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怎麼把這事忘了。”因小七娘三個去年添置了不少的秋衣,這會過春也不愁沒衣裳換,卻忘記買的那些下人幾乎是淨身來的,現在還穿着薄棉的襖子呢。
夫子們雖不缺衣裳,可每個季度換兩身衣裳也是應當的。
“其他人倒還好說,每人兩套衣裳便是。就是不知夫子娘子那裡,當如何?”馮氏雖不是管家的料,好在她不懂的地方,都會詢問一二,這麼久以來也沒出過錯子。
“家裡的人,兩套衣裳怕是不妥,一旦幹活髒了或是壞了,便沒的換洗,畢竟他們是第一年到咱們家來。夫子們每人兩身,料子中等便好,夫子娘子那邊送過去一套春衣,一塊料子便是。”小七想了想,確定沒有問題,也沒說自家三口人該做幾身,便道:“孃親要把話說與大家,包括夫子娘子那邊也遞個話,因大傢伙是第一年來家裡,這才每人三身新衣,待到明年有衣物換洗,每個季節添置兩身行頭也就夠了,免得他們多心,或是明年覺得咱們剋扣了用度。”
這些事,小七若是不說,馮氏根本就想不到,看她一臉的茫然就知曉了。
馮氏倒也不是傻的,給她點時間自會想明白,日後也能舉一反三。
“另外,咱們家的人手都有各自的差事,就讓作坊那邊做吧。”小七又補充了一句。
“也好,咱們家的這些人,女人每天忙着收拾院子,又要給工人們做飯,哪裡還有時間做這些。”馮氏表示贊同,卻又想起什麼的說道:“菊花住在咱們家,也給她添置幾身,就是不知道該比照下人的用料,還是……”
“菊花嫂子是客,自不能與下人相比,但也不用太好,免得她心裡不舒坦。”小七笑了,她剛纔刻意不提菊花嫂子,就是看馮氏的心是否夠細。
“還有,這家裡的女人每天腳不着地,男人更是要到後山去監工,這鞋子怕是要多做幾雙才成。”馮氏思量了一番,又道。
“這些事,娘看着安排便是。”小七的笑意更濃了,對於馮氏日漸的改變,喜在心裡。
“另外,虎頭和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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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衣裳也不能做的太合身了,否則下一個季就穿不了。而且,他們也正是淘氣的時候,怕是要多做幾身才好。”馮氏越想,越覺得這些事不能統一比照着。
“是這個理兒。”
“你雖說月份大了,可也不能缺少了衣物,去年的舊衣想來穿着不舒服了,也該添置的。”
“娘也別忘了自己的,您可是咱們家的當家主母,最是不能落下。”
……
母女倆就衣裳的問題,便說了小半個時辰,馮氏細細碎碎的補充着,小七很有耐心的聽着,偶爾會給點建議。
不管馮氏做的是否正確,給她樹立自信心可是極爲關鍵的。
晚飯十分,小七詢問了虎頭和狗娃的功課,見倆小的雖然貪玩,卻不曾落下學業,便也不拘着他們,童年只有一次可不能把這份童真給抹殺了。
而王老實家的後院裡,劉氏正拉着一臉不耐煩的馬巧娟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本就不喜歡劉氏這樣五大三粗,說話大嗓門又一心算計的女人,馬巧娟幾次想要甩開劉氏的手,卻都沒能成功,自是不會有好臉色。
“大嫂,有什麼話不能屋裡說,非要到這來。”馬巧娟問着,揉着被劉氏拽的發疼的手腕,狠狠的剜了劉氏一眼。
在王老實家,馬巧娟的地位可是不一般的,就算王老實和王老婆子都給她幾分的好臉子,平日裡更是鮮少做活,只管自己那一屋,和三房兒媳輪流做飯的活。
“傻弟妹呀,你這是什麼都不知情,自是不擔憂,嫂子可是爲你都急的滿嘴水泡了。”劉氏說着,便張開嘴,要給馬巧娟瞧瞧。
馬巧娟被薰得直往後退,擡手掩住口鼻,一臉不高興的道:“大嫂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作甚。”
“哎。”劉氏長嘆一聲,一拍大腿說道:“今兒,我不是被爹孃支使去鎮上買東西嘛。結果,你猜我瞧見誰了?”
“誰啊?”馬巧娟不耐煩的應了一句。
“就是那個被老三休了的韓小七,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肚子都這麼
大的個兒了,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種。”劉氏壓低了嗓門,顯然是怕被別人聽到,鬼裡鬼氣的湊近馬巧娟道:“依我看那月份,應該是被趕出家門之前便有了的,我這也吃不準那孩子是老三的,還是別的男人的,所以這才趁着方便,就先說給你聽,也好叫你心裡有個數,免得被人欺負了去還不知情不是。”
“你說什麼?”馬巧娟猛地抓住劉氏的手,尖銳的喊道。
“三弟妹,你抓疼我了,快鬆手。”劉氏吃痛,呲牙咧嘴的喊話,忙不迭的去推馬巧娟。
“你說韓小七懷了三郎的孩子?”馬巧娟沒理會劉氏的呼痛,仍舊緊緊的抓着劉氏的手腕,眼睛都氣紅了。
“你這話問的,我哪裡知道,只是看韓小七的肚子,應該有七八個月大了,要不是偷人懷的孽種,那就是三郎的。”劉氏不敢把話說死了,低着頭將馬巧娟的手給掰開,看着自己被劃破皮的手腕,不高興的說道:“三弟妹,大嫂這可是心疼你,才與你說這話的,你可不要不識好人心。要是給那倆老的知道是我給你傳話,還不得叫你大哥打死我。”
劉氏怕自己受責難,連忙賣好,可馬巧娟此刻哪裡會有心思管這些事。
氣沖沖的跑回前院,一腳踢開自家的房門,馬巧娟直接指着王三郎的鼻子質問,結果可想而知。
王三郎說他不曾與小七圓房過,馬巧娟自是不信,抄起手邊的傢伙事,對王三郎便是一頓打,自然也引起主屋和另外兩家的注意。
一大家子人先是勸架,隨後便商量了一番,直接去了里正家裡,要里正給主持個公道。
原本小七被王老實家休了,有了身孕也與王老實家無關,可一個被休棄的女人卻有了身孕,這無疑是給村子抹黑的,按照當地的習俗,那是要浸豬籠的。
里正覺得茲事體大,便讓王老實一家回去等信,他則是連夜與衆位族老商議了一番,村長那裡卻沒有通知,免得他給小七報信。
第二日一大早的,里正與一干族老便在祠堂裡聚齊,命人去將小七找來,自然也叫上了村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