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師跟老頭面面相覷。
眼睜睜看着那老人小心捧起坡邊一根斷成好幾節的草。
這草約莫半人高，看着也無特別之處，只除了葉子是碧綠中帶着暗紅的脈絡。
二人離的不遠，能隱約聞到這草的斷裂處散發着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像臭味，卻又有一股類似焦糊味的味道。
老人面色冷酷，怒意掩飾不住，他一掌拍向花天師。
自知理虧，花天師沒有還手，準備硬生生接下這一掌。
方纔還跟他打的不可開交的老頭卻突然動彈了，他跨步過去，擋在花天師身前，化了老人這一掌。
“下一個就輪到你！”老人怒瞪老頭。
老頭冷靜些，他問：“前輩，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赤木果到底有什麼用？”
“沒了赤木果，我就救不回我妻子了。”說到憤怒處，老人對着老頭跟花天師又拍出一掌，“就差四年，就四年我就能救回我妻子了！”
這回老頭沒還手，他拉着花天師往旁邊避開。
若接下這一掌，他跟花天師非死即傷。
老頭避開，老人更怒，他緊追上前，手心竟聚起一團火球，準備朝老頭跟花天師拋來。
“前輩，您有話好好說，”老頭邊避邊喊，“事已至此，您就是殺了我們也於事無補，您不如告訴我們事情緣由，還有這赤木果是何物，我們若是能幫上忙，肯定義不容辭。”
“我找了幾十年才找到這一株，你們以爲你們是誰？”
“您就是殺了我們也沒用啊，不如留着我們，我們就是不能幫您找到另一株，說不定也能幫您找與這效用類似的藥草呢！”
迴應他的是一聲冷笑。
老人攻勢愈強。
“前輩，您要是再這般，我們可就要還手了。”雖然他們有錯，可老頭也不可能就這麼站着被殺。
“那就來。”
這回老人直奔老頭。
花天師也再猶豫，與老頭合力抵擋。
三人打作一團。
因老頭跟花天師方纔打了一架，靈力耗的差不多，他們合力也不是老人的對手。
眼看老人一團火球再次朝二人面上砸過來。
花天師只能拿出法器。
那是一個看起來似銅製的鐲子。
他握緊鐲子，唸咒。
鐲子飛向半空，竟將他跟老頭二人罩在其中。
火球被擋在鐲子外。
“金剛鐲？”
這金剛鐲傳說中威力巨大的金剛鐲不同，花天師的金剛鐲可護身，可禁錮住對手，旁的功用花天師還無法使。
老人收回火球，他問：“你跟瞿老頭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您口中的瞿前輩是何人。”花天師回。
“那你這金剛鐲哪來的？”
“這是師父給的。”花天師解釋，“但是我師父不姓瞿。”
老人若有所思，他盯着老頭跟花天師看，“我先不殺你們。”
瞿老頭救過他一命，若眼前這兩小輩是瞿老頭的徒弟，他殺了這二人，不好跟瞿老頭交代。但是讓他放過這二人，也是不可能。
“你們說說，你們可拿什麼換你們的命？”
“前輩，您說您需要我們做什麼？”老頭問。
“若你們能在四年內幫我找到另一株赤木果，我就饒你們一命。”老人提出要求。
老頭跟花天師眼神交流一番，老頭點頭，“就按前輩說的。”
“前輩，不知這赤木果到底長什麼樣？又是常生長在哪出？”老頭又問，“若找到赤木果，我們需要注意什麼？”
“呵——”老人擡頭，臉上又堆滿了怒火，“你以爲這赤木果是一般的小草小樹，隨處可尋？”
“再說，你們連赤木果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相信你們能找得到？”老人轉身，小心捧起赤木果樹，將靈力地輸送過去，試圖讓赤木果枯萎的慢些。
只是這赤木果不同於一般草木，它生存條件極爲挑剔，也極容易受傷，若是傷到，必須要火屬性的修道者才能輸送靈力，便是這樣，也不一定能用回春術將斷裂的根莖接起來。
半晌，赤木果果然毫無動靜，老人頹然癱坐在地，卻還是下意識護着手中肉眼可見枯萎的赤木果。
“前輩，雖然我們孤陋寡聞，但我們認識的人不少。”花天師想盡量補救，“我們可以問問別人，說不定也有人知道。”
老人沒理他。
花天師跟老頭更愧疚。
是啊，老人比他們年長，要說認識的人，肯定比他們多。
“前輩，您說我們該怎麼做？”老頭簡單直接些，他問。
老人還是沒理，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赤木果。
“前輩，多一個人找就多一分勝算，我們真的只是想盡力補救。”老頭跟花天師都無妻無子，也沒有心儀之人，老頭父母早過世，花天師也與父母斷絕關係，他們不知道救不回親近之人的絕望。
老人總算是擡頭，他看向花天師，“你說你認識不少人？”
“哪怕不認識，上京的修道者我也能聯繫十之八九。”
老人吐出一口氣，啞聲說：“赤木果生長在極熱之處。”
老頭跟花天師齊齊往老人手中已經枯黃的赤木果樹看去，隨即視線移向一旁，那是赤木果方纔生長的地方。
這裡可不是極熱之處。
老人又一聲冷笑，他起身，走過去，隨即蹲下，徒手挖開方纔赤木果樹根系生長之處。
半晌，老人也沒挖出特別東西。
老頭跟花天師走過去，跟着一起挖。
花天師撿起一旁的長刀，往底下挖，只聽叮的一聲。
另外兩人看過去。
花天師撅了幾下，一塊紅色石頭飛了出來。
那是一塊拳頭大小，不規則形狀的石頭。
花天師伸手，想撿起石頭。
老人突然開口，“別動。”
花天師手堪堪停在石頭上方。
老人走過去，從旁邊撿起一根枯枝，往石頭上扔。
拇指粗的枯枝碰到石頭，瞬間化作灰燼。
花天師嚇出一身冷汗，方纔他要是碰到石頭，這手就得廢了。
老人嘲諷地掃了一眼花天師，“什麼都不知道就瞎碰，我怎麼能信你們幫我找到赤木果樹？”
花天師自覺理虧，他乾笑兩聲，問：“前輩，這什麼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