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宸所說,鄒陽曜皆否認不掉。
他咬着牙:“二皇子爲何那些刺客都放走了,只抓住了本將軍一人?”
“因爲你逃走了也沒用,因爲本皇子認識你,鄒陽曜,你就別狡辯了,本皇子親眼目睹,又豈會輕易放過你,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無罪,那就乖乖認了,男子漢就要敢作敢當!”
康學義咳嗽兩聲,看向跪在地上的鄒陽曜:“將軍,刺客是否是你帶入皇子府的?你可是自個入的皇子府?”
這問話顯然對他不利,鄒陽曜蹙着眉,一時沒回答。
景玉宸坐在座位上,悠閒的看着鄒陽曜,即便是誣告,可他一點心虛都沒有啊。
還在審案呢,有官兵快步跑了過來:“大人,衙外有一名女子求見,她自稱是將軍府的楊妾侍!”
“一個女流之輩來幹什麼?不見!”
官兵轉身正欲離開,景玉宸開口:“慢着,這位楊妾侍萬一是什麼證人呢?傳過來,聽她要說什麼。”
康學義不敢不給景玉宸面子,讓官兵將楊琬琰帶進來了。
楊琬琰朝着地上跪下:“見過二皇子,寺卿大人。”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將軍府楊姨娘?”
“回大人,正是民婦,民婦是來給將軍作證的!”
鄒陽曜此時跪在地上,可狀態看上去並不好,好似快要昏迷過去了一樣,這樣狀態下審問他,明顯不公平!
可康學義與將軍府沒有交情,沒道理護着鄒陽曜,怎麼會管鄒陽曜現在是什麼狀態呢?
楊琬琰跪在地上,無比可憐悽楚的說:“寺卿大人,將軍他確確實實是到了皇子府,可將軍不可能會是刺客,因爲民婦也去了!”
康學義饒有興致的看着楊琬琰:“說的明白清楚一點。”
楊琬琰看了一眼鄒陽曜嘆息一聲:“將軍他舊傷不過剛剛好轉,就要去皇子府負荊請罪,所以民婦不放心,纔跟上的。”
“那夜的事情,民婦瞧的清楚,將軍爲了求援才入的二皇子府上,竟被二皇子當成了刺客一黨,對將軍出手,將將軍傷成這樣,這都是誤會啊!”
楊琬琰抹着眼淚,爲鄒陽曜打抱不平。
“寺卿大人可以清楚查看一下,將軍身上的大小傷口,都是用什麼武器所致,皇子府中的侍衛可有這些吻合的兵刃?若是沒有,證明將軍的傷口都是刺客所傷,刺客若是將軍派的,又豈會傷將軍?”
楊琬琰提出的意見,確實可以成爲有力的證據,證明鄒陽曜是無辜的!
景玉宸勾脣笑着,看着楊琬琰:“你說的即便有幾分道理,可你不過是個婦道人家,你夫君有什麼計劃未必會告訴你,所以刺客究竟是誰派的,你也不清楚,而且當初來了刺客,你在哪裡?”
當時她並不在皇子府外......
但爲了給鄒陽曜爭取機會,助他脫身,唯有撒謊了。
“當時皇子府大門緊閉,民婦不會飛身之法,所以入不了皇子府,當時民婦一直在外面。”
“所以當時皇子府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根本沒看見?”景玉宸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容,狹長的狐狸眼定定的看着她,帶着一絲玩味。
楊琬琰咬着脣,迴應:“沒看見。”
“很好,所以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而非絕對的事實!”
楊琬琰沉默,沒有吭聲。
康學義看向景玉宸,開口提示:“二皇子,下官讓人進來,驗一驗將軍身上的傷?”
“嗯,可以!”
大夫以及仵作被請了過來,好好的驗證了一番鄒陽曜的傷口,傷口有被長矛所傷的,也有被刀刃割傷的,大小傷口都有。
只是刀刃是很普通的尺寸,皇子府未必就沒有同款刀刃。
仵作報出了尺寸,康學義派人去皇子府,尋同尺寸的刀刃。
最後刀刃被丟在楊琬琰的面前,官兵回稟:“此刀刃相當吻合,大人,這刀刃出自皇子府,所以極有可能是皇子府的人傷了將軍,而非是刺客!”
楊琬琰神色變了變,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鄒陽曜,心裡着急,可他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將要被定罪了。
“大人,鄒將軍現在狀態不好,審問他,也是不公平的,還請大人能給將軍找大夫讓他恢復精神後,再重新審案!”
康學義看向坐在旁邊的景玉宸,景玉宸很無辜的反問:“寺卿大人何必看着本皇子?本皇子不過是個證明將軍是刺客一夥的證人而已,寺卿大人自己斷案就好!”
康學義收回了視線,看着楊琬琰:“好,暫將鄒將軍打入大牢,待他清醒過後,再重新審問!”
他一拍驚堂木,有了退堂的意思,景玉宸在旁邊卻是開口提示:“寺卿大人,還有這位楊姨娘呢,她可是將軍的妾侍,當時在皇子府外侯着,她或許和鄒將軍裡應外合呢?”
所以還不將人也給關押了?
康學義秒懂,他再次一拍驚堂木:“將嫌犯鄒陽曜、楊氏一同關入大牢!”
楊琬琰神色瞬間一白,牢獄中的生活,想想都可怕啊!
“大人,民婦只是證人,怎麼還成了嫌犯......”
官兵走了上來,托起了楊琬琰的兩條胳膊,楊琬琰臉色蒼白的求饒:“大人,民婦冤枉啊。”
康學義並未去管,她自己說了在案發現場,怎麼能不收押?
景玉宸輕笑着出聲:“鄒將軍要養傷,不如讓他們二人關在一起吧,也好讓這位楊姨娘貼身照顧不是?”
楊琬琰聽見貼身照顧四個字,臉色愈發蒼白,景玉宸又想幹什麼?
景玉宸離開大理寺,出了府門,看見外面一抹身影正着急的走來走去,他輕笑着走到那人面前,倪瑩瑩看見面前停下一雙腳,擡起頭,朝來人看去。
“二,二皇子......”倪瑩瑩趕緊行禮,有些緊張。
景玉宸看着她,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着,邪魅的容顏湊近,“將軍夫人,你別等了,楊琬琰與鄒陽曜已經關押在同一個牢房了,而且,大概兩個月後,將軍府或許會有一件喜事。”
楊琬琰將有喜!
倪瑩瑩不明的看着景玉宸,景玉宸解釋說:“在皇子府的時候,即便是不能遮擋視線的牢門,可鄒陽曜與她,是一點羞恥都不顧,二人在牢房中依舊情到深處難自控!本皇子真是大飽眼福!”
“將軍夫人,你在外面這麼費力的奔波,可將軍只知道,在裡面陪着他受苦受累受委屈的都是楊琬琰,鄒將軍記着的也只有楊琬琰!”
景玉宸嘖嘖兩聲,無比同情的看着倪瑩瑩,然後邁步走開。
倪瑩瑩臉色僵硬的看着景玉宸擡步離開。
將軍府內。
邵樂成蹲在屋頂上,透過打開的窗戶清楚的看見,在房間裡面坐着一個對鏡梳妝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荷綠色長裙,墨黑的頭髮高高挽起,插着玉簪,那勝雪的肌膚愈發顯得吹彈可破,明媚的五官,此時正滿意的看着銅鏡。
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人,本應當送往鄉下的,可是現在竟然在將軍府中。
邵樂成摩挲着下巴,還在想着怎麼對付人呢,房間裡面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倪瑩瑩走到房間內,神色凝重。
“將軍和楊姨娘被抓了,沒人引薦你了。”
倪月霜錯愕的看向倪瑩瑩:“楊琬琰也被抓了?”
她不是去作證的麼?怎麼還反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倪瑩瑩無奈嘆息道:“引薦的事情是不成了,你還是在將軍府老老實實的待着,哪裡都不要去,讓人以爲你已經被送出京城了吧!”
倪月霜攥着拳頭:“一定是景玉宸搗的鬼!”
倪瑩瑩沒反駁,倪月霜惱怒不已,她怎麼這麼倒黴?
楊琬琰就不能先引薦了她,再想着去救人?
“二姐好生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她一直還在想着景玉宸的話呢,爲鄒陽曜奔波的人也有她,可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鄒陽曜只記得楊琬琰,和她在牢房還動了情!不能自控!
倪瑩瑩走後,邵樂成爺跟着轉身離開了。
他將倪月霜還沒有走的事情告訴了倪月杉,倪月杉有那麼一點意外。
“小杉杉,想着如何懲治惡毒婆娘沒有?”
倪月杉托腮看着邵樂成,笑了:“你不是喜歡偷香竊玉?”
邵樂成用力搖頭:“我不喜歡穿綠衣服的!”
倪月杉愕然,“又不是讓你真的犧牲清白,你怕什麼啊!”
邵樂成摩挲着下巴,似在思考。
“那好吧,我考慮考慮。”
入夜後,一抹黑影在相府內飛身而出,然後落在了將軍府屋頂上。
將軍內,除了巡邏的侍衛,並沒了其他人走動。
邵樂成輕車熟路的到了倪瑩瑩的房間落身而下。
他熟稔的捅破窗戶,然後吹入迷煙。
迷煙散開後,他才輕手輕腳的推開窗戶,翻身跳了進去。
房間裡面黑漆漆的,隱約聽得見裡面的呼吸聲,他朝着牀榻摸索而去。
隱約看見在牀榻上躺着一個人,他嘴角揚起一抹笑來,接近。
在將軍府內,沒多久,傳出了大喊聲:“不好了,不好了,將軍夫人被擄走了!”
“不好了,不好了,採花賊留名了!”