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種種,小七可以忍了,誰讓我是孤女,沒有父兄撐腰,弟弟又太過年幼,根本就當不起家來。這年頭,女人想要自立自強,總是要忍受那些流言蜚語的,扛過去也就算贏了,畢竟人這一生是活給自己的。”捻起一塊糕點,小七嚐了一口,身爲孕婦就是愛餓。“可是,面對這樣羞辱我的王老實家,以及那些在我有事的時候只會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王姓人,小七真的沒膽子用,生怕哪天又落得個住進破廟的下場。”
說到這裡,小七的眼眶紅了紅,心裡竟是有些酸楚。
想來是懷孕的緣故吧,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了。
“各位今兒來,若不是真的心疼小七,而是要挾當初那份已經償還過的恩情來逼着小七做那些爲難的事,小七也認了。只是,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日後再有什麼好事,小七寧可去別的村子找人做工,也絕不會再用王家村的一個人,不論姓甚名誰。”鏗鏘有力的開口,小七的視線掃過衆人,倔強的讓人無法直視。
只可惜,這王家村裡姓王的人十九八九都是厚臉皮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便成。
不過是那麼一瞬間,里正等人就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次開口的既然是大族老。
“這件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好傢伙想要爲難你,只是大家都一個村子裡住着,厚此薄彼也不好。”到底是年歲最長的,大族老悠悠的開口,語氣裡多了幾分的和藹,大概就是戲文裡哪個唱白臉的。“回頭你跟幾位夫子說一聲,也不是要把全村的孩子都送過來,該怎麼考就怎麼考,沒有那個資質,來了也是浪費先生的心血,浪費家裡的銀錢不是。”
大族老的話算是柔和的,卻也不是給小七拒絕的,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大族老這樣的態度誰能對他擺臉子不成。
“大族老的話,小七會說給幾位夫子聽,若真有可造之材,就是小七再承擔些束脩的費用,也是認了。”小七爲難的皺了皺眉,心裡卻是冷笑,這王家村裡可不就是這幾位的子孫唸書的多,資質自也是高一些吧
。“不過,恕小七不是那寬宏大度的,畢竟能讓娃兒們來讀書,銀子是我出的,地方也是我的。所以,想要在這裡唸書,那些見不得我好的人家,即便是娃兒再好,也沒有這個機會,我可不想每日在自己家裡還要防着,一顆心不能安生。”
小七的話,讓十二位族老面面相覷,他們當然是明白小七的意思。
很快,衆人便在眼神的交流下做出了決定,當下便由里正給小七回了話。
“這個是自然,娃子們唸書是好事,要是有那些不長眼的來鬧事,我與衆位族老第一個不能依了他。”里正給小七做出了保證,心裡卻不知是喜是憂。
目的雖然達到了,可被小七給逼着做出承諾,又不舒服的緊。
點點頭,小七也不多話,就這麼靜候着大傢伙是否還有別的話要說,反正她的態度是明確了,若是再有人來挑事,族長和里正不管,她就把那些孩子都趕回去。
“聽說那位貴人要把後山給圈起來,可是要用不少人吧。”最終,還是里正先開口了,誰讓他的輩分小呢。
“確實有這事。”小七承認了,卻不按照里正所想的接話,反正求人的不是她,就算沒有村長幫忙,有銀子也不怕僱不到人。
“咱們村裡的壯漢勞力可是不少,既然貴人那有事要幫忙,自然也該出一份力的。”里正一副施捨的姿態,好像他是來爲小七解難處的。
“人手的事,已經託村長幫忙選着了,只要是那肯幹,又不會偷奸耍滑的,都是按日計算工錢。”小七淡定的看向里正,笑着說道:“雖說活是不少,卻也不急着做完,人多人少的也無所謂,只要是那省心的,別讓貴人不高興就成了。”
又一次,小七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王家村的人不是不可用,只是那些與她爲難的人,誰也別想掙這裡面的一個大子,她要的不過是個安生。
雖說小七總是拿貴人說事,很不給族老們面子,可他們有求於人,也只能忍下。
“話雖這麼說,可貴人要將後山圍了起來,
必定是有所用途,這早日完工也是好的,咱們村裡可是有不少能幹,又不愛惹事的。”里正心裡憋着一口氣,面上卻帶着溫和的笑意。
經過學堂的事,衆位族老也學乖了,知道他們的威望對於這個外姓的女子一點用處也沒有,索性就不再開口,只要最後能達到目的就好。
“若貴人真的着急,就不會把事丟給我來辦了。以貴人家裡的人脈和能力,隨便去哪個村子,都能將勞力給送過來,只怕工錢要比我給的還低一兩成呢。”摸着茶杯的邊緣,小七依舊不肯吐口。
“小七,你可別忘了當初買山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里正的臉子落了下來,聲音也沉了幾分。
擡頭,見里正一臉的黑色,小七隻覺得好笑,便真的就笑出來了,說道:“那時候也沒發生王老實一家陪同馬巧娟來鬧事的事,也沒有出現王二山差點打死自己媳婦後,經還舔着臉想要訛我銀子的事。”
小七平靜的語氣,卻像是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抽打在衆人的臉上。
王家村這幾年的確是有那麼幾個不長臉的,只爲了那麼一點個人的利益,就把整個村子都給帶進去了,畢竟他們姓王,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了事了。
可今日,小七卻記在心頭,偏偏他們需要小七幫襯着村裡人,這就不好辦了。
“那些只是個別的人,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里正迥然的打着哈哈,心裡把王老實一家和王二山一家罵了個遍。
“里正說的是。”小七點頭,卻仍不繼續接話,好似沒有懂里正他們的意思似的。
沉默着,衆人又是一陣眼神交流,小七隻當看不見,卻佩服他們的默契,一個字不說出口,就能定下合作的方案,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靜默的看着衆人,小七幾次想要喚丫頭進來換杯熱茶,都只好忍下了,否則這幫老傢伙還不得繼續喝茶與她鬥法,她纔不要浪費。
要知道,古代的茶葉着實不便宜,一次性奉上十三杯茶水,也是不少的開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