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對於她這話並不意外,但婦人卻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着急的質問道:“究竟是什麼?你痛痛快快的說完!”
“......少爺他,其實,其實褪了衣服,當時被蛇咬後,奴婢不敢直接叫人進來,害怕,害怕在京城的少夫人知曉奴婢和少爺之間的事情,所以奴婢,着急的穿了衣服後又給少爺穿衣服。”
說完低垂下了頭,一副愧疚又自責的表情。
倪月杉看的明白了:“所以這纔是你們少爺毒素蔓延過久,以毒攻毒都救不下來人的原因?”
倪月杉的話,讓小翠瞬間臉色一白,“我......我該死!”
然後朝着地上一下下的磕頭,倪月杉蹲下了身子,看着她,質問:“你家少爺的那件衣服呢?”
小翠疑惑的看着倪月杉,倪月杉張口提示:“那件你家少爺在外穿的衣服!”
小翠錯愕只是一瞬,之後白着臉說:“燒了!”
倪月杉原本就皺着的眉皺的更加緊了:“爲何要燒?”
“當時少爺換衣服後,因爲烤肉,一股的味,就丟在了收納桶內,而少爺出了事情,夫人要回京城,這人死了,衣服自然是要燒了!”
倪月杉快要被眼前丫鬟給氣死......
倪月杉站了起來,浪費時間!
她看向一旁回來的青蝶:“走吧,去,去下一個死者那!”
倪月杉擡步就要走,婦人趕緊上前一步開口詢問:“太子妃你究竟是發現了什麼,還請告知?”
倪月杉回頭看向婦人,眉頭緊緊鎖着:“如果夫人想知道結果,那就留下來幾天吧,冬日裡,其實死人是不着急運送回去的!我還需要好好的查一查,目前不能告訴你準信!”
倪月杉說完後,擡步離開。
在路上,倪月杉問:“剛剛去這個丫鬟的牀位看了麼?有沒有什麼收穫?”
“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收買物,只有簡簡單單的衣服以及配飾。”
倪月杉只好暫且排除有人收買了她!
倪月杉到了另外一個帳篷內,死亡的是一個女子,女子雙眼緊閉,面容看上去同樣覺得不安詳,面部扭曲,青紫一片,嘴脣烏黑。
她的牀邊跪着正在哭泣的下人,此人身上衣衫也是整潔,倪月杉看向地上跪着的下人問道:“你們家小姐的外衫呢?”
下人疑惑的看着倪月杉不明白倪月杉這話是什麼意思,倪月杉只好解釋說:“昨天你們家小姐被蛇咬時的衣服呢?”
下人遲疑的指着一個方向,是屏風。
倪月杉看了一眼青蝶,青蝶明白的擡步朝屏風走去,在屏風後,丟了一地的衣服,之後她將衣服朝倪月杉送來,倪月杉湊近了去嗅。
之後打量了一遍衣服,疑惑的詢問:“好似少了一件最外面的?”
下人擡頭仔仔細細盯着倪月杉手中的衣衫看了一遍,之後道:“是,少了一件,大概還在屏風裡?”
青蝶搖頭:“奴婢沒有發現還有其他的衣服。”
“你們都起來,將少的一件找出來。”
下人們站起身,分開去找,倪月杉頭疼的扶額,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那些外杉都不見了,被人給想辦法丟了!
青蝶也發現了倪月杉在糾結什麼,她詢問:“是不是外衫存在問題?”
“對!目前是這樣懷疑的,我懷疑那些蛇之所以咬了人,是因爲他們身上沾染了什麼味道!而他們或許會洗澡,會擦身,可蛇不一樣,對某種氣味比較敏感,即便如此,卻還是可以嗅到!”
“但人不行!人只能依靠味道最濃烈的地方,去確定,他們幾個人身上究竟有沒有被塗抹沾染上什麼......”
“所以,他人最容易接觸的便是他們的衣服外套!”
“對!”
青蝶露出恍然的表情來,可惜了,外套好似被毀了。
見青蝶沉默了下來,一臉的惋惜,倪月杉在一旁開口提示說:“你去看看另外三個人吧。”
另外三個人現在在昏迷當中,帳篷內一定有不少人守着,所以衣物更加有可能被動了手腳,早就將有問題的衣衫給丟了。
青蝶退下去辦,下人們在房間內四下搜尋,查找衣物所在,但翻找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沒有收穫。
倪月杉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只質問道:“你們家小姐的貼身侍女是誰?”
倪月杉一句質問,一個丫鬟擡首迴應:“奴婢!”
“我問你,你們家小姐一整天都接觸了誰?這次出事的其他四人除外!”
丫鬟蹙着眉,陷入回憶,然後搖頭:“除了他們只有夫人和老爺,以及奴婢們了......”
倪月杉不相信的問道:“你再想想?即便一句搭腔也算!”
然後還是搖頭。
倪月杉難免失望,不與出事人接觸,如何在出事人的身上撒東西呢?
倪月杉皺着眉,沒再吭聲,青蝶走了回來,對倪月杉稟報:“太子妃果然料事如神。”
那些衣衫一件不剩,五個人全丟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倪月杉找人外衫,對於昏迷不醒以及死了的兩個人,他們誰都不需要穿外衫,所以衣服丟了也未必會有人知曉,就算知曉,卻也未必會去細想細查。
倪月杉坐在一旁沒有再開口,而是在思忖,下一步如何查。
見倪月杉沉默,青蝶也開始思考,四周很靜,下人們跪伏在地上。
最後倪月杉站了起來,朝外走去,青蝶立即跟上。
倪月杉在帳篷外一眼掃過,到處都是皚皚白雪,樹枝上積壓的白雪,一陣顫動,便有積雪在上落下。
見倪月杉眸光閃爍,青蝶疑惑的詢問:“太子妃你在看什麼?”
倪月杉好奇的詢問:“昨天晚上,雪已經堆積起來了麼?他們篝火不受影響?”
“有燃料啊,雪堆中生火不成問題的!不過當時的雪沒這麼厚......”
“那樹枝可以累積積雪麼?”
“有,不過比較少?”
倪月杉嘆息一聲,朝一個方向走去,青蝶不知道倪月杉想幹什麼跟在倪月杉的身後,倪月杉到了太醫處,太醫們看見倪月杉只當倪月杉是要查案,所以沒什麼反應。
倪月杉主動開口詢問:“諸位,我想知曉,有沒有藥粉可以白如雪,還能吸引毒蛇?氣味不敏感,人不易察覺,而蛇最爲敏感?”
倪月杉一開口,在場的太醫面面相覷,果然,是爲破案。
“我們奉命前來獵場,只爲醫治他人,沒有攜帶這種藥粉。”
“那集市上有賣的麼?”
倪月杉的問題,聽起來好生奇怪,有人迴應:“或許有或許沒有,有些捕蛇人爲了吸引蛇便會用藥粉吸引蛇出來,但有一定危險,而且冬日蛇會冬眠,太子妃你要了藥粉也未必可以吸引蛇出來啊!”
倪月杉卻是輕笑一聲,迴應:“我不吸引蛇,只想知道有沒有這種藥粉。”
顯然,答案是有!
倪月杉朝外走的時候,跟青蝶說:“在我孃的營帳內,那毒蛇或許是衝着我娘去的,可兇手沒有機會對我娘灑什麼藥粉,所以最後被咬的成了肖楚兒,那個時候要麼是他們沒有機會接觸我娘,要麼就是沒有買來藥粉!因爲我纔來獵場沒多久,兇手買藥粉也來不及啊?”
“可兇手一樣都是放毒蛇,難不成在傷丞相夫人之後,纔將藥粉給購買來?”
“不是沒有可能,你看!”
倪月杉指着一棵樹幹,最終那樹幹因爲受不了重量,斷了,而上面的雪也跟着灑了下來。
“灑藥粉的絕佳地?”
倪月杉點頭:“若那人輕功不好,或許還會上樹爬樹,才能將藥粉放上去。”
倪月杉說到這,眸光閃爍了一下,之後看向青蝶,青蝶被倪月杉的眼神盯的有些疑惑:“太子妃你這樣看着奴婢做什麼?”
“我去找皇上請命!”
青蝶再次犯糊塗了,倪月杉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她總是猜不準,倪月杉腦子轉的太快了!
倪月杉擡步朝皇帝營帳走去,白日裡,所有參加狩獵之人皆會歇息,皇帝不會狩獵,卻會等候結果,看看別人的戰果。
倪月杉對守在外面的侍衛開口:“本太子妃需要覲見父皇。”
侍衛有些爲難,倪月杉卻是無比堅定的說:“如果父皇動怒,本太子妃承擔後果!”
“好吧,太子妃請稍等!”
侍衛轉身朝營帳內走去,倪月杉靜靜等待。
沒多久,侍衛走了出來,傳倪月杉進去。
倪月杉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擡步,邁入。
此時,營帳內,皇帝披着明黃色的五爪龍袍,很顯然剛從牀榻上起身。
距離有些遠,倪月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開口道:“見過父皇。”
“太子妃可是查到了什麼線索,所以來覲見朕?”
“只是有一個大膽猜測,所以懇請父皇恩准兒臣做一件事情!”
“你的膽子可不小,竟然想着來請求朕的意見後再行事,朕覺得沒什麼好事?”
“因爲涉及人員較多,加上現在是休息時間,不少人難免會怨聲載道,所以還需要父皇你恩准,兒臣纔有膽子去行事!”
倪月杉的表情十分的自信,且她神態冷漠淡定,皇帝覺得倪月杉已經十拿九穩了。
“說,究竟請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