。
周圍的鄰居們,對我也很是客氣,雖然都知道我是外來地,又喪失了記憶,但是當着我的面兒,也是從不提起的。
他們都叫我“忘了姑娘”,因爲我剛剛出現在村裡的時候。無論他們問我什麼。我都會在很認真的想過之後,再無比認真的回答他們:“忘了”。
那些個善良的村民們。見了我這個樣子,卻都彼此相對着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頗爲同情地憐憫的神色。
其實我本來就對於自己失去記憶的事情十分的介懷,瞧見他們這個樣子,心裡未免更加的難過。於是總是低下頭來,默默傷心一通。
可是,我的這個表情在他們的眼裡,卻是更加地令人心疼了。
所以後來,他們便也不再問我,怕引起我地悲傷之情,但是我又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他們便笑稱我爲“忘了”姑娘。
我把我隨身帶來地東西,放在了小白家的一個櫃子裡。這小白很是可愛,而且,我覺得她的品質也很珍貴。我隨身而帶的這些東西,都是一些很貴重的,何況還有錢。可是她不旦沒有趁我暈過去的時候將這些東西佔爲己有,反而很好心的收留了我。
而那個可愛的花兒,她總是喜歡替小白打抱不平,喜歡照顧她,也喜歡欺負她。她們兩個就像是影子一樣形影不離,嬉笑怒罵,看得讓我好生羨慕。
曾幾何時,我也有這樣要好的姐妹來的?
我常常迷茫的看着她們,腦海裡有隱隱約約的影像,但是,想要努力的去捕捉,卻怎麼也捉不到。
這個時候,我的頭就會像裂開了一般的疼痛。
說實話,花兒的擔憂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她擔心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會給這個祥和的村莊帶來不幸,而我的那兩樣東西,也確實不像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在我沒有恢復記憶以前,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要藏起來的好。因爲誰也不敢保證在我的身上,到底生了什麼。
這一日,我去到了鎮裡,給自己買了一件普通人家女子穿的尋常衣裙,又順便拾了兩塊料子,打算給花兒和小白做兩件像樣的衣裳。瞧瞧人家鎮子裡的姑娘穿的都像天仙一樣好看,她們兩個,卻一直都只穿着粗布衣裳。
十六歲的年紀,花朵一樣的青春,怎麼好連一件的衣裳都沒有呢。
我心裡惦記着早些回去給她們兩個瞧瞧這兩塊料子,我估計她們看了,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這樣想着,臉上便有止不住的笑意,腳步,也加快了一些。
剛剛走出集市,迎面,便奔來一匹駿馬。
我只顧低頭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無暇擡起頭來看,只覺得那馬近了,幾乎就要停在自己的面前。
我便向右邊走去,想要給那匹馬讓個路。
可是,那匹馬竟然不緊不慢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橫在了我的面前。
我便又向左邊走去,可是那匹馬卻依舊橫在我的面前。
是誰這麼討厭的?
我皺着眉,擡起了頭。
一個無比英俊的男人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
這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古銅色的皮膚,烏黑的頭束在腦後,頭戴一個紫金冠,垂下兩縷銀色絲絛,被兩玫珍珠綴着,垂在耳側。一雙漆黑有如深潭的雙眸,像是落入了兩顆璀璨的星辰,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含着笑的薄脣。這男人的身材魁梧有致,穿着一件銀色的袍子,那袍子上繡着我看不清的花紋,很是精緻漂亮。
這男人騎在馬上,手持一把黑框白地兒的摺扇,一臉壞笑的盯着我看。
看上去,卻是有些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