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想讓她死,又豈會告訴她?這蹊蹺啊?
邰半雪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她令人將玉屋擡來,果然看見在下面鋪墊着紅綢,紅色綢緞上或許真有貓膩。
在攝政王府內,欽天監在昏迷中甦醒了,看見倪月杉在一旁,想下牀行禮,倪月杉卻是伸手阻止了一下。
“不用行禮了,好好躺着吧!”
欽天監便沒有動彈了,躺在牀榻上,“王妃,我是不是已經完成任務?再也不用冒險了?”
那天他哀求着倪月杉可以收留他在攝政王府,倪月杉其實並沒有拒絕,但要求他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負責任,那便是引出幕後的人,前來殺他。
倪月杉安排了人,一直在暗中看着,待有人出現,殺了其中一人,之後冒充。
跟着真正刺殺他的人,一同回去覆命,好看看究竟是誰讓他死。
果不其然,那花樓並不是臨時幫忙傳信的,花樓是真的兇手啊!
“對,現在你的染兒姑娘,還有紅姨,都在王府關着,你這一劍,就當做是你爲你所犯的錯,付出的代價吧!”
“不過,我可是對外宣稱,你死了!”
之後倪月杉離開了房間,對身後的青鳳吩咐:“你就守在這附近吧,他的存在很重要,一定要保護好!”
欽天監也算是一個很有利的證人,可以證明相府無罪,所以要保護好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間,下朝後,三司的人,準備一同會審倪高飛,景玉宸和倪月杉自然是安奈不住的,一同前去。
倪高飛身爲當朝相爺,所以沒有人強迫他跪下,他站在刑部、大理寺,以及御史身前,看上去十分鎮定,沒有絲毫的慌亂。
但在一旁坐着的還有一人,邵樂成。
幾個人對視一眼,之後邰尚書開口:“可以開始了吧?”
邵樂成卻是叼着剔牙棒,神色慵懶的迴應:“可以晚些!”
邰尚書狐疑的看向邵樂成,邵樂成開口解釋說:“攝政王夫婦,一定會來的,我們現在審了,指不定他們來了,還要問,你們審到哪裡去了,這豈不是給自己增加工作量麼......”
幾個人對視一眼,覺得這話有道理,一個個端起了茶,開始談論其他事情。
邵樂成看着邰尚書,好奇似的問:“尚書,昨天本王帶去邰府的聘禮,不知道邰小姐可否喜歡?”
這男女婚嫁的事情,雖然正常,但在此刻,這麼嚴肅的環境下,詢問這種問題,只讓人,覺得十分尷尬。
邰尚書咳嗽了一聲,看向左右,康學義趕緊說:“親王與邰府的婚事,由太后親自下了懿旨賜的,這件事情,幾乎人人皆知,你也沒有什麼不好啓齒的!”
邰尚書這纔回應:“昨天將親王送的玉屋給擡進閨房了,很喜歡吧......”
邵樂成嘴角微微揚了揚,沒再繼續詢問。
氣氛沉靜只是一瞬,在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然後看見兩個人影朝這邊走來,可不正是倪月杉和景玉宸麼?
邵樂成將剔牙棒吐掉,然後端起一旁的茶水,飲了一口,張口感嘆:“沒想到,攝政王夫婦這麼給面子,我說他們會來,還真的來了。”
倪月杉看了一眼倪高飛,沒有傷勢在身,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場其他人,站了起來對景玉宸和倪月杉行禮。
景玉宸只神色冷漠道:“都坐吧,今日是你們審相爺的時候,無需太多禮!”
之後二人朝座位坐下,審案開始。
邰尚書質問:“丞相,你還一口咬定,親王妃出現在相府,是他人所爲,與相府無關?”
倪高飛站在衆人身前,神色平靜的迴應:“只能說與本相和夫人無關,但與相府有關,相府中的管家,便是挾持親王妃的罪人,此人在相府任職許久,這一點本相否認不掉!”
邰尚書又問:“當初攝政王妃說過,這個管家是苗家人?”
倪高飛點頭。
御史和康學義捋着鬍鬚,一臉沉思。
苗家的人被摻和了起來,這事情就精彩了。
“將管家帶過來!”邰尚書再次發令,沒多久,衣衫襤褸的易文軒被拖着而來了。
他的衣衫上滿是血跡,明顯是被用過刑法的,而且時日也久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萎靡,沒精神可言。
他被丟下後,人便趴在了地上,動彈一下好似都沒有力氣。
邰尚書開口質問:“易文軒,你當初是在苗家入的相府,那麼你更可能是苗家的人,而非是相府的人?”
易文軒擡起頭來,看向邰尚書,之後低低笑了笑:“我在相府任職,自然是相府的人!”
倪月杉之前未曾聽他迴應過一句話,這次倒是積極。
邰尚書沒有追問,詢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你在去苗家之前,又是什麼身份?圖梵人?”
“沒錯!當初去苗家,是想勸說苗家人造反!可是苗家人剛正不阿,在沒有暴露前,我就用計入了相府,成爲了相府的管家。”
“這位相爺......哼,倒是沒有百姓歌頌的那麼好,爲國爲民,不惜自己冒險,爲人解瘟疫?哈哈,簡直就是笑話!”
話語中帶着嘲諷的語氣,好似在他的眼裡,倪高飛是個很差勁的人一般。
倪月杉眉頭微微擰起,爲了單純讓人謀反?
那還真是有趣,之前他不過是單純爲了得到寶藏圖紙......
“咳咳,容我說一句!”倪月杉開了一句口,在場人皆朝倪月杉看去,不知曉,倪月杉是想說什麼?
在幾人的注視當中,倪月杉笑着說:“諸位,若是易文軒想勸我爹謀反,就應當和我爹是同一夥人,處處維護我爹,不讓我爹暴露,好繼續與他們圖梵裡應外合纔對。”
“可現在竟然每一句話,都在想拉着我爹下水,這不是有仇又是什麼?按照道理來講,同夥之間應當相互幫助,而非踩一腳!”
倪月杉的分析聽上去,倒是有幾分道理,這易文軒像極了在撒謊。
之後康學義看向了邵樂成,開口:“親王,那日你親眼見證,挾持親王妃的就是這個易文軒?”
邵樂成在座位上坐着,碼着二郎腿,看上去紈絝極了,他灑脫的迴應:“那是當然,鄒陽曜也可以作證的。”
康學義再次詢問疑惑之處;“下官還想問,那在你沒有去相府之前,親王妃知曉自己是被誰給擄走嗎?
邵樂成老老實實的迴應:“不知曉,但她可以確定,她是被一直囚禁在同一個地方,那就是相府!”
康學義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來,陷入了思忖。
邵樂成將目光看向御史,“御史大人,你就沒有疑惑麼?”
御史與康學義以及邰尚書一致,皆身穿着官服,蓄着鬍鬚,此時坐在案几前,神色凝重的迴應:“下官先行聽着,若有疑問,後續會一一問出!”
康學義對邰尚書感嘆一句:“如今看來,這易文軒,咬定了相爺,着實是可疑啊?”
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我記得,你的孫女好似聲稱,在親王府聽見了一些什麼訊息?今日審問相爺,沒有一同前來?”
原本邰尚書就擔心邰半雪會來,現在沒來,反而是合了他的心意,康學義這樣問,他有些鬱悶,這消息怎麼傳開的?
邰尚書立即否決:“她一個女子的話,豈能相信?”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景玉宸此時開口了:“爲何不能相信?本王就信,不如將她叫來,也好做個證人!”
邰尚書十分爲難的看着景玉宸,並不想讓自己的孫女前來。
見他爲難,景玉宸直接對身後站着的獄卒命令:“去邰府,將邰家大小姐叫來!”
“是!”獄卒退下,邰尚書想阻止,可是景玉宸在這裡,他不敢。
他神色鬱悶的扁了扁嘴,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上一口。
邵樂成輕嗤一聲:“攝政王,你前些日子不是在京城中瞧見了圖梵大王子?怎麼,這段時間搜查人,還沒將人查到?”
“你若是抓到了此人,那就直接帶到這裡來,有他在,這易文軒若是他的人,能不慌,能不立即招認?”
面對邵樂成的嘲諷言語,景玉宸倒是神色平靜,淡漠的迴應:“親王還是想想待會邰小姐來了,她拆穿你和親王妃時,你如何狡辯吧!”
邵樂成不屑的看着景玉宸,沒再吭聲,與一衆人等待着邰半雪被人帶來。
等了許久,前去請邰半雪的人,回來了,只不過只有他一人。
邵樂成嘴角揚了揚,沒能前來,看來是將紅綢枕在身邊睡覺了。
“人呢?”邰尚書主動開口詢問。
那獄卒一臉爲難:“邰小姐她......在卑職前去請人時,邰府的下人正在着急尋大夫,卑職詢問了才知曉,邰小姐她......病了,很嚴重!”
之後獄卒又爲難的看向景玉宸:“王爺,卑職失職,卑職沒能將人帶過來!”
景玉宸看了一眼得意的邵樂成,淡漠迴應:“既然病了,那就讓人好好在家休養吧,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