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顧遊傾被李清慕陡然改變的氣勢嚇了一跳。
“道友也許該喊清慕救你了。”
“不是吧？真來了？”
“無妨，道友在此地等候，清慕去去就回。”
說罷，李清慕輕踢車輿，身子便往血色珠子指示的方向掠去，留下一臉懵逼的顧遊傾。
爲什麼，爲什麼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就好像是去買點橘子似的。
要是人家那邪祟玩聲東擊西怎麼辦？
“竹兒姑娘，竹兒姑娘？”
“做什麼！”突然一隻拳頭從從車輿內伸了出來，也就她不會做那國際友好手勢。
她剛剛可是在偷聽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他長得好看的緣故？
講完故事，顧遊傾笑呵呵道：
“聖女不生氣了吧？”
“顧道友，清慕乏了。”
“上仙切莫這麼說，上仙收留奴家與小橙，奴家感謝上仙還來不及呢。”
隨着一聲鞋底接觸地面的輕響，李清慕悄然落在了顧遊傾的身邊。
“哎，忘了這茬了。”顧遊傾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奴家目盲，見不得物。”
本以爲已經回到難民羣的秦若羽和小橙，此時卻是在馬車附近尋了個避風處，相依睡下。
尤其是說到潘金蓮將武大郎毒害火化後，在家中設靈堂供祭武大郎牌位，卻是不知廉恥每天與西門慶在靈前取樂時，李清慕更是瞠目結舌。
“聖女不信？”
“對了，你們知道那邪祟長什麼樣子嗎？”
“你殿後。”
“上仙請恕奴家無禮，奴家是怕他們又來尋麻煩……自從目盲以後，奴家這雙耳變機敏了許多。”
“講！”
“呼，嚇死奴家了，奴家還以爲是那邪祟追來了……”
秦若羽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沒了小橙抱着有些冷，緊了緊自己的衣物。
李清慕冷笑拔劍：“按道友這麼說，道友與那秦姑娘，該死在清慕劍下才是。”
“真講？”
她扭頭看着顧遊傾的側顏，明明故事中最吸引女子的該是剛正不阿，堅守本心的武松纔是，可爲何她怎麼看都覺得顧遊傾比起武松來更像是西門慶？
啪嗒。
倒是這一口一個上仙，讓他很是受用，雖然他只是個築基四重。
他摸了摸懷中的聖地令，要是能有個手機，讓他與聖女能夠傳遞訊息就好了。
“無事，不必擔心。”
“上仙，奴家方纔聽見破空聲……”
秦若羽吸了吸鼻子，不自覺地往顧遊傾身側靠近了些，也許是覺得這邊更加暖和。
“你家聖女去追那邪祟了，萬一它聲東擊西跑回來襲擊我們怎麼辦，竹兒姑娘打得過嗎？”
果然是靠不上她！
顧遊傾跳下車輿，心中警惕，開始巡視四周。
“就講姦夫淫婦被處決的故事。”
“顧某怎會是那西門慶呢？聖女胸懷寬廣，定然不會濫殺無辜。”
她一落地，便見到顧遊傾又在和秦若羽交談，且那盲女還與他靠的那麼近。
她突然對秦若羽沒有那麼強的敵意了。
“上仙？可是上仙？”她將身側的小橙輕輕放下，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邪祟是金丹境，竹兒打不過，但是……”
“但是你會保護我和小喜師姐對嗎？”
紅色影子嗎？也算是一個有用的信息。
難道是因爲看見自己在和秦若羽說話？
……
“道友無辜？”
“是我，別害怕。”顧遊傾連忙出聲表明身份：“還沒睡嗎？”
“道友瞎說什麼，清慕爲何要生氣。”
爲何那邪祟會突然出現？難不成是因爲這羣難民？
說實話，要不是因爲那盲女的突然出現，要不是她正巧是模擬對象，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人。
“別怕姓顧的，竹兒會帶着小喜妹妹一起跑。”
她的髮絲有些凌亂，額角還黏着一些青絲，顯然是出了一身汗。
“不必道歉，倒是顧某打擾了你們休息。”
發覺李清慕回來後，顧遊傾擔心她的情況，三言兩語結束與秦若羽的交談，來到李清慕的身側。
一開始李清慕純當泄氣，懲罰他在自己身邊講一個時辰的故事來着，沒想到這故事還挺吸引人。
她剛剛可是聽見了，這傢伙一口一個秦姑娘，喊得可親暱了。
“顧道友，清慕乏了，道友講幾個故事給清慕聽吧？”
秦若羽一直都很禮貌，也有些卑微。
“哦，沒生氣就好，顧某還以爲聖女見到顧某與秦姑娘說話，心中生了醋意。”
可到現在還喊自己聖女呢。
之後她直到聽見潘金蓮最終死於武松刀下才長舒一口氣。
也不知道李清慕那邊怎麼樣了，可希望她不要受傷。
“……”
“不過小橙瞥見過，奴家聽小橙說，那邪祟是個紅色的影子，當時可把她嚇得不輕。”
“額……講故事？現在？那……那個邪祟呢？”
也許是聽見了顧遊傾的腳步聲，秦若羽似是醒了過來。
“聖女，快，我看看……沒有受傷吧？那邪祟如何了？”
“秦姑娘，那你們歇息吧，顧某不打擾了。”
“好吧，聖女想聽什麼故事？”
心中忽然便生起一絲酸楚，自己辛苦去追殺那邪祟，他卻在與好看的女子說着夜話！
甚至，如果他沒與秦若羽產生交集，如今就此離開也不會有什麼心裡負擔，他們是生是死與自己又有何關係？
就是她總是對不準，時不時向顧遊傾身側的空氣鞠躬行禮這一點讓他感覺很是彆扭。
“那我呢？”
顧遊傾愣住，聖女這是發什麼瘋，爲什麼突然要聽這樣的故事？
“但是竹兒跑得掉。”
世間居然還有如此惡毒淫蕩之婦？
少女全身散發着微醺的熱氣，她的氣息有些紊亂，平日裡那雙清麗的眸子此時卻是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着他。
“咦？她們不是回去了嗎？”
他率先憂心自己安危的樣子讓少女那憋悶的心氣稍稍舒緩了些，卻也是冷着臉沒有迴應。
也不知道李清慕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顧遊傾有心想再問問關於那饗祭的野神一事，又怕此事會戳痛秦若羽，只得作罷。
“快講！”
顧遊傾沒辦法，只能將水滸中有關潘金蓮的那一段講給了李清慕聽。
“哼。”李清慕收劍回鞘，鑽入車輿內：“且信你一回。”
此時她是真的有些乏困了。
“哦對，清慕追擊時似乎被那邪祟察覺到了，距離太遠實在沒追上，它顯然有不低的靈智，恐怕此行沒想象的那麼簡單，明日一早，還是早些出發前往宣城纔是。”
“聽聖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