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爲何一直在笑?”巧雲扶着孟毓曉走了一段,總算是忍不住開了口。
孟毓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孟毓嬌和孫二郎已經轉進了合歡居,便淡笑着對巧雲說:“我見過二姐夫!”
“這有什麼好笑的,二姑爺雖說來的少,逢年過節也會進來拜拜的,姑娘見過不是很正常麼?”巧雲不解地說。
孟毓曉淡笑着搖了搖頭,將巧雲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壓低聲音說:“因着二姐姐不喜歡我,所以我倒是從未往二姐夫面前湊過,所以我今兒是第一次在府中見到他。”
“那姑娘您在哪裡見到的?”巧雲連忙仰起頭,疑惑地看向孟毓曉。
“在外頭。”孟毓曉輕輕挑了挑下巴,巧雲立馬明白是指府外,“上次去萬壽坊的時候,我見過他一次。”
孟毓曉微微眯起眼睛,回憶起那日同周牧澤一起競拍石頭的時候發生的小意外。
當時二人正在合計用什麼方法拍石頭,身邊突然有一聲女子的嬌柔的聲音響起,因爲那女子的聲音真的是十分的嬌柔而且嬌嗲,聽得孟毓曉渾身一顫抖,所以孟毓曉便多看了一眼,便注意到旁邊一個男子攬着一位綠衣女子站在原石展列桌旁邊,女子整個人幾乎都是趴在男子懷裡的,男子的手則緊緊地勾在女子的腰身上,位子有些偏下,就是那種叫人一看便能秒懂的尷尬位置。
因着女子是側身背對着孟毓曉,所以孟毓曉倒是沒有看清她的容貌,便只是瞟了一眼男子的樣子,便將頭轉開了去,隨即便聽那男人說:“今日爺便替你買幾塊石頭,若是開出綠來,便拿去給你打首飾!”
孟毓曉聽着男人這麼大的口氣,便瞥了一眼他挑的石頭,一連三塊石頭,沒有一塊是孟毓曉看好的,男人剛剛下完價,便到了時間,三塊石頭都是他的,花的價錢還不低,每塊一百兩,孟毓曉原本還想跟着看看熱鬧,瞧瞧這男人的手氣到底有多差,看看這三塊石頭加一起能不能賺回男人一塊石頭的錢,卻不想後來碰到了錢公子,孟毓曉便將這事給忘了,方纔見到孫二郎的第一眼,孟毓曉只是覺得眼熟,不過孫二郎一開口,孟毓曉便立馬認出來。
孟毓嬌再怎樣也是大家閨秀,絕不可能在公衆場合拋頭露面還如此做作的講話,而且那位趴在孫二郎懷裡的綠衣女子神行也和孟毓嬌對不上,所以,孟毓曉認出孫二郎之後便笑了。
巧雲聽孟毓曉將這些都講了一遍,立馬驚得目瞪口呆,平日裡她們這些丫鬟雖然也會八卦,但是孟公府的後院到底比別家的後院安寧不少,當真沒有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事情傳八卦,所以這一下子倒是叫巧雲有些嚇着了。
“那……那……”巧雲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那人如果不是二姑娘,又是誰呢?可沒聽說二姑爺院子裡有侍妾或者通房啊?”
孟毓曉微微抿嘴,雖說與孟毓嬌的接觸不多,但是下人們有時候說道幾句,也會聽到一些,孟毓嬌每每回府都要炫耀一番,孫二郎只寵她一個,房裡既沒有侍妾、通房,也沒提過要納妾之事,如今知道了真相,孟毓曉都替孟毓嬌臉疼。
“不是屋裡的,便是外面的咯。”孟毓曉輕聲說,“如今二姐姐懷有身孕,他們行不了房事,二姐夫身爲男人,出去偷腥也不是沒法解釋!”
孟毓曉雖然很不爽男人生理需求至上的觀點,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大部分男人還是有這種想法的,何況還是在可以一夫多妻的古代,男人身體和精神都不用受約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當真是正常。
孟毓曉話說完半晌不見巧雲搭言,便扭頭看了她一眼,結果瞧着她一副呆傻的模樣看着自己,忙問:“怎麼了?”
“姑……姑娘,您剛纔那番話誰教你的?”巧雲驚慌地說,“什麼房事、偷腥之類的……”
孟毓曉一愣,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擡手捂了自己的嘴,朝着巧雲訕訕一笑,“我瞎說的。”
“姑娘,您可別嚇我!”巧雲一臉焦急地說,又趕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拉着孟毓曉快步往翠竹園的方向走去,“這些渾話若是您在外頭聽見的,聽過了便趕緊忘掉,可不能再從您嘴裡說出來,這若是叫人聽到了,太太肯定會打死您!”
“知道了,知道了。”孟毓曉連忙點頭,心中也十分的懊惱,自己跟巧雲說話一時忘了神,便多說了幾句,好在只有巧雲在,若是叫別人聽去,當真會被趙氏給打死。
巧雲見孟毓曉認錯態度挺好的,便也沒有再說,於是繞回到之前的話題上,“那二姑爺的事情要告訴二姑娘麼?”
孟毓曉遲疑了一下,一時心裡也沒有答案,作爲姐妹,倒是應該給孟毓嬌提一個醒,但是依着孟毓嬌的性子,她也未必會相信自己的話,說了倒是惹得她嫌棄,倒不如不說。
“再說吧,也不一定能遇到二姐姐。”孟毓曉輕聲說。
這邊,孟毓嬌一向也算是高傲性子,往合歡居里坐了一下,瞧着都是些旁支的女眷,自家相公也不宜在女人堆裡待太久,稍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於是夫妻二人便沿着來時的路往孟府走去。
“你那位三妹妹我以前倒是沒有見過,倒是長得十分水靈,怪不得惹人喜愛。”孫二郎輕聲對身旁的孟毓嬌說。
孟毓嬌頓時停了腳步,回頭看一眼自家相公,極其不滿地說:“不過是個下人生的野種罷了,相公竟也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