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九章 震碎三觀

三人合力做出的能量防護罩與時落在深林中護住衆人的是同一種。

只是這能量罩遠不及萬年前修道前輩們做出來的效用強。

那是一層透明的,普通人看不出來的圓形光罩。

對修道之人來說,做出能量罩不是難事。

難就難在要將能量罩壓縮成極小的,還能裝在巴掌大的桃木盒中。

老頭四人如何爲她耗費靈力修爲,時落暫時還不知。

她估摸着時間,給明旬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明旬躺在病牀上,閉目休息,他呼吸平穩,讓人幾乎要以爲他已經睡熟,只是修長的手指不規律地點着手機屏幕,昭示着心裡的不平靜。

老爺子年紀大了,他受傷這事並未讓老爺子知曉。

明旬身邊跟着的都是得力干將,便是他住院,也能將他照顧的很好。

只是從醒來後,他就盯着電話,神情竟有幾分忐忑。

直盯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微微一嘆,闔目休息。

張嘉看到明旬不知多少次按亮了手機,又眼睜睜看着手機熄滅,也顧不得冒犯老闆,提出建議,“明總,要不,您給時小姐打個電話?”

明旬倏地睜開眼,眼中閃着光亮,隨即又重新斂眉。

“落落肯定在忙。”才做過手術,明旬臉色蒼白,脣上沒有一絲血色,明明還是那副疏離的姿態,張嘉就是看出他沒顯露出來的委屈。

“時小姐肯定是以爲您在睡覺,想讓您好好休息。”張嘉覺得他也是明總跟時小姐一路走來的愛情見證者,他說:“旁觀者清,時小姐心裡,除了她師父,就您最重要。”

“落落可能是生我氣了。”這事他有經驗。

纔跟落落互通心意時,落落若是重傷,他心疼,又想用生氣來要求落落保護好自己。

想想以前的自己,明旬耳朵隱隱泛紅。

那時候的他全無往日的成熟穩重,跟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一樣。

好在他調整過來。

思及此,明旬又看着手機出神了。

“不可能。”張嘉的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只聽張嘉篤定地說:“時小姐心疼您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原來生意場上做的再風生水起的人,遇到感情的事也患得患失。

不知爲何,張嘉有點想笑。

這樣的明總纔像是有了點菸火氣。

明旬掀了掀眼皮,掃了張嘉一眼,面無表情。

張嘉正襟危坐。

他握緊一下手機,“你說得對。”

“你們說,我要不要先跟落落道歉?”落落已經差不多二十四小時沒給他打電話了,她可能是之前擔心,沒來得及生氣。

“這個可以有。”張嘉贊同,“咱們男人就要大度一點,有事沒事道個歉,有利於家庭和睦。”

明旬思忖片刻,而後看了曲愛國跟張嘉一眼,兩人會意,出門,守在病房門口。

門關上,明旬撥了時落電話。

時落當然不是故意不打電話,她接通電話,也正如張嘉所言,她覺得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時落開口便問:“明旬,你感覺如何?”

不能帶着丹藥,麻藥過後,傷口肯定是疼痛。

明旬連呼吸都沒亂一下,他回道:“我很好。”

就是很想落落。

“可要我去看你?”時落說。

“你不用過來。”明旬說:“落落,我體內有能量,傷口癒合會比一般人快,我再過三五日就能回去。”

時落搖頭,意識到明旬看不見,她說:“要多在醫院住幾日才成。”

“最好七日。”時落要求。

明旬轉了話題,“落落,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要不然落落不該留在H省。

“不算。”落落未隱瞞玉牌的事。

明旬坐直了身體,疼的眉頭皺了一下,“落落,我讓人給你送一個防輻射的箱子。”

明旬倒是跟屈浩想到一塊了。

“我不知那種箱子有無用處。”

“不管有無用,試一試就知道。”明旬不由分說,“落落,將具體地址發給我,我讓人送去,兩三個小時應當能到。”

等時落掛了電話,明旬臉才沉了下來。

他叫了張嘉跟曲愛國。

兩人進門就看到明旬已經準備下牀。

曲愛國跟張嘉忙上前,想扶着時落,明旬揮開二人的手,他吩咐,“明天讓吳茂辦理出院手續。”

“明總,您才做完手術,不能出院。”曲愛國不放心。

“我沒事。”

他身體特殊,傷口不用三日就能癒合,若留在醫院纔會引起懷疑。

他想盡早趕回去。

哪怕幫不上忙,他也想呆在離落落近些的地方。

明旬在這裡有一棟湖邊別墅,有人定期打掃,隨時可以去住,別墅管家廚師都有。

在醫生一連串的不贊同阻止聲中,明旬還是出了院。

湖邊別墅離醫院三個小時車程。

等到時,明旬看到除了管家外,還有一位金色捲髮,身穿套裝的美女站在門邊。

這位是秘書Anna,明氏集團旗下汽車公司國外分公司的總經理秘書,分公司亦設在這個城市。

明總受傷,身邊跟着都是男人,這位白姓總經理體貼地派了自己最得力的秘書,總經理覺得女士總會更細心些。

停下腳步,明旬蹙眉,“這裡有家庭醫生,有廚師,無需別人照顧。”

吳茂扶了扶眼鏡,走過去。

半分鐘後,Anna遠遠看了明旬一眼,見明旬神色冷淡,只能遺憾地離開。

明旬五官立體英俊,個頭高,更別說是聞名國內外的成功商人,便是不能讓他看上,有個短暫的約會也是不錯。

明旬應當不會虧待跟過自己的人。

明旬涼颼颼地看了吳茂一眼。

吳茂只覺渾身一冷,他微微躬身,“我去處理。”

明旬收回視線,腳步穩健地往別墅走去。

因明旬吃不慣國外的菜,這裡的管家跟廚師都是華國人。

“我出院的事別讓落落知道。”這話是跟曲愛國及張嘉說的。

兩人應下。

明旬放鬆靠在沙發上,家庭醫生已經在別墅等着了。

這位家庭醫生原本是在明家醫院任職,退休後,一家移居國外,這位徐姓醫生與老爺子交好,前些年老爺子的身體都是交給他的。

當徐醫生拆開明旬胸前的紗布,看到已經結痂的張口,驚訝地摸了上去。

明旬往後避了避。

“徐叔,看着就行。”明旬說。

徐醫生收回手,笑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大姑娘。”

“再說了,在我們醫生眼裡沒有男女之分。”徐醫生沒再多問,“按你這癒合速度,今天就可以拆線了。”

“明天拆。”明旬說。

徐醫生點頭,“明天也行。”

頓了頓,徐醫生又問:“你真不去醫院?醫院設備好的多。”

“不去。”

將明旬傷口重新包紮好,徐醫生笑道:“我一早聽說你找了個了不得的女朋友,今天之前我還不信,現在我是真想看一看你這位神秘的女朋友了。”

傳言明總女朋友不光能看病,還能讓人起死回生,他身爲醫生,是無神論者,從不信這世上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事。

“想看?”明旬這人向來注重隱私。

除了財經雜誌上出現過一兩回他的照片,平日裡極少有人拍到他,明家老宅在梧桐路,卻無人知曉明家老宅到底是何模樣。

徐醫生以爲明旬還是以前那個明旬。

“想看。”他不抱希望地點頭。

他想知道明旬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見明旬拿起一旁的手機,找出他跟時落的照片,放大,“這是落落。”

“這麼小?”徐醫生不贊同地看明旬,“成年了嗎?明總,你可別做犯法的事。”

明旬視線幾乎無法從手機上挪開,良久,他才按滅了手機,“落落成年了。”

話落,他又高興,“還有不到一月,落落就要跟我定親,徐叔,你要是有時間,就回國一趟,參加我跟落落的訂婚典禮。”

“對了,落落喜歡醫術,徐叔你不是有一本自己寫的書?我還聽說你有本行醫筆記。”徐醫生雖然主功外科,不過也修過中醫,他最擅長的是中西醫結合。

徐醫生沒好氣地笑看了明旬一眼,“除非你那小女朋友跟我交換,我聽說她有什麼丹藥。”

“那得問落落。”

“這點事你都做不了主?”徐醫生故意取笑,“這不像你啊!”

約莫是做慣了上位者,雖然溫和有禮,明旬身上卻也自帶了一股不容反駁的獨斷氣質。

就連老爺子也多要聽他的。

“我妻管嚴。”明旬絲毫不臉紅。

徐醫生若是常上網,就能意識到明旬這一碗沉甸甸的狗糧是直接往他臉上拍的。

“行,到時候通知我,我肯定到場。”

徐醫生留下藥後,提着藥箱離開。

不知道又被炫耀了一波的時落揉了揉鼻子,重重打了個噴嚏。

在見到玉牌的第一眼,時落有個直覺。

玉牌適合明旬。

明旬體內曾存了二十多年的煞氣及朱雀能量,到後來又有土地神贈的靈力,他的身體早被改造成了最好的容器。

玉牌能量再強悍,跟朱雀能量一比,卻是不值一提的。

尤其這次明旬受傷,時落迫不及待想送明旬另一個防身法器。

不過還未經驗證,時落暫時不會叫玉牌交給明旬。

而要弄清楚這個東西有何好處跟壞處,還得親自試驗一下。

來人是唐強。

他們回來後,當地特殊部門的負責人又給他打了電話,這回態度比之前又好了些。

對方又改了主意,說是可以跟唐強合作。

唐強被氣笑了。

他直接拒絕,還說了,會盡快離開。

離開前,他跟錘子去了一趟防護林管理處。

沒料到,車子經過林子外圍時,兩人看到一個女人正往裡走。

錘子停了車,朝那女人喊,誰料,聽到錘子的說話聲,女人反倒是跑的更快了。

林中那些生靈對人類恐怕是極恨的,要是進了深處,這女人必死無疑。

兩人只能下車,朝女人追過去。

等看到女人的行爲,錘子掉頭就走。

“隊長,別救了。”錘子說。

不用人家林中生靈動手,這女人本來就是來尋死的。

兩人到時,這女人正在往一棵大樹枝丫間扔繩子。

“時小姐,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可攔住她後,她就一直哭。”唐強爲難地說。

要是個男人,唐強能一拳砸過去,可對方是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婦人,他下不去手,唐強想讓錘子勸,錘子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隊長,她想死,就如她所願。”錘子說,“我不勸。”

不管旁人怎麼想,錘子就是覺得既然對方不想活了,那就去死,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至於臨死的時候會不會後悔,那也得自己負責。

“人呢?”時落問。

“我們帶回來了。”

這婦人哭的撕心裂肺,唐強覺得起碼現在婦人是想不開的。

“時大師,你是女孩子,她說不定能聽你的話。”時大師雖然年輕,性子穩,就是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時落起身,“去看看。”

唐強沒將人帶到時落暫住的院子,他將人帶自己跟錘子住的人家。

婦人還在抽噎,屈浩跟錘子站在不遠處,也不顧兩人聽沒聽,婦人絮絮叨叨地說。

看到婦人的瞬間,時落眉頭一皺。

“你們說他怎麼這麼缺德冒煙啊!”婦人重重擤了一下鼻涕,繼續說:“她害了我一輩子,還騙了我所有錢,我對他那麼好,他說等我以後不能幹活了就養着我,都是騙我的!”

婦人說的顛三倒四。

“你能從頭說起嗎?”時落來了,錘子纔開口。

婦人愣了一下,轉過去,看到時落,約莫是看到了同性,瞬間就有了吐出一切的慾望。

事實上,她是見人就說的,婦人的親戚朋友都知道她的遭遇。

只是婦人還想讓更多人知道她男人做的壞事。

“我跟孩子他爸二十年前出去的,我們去的S市,帶着兩個孩子,剛開始過的難,我家孩子他爸開始自己開弔車,後來賺了錢,就自己買了吊車,一開始是一輛,後來到了五輛。”

“男人啊,一有錢就變壞!”婦人拍着大腿罵,“十幾年前,他找了個小三!”

“我去把小三打了一頓!”彷彿那小三就在眼前,婦人厭惡地說。

錘子好奇地問:“你們離婚了?”

“離了。”婦人說到這個就一臉後悔。

“那死男人騙我!”婦人將男人跟小三又罵了一頓,髒話聽的人直皺眉。

錘子打斷她的咒罵聲,“說正事。”

“孩子他爸騙我,說他在外頭欠了很多錢,要去坐牢,他不能連累我。”婦人說着又哭了,“我信了他的話,後來我才知道,那小三懷孕了,他是跟小三結婚,好給孩子上戶口。”

“我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婦人眼睛通紅,“他還不知足,對我兩個兒子都沒有小三生的兒子好,他還要給小三買房子。”

“既然騙了你,哪怕離了婚,你也是能起訴他的。”錘子給了建議。

婦人回道:“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想起訴,後來想想,我們都一起過了快二十年了,鬧上公堂不好看,後來孩子他爸同意了,他也會來我這裡,他相當於有兩個家。”

“你同意了?”屈浩不敢置信地問。

婦人點頭,並未覺得自己做的哪裡不對。

“既然你心甘情願,那你現在尋什麼死?”錘子不理解。

“那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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