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睡中,隱約的,有吶喊聲響起,還有一絲絲的煙味,吸入太多入口腔,使人鼻子泛疼......
“不好了,走水了,大家快跑啊!”
吶喊聲中,倪月杉睜開了眼睛,她有些迷糊,大腦更是疼痛難忍。
她坐了起來,一臉的茫然與疑惑,這是什麼情況啊?
還在發暈呢?有人衝出了客棧,躲在外面用力咳嗽!
而倪月杉也感覺到了手觸摸的地方發熱,她這才驚醒,着火了!
倪月杉在屋頂上站了起來,想下去,可是沒有青蝶,她就沒有輕功,倪月杉內心着急,一個橫心,朝房屋下跳去,但還好,沒有摔死。
倪月杉瞬間變的清醒,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虞菲,也沒瞧見青蝶,倪月杉瘸着一條腿走去詢問:“客棧內的所有人都逃出來了嗎?”
“我哪裡知道啊?”回答倪月杉問話的人,很是急躁,說話很沒好氣。
倪月杉眉頭蹙起,無人解答,唯有一人前往。
倪月杉搶奪走,一個人手中的水桶,然後朝着自己狂灌而下,涼水衝着頭頂,瞬間溼透了衣衫,之後倪月杉一頭扎入!
客棧內,幾乎已經成了一片火海,視線掠過,只覺灼燒着眼,疼痛難忍。
倪月杉咬着牙,在火海中,張口大喊:“青蝶!虞菲!”
可是張口使她口中吸入濃煙,嗆的喉嚨生疼,一陣咳嗽聲中,夥計抱着賬本匆匆忙忙衝出,倪月杉趕緊抓住詢問:“住在樓上的兩個女客,出去了沒有?”
“我哪裡知道?”
又是這句話!
然後用力一推,很是嫌棄倪月杉擋住了他的道!
倪月杉差點被推倒在地,她捂着口鼻,朝二樓而去,房間靠着樓梯,很近。
倪月杉飛奔而起,烈火中,皮膚灼燒的生疼,她不好大喊,一腳踹開房門,燒塌的木板橫樑一樣接着一樣砸來,倪月杉飛快衝進去,屋內,她看的清楚,本就喝酒的二人,因爲吸入大量迷煙,而昏迷了過去,四周被火海包圍,倪月杉着急萬分。
“啊,快醒醒,醒醒啊!不然就得死了!”
倪月杉這一刻是着急萬分的,她攙扶着在地上趴着昏迷的青蝶,然後朝窗戶跑去,對下方大喊:“來人啊,接住啊!”
下方的人,親眼看見窗戶有兩個人影,然後一人,打算將人拋下......
而在昏迷中的,虞菲輕輕咳嗽着,雙眼微微睜開,只瞧見窗口處,站着兩個人,那人好似很着急,她想張口說話,但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倪月杉聽見了房間在逐漸坍塌的聲音,倪月杉大喊:“接住了!”
倪月杉將青蝶推了下去,下方的人推來了堆草的駕車,青蝶直墜而下,砸了上去。
倪月杉鬆了一口氣,轉身朝前走,但剛走兩步,身後木板卻是塌陷,她人朝後仰去,朝下空墜落。
大火焚燒,客棧更是坍塌的厲害,火吞噬一切,掩蓋一切。
倪月杉以爲她將摔死,誰知,一人卻是接住了她,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帶着她飛旋落地,穩穩的,使人安心。
她擡眸看去,眼前的人,是她所熟悉的,亦是她依賴的。
倪月杉抓住他的衣袖,“快,虞菲在裡面!”
景玉宸這才放開了倪月杉,擡頭朝二樓看去,準備飛身上前,但,看見那被火勢吞噬,無任何入口的地方,他......
景玉宸站着沒動,倪月杉疑惑,之後她朝客棧看去,看見的正是被大火吞噬的客棧,什麼都不剩了。
在客棧門外圍着的一衆人中,一個面容隱藏在寬大風帽下的女子,嘴角微微揚了揚,然後轉身離開。
倪月杉着急的想衝上前,去救虞菲,那個好心來看望她的虞菲,此時還在裡面沒有出來,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虞菲死在裡面啊!
倪月杉在景玉宸的懷中掙扎,並且開口指令道:“你現在過去,一切都來得及的!”
但景玉宸卻是絲毫沒動,他很無奈的說:“房子都塌了,救不了人。”
倪月杉還在掙扎,景玉宸只好,將倪月杉打暈。
等倪月杉再次清醒時,發現躺在牀榻上,若不是臉上依舊火辣辣的幹疼,或許她以爲那場灼眼的大火是假的。
倪月杉坐了起來,這裡是太子府,一花一草一木,皆是那麼的熟悉。
見倪月杉站在門口,下人立即上前:“見過太子妃,需要用膳嗎?”
“青蝶在哪裡?”
在青蝶的臥房內,她的手臂被紗布捆綁着,不能動彈,而人,很虛弱的躺着。
倪月杉叮囑:“別動,繼續躺着。”
青蝶從窗戶被拋下去,確確實實是過於草率,但當時的房屋,確實是不能多待,那是唯一最快的離開方式。
“聽說虞姐沒有被救出?”青蝶張口,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倪月杉內心雖然不願意提及,但還是點頭了。
“是,但不知道屍骨找到沒。”
倪月杉在一旁,眼神開始走神。
到了午飯時間,景玉宸回來了,他看見倪月杉清醒了,鬆了一口氣。
“感覺身體怎麼樣?”
關切的話語,帶着心疼,人還是那般的溫柔,但倪月杉卻覺得異常難受。
她朝景玉宸的懷中撲去,然後在他懷中,深吸了幾口氣:“虞姐的屍體找到了嗎?她有家人嗎?”
“客棧內,共找到兩具屍體,按照位置推斷那燒焦的屍體,與虞菲身形相差不大......位置吻合,你要節哀!”
倪月杉垂下眸子,心情異常難受。
還沒開口,就見一個女子站在不遠處,止住了腳步,然後行禮。
倪月杉眉頭蹙起,“側妃?爲何來這裡?”
倪月杉現在看見任何煩躁的人,自然都會發脾氣......
側妃有些囁嚅,最終開口:“這幾日,姐姐不都是和妹妹我,一起下棋?”
倪月杉微微錯愕,是了,肖楚兒冒充她,但因爲皇后的警告,不得不與這位側妃表面看似交好,所以基本每天下棋。
這些她都聽人彙報過,可看見這人時,心情愈發煩躁,她皺着眉,厲聲道:“退下吧,我沒有心情!”
之後人走了,倪月杉看向景玉宸:“徹查起火原因吧!我去大火中時,明顯發現只有我的房門周圍火勢最爲旺盛,加上我嗅到了一股屬於油的味道......”
倪月杉的眸光微沉,剛回到京城,就有人發現了她居住在何處,然後下手。
見倪月杉眸光發狠,周身被冰冷氣息所包圍,看上去甚是難以接近,景玉宸心疼的將倪月杉擁在懷中,開口安慰:“這些線索,我都發現了,正在調查,你不要太過於憂心,你若無心敷衍母后,去宮中演戲,那我讓肖楚兒,繼續扮演你吧!”
倪月杉疑惑:“爲何要進宮?”
“母后最近喜歡上了聽戲,請了戲班子進宮內,所以叫了不少世家小姐一同前去,一是爲了看看那些女人,誰適合做她下個兒媳,二,是爲了拉攏人心,三,也算打壓你吧!”
景玉宸說的有點疲累,這一切,他看的太透了!
倪月杉眼裡閃過意外,竟是這般......
“那......我去吧!”
倪月杉的回答讓景玉宸有些意外,“你不是還沒緩和好嗎?”
倪月杉沒有迴應景玉宸的話,而是反問:“當今皇后,並不是你真正的母親對不對?”
景玉宸覺得這問話很是奇怪,但還是老實點頭了。
倪月杉又問:“你覺得她是真的將你當做兒子,還是穩固皇后之位,將你當做棋子?”
景玉宸眉頭蹙着,迴應:“後者吧!”
“那就讓我進宮吧!”
倪月杉坐在銅鏡之前,臉頰被大火烤過,還未曾復原,看上去有些泛紅,起了皮,甚至有點恐怖。
倪月杉皺着眉,戴上了面紗,那露在面紗外的雙眼帶着一抹凌冽。
穿好了太子妃的杏黃色宮裝後,倪月杉讓肖楚兒給她挽了個隆重的髮髻,戴上沉重的金步搖!
步搖前墜着一顆鮮紅欲滴的紅色寶石,垂額間,彷彿點綴一樣,愈發承託着雙眼妖嬈。
她站了起身,深吸一口氣,一旁的肖楚兒有些擔憂的說:“我現在還沒有事情呢?你可以讓我代你去!而且我這些天一直都在皇后的身邊陪伴着她,一直沒有出過任何過錯,所以我去,你可以完全放心!”
肖楚兒的話語中滿滿都是關心的口氣,但倪月杉聽在耳中卻是不怎麼開心。
“我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對付所有想與我爲敵的人!”
這話聽上去好生奇怪,肖楚兒有些不明的說:“爲何這樣說啊?難道你認爲那大火是皇后放的?不可能啊!你是丞相之女,有丞相支持太子,皇后別提多麼開心了!”
“又怎麼會想着害你呢?”肖楚兒非常不明的看着倪月杉,覺得倪月杉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但倪月杉卻是眸光發沉的迴應:“但你覺得這些天你去宮中,你是自願的麼?如果她想對你好,會讓你頻繁入宮麼?”
“即便她是皇后,但現在讓我有任何不如意的人,我都要鬥!”
她的目光堅定,帶着十足的信心,讓人忍不住信服,肖楚兒也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