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一走,門口那些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敲門聲都不見了。這個夜,又恢復了寧靜。可是躺在牀上,葉以聰卻怎麼也睡不着,呆呆的望着天邊掛着的殘月,腦袋亂七八糟的想寫事情。
可是輾轉反側,那三個字便不停的在她腦海裡閃來閃去。
“林依依……”葉以聰呢喃着,總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只可惜這會兒,她沒手機不能查。
後面的這幾天,一切都相安無事。
什麼都好像已經過去,什麼都好像不曾發生。除了白曄偶爾會來打打秋風,跟葉以聰說說話,順手帶走幾個水果吃,生活就好像一潭死水,沒有什麼變化。葉以聰放下碗筷,瞅了眼江逸宸臉上的倦容,那句要去醫院複查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掃了一眼他的手臂,葉以聰擔憂的問道:“你的手臂怎麼樣?”
江逸宸回過神來,擺了擺自己的手,表示沒事。“放心吧,沒什麼事。”
真的沒事嗎?他那天傷着的是左手,從平時的動作上,好像確實沒什麼事。吃過飯後,江逸宸今天沒急着走,反倒是開車一路陪着她去了醫院複查,拿了些藥,在醫生的指示下,給她塗着藥。
“鄭向文那邊,這兩天有找你麻煩嗎?”
葉以聰搖頭,“沒有!從上次我跟他談崩之後,他好像一直沒出現。”
“嗯!他最近行爲有點奇怪,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好像是有誰在背後教他方法,我派去的律師跟他也談不攏。他手上掌握着視頻和照片證據,不太好談。”
葉以聰略微驚訝,急急的道。“不是我們也有他拿了別人賄賂的錢那個視頻嗎?還有他和江燕旅遊的照片啊?”
“在你們小區的視頻被人拿走了,沒有證據證明那人是酒駕。無法證明酒駕,那麼被撞這回事,是可以接受私了的。鄭向文拿到這筆錢,從法律意義上不足以判罪。而和江燕旅遊的照片,也被他們公司證明了,那段時間他們確實是公差旅遊,穿成那樣也是爲了參加晚上的沙灘派對。”
什麼叫黑的能說成白的?鄭向文這就是!明明一切看起來對他們有利的證據,結果鄭向文轉過身,就能把自己給洗白了?誰信?如果真是被冤枉的,那麼她把照片給鄭向文看的時候,他爲什麼會惱羞成怒?如果真是被冤枉的,他之前又怎麼會答應江逸宸,說會同意離婚?
如果真是被冤枉的,上次談離婚協議的時候,他爲什麼不說自己被冤枉的?
葉以聰緊繃着臉,“你的意思是,這後面有人在幫他?”
“嗯!以他的智商和手段,應該做不到這一步。”
“那把這些照片發給江燕的老公,他難道能忍受嗎?”
江逸宸嘆了口氣,藥也塗完了,便給她把藥收了起來,手指輕輕的在上面幫她按着摩。“棘手的就在這,江燕的老公在三年前去外地公差的時候,沒受得住誘惑,包了個小姐回酒店。江燕不知道從哪弄到的那一幕照片,捏在手裡,成了把柄。以她老公的身份,那照片一旦曝光,他的前途也就毀了,所以就算這時候我們把她跟鄭向文的照片傳過去,她老公也只敢怒不敢言。”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以聰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四肢有點發涼。事情說到這一步,已經很明顯了,在這後面有個人在幫助她們兩個!可是幫助她們,她們又能給那個人什麼?錢嗎?能查到這些隱秘的事,還幫忙做出一系列假象的人,是會缺那點錢嗎?那麼幫助她們……還能有什麼?
葉以聰一想……目光凝在了江逸宸的身上。背後那人,是在針對他嗎?
會是江家的人?或者……乾脆就是那個……林依依嗎?
江逸宸沒注意到她的目光,正巧也按摩完了,便起身去找了醫生來重新打石膏。醫生打石膏的時候,江逸宸便把葉以聰摟在懷裡,讓她的頭緊貼着自己的腹部。江逸宸摸着她的腦袋,語調暖容,“雖然棘手,但不代表不能談。鄭向文要的無外乎就是錢,給他就是了。”
葉以聰連忙抓着他的手搖頭,“不行,鄭向文那人野心很大,也很貪心,你滿足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他就會像牛皮糖一樣,一直粘着不放。”
“放心吧,這一點我知道怎麼處理。”他說着,伸手將葉以聰的下巴擡了起來,定定的望着她,“如果我會有一些暴力手段,你會難過嗎?”
“不會!”她說的斬釘截鐵。“如果有難過,那也是之前,在沒看清他真面目之前纔會有一點。現在……一點都沒有。”
江逸宸輕輕的笑,“嗯,我知道了。”
本來把握性十足的事,這會兒右邊的撲朔迷離,葉以聰坐在家裡有點煩悶。想來想去,度蜜月的那些照片,確實只拍到他們很親密不能說明什麼。可是如果……能有其他的證據呢?
葉以聰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如果她能在好到自己遺失的那個手機,那證據不就有了嗎?
當面啪啪啪的視頻啊!
人物面部都拍的很清楚,還有他們愛愛時的對白,這些都是鄭向文完全抵賴不了!想到這一點,葉以聰心裡一動,連忙拿過手邊的座機給江逸宸撥了過去。可是那邊顯示的是在通話中。
盯着時間,又等了十多分鐘,再打過去,還是在通話中……
葉以聰的心微緊,好像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拽着心臟一樣,讓她有點透不過氣。眼瞅着時鐘又過了半小時,這一次再打,她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提心吊膽,就連撥動電話的手指,都有點抖。
結果……依然在通話中……
45分鐘了,還在打電話……這是他的私人號碼,從不處理公事……
她呆坐在那,手上拿着話筒,不知道該掛不掛,一遍遍的聽着那邊傳來的機械女聲。這時,方姨的聲音叫醒了她。“葉小姐?葉小姐?您怎麼了?”
葉以聰回過神來,呆呆的望了過去。方姨嚇得連忙把手上的帕子扔到一邊,急急的跑過來。“葉小姐,您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哪裡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