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陰陽怪氣的女孩不悅地哼了一聲:“人家說無奸不商,房東你也太會賺錢了,那明明是一間雜物室……”
“是廁所好吧!”另一個女孩又接口道。
“對,是廁所,你卻能把它租出錢……害我們上廁所都得跑外面。”
“嘿嘿嘿,哪有能放得下一張牀的廁所?在這寸土寸金的大城市……”房東狡辯着。
房東是找自己的,晨曦大概知道是什麼事,心裡微微一縮:被催房租的心情,總也不那麼讓人好受。
她連忙收拾好自己,戴上那隻洗得發灰了的大口罩,費勁地弄開這一面半是半透明玻璃半是鐵皮的牆上的小門。
房東就是撒謊了。這本來就是一間廁所。但是,這是可以容得下一張牀的廁所。
前提是,這張牀必須很小。小到晨曦每晚都得蜷着腿縮着身子才能睡覺。
當初晨曦來租房子時,問有沒有最便宜的房子可以租給她?50塊錢以下的。
房東吊着三角眼,瞥了這個戴着口罩還掩不住醜陋容貌的女孩子一眼,調侃地說,“有。那間房子便宜。你住給你60一個月,少一分不租。”說着向房裡的廁所方向努了努嘴。
晨曦拉開門,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但,她卻高興極了。
比起睡在天橋底下,被風吹遭雨打,這個避風和不被環衛工人趕的地方,簡直太好了,況且,裡面還有一個水籠頭,不會喝不上水呢。
爲了找這麼一間便宜的房子,她其實已經跑斷了腿。
這個房東肯這麼低的價錢租給她一間容身之地,晨曦心裡激動極了,因爲,這就意味着,她終於有落腳的地方了,不用再睡橋底下了。
晨曦當場就公司預支給她的工資中的60塊錢遞給了房東,“這……間房,我租了。”
房東愣了半天,這廁所也就是一平米多見方的屁大點的地方,堪堪一張半條形長凳的長度,單人牀都弄不進去,他不過是隨口戲謔一下這個樣貌醜陋的女孩子,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就要租……
房東的概念是,有錢不要,腦子有病。活生生一個見錢眼開的傢伙,所以,二話沒說,伸手抓過了租金。
只是沒多久,他就有點後悔了,這丫頭,又醜又窮,不但擾鄰,租金還不好收……
“人家都一交一個季度的,你一個月一交還拖好久。”
“大叔,再寬限……我兩天……行嗎?”
因爲小時候的那場變故,晨曦的智商也受到了不小影響,而她能用時斷時續的語言勉強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來,也是奇蹟了。
“又……寬限……”房東沒好氣地衝她大吼起來,“住不起就別住了!”
“對!不要住了!”兩個女孩子幫腔併火上澆油地說。
“求求你了,大叔。我,我只剩幾十塊錢的生活費了……”晨曦從口袋裡掏出她所有的錢,
房東看見了錢,立刻眼放亮光,趕租客滾蛋的話,也吞了回去。
“生活費個錘子!你有錢還拖欠房租!給我!不然別住了!”他伸手從晨曦手上扯了紙幣。又嘰嘰歪歪地抱怨了一番。
“可是……”
“切……這點錢,交房租都不夠!”房東點了點數目,有點鬱悶,“先交水費和電費,上個月你們三個女孩一個電錶一共90塊,每人30。”
“啊!這……麼多!”晨曦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