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真緊扣着鳳雲渺的手腕,此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你們兩這是在鬧什麼脾氣?竟然把書房砸成了這個樣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談,還非要動手,這鼻青臉腫的,走出去都不好看!”
顏天真說到這兒,扯着鳳雲渺的手腕將他拉到了一旁,與尹默玄隔開了些許距離,避免二人再次動手。
鳳雲渺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他是你的兄長,原本我應該讓着他點兒,可他說的話卻讓人惱火。”
“他說什麼了?”
“他覺得你我二人不適合在一起。”鳳雲渺說到這兒,斜睨了一眼尹默玄,目光中含着絲絲警告的意味。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自然是——別說出實情,隨意編個理由就成。
他相信尹默玄不會魯莽地道出事實。這廝應該也是希望天真還能再過一段輕鬆的時光,哪怕這段日子不會太長,至少不會有任何壓力。
而尹默玄果然也隨意編了個理由,“爲兄就是看不慣他那臭脾氣,我好歹也是你的兄長,他對我說話卻絲毫不客氣,我心中不爽,就想着口頭爲難他一下,哪知道他竟然動起了手。”
顏天真聽聞此話,蹙了蹙眉,轉頭望向鳳雲渺,“雲渺,你先動的手?”
“他想做棒打鴛鴦之事,我怎麼就不能動手。”鳳雲渺的回答頗爲理直氣壯,“我對他已經算是客氣了。”
“本王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是想口頭爲難你一下,情急之下說出的話,並非發自內心。”尹默玄面無表情道,“可你卻對本王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我也沒見你下手有多留情,我又何必太留情?”
“你……”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顏天真出聲打斷二人的爭執,“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對於你們二人發生的口角,我不感興趣,現在最重要的是——上藥!這裡亂七八糟的,換一間屋子休息。”
顏天真說到這兒,轉頭朝門口站着的衆人吩咐道:“別在門口杵着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來幾個人把這書房收拾一下。”
顏天真吩咐過了之後,便喊上尹默玄鳳雲渺兩人,去了隔壁間的乾淨屋子。
“我給雲渺上藥,雪楓,你幫大哥上藥。”
“你們倆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打架似的,幼不幼稚。”
“你看看這額頭上的青紫,還有這手臂上的傷痕,出門都會讓人覺得滑稽。”
顏天真一邊數落着二人,一邊給鳳雲渺的額頭上擦着藥。
將藥抹勻了之後,用指腹輕輕地揉着。
“還疼不疼?”顏天真問着。
鳳雲渺道:“自然是有些疼的。”
“知道疼就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你們二人爭執不休,最爲難的必定是我,我可不曉得要幫誰。”顏天真沒好氣地道了一句。
“不曉得要幫誰,那就誰也不幫,站在一旁看就好。”尹默玄冒出一句話,“爲兄是不會怪你的。”
“大哥說的哪裡話,你們二人要是動起了手,我哪能站在一旁看熱鬧,自然是要上前去勸阻。”顏天真說着,有些無奈地瞥了尹默玄一眼,“大哥,你也真是的,你爲何要說出我與他不適合在一起這樣的話,這話顯然就是踩了他的雷。”
“我……”尹默玄頓了頓,嘆息一聲,“罷了,爲兄認錯就是,說這句話是爲兄的不對,良玉,就別再逮着這句話來數落爲兄。”
“人都會有不經大腦思考說出氣話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再怪大哥,只是希望大哥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不說了,你放心罷。”
顏天真給鳳雲渺的額頭與胳膊上過藥之後,問道:“還有哪受傷了嗎?”
“腿上還有好幾處隱隱作痛,想必也青紫了。”鳳雲渺道,“但我現在不方便掀開衣襬,還是等你我二人獨處的時候,你再給我上藥罷。”
“你不就是想說本王在這裡妨礙你們嗎?本王不呆在這裡就是了。”尹默玄說着,站起了身走向房門之外。
雪楓見此,連忙端着藥瓶追了上去,“殿下,藥還沒上完呢……”
眼見着尹默玄與雪楓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顏天真轉頭朝鳳雲渺道:“把衣裳脫了。”
鳳雲渺聽着這話,目光中浮現一絲笑意,“如此急不可耐?他們一走,你就想要與我親熱。”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其他部位有沒有傷痕!”顏天真拍打了一下他的肩,“還有閒工夫來言語調戲我?脫了!”
鳳雲渺挑了挑眉,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褪去了外衣與中衣,顏天真也就看清了他整個雪白光裸的上身,分佈着好幾塊青紫痕跡。
“怎麼這麼多傷痕啊?你們兩個真的是……”顏天真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怎麼下手就沒個輕重。”
“他身上的傷痕應該比我更多。”鳳雲渺道,“他打不過我的。”
“……”
顏天真面上呈現無奈之色,心中更是無奈。
她依稀能猜到他們爲何打架。
平日裡他們都挺和睦的,能讓他們動起手,想必是挺嚴重的問題。
如今最嚴重的問題……應該就是她的病了吧?
雲渺暫時將她的病情隱瞞下來,是想讓她過得輕鬆些,不讓她有心理壓力,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他的血來做藥,也就不會遭到阻撓。
而他心中也知道,他放血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頂多只能堅持一段時間,因此,他總得找幫手,總得有人幫他一起琢磨這個難題,一起想法子。
他理所當然地去找尹默玄,作爲她的哥哥,他有權利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他們二人都在爲她的性命發愁,不同的在於,鳳雲渺有個不可觸及的底線,他的眼裡揉不得沙子,他知道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卻不會用。
因爲這個法子對他和她來說,都是恥辱,他們二人之間,是絕對不能插足其他人的。
尹默玄卻不會這麼想。
作爲她的兄長,他只想保住她的性命,不想考慮更多問題,他得知多找幾個男子伺候她就能解決難題,他自然想要實行。
雲渺和他意見相左,兩人不可避免會爭執,甚至大打出手。
或許是大哥覺得他不近人情,這才說了一句——你們二人不適合在一起。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罷?否則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值得他們動手。
她沒有理由責怪任何一方。
顏天真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太多異樣,唯恐被鳳雲渺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指尖沾着膏藥,塗抹在他胸口的青紫部位。
“你這手勁有點大了。”鳳雲渺道了一句,“輕點兒可好?”
顏天真聽聞此話,似乎是故意要與他作對,非但不輕點,反而在那青紫的部位按了按。
忍來了鳳雲渺的一聲:“痛。”
顏天真白了他一眼,“你每回受傷的時候都不喊痛,我一給你上藥,你就開始裝模作樣地叫喚着痛?”
“受傷自然是會痛的,在外人面前,可不好意思叫喚。”鳳雲渺笑着握上了她的手,“在你面前就不需要隱忍了,我叫喚給你聽,你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望着他那雙桃花美目中的笑意,顏天真心中一緊。
這傢伙……還真是懂得該怎麼故作輕鬆。
要不是因爲當初無意間看到了那紫月魔蘭的圖案,勾起了她巨大的好奇心,或許到現在她都被矇在鼓裡。
若是她沒有發現事實,她依舊可以再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卻讓他一人獨自受罪。
好在……她發現了。
“我當然是心疼了,所以……爲了今後不再讓我心疼,你可不要再輕易受傷了。”顏天真說着,撈過了放在一旁的衣裳,道,“上好藥了,把衣服穿上。”
“不穿。”鳳雲渺扯過她手上的衣裳,丟在了一旁,將她的手腕一扯,讓她在榻邊坐下,隨即壓着她的肩膀,身子一傾,順勢將她壓在了軟榻上。
“我都不穿,你也別穿了。”他笑着道了一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領。
顏天真自然曉得他要做什麼,眯了眯眼,“現在是白天,天還沒黑呢!你就不能等夜裡嗎?”
“做那事一定要分白天黑夜?”
“也不是,只是大多數人都覺得夜裡興致更好。”
“我會向你證明這個說法是錯誤的。”鳳雲渺繼續扒着她的衣裳,“與我在一起,隨時都能讓你有興致。”
顏天真:“……”
也罷。
只剩下這兩天了,多纏綿幾回,記着他帶給她的感覺。
也算是無憾了。
“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思走神?”鳳雲渺不經意間瞥見顏天真的神情,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有些不悅,“莫要走神,看着我。”
顏天真回過神來,望着他笑道:“我方纔只是在想,白日裡翻雲覆雨,到了夜裡,還能不能有那個精神了?”
“我有。”鳳雲渺道,“你不用管,躺着就行了。”
“不行!”顏天真道,“你讓我在上面一回行不行?”
說話間,抓着他的雙肩就要翻身。
“別鬧。”鳳雲渺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伸手鉗制住她亂動的雙手,“你還想着來壓我呢?只怕你沒有那個能耐。”
“你……”
“聽話。”鳳雲渺將頭埋在她的肩頸處,“我會帶給你很好的感覺的,相信我可好?夫人。”
這一聲夫人,可算是叫到她的心坎裡去了。
她一向不喜歡太膩人的稱呼,此刻的這聲“夫人”,可謂是恰到好處。
“好吧,相信你了。”她也衝着他笑,“夫君。”
雖然還未舉行大婚儀式,心中卻早已默認了這夫妻關係。
顏天真喊出的稱呼,自然讓鳳雲渺很是滿意,將她的中衣剝落,視線接觸到她雪白的肩頭以及瑩潤的鎖骨,他目光灼灼,桃花美眸中似是有一小簇火焰跳動,他緊緊的盯着她,呼吸離得如此之近,連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一個俯頭捕捉到她的脣瓣,輕咬輕吮,輕柔地摩痧,溫柔又細緻。
這一下嘴,自然就捨不得放開了。
顏天真閉上了眸子。
脣瓣緊緊相貼,緊密得無一絲縫隙,輾轉廝磨。
她的手主動環上他的脖頸,由着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動攀附着他,與他糾纏。
良久的親吻過後,他的脣遊移到了她的頸窩間,在她雪白的肩頭留下了一道溼潤的紅痕,而後漸漸遊移着向下……
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體溫。
這一刻,二人都不去想其他,盡情放縱。
……
顏天真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傍晚。
榻上僅有她一人,沒有鳳雲渺的蹤影。
她便自行下榻穿衣,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臥房,她要去完成那一串還沒有穿好的紅豆手串。
同一時——
鳳雲渺與尹默玄坐在湖邊的涼亭裡,此刻已心平氣和。
打過一場之後也算是發泄了,如今相對而坐,倒是沒有什麼火氣了。
“你這臉腫得比我還難看。”鳳雲渺飲茶,望着對面的尹默玄,不緊不慢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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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好不到哪去,額頭上的青紫還在,真難看。”尹默玄面無表情道,“興許是你長得比本王好看了些,即使臉上青紫了,也比本王好看。”
“本宮不想再與你動手了,省得她刨根究底地詢問原因,生出疑慮。”鳳雲渺頓了頓,道,“你平心靜氣地聽我道一句,你所提出的條件,我還是不同意。”
“好,你不同意,本王也不想與你多說。就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等你身子虛弱之際,本王自己去跟良玉說,把選擇的機會留給她,看她想要怎麼做,你不得干涉,可好?”
“真是笑話,本宮爲何就不能干涉。”
“鳳雲渺,做人莫要太過分了。”
“尹默玄,你懂什麼叫真情嗎?真情就是無懼生死,本宮接受的就只能是……一對一的情感,背叛感情之人,我最是不屑。”
“就你懂!我怎麼就不懂了!”尹默玄似乎又被鳳雲渺的話激起了怒火,拍桌而起。
“我陪伴尹殤骨多久,算都算不清了!自我年少起,這個表妹就在我心中,我親眼見着她從不爭不搶的灑脫性格,變得滿腹心機,她的骨血被一點一點地熬成一個君王,這過程中,少不了我的陪伴與輔佐,這不叫真情叫什麼?!”
尹殤骨,鸞鳳國當今女帝的名字。
鳳雲渺道:“你與她走得這麼近,竟然還得不到她的心?”
“大概是造化弄人吧,在她心中我也就只是兄長了,她看上了一個才與她相識幾個月的男子,但不幸的是那人英年早逝了,我原以爲她沒有弱點了,披荊斬棘登上王座後能勵精圖治,卻沒想到她近幾年愈發無心朝政,時不時就要想起那個已死之人。”
尹默玄說到這兒,又有些頹然地坐下,“坊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若是良玉不在了,你也很難再碰到一個令你心動的女子,因爲已死之人,在你心中會是最美好的樣子,難以忘卻。”
“看來是我誤解了大舅子了,對不住。”鳳雲渺此刻倒也不吝嗇致歉,“大概是你與我所生長的環境終究不同,言語之間纔會產生分歧,你雖然是這片國土上最尊貴的男子,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女子風流不是錯,因爲你自小已經被這樣的思想所灌輸,我三言兩語是糾正不了的。”
“你生在男權之國,我生在女權之國,在你們的國土上,不也覺得男子三妻四妾是應該的麼?”
“我可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鳳雲渺道,“我母親自小給我灌輸的想法便是——風流即是錯,不論男女,處處留情原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你能有這樣的領悟倒是挺不容易。”尹默玄不緊不慢道,“我認同你的想法,可我依舊不願意讓良玉就這樣香消玉殞。”
“先別太消沉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呢。”鳳雲渺道,“我已經叫人守在鎮安王府外了,一旦南弦出門就立即對他下手,將他重病臥牀的消息放出,南繡一旦出現,立即將她拿下,沒準這個毒婦手中就有紫月魔蘭的解藥。”
“要真能像你說的這樣,那就最好不過。”
……
鎮安王府。
“郡王,您昨日實在飲了太多酒了,喝點薑茶提提神吧。”
南弦望着下人端上來的薑茶,伸手接過。
宿醉的頭疼,讓他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良玉遠嫁的事情對他造成了一個不小的打擊,南繡失蹤的消息對他來說又是第二層打擊。
“我昨日醉酒,依稀記得南旭國的那位太子似乎來了。”
“是的郡王,您還和他發生了些爭執,那位太子殿下進門的時候,您還揚言要讓人拿掃把將他轟出去……”下人說到這兒,乾咳了一聲,“幸好那位殿下說,不跟您這個醉漢計較,若是這位殿下小心眼,告到陛下那裡去,陛下回頭也要數落您失禮的。”
“原來我喝醉的時候做了這麼些丟人的事……”南弦喝下了碗中的薑茶,伸手揉了揉眉心,“我還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言語嗎?”
“您也就只是朝着那位殿下叫囂了幾句。”
“他心裡大概會覺得本王滑稽可笑……”南弦想了想,道,“還是有些丟人啊,本王得去攝政王府跟他賠個不是,好讓他知道本王是個明事理的人,省得他從此將本王當成瘋子看待。去,準備馬車。”
南弦朝下人吩咐着,整理了一番着裝,這纔出門去了。
坐上了前往攝政王府的馬車,心中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良玉……
遠嫁異國以後,大概就沒有機會見到你了吧。
感慨了一番之後,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現在還有讓他更煩惱的一件事。
南繡失蹤,生死不明。
劫走她的人要是圖錢財,爲何到現在爲止還不朝着鎮安王府發出消息,好讓他拿着贖金去換人啊。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總讓他覺得事情不簡單。
莫非劫匪還有更大的圖謀?
南弦才這麼想着,背後靠着的馬車倏然間一個劇烈晃動,晃的他險些從座椅上掉下來。
“怎麼回事!”南弦坐穩了身子之後,朝着馬車外的車伕輕斥一聲。
“路有些不平,讓郡王您受到了驚嚇,真是抱歉。”馬車外的男子聲線悠漫,嗓音清朗。
而南弦聽着他的聲音,卻是蹙了蹙眉。
不對!
聲音不對!
南弦伸出手,一把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正對上一個偉岸挺直的背影。
他怔住。
片刻之前,他吩咐了下人準備馬車,那下人的身形十分枯瘦,也算是個熟面孔,就是他王府內的人,而此刻背對着他的這人身形卻很是健碩,腰板挺直,分明就不是他原本的車伕!
南弦幾乎想也不想地,衝着眼前那人就要打出一拳!
那人分明是背對着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一偏就躲避了開。
南弦一拳打了個空,身軀一個不穩,栽倒在了馬車內。
“你是什麼人!”南弦衝着眼前的人低喝一聲,“敢把我王府內的下人調包,有兩把刷子,你是想要挾持本王?”
“郡王您大可放心,我不是來劫持您的,也不是來要您的命,只是……”
話說到這兒,他忽然一個回身,朝着南弦的臉龐迅速撒出一把粉末!
南弦只覺得一陣淺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吸入了肺腑之中,令人昏昏欲睡,頭昏腦脹。
而且漸漸失去了意識,昏迷之際,還能聽見那男子的聲音……
“讓您睡個幾天罷了。”
爲何……
要讓他睡個幾天呢。
再說那駕駛着馬車的男子,已經調轉了個方向,往回走。
一路將馬車行駛到了鎮安王府外,他便一臉焦急地下了馬車,朝着府門口狂奔而去。
意料之內的,被門外的守衛攔下來了。
“什麼人?看清楚了,這是鎮安王府!哪是你能隨便亂闖的。”
“大哥,馬車上的人是你們郡王啊,還不趕緊的將他擡進去!”
“什……什麼?郡王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個街邊擺攤的,方纔你們郡王顫顫巍巍地就倒在我攤子邊了,我見他情況不對勁,連忙去扶他,他只來得及說讓我送他回王府,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糟糕,郡王想必是遭到襲擊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你們趕緊將他扶進去吧。”
……
第二日,南弦郡王重病一事傳遍大街小巷。
傳聞,南弦郡王出行途中遭人襲擊,倒在一擺攤小販邊上,小販將其送回府中。之後,南弦郡王便一直持續着昏迷。
上門診斷的大夫當中,幾乎無人能診出原因。
其中有一名大夫言,像是多年前見過的一種不治之症,具體解決方法還未可知。
“鎮安王府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麼人了?先是南繡郡主被人擄走,下落不明,再是南弦郡王重病在牀,藥石無醫。”
“這也太倒黴了吧?鎮安王鎮守邊疆,一雙兒女留在帝都之內享福,卻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就一個個都出了事,真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同一時,攝政王府之內也在議論着這件事。
“南繡郡主還沒找到呢,南弦郡王又出事了,最近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他們鎮安王府啊?”
“敢找鎮安王府的麻煩,來頭不小。”
“聽說南弦郡王得的是不治之症?他還這麼年輕啊……太可惜了。”
顏天真一打開房門,聽到的便是這樣的議論。
此刻又是日曬三竿了,所以鳳雲渺依舊沒有放過她,在榻上滾了許久,今早難免就起得晚了些。
聽到南弦重病的消息,她有些驚訝。
遭人襲擊?之後昏迷不醒……
按照邏輯來說,他這所謂的重病,不是他本身有問題,而是被人下藥導致的吧?
才遭遇襲擊就重症昏迷,怎麼聽都像是人爲的。
會是誰跟他過不去。
還有南繡失蹤一事……
想到南繡,顏天真目光之中劃過一抹冰冷之色。
南繡。
那一株埋在稻草下的紫月魔蘭,會是你搗的鬼麼?
之前花寡婦把關於紫月魔蘭的事全跟她說了,此花在陰冷環境中生長,在溫暖的氣候之下不利於生長。
若說它是生長在野外的稻草堆裡,未免太過可笑。尤其現在是五月天,天氣溫暖,野外的稻草都是乾的,那樣的環境,根本就不可能長得出紫月魔蘭。
那紫月魔蘭埋在稻草之中,只爲了伏擊掉落的人。
而將她帶到那個坑裡去的人,是南繡。
南繡失蹤一事也奇怪得很。
按理說劫匪綁架貴族是爲了求財,南繡被綁架了好幾天,鎮安王府也沒有收到劫匪的信,劫匪也不說要拿多少贖金去換他們的郡主。
南繡啊南繡。
你的失蹤,會不會只是爲了躲藏呢。
因爲你知道,我遲早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去,爲了不面對我,你纔要自導自演一出被劫走的戲碼,讓我不知道去哪找你纔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如今南弦重病,你是不是應該回王府去看望他?
他得了不治之症,你還能放心地在外躲避嗎?
如果你還惦記着這個哥哥,你現身的時候,也就是你落網的時候了。
……
帝都三裡之外,有一座十分醒目的火紅山峰,人們稱之爲——紅鳳山。
這座山峰像是披着一件紅衣,山腰處好似一片紅色錦緞般的山路,那是成片的紅色杜鵑花盛開,綿延着看不到盡頭,宛如十里紅塵。
天際有幾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那片紅色之上,微風掠過之時,那一片大紅隨風輕顫,宛如萬丈紅浪翻滾,裝飾着這山間路徑煞是好看。
就在這清靜的山路之上,一名身着湖綠色衣裙的女子坐在臺階上吹笛。
笛聲悠悠綿長,卻帶着些許惆悵。
忽聽耳畔有衣帶翻飛之聲響起,女子的笛聲一滯。
下一刻,身後落下一道黑影。
“郡主,不好了!”黑衣人道,“郡王出事了。”
“大哥?他怎麼了?”
“郡王他……遭人襲擊,得了重症,從昨日傍晚昏迷到現在都還沒醒來。好幾名大夫爲他診斷,均沒有診出病因,還有一人說像是多年前遇到的一種不治之症。”
“什麼?”南繡捏着笛子的手緊了緊。
大哥他怎麼會……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屬下在市集上打聽了一番,據說郡王昨日傍晚出行,出行途中遭人襲擊,倒在一擺攤小販邊上,小販將其送回府中。之後,郡王便一直持續着昏迷。”
黑人頓了頓,道,“府裡的人找到了當時駕駛馬車的車伕,車伕說自己在駕車的途中被人打暈,眼前一黑,打暈他的人將他丟在了路邊,他根本就沒看清是誰出手。”
“看來是有預謀的,做得這麼滴水不漏……”南繡垂眸思索,“大哥的人緣一向不差,平日裡也沒有誰與他爲敵,會有什麼人這樣害他。”
“郡主,眼下該怎麼辦?”黑衣人道,“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回去看望郡王?”
南繡陷入了思索。
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去,對她有些不利。
紫月魔蘭的事……良玉應該是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的。
她玩失蹤,就是爲了不去面對良玉,讓她找不到自己。
良玉會不會猜到她是自己設計了一出被劫持的戲碼?
或許會猜到吧。
大哥臥病在牀,良玉會不會猜到自己會回去看望大哥,而後——安插眼線。
她一旦回去,說不定就會被逮住了。
南繡想到這兒,忽然又猜測到另一個可能性。
大哥重病一事,該不會只是用來引誘自己現身吧?
因爲她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敵人,唯一值得猜測的就是,良玉懷疑到了她的頭頂上,想用這個方法試探她,看她是不是會出現。
但如果……大哥真的得了重病呢?
真是令人費解。
“郡主。”耳畔又響起黑衣人的聲音,“郡主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嗎?”
“想回去,卻又怕這是個陷阱。”南繡頓了頓,道,“只怕這是引我現身的一個計策,要真是這樣,回去等於自投羅網。但又或許是我想太多……”
“郡主如果擔心這一點,不如喬裝一番。”黑衣人道,“黑市之中有易容師,曉得改容換貌之術,郡主去換一張臉,假扮成大夫如何?”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每日進出王府的大夫那麼多,多我一個也不多,無論怎樣,我還是應該回府一趟。”
南繡說到這兒,起了身,“隨我一同下山去吧。”
二人下山之後便去了黑市,南繡找到了易容師,花費重金更換了一張平凡的容顏。
走出黑市之後,天色已經暗了。
夜間光線不好,若真的是有什麼埋伏,只怕逃跑也不容易。
還是等明日白天再去吧。
……
夜涼如水,雅緻的房屋之內,空氣中浮動着曖昧的氣氛。
男子的輕喘夾帶着女子的低吟,一室旖旎。
“雲渺,我很累了。”
翻雲覆雨之後,顏天真躺在鳳雲渺的臂彎裡,轉過身側對着他,不願讓他看到目光中的不捨之情。
最後一夜與他同牀共枕了。
鳳雲渺摟上了她的腰身,道:“睡罷。”
“嗯。”顏天真輕輕應了一聲,閉上了眼。
……
第二日,清晨的日光透過紗窗灑進屋內時,顏天真便悠悠轉醒了。
今日她起了個早,鳳雲渺都還沒醒過來。
她將手伸到了牀單下,摸出了一顆藥片。
將那藥片含在口中,她湊到了鳳雲渺的面前,低頭吻上了他。
鳳雲渺還在睡夢之中,察覺到脣上傳來的溼潤之感,意識便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曉得是顏天真在親吻她,自然輕啓脣齒,迎合着她。
顏天真趁機將口中含着的藥片頂入鳳雲渺的口腔之中。
鳳雲渺神志朦朧之際,察覺到口中有一點兒異物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口中化開了,這讓他顫了顫眼睫毛,就要醒過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那原本就要清醒的神志,忽然就變得更加朦朧,一陣強烈的昏沉感襲來,讓他睜不開眼。
敏銳如他,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就察覺到了顏天真的意圖。
她給他下"mi yao"!
她……
“天真……”他只來得及喊出她的名字,便徹底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顏天真給他吃的"mi yao"十分厲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他的神智不可能敵得過藥效發作。
顏天真伸手,白皙的指節撫上他的容顏,頗爲眷戀。
收回了手之後,她掀開被褥下了榻,穿戴整齊之後,走到了桌邊。
從衣裙內側的口袋中翻出了那串紅豆手串與一張紙條,放在了桌子上。
紙條上寫的是——此物最相思。
無論我在這世間的哪一個角落,你鳳雲渺的名字已經印在我的心底,無法抹去。
顏天真走向了房門之外,邁出門檻之際,最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榻上睡着的鳳雲渺,這才關上了門。
接下來——
她要履行對花寡婦的承諾。
顏天真一路走向南面的院子,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就看到肖夢與肖潔坐在石桌邊上整理藥材。
察覺到了顏天真的走近,二人齊齊回過頭,問候一聲。
“郡主早。”
“嗯。”顏天真笑着應了一句,“小夢啊,那花寡婦身上的毒,你去給她解一解,這女子挺可憐的,之前被男子騙了感情,如今又淪爲階下囚,我方纔去說服雲渺放了她,雲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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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虐的,大家淡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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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萌妻:病嬌影帝是精分!》作者:卿不語
葉瀾是個富二代,一個混的比較慘的富二代。
別人靠着家裡的關係在圈子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她被人罵,被人踩,成了豔照門的女主角不說,最後還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之後,葉瀾打算洗心革面做一隻好鳥……哦不,好人。
抱緊親爸,親弟,一切想要破壞他們感情的勢力,不約!我們不約!
要出軌的男友咱們先踹爲敬!
要踩她上位的隊友,出門左拐,您老快滾。
演演戲,跑跑綜藝,走走T臺什麼的,一不小心十八線小明星成爲國民女神?
這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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